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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杨玉环拖着,跌跌撞撞的出了大门。就见门口围了好大一群人,门前宽敞之处正燃着一堆火,十几个小孩正围在火堆旁,一边往里面丢一段段的竹子,一边开心得手舞足蹈,而墙角处还堆着老高的一堆竹子。竹节经火一烤,发出噼里啪啦类似鞭炮的声音,我恍然大悟,所谓的爆竹原来是烧竹子,而不是放鞭炮,爆竹之名由来于此呀。不禁莞尔,同时也感叹中国人真是聪明,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来增加过年的喜气。
“太真,还站着干嘛,快过来一起玩呀!”
杨玉环不知什么时候放开我的手,加入那一堆小孩之中,此刻正兴奋的冲我直招手,我也被她感染,正准备抬脚,就听杨玄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銛儿,将这桃符挂在门前。”
回过头,只见杨玄琰和杨銛二人已走到我身边,后者手中正拿着两块桃木板,上面画有两个威武的神像。这才注意到杨府大门两侧挂有类似的桃木板,大概就是古人用来镇邪的吧。心下暗想这要是将这两块桃木板换成一副对联贴在门口,可不就成了春联吗,立时觉得有趣,说不定这还真就是春联的前身呢。
我看着杨銛将原本悬挂在大门两侧的旧符换下,挂上新符,脑子里竟不期然蹦出王安石的诗,于是喃喃低语:“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那群小孩的笑闹声很大,我的声音又很轻,自以为没人听见。却不料话音刚落,就见杨玄琰的视线迅速转到我身上,凌厉的眼神吓了我一大跳。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半晌,然后才开口问道:“刚才那首诗从何处听来的?”
“这个这个”我嗫嚅半天,终于红着脸回道:“是我自己瞎想的。”话一出口,很是心虚,一不小心就侵犯了别人的知识产权,所以心里不住对王老先生直说对不起。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总不可能告诉杨玄琰,这是三百年后宋人的著名诗句吧,那不把他给吓坏了。
还好杨玄琰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用颇有深意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看。我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不禁松了一口气,但生怕他想起来又提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于是不敢再多待在他身旁,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那群孩子里,随他们一起笑闹着起哄。
爆竹放了一整晚,杨玄琰就在门口站了一整晚。或许是我太敏感了,总感觉到背上有两道慑人的视线,害得我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脸上假装的笑容也渐渐僵硬,偶尔不小心与他的视线相撞,居然吓出一身冷汗。人散后,回家时也是埋头急匆匆的一溜小跑,经过他身边连脸都没抬一下。心下也不由得暗骂自己没用,就这么点小事居然怕成这样,还真是够丢脸的。
回到卧室,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才发现累得不行,于是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和衣就倒在床上。
第17章 抢水(1)()
可能是因为一整晚都神经紧张,不能放松,所以尽管身体感到极为疲倦,脑子却一直嗡嗡作响,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数的羊都能装几车皮了,还是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可没过多久,朦胧中似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太真,起床了,太阳都已经爬得老高了,怎么还在赖床?真是个懒虫!”
这声音好熟悉,也好亲切,是妈妈,每次我睡懒觉时,她都是这样叫我起床的。我回家了吗?心头涌上一阵激动,想见她,无奈睡意正浓,睁不开眼,于是撒娇的低语:“不要,我还没睡够!”
妈妈轻笑,继续呼唤:“别睡了,快起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翻个身,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双眼仍紧闭,嘴里含混不清的说:“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我是虫,才不要被吃。”
“你在瞎说些什么呀?什么鸟呀虫的?”耳边传来一阵嗤嗤的笑声,不是妈妈,却也很是熟悉,我心头猛地一震,睁开眼来。
杨玉环正坐在床边,笑嘻嘻的看着我。我翻身坐起,环顾四周,身处的依然是杨玉奴的小房间,没有任何改变,看来是我睡迷糊了,还以为回到了现代。早知道不会有这么好的事,可心底仍不免有点惆怅。
见我坐在床上愣愣的,一动不动,杨玉环伸手用力掐了掐我的脸,我吃痛的叫道:“你干嘛,很痛耶。”
她却不以为意,仍是笑眯眯的:“我还以为你没有醒呢。”
我瞪她一眼,然后奇怪的问道:“你在我房间干嘛?”
“来叫你起床呀。”她一本正经的回答。
起床?天亮了吗?透过窗棱的缝隙,我看到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于是,疑惑的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丑时刚过。”
“什么?”我怪叫一声,古时候的一个时辰当现代的两小时,子时是凌晨零点,丑时就是凌晨两点。我是子时刚过回的房间,之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起码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敢情我是刚睡着就被她给叫醒了。睡眠不好,气劲就大,我死死的瞪着杨玉环,有股想打人的冲动。
杨玉环反倒被我的叫声吓了一跳,不断轻拍胸口,一边嗔道:“这么大声干嘛,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了!”我语气不善的回嘴:“我好不容易才睡着,又被你给吵醒了,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捉鬼呀?要捉自个儿捉去,我可没有这个闲心,还要再睡会儿。”说完,正欲躺下,她却死命的拉住我,无视我恼怒的目光,笑道:“别睡了,我带你去瞧个新鲜玩意。”
我没好气的问道:“这大半夜的,四周乌漆抹黑的,有什么好瞧?”
“瞧”杨玉环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然后回答:“去瞧抢银水。”
“抢什么?”
“抢银水呀!”
她的话立刻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抢银水,这可是个新鲜名词,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是这里的风俗吗?史书上怎么会没有记载?睡意顿时消去一大半,颇感兴趣的追问:“什么叫抢银水?”
“这个”杨玉环的目光游移不定,稍停片刻,才又细声细气的开口:“抢银水就是是这边的风俗啦。水就像银子,谁家能在初一这天最早担回水去,这一年就会最兴旺发达。所以大家都要赶早去担水,就叫做抢银水。”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这倒是可以去见识一下。一边翻身下床,一边又随口问了一句:“还有谁要去?”
“还有小蛮,她已经在外面了。”
闻言,正在穿鞋的动作停顿了,觉得有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我又开口问道:“没有其他人了?就我们三个?”
杨玉环点点头。
“你确定就只有我们三个?”我有点不敢相信,再次追问。尽管现时的社会风气还不算太坏,可这半夜三更的,恐怕还是有点不太安全吧,杨玄琰就这么放心让三个小孩独自上路,都不派人跟着?
杨玉环见我开始犹豫,赶紧抢上前拖起我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往门边走,边走还边说:“哎呀,别再耽搁时间了,再晚点就抢不到银水了。”
我虽然心存怀疑,但终究还是好奇,也就没有挣脱,随她出门。刚跨出房门,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么冷的天,离开温暖的被窝简直是自讨苦吃。心里马上打起了退堂鼓,转身就想回房,杨玉环却死命抱住我的手臂,苦苦哀求道:“走啦,太真,一起去啦。”
小蛮早就等在门外,此时正安静的站在一旁,两个水桶放在她的脚边。看着规规矩矩的她,我琢磨着,杨玉环的话可信度不大,可小蛮是我的丫鬟,而且向来老实,应该是不会骗我的,便向她发问:“小蛮,我问你,你要说实话,大年初一有什么习俗?”
小蛮没料到我会这么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我。见我开始脸露疑色,杨玉环赶紧抢到小蛮身边,用力的拍了下后者的背,夸张地笑道:“哈哈,小蛮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抢银水嘛,对不,小蛮?”
小蛮大概是被她这么冷不丁的一下给拍岔了气,还来不及说什么,先是一连串的咳嗽,小脸都咳得通红。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小蛮先看看我,又再看看杨玉环,脸色迟疑不定。
杨玉环在一边很着急的样子,我却没理她,继续问小蛮:“你这是要去哪儿?”
“到城东去担水。”小蛮回答。
“干嘛要去城东?”我疑惑的问。
小蛮先看了看杨玉环,才小心翼翼的回答:“城东有一口井特别神奇,只要是初一在那里担了水,一整年都会走好运的。”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杨玉环得意的对我说:“就是去抢银水啦,我们还不快去,迟了就不好了。”
我瞟了她一眼,没说话,对于她的话还是将信将疑。不过,不管是不是真有抢银水这个习俗,反正都已经起来了,而且被冷空气一刺激,瞌睡虫也全跑光了,就是想睡,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不如就去看个究竟,于是终于点头。
第18章 抢水(2)()
三个小孩出了大门,便往城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的人不少,都行色匆匆,而且去向都是一致的,显然是到同一个地方。眼见身边经过的人越来越多,我不禁也开始动摇,难道杨玉环所说是真的?还真有抢银水这个习俗?
正想着,走在最前面的杨玉环突然尖叫一声,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忙追问:“怎么了?”
她回过头,笑道:“到了。”
我顿时气结,到了就到了,干嘛大惊小怪的。往前一看,不远处的确有一口井,井前面黑压压站的全是人,看得我头皮都发麻了。不过人虽多,大家却都相当自觉,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排成长队等候打水。
这就是所谓的抢银水?这么规矩,哪儿有人在抢?没人抢还叫什么抢银水?我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杨玉环的背,引得她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