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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世上的人,大体是见不得他人好的居多,老戏班的班主处处与他作对抢戏,而他在丹阳城毕竟扎根了那么些年,对付他,实在轻而易举。
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之后的常春戏班,竟是能得了太守柳大人的青眼,一来二去竟也在丹阳有了些许名声来,他的那些戏,也逐渐叫人学去,唱到了大江南北。那时候他便想着,若是有朝一日那人听了这些戏,大概就能知道,自己并未辜负他的期待兴许是有期待的吧?
只是后来有一次,他为了感谢柳大人的提携,请他喝酒,二人喝了不少,柳大人有了醉意,话语间竟是提到了丞相,明尚不解其意,正待问一问柳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就听柳大人说了,他之所以捧他常春社的场,还是当朝丞相与他提了一次。
丞相说他常春社的‘武松打虎’十分有意思,叫他也来听一听,那时的明尚也才明白,为何柳大人第一次来他常春社就要点他刚刚才练了的‘武松打虎’,只当时太过激动,不免错过了细节,只以为是自己在排练的时候,叫柳大人瞧见了,所以才点了那一支。
原来,当年那人,已经成了丞相,是他叫柳大人来帮了自己。
借着昏黄的灯光,明尚看向了自己的手掌,他的手应当是生的很好看的,只手掌里因着多年来各种操练,长了厚厚的一层茧子,粗糙的很。
然而就算是他已经那么卖力的成长了,也还是没能再见到那人,便已听说他去世了,明尚一直觉得自己与那人的相遇是上天给他的一分天大的恩赐,是天意。但现在,他却恨透了这天意。
他来到这京城,兴许是为了完成多年来的一个夙愿,他想要见他一面,对他说一句感谢,他要将他给自己的这些戏曲在他所在的这个国家,唱到人尽皆知,他想要对他说,当年他没有看错自己,他
那位娘娘,她是如何晓得花木兰后半段的?她与丞相有何关系?明尚的五官并不算的多出众,放在人堆里,充其量只能算一个清秀之姿,但他却有一双十分灵动的双眼,让他在戏台上,只一个眼神,便能给那塑造的角色以独一无二的灵魂。
不过现在他那一双灵动的双眼里,就像一个吸光体,昏黄的灯光在那里,竟是没能激的起半点的涟漪,沉沉的反倒生出了些神秘莫测的意思来。
他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那个德妃娘娘来自丹阳,是丹阳城外玉家庄里的一户商贾人家的遗孤,几年前到京中求医,可是她又是如何识得丞相的?如今又说那些话给他知道,是想向他传达些什么消息?
当年他与丞相有过三个馒头的纠葛,这与德妃娘娘看戏吃馒头,有没有什么关系?
‘咕咕’信鸽抖着羽毛滑翔着准确无误的落到若春的手上,他摘下它脚上的信件,一扬手,信鸽又扑棱着飞进了湿润的幽翠大山之间。
萧景明手上沾了些加糖的米汤,正耐心的喂着前些日子捡到的一只虎斑幼猫,不过猫崽子似乎不愿被他这么抱着,吃了两口就躁动着想要下地,萧景明也不拘着它,给它顺了顺毛,就将它给放了。
“沈将军的来信吗?”
“嗯,说是确定那位就是她了。”沈佑宁简单的说明了自己进宫见到甄玉卿的事情,并表示甄玉卿在设法离开皇宫。
“真的是德”此前几人虽有猜测,但萧景明一直没什么实感。
若春没有回他,将纸条递给了他。
萧景明犹豫了一下,这才接过来,仔仔细细将那上头的字看了几遍,最后叹了口气将纸条扔进了烧水的火炉里。
“照她这意思,如今她在宫中并非情愿,那皇上又岂是那么容易放了她的?”带着些微叹息,萧景明说了一句大家心头都明白的实话。
甄玉卿有治世之才天下皆知,皇上年纪愈长对权利的掌控就愈严,此前甄玉卿就算放权,亦不能让皇上放心,如今对外宣称丞相已故,按照皇上的性格,断没有再将甄玉卿放归,让她被他人所用的道理。
皇上不放人是于情于理的事情,而甄玉卿怕牵连他人,所以打算自己想办法,亦是她的性格所致,萧景明一方面作为甄玉卿的朋友,断没有看着她悖愿而处的道理。
但另一方面他又作为大晋的臣子,从小接受的便是忠君之道的洗礼,所以帮甄玉卿就意味着欺君,不帮甄玉卿就是对朋友无义,这于他而言当真是左右为难,所以甄玉卿说不必他们出手的时候,他心头竟是有那么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只是等明白自己是为何松了这口气的时候,他又禁不住的唾弃起自己来。若春大致还是能够明白此时萧景明内心的纠葛,便开解他道:
“萧兄不必太过纠葛,当初她定是受了十分严重的伤,皇上带她回宫,费尽心思救了她,想必还念着与她的旧情,而她做事向来有分寸,她说自己能够脱困,定然是有把握的,我等又何必庸人自扰?如她所说,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若春是当今越王的胞弟,十年前越国内乱,他无力左右格局,反倒落了个命悬一线,十年后他回归越国,帮自己哥哥坐稳朝局,了了当年的一些旧账,放下多年来的心结后,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游个山玩个水,所以拒绝了越王留他在越国的请求,协同萧景明来了这戎狄与蛮族的交界婆娑山。
这是一处风景绝美的地方,而山水之间总会让人心生泰然开阔之感,相较于这大山河川的沧海桑田,人类何其渺小,但再渺小再泰然的人类,也终究会有那么一点点的脾性,比如若春虽可以不管越国之内大大小小的诸多事务,但也绝对不会容许有人擅自去破坏如今越国构建起来的这份和平。
而对于自己苦心经营了十载光阴的锦上楼,一朝易主的事情,他这个创始人表示,管是你如何厉害的魑魅魍魉,在他手上作妖扯怪,他不给你按平了,他这口恶气出不来!
他十分能够理解大晋皇帝因他是越国人,便要拔除他钉在大晋这双眼睛的想法,可皇帝拔除是皇帝的事情,他若春遭受的背叛,却只能由他若春来亲自了断。
如今大晋的崛起已然势不可挡,大晋皇帝要一统山河的意图也实在明显,戎狄、蛮族如何挣扎也不过在灭亡的年历表上早一点和晚一点的区别,他若春无德无能,做不了左右一个国家命运的事情。
但俗话又说的好,事在人为,大晋皇帝欲坐收戎狄与蛮族的渔翁之利,可‘好处’这东西,又岂是那么便宜就得了的?
第215章 明尚()
侍卫来到锦上楼的时候,问夏一点也不意外,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来的人竟然是张翼,看来皇上颇为看的起他呢,不过皇上也确实多虑了,与庄妃合伙要杀甄玉卿的事,他既是做了,就断没有不认的道理,只是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理庄妃?想想倒觉得十分有趣。
问夏进天牢的时候正遇上明尚等人被放出去,不甚宽阔的天牢门口他听到狱卒不耐烦的声音,“什么锦囊不锦囊的,没见过,拿了东西赶紧走走走”
“官爷行行好,那锦囊对在下十分重要,还请”
“班主,我们快走吧!”
“是啊,锦囊之后再找也不迟”
“是啊,兴许是放家里了呢?”
问夏的角度看过去,那边是常春社的班主拉着个狱卒,问什么锦囊的事,而他的同伴大概也看出了狱卒的不快,七嘴八舌的劝着他先离开。
“那锦囊我一直戴在身上,进来之前被搜了去,现在理应还给我才是,怎可一句没见过就敷衍而过呢?”明尚的声音冷静平缓,据理力争,就算身处樊笼亦不退缩,看得出来那锦囊对他而言确实很重要。
“给你说了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若是不想走就早说,再进去待个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狱卒瞧不上明尚这些外乡人,尤其是他们这种戏子,也不知身上藏了多少腌臜的事,宫里也是,怎地就选了这么些人去唱戏?瞧瞧,这些人一进宫,宫里就进了刺客,说起来就跟灾星一样。
“你等且先回去候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既然官爷都说了,那在下便在这里多待些日子,叨扰了。”明尚吩咐完自家人,朝着狱卒恭敬行了一礼,神色不变迈步进了牢房。
明尚生长于三教九流,从小就与地痞无赖等人打交道,后来虽有了自己的戏班,认识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但他知道,许多人都瞧不上他,自然面前这位狱卒也是瞧不起他的,但那又如何?若是论起无赖,他也是可以的。
那狱卒显然没想到明尚竟是个看起来正正经经却没皮没脸主儿,这时候还赖上他了,顿时心头火气,“嚯,还赖上了?这天牢也是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吗?兄弟们,轰出去!”
“官爷有话好好说嘛,何以”明尚这边有人见事态突变,连忙出来劝慰双方,可没等他把话说完,那狱卒又喝了一句:
“统统都轰出去——!”
“班主我们”
“我不走”明尚的态度也十分明确,“我大晋官员,原来就是这样对待老百姓的?皇上他礼贤下士,爱民如子,可我大晋官员竟是如此作为,他若是知晓该当如何心寒?”
“你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拖出去!”狱卒彻底火了。
问夏看着这一出,觉着这常春戏班的老板倒是个十分有趣的,虽是被误会携刺客进宫行刺,一般情况下,就算这事儿与他真无关,但在这牢里关了两天,人的气性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些磋磨,可他倒好,还不走了。
有意思,有意思!
张翼跟门口瞧了半晌,觉着这简直就是在瞎搞事儿,耽搁他老人家的时间,所以砰砰拍了两下门口的护栏,这声音不小,顿时将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明尚方才就发现有人进来了,而且其中一人还是皇帝身边的侍卫。
当今皇上在外素有圣名,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