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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罗余故意延长语气,冲江流川喊,“去帮我取点香油来。”
后者蹑手蹑脚地跑去取来一小瓶香油,递给罗余,不解问:“师父,你要香油干嘛?”
“看着。”他说着重新蹲到尸体右侧,瓶口微倾,一股浓郁的香味涌出狭窄的瓶口,他吩咐道,“来,把女善人的头抬起,往左侧转一点。”
小道士咽了咽口水,缓缓挪步走到女尸头顶后面。他可没罗余那般强悍的心理素质,长这么大,女人没碰过,尸体也没见过。
“愣着干嘛?”
“……噢。”江流川双手合十,喃喃道,“告罪告罪。”
言毕,按照罗余吩咐的,他小心翼翼地转动女尸头颅,使右侧的掐痕尽可能地露出在光亮处。
随后,罗余开始倾倒手中的香油瓶,琥珀色的液体款款流出,落在青黑色的掐痕上。他腾出另一只手,揉搓着断指位置的皮肤。
渐渐的,一层类似泥垢的东西被他搓下,断指上端,原本白皙的肤色竟变成青黑,就像是在断指的位置长出了半截手指。
更为奇怪的是,顶端的指面上的纹路,呈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细长疙瘩,根本不是正常人指纹的纹路。
“啊!”江流川看着这幕无中生有的景象,吃惊连连。
“结果出来了,谁是凶手,一目了然。”罗余不再倾倒,立好香油瓶,搁在青砖地上。
“谁……谁啊?”小道士还是一脸茫然。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罗余捏捏下巴,“你的师兄,王贵,只有他烫伤过的小拇指会出现这种疙瘩的纹路。”
“怎么会?”小弟子拼命摇头,“师兄不会做这种事的。”
“人家都栽赃到你身上,还替人家说话?”罗余心里纳闷至极,嘴上提高声调,“不是他还有谁?”
“师弟,别说了,是我做的。”王贵的手剧烈颤抖,拂尘滑落在地上,他跪下,泣声道,“我本没打算嫁祸到师弟身上的。”
“我知道。”罗余看着门外摇曳生姿的树影,慢悠悠说,“你奸杀了胡欣,害怕掐痕露馅,慌张之余,想到用她随身携带的,白茉莉花仁磨成的‘珍珠粉’来掩盖小拇指的指面,因其粉颜色接近肤色,后来,涂着涂着,联想到江师弟的手指恰恰是断的,索性涂抹了半截。”
王贵痴呆地望着他,“师父说的……像是亲眼目睹。”
“猜的而已,碰巧。”他转头冲失望至极的江流川说,“毕竟是王员外的小妾,非同小可,明日,抓他去报官。”
“师父……师父,不……不要。”王贵跪着过来,拉住罗余的衣角。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大弟子,突然心生不忍,暗骂,“一定是老道的记忆在作祟。”
“隐藏任务完成,获得奖励一块拼图,已自动存入仓库。”
“算了,我的任务也完成,就不管其他的了,更何况,看看时辰,我差不多要返回现世。”
回头一瞥,基座下的方洞不知何时重新出现,漆黑深邃。
罗余不管不顾王贵的拉扯和挽留,径直朝方洞走去。
“师……父啊……别走……”
“他们不会看着我爬回去吧?”他突然产生了奇怪的想法。
等他走到原先案几的位置,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罗余心里一惊,回头望去,大殿内哪里还有王贵和江流川的半点身影,唯有外头窸窣的树叶声。
越看这座空荡荡的殿宇,他心里越是渗得慌,赶忙趴下去准备钻洞回去。
进去一个身位,他往回看了一眼,却发现洞口已然没有半点亮光。
无边的黑暗里,他用脚踢了踢后面,“咚咚”声在狭促的空间里回响。
那座镜像的主殿没了!
喉结不断冒着热汗,罗余稍稍定下心神,继续靠右胳膊往前挪去。
逃出这片黑暗。
爬了一会,头碰到里层的布帘,他欣喜地掀开,总算是看到黯淡朦胧的光。
还有那个调皮的苹果。
“殿下人呢?”
“不是,我刚才明明看他坐在这的。”
“里外都找过了吗?”
“找过了……”
案几外传来骚动声,罗余见着那双来回走动,纹着茉莉的女鞋。
“没想到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捡起苹果,掀开外面那层布帘。
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脸不红心不跳地爬出案几,拍拍尘土起身,然后把苹果放回木盘子里。
“你在下面玩什么游戏?”
“捡苹果,顺便……”他掸了掸头发,郑重其事道,“破了个案子。”
“……”
说了你们也不信。
第66章 恶徒()
殿外雨势渐微,屋檐攒着的积水,滴滴答答。
叶曦和林蔓莎没当他是开玩笑,认真地询问。
一五一十,罗余讲了个清楚,唯独没提任务的事。
只说他自己一时好奇,钻进洞去,才有后来光怪陆离的经历。
“方洞呢?”
他移开案几,发现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方洞消失不见了,基座完好如初,没有丝毫痕迹。
“刚才还在这的。”他摊摊手,无奈地指了指方才爬进去的位置。
两女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罗余坐上临时铺好的床榻。
林蔓莎和叶曦见他一脸疲倦,没有再说什么,就都相继离去。
烛火被一一吹灭,只余几盏,殿宇黯淡下去。
罗余望着头顶昏暗的房梁,开始思忖着这座道观和隐藏任务的联系。
“隐藏任务的案子是子虚乌有的,还是存在过去时光里的?”
“现在大殿完好,一切的迹象都表明此处应该还有人生活,师徒三人还是只有观主和小弟子。”
“但是人呢?”
……
想了一会,迷迷糊糊的他还是闭上眼睛,不久便返回现世。
白天打工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师父……”
他为何会占据观主的身份,来断胡欣的案子?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这件发生在过去的案子,观主因为没有看穿掐痕的诡计而平白冤枉了心爱的小弟子?
到了晚上,罗余匆忙回到破木屋,倒头就睡。
四周有杂乱无章的哄闹声。
房梁还是昨晚的房梁,不对,昨晚房梁漆黑是因为光线不足,现在的黑色……
是焦黑。
他一下子从塌上惊醒过来。
入目所及,哪还有昨夜的金碧辉煌。
殿内满目疮痍,断壁残垣,屋顶上到处是破洞,角落里蛛网密布,塑像只剩腿部。
整体呈现烧焦后,风蚀雨淋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姿态。
“怎么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这里烂了有几十年了。”
“我们昨夜是被道观的孤魂野鬼迷了心窍吧?”
众人皆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黄昏暴雨时,打探的士兵没看错,这里的确是座破道观。”罗余心里唏嘘不已,“难道我白天想的是真的?观主冤枉了江流川,尔后小弟子一把火烧了道观,几人同归于尽。”
“所以,我才会以观主的身份去重新断案,解开谜团?”
仿佛是解决了积压的一桩沉重的心事,罗余跨步走出殿外。
外面空气新鲜,视野开阔。
殿外两颗伫立的松柏还是枝叶茂盛,与殿宇的处境格格不入。
右手侧的松柏底下有一年逾花甲,朱颜鹤发的樵夫坐着乘凉,满担的木柴搁在他的脚旁。
近前一看,老人的右脸额角处有大块烧焦的痕迹,表面有层令人不快的疙瘩。
“老丈,歇息呢?”
“天热,喝口水,歇歇。”樵夫抹了把脸。
“那边的松柏树不是更大,想来更加阴凉。”罗余神情微动,指着左侧的松柏,那里靠近山路口,“何必舍近求远。”
“都一样的,都一样。”老头爽朗地回道,目视前方。
“老丈想必知道这间青丘观的过去?”
“额……”沉呤片刻,樵夫答道,“三十年前,一场大火,烧光了,观主、弟子和在道观住着的女善人都被烧死了。”
“嗯。”罗余颔首,不知想到什么,转头去问叶曦要了锭银子,折返回松柏下。
“老丈,我想和你买这担木柴。”罗余捏住手指上的银子。
樵夫惊慌失措地站起身,“这……这些干柴,哪……哪值得了一两银子,年轻人你别戏弄老头子。”
“没事,我说值就值。”说着他抛出银子,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樵夫直盯着它,捧住。
旋即,罗余伸出右手,“老丈,握个手,就算成交了。”
犹豫片刻,老头不太情愿地伸出右手,他一把抓住,摇了一会,最后在樵夫奇怪的眼神中松开手。
此时,大队人马已准备妥当,在前面候着,罗余离别樵夫,说了句让老头觉得莫名其妙的话,“没死,就好好活着。”
等他走了,老头才后知后觉,“年轻人,这担柴?”
罗余充耳不闻,没有理会,上马准备下山赶路。
山路崎岖狭窄,看着满山遍野的低矮小树,他颇为感慨。
樵夫是王贵,依稀类似的相貌是罗余怀疑的开始,握手时右手小拇指面的疙瘩是确证。
“他没在江流川的那把大火下丧命,我也没必要出头做什么替天行道的事。”
“可惜了江流川……”罗余突然勒紧缰绳,小黑骤然停下马蹄,他的面容紧紧纠结在一起,“江流川……”
嘴里喃喃念叨了数遍,昨夜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我很有可能想错了。”
后面的队伍因为罗余的停步而起了点小骚乱。
他踩着马镫下马,“胡将军,你们在山脚等我会,我回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