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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然坐在地上,碧巧也不再嫌弃顾检并非相府少爷的出身:完了!全都完了!大少爷怎会瞧得上这张脸?
从清水苑出来,唯恐旁人嫉妒,她直接拿着东西去了医馆。回来后,天色暗下,特特到花园湖中沐浴了一番,喜滋滋打开了一盒胭脂,仔细涂抹了脸蛋儿。收拾妥当,才溜进了墨竹轩。
满腔的热情,以及事先备下的惊喜,都枉死在了顾检的那一脚上。
许是哭累了,碧巧靠在床边,双眼晶亮,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掏出怀中的胭脂盒,打开,样子的确是与大小姐赏赐的一样。再放在鼻子闻了闻,味道清淡而又陌生。
回想今日医馆的郎中所说,她是中了一种慢性狠烈的毒药,尤其针对女子,可通过皮肤渗入到五脏六腑,以致全身溃烂而亡。能遮盖瘢痕,使得皮肤白嫩细滑,身体散发异香。一旦见伤,毒素不仅会蔓延得更快,还会落下坑疤。时日久了,可见血液青黑,便是毒入骨髓,治无可治。
一串长篇大论,她唯有听懂了四个字:治无可治。
碧巧这才知道,顾安蓉在顾清浅的胭脂里下了剧毒,转手赏赐于她。一来除了个碍眼的废物,二来栽赃陷害,委实高招。如若不是顾清浅赏了银钱,她怕是到死也舍不得去医馆。
顾检的厌恶,陈姨娘的抛弃,顾安蓉的戏耍,让碧巧心中的恨意不断滋长累积,直到眼中都堆满了疯狂:陈氏母子,我定要你们舒坦不得!
第二日一大清早,两位小姐的行装都已收拾妥当。宫里甚至特地派了马车迎接顾安朵,算是给足了丞相的面子,相比之下,顾安蓉的马车就简易寒酸多了。毕竟庵堂那种清净素雅之地,不可能处置得铺张豪奢。
全府上下的人都集聚在门口,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宫里当差的嬷嬷,送别的阵仗倒也不小。
陈姨娘红着一双兔子眼,难得温情,嘴里却是絮絮叨叨个不停,与之相对的是顾安蓉那张冷漠的脸,鼻孔歪得都快朝了天,看样子若非众人在场,定是要撒泼吼上一吼。
顾清浅看着这番情景,愈发觉得陈姌与顾伯铭相配,夫妾二人对待子女的态度简直如出一辙:心情好时便赏颗甜枣,心情差了就给个巴掌,不离心都难。
顾检在陈姨娘母女身旁默默站着,不言不语,眼下的两道青黑却是引起了顾清浅的注意,下意识瞥了一眼碧巧,见其也是这副样子,明显的欲火不平之色,恍然明白二人应是闹掰了。
背后一道视线射来,顾清浅有所感知地转过身,目光恰巧捕捉到琴姨娘鼓着眼睛瞪她,不甘地被顾安朵拽走了。顾清浅有些莫名其妙,她何时招惹了琴姨娘?
一众人中,唯有曹姨娘母子三人隔绝在外,仿佛一汪湖水,始终是平静无波。
顾伯铭面有戚色,临别才知舍不得。只能盼着女儿们归来时能懂事些,别枉费了他一番苦心。
“啪”!清脆一声响,所有人愣住,顺着声音,纷纷转头看去,只见顾家大少爷右手悬在半空,满脸的愤怒,对面地上则瘫倒个稍显狼狈的婢子。
“大少爷,奴婢知错!奴婢日后定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碧巧嘴唇紧抿,一手撑地,一手捂着红肿的脸,神情极是委屈。
众人心领神会,自然而然猜得到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远不止是主仆这么简单。
感受到气氛暧昧,顾检不由地慌张,无数的视线射来犹如芒刺在背。刚刚碧巧主动贴上身,他压抑不住心底的厌恶,不受控制地甩手便是一巴掌,根本未想后果。
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干巴巴地否认道:“大胆奴才!满嘴胡说八道,侮辱本公子的清白!来人!将她拖下去杖毙!”眼中杀意尽显,恨不得当下就将碧巧除掉。在旁人看来却是明显的心虚。
奴才们瞧了瞧顾伯铭的脸色,任顾检的眼神如何狠厉,却无一人敢上前动作。做下人的都是依着主子行事,自然要分得清大小王,真正的主子未开口,顾检的话只能算作耳旁风。
“大少爷,您怎能如此薄情?奴婢虽是人微,却也是清白的女子。明明是您要了奴婢的身子,甚至让奴婢怀上了您的骨肉,您不承认也就罢了,为何要打杀了奴婢?”碧巧神色悲怆,似恨遇人不淑,又恨自己的有眼无珠。眼神却是坚毅,哪怕在死之前,也要一吐为快,保留最后的尊严。
第65章 鱼死网破()
陈姨娘立刻将顾检拨到身后,狠厉道:“贱婢!莫要信口雌黄,这样用烂的招数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仔细撕了你的嘴。”听得出并非是威胁。
“够了!”顾伯铭额上青筋乍现,眉头突突直跳。陈姨娘这一房人委实不消停,三天两头就要闹腾一番,他全然没了耐心。
扫视过在场之人,目光虽然平静,但熟悉顾伯铭之人全都知道,丞相怒了。
庞管家忙上前将奴才们遣了开,府中还有大把的事情需要他们完成,可不能一直在这里干耗着。宫里的嬷嬷们都是人精,见丞相府有家事要处理,知趣地随着管家的指引,先到客室奉茶。
“凡是都讲求证据,不能单凭一张嘴说了算,你可知道?”顾伯铭神色不明地看向碧巧,让人猜不透此时的想法。
碧巧的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然而事情已走到这一步,她只能强装镇定,“相爷,墨竹轩守门的小厮可以为奴婢作证!”
顾伯铭袖子一挥,庞管家立刻弓身下去,吩咐了几个奴才。
顾检暗叫一声“糟糕”,双手不由地攥起了拳头。早知道碧巧如此缠人,他就该玩腻时将她弄死!
不多时,小厮便被带了过来。
“本相问你,这名丫鬟可曾到过墨竹轩?”顾伯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地问道。
小厮伏在地上,身子如同筛糠一样抖个不停。他就是一个偏房看门的奴才,平时连相爷的面都未见过几次,眼下如此大的仗阵虽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却不知该如何说起。若是讲错了,恐怕日后就不再有好日子可过,眼神不由地瞟向了一旁的主子,希望能够得到些暗示。
顾伯铭见状,自然知道小厮心中所想,声色俱厉道:“快说!若是敢有半点隐瞒,家法伺候!”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小厮的耳朵里却如同炸开了一道惊雷,再也不敢隐瞒分毫,按实道:“奴才。。。。。。奴才确实见过几次。。。。。。碧巧进了大少爷的屋子,每每都是第二日才出了墨竹轩,再多,小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去过几次?呆了多久?”顾伯铭补充道:“如实说!”
未出阁的女子不适合参与此事,顾清浅几人乐得在旁看戏,听到小厮说彻夜未归时,神色中都掩不住讥诮。顾安蓉尤为幸灾乐祸:顾检偷吃都不擦干净嘴,还能被人逮个正着,实在无能!
顾检未做反应,陈姨娘倒是率先开了口,难可置信道:“这也能算证据?哪个府上的丫鬟不伺候主子,去几趟屋子能说明什么?”话虽无耻,却巧妙地为顾检开了脱,让他瞬间放松了许多。
“奴婢是大小姐院子里的丫鬟。”碧巧紧咬着嘴唇反驳。
“哟!那你为何不好好在芙蓉阁伺候,而是跑到墨竹轩?你就是对大少爷图谋不轨!”陈姨娘直直盯着碧巧,只待她讲出个所以然来。
碧巧还是太嫩,直接被陈姨娘问得哑口无言,眼泪扑朔扑朔地往下掉。
顾检上前,似是好心,轻声提醒道:“你若是现在悔过,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马,你如此作为就算飞上了枝头,也只能做个落魄的母鸡。”
旁人不知他讲了些什么,只见碧巧顿时疯了一样,张嘴就朝着顾检咬去,若非他躲得快,怕是会受些苦头。
陈姨娘见状立刻大叫道:“这丫头怕是疯了,快来人给她拉下去!”
一声令下便围上来群奴才,三两下就制住了碧巧,不由分说地朝着院内拉去。碧巧披头散发,被倒拖着还不肯放弃,狠咬了一口擒她的奴才,对方吃痛,她趁机挣脱了几人,跪到顾伯铭面前,“相爷!奴婢还有证据。”
“说。”对于这场闹剧,顾伯铭的耐心已经快撑到了极限。毕竟事情太过寻常,谁家的公子没碰过女人?此事能闹成这般,完全是顾检的无能。
“昨日,奴婢的贴身物件儿就落在了大少爷的床褥下面。”碧巧当初做这番事情的时候还有几分犹豫,现在却万分庆幸自己做了准备。
顾检险些将牙咬碎,任他如何也未想到,这丫头竟然早已起了坑害他的心思。
果真如碧巧所说,庞管家找到了塞在顾检褥下的女子肚兜。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顾伯铭对顾检实在是失望透顶,有些倦怠地摆了摆手道:“碧巧所言虽是属实,但毕竟逾越了。念在有孕在身,家法暂且记下。先把她留在墨竹轩,你可有异议?”
从头至尾,顾伯铭都未提顾检的名字,这让顾检的心忐忑到了极点。沾染后院小姐的丫鬟这件事可大可小,他如今好不容易傍上了顾家这棵大树,在相府更是步步谨慎,想不到竟然栽在了碧巧这个贱人身上。
悔恨归悔恨,顾检毕竟还没草包到家,第一时间摆正了自己的身份,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一头道:“孩儿错了!愿意受罚。”
顾伯铭看都没有看他,显然已是对其近来失望透顶:“秋试在即,心思还是都放在读书上得好。”
顾检脸色白了白,他知道,顾伯铭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是将他禁了足,但也只能规规矩矩地叩首:“遵父亲教诲。”
能有今日的举动,碧巧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深知就算是暂且被安排到墨竹轩,必然也得不到好下场。抱着最后的希望,大声叫道:“相爷!大小姐给奴婢下了毒!奴婢已是命不久矣,求相爷做主啊!”
顾伯铭皱眉,摆了摆手,让庞管家将其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