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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楚云昭皱着眉问。
“物证啊，在嫌疑人住过的旅馆里垃圾桶找到的，我发现他在房间里处理了大量的血迹，马桶水都是淡红色的。”林泽西说。
楚云昭拿起桌上的监测报告，坐在一边，仔细观看。
林泽西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楚云昭对面，“从血液dna比对的结果发现，这上面的血正是司机和刘冠林的。”
楚云昭放下检测报告单，手摸着下巴思索起来，“你是说，他把血倒在了马桶里？然后还用纸巾擦拭过残留血迹”
“是这样的。”林泽西猛点头。
“首先，吸血鬼杀人喝血这件事肯定是不成立的。我之前听秦乱说，尸体周边没有发现一滴血，除非是有什么东西将血液全部吸收掉，其实，也可能是凶手把流失的血液全部接下来，收走了。”楚云昭的瞳孔慢慢放大，“那么纸巾一定是擦拭冲洗过的容器边缘的。”
“秦医生说，一个死者所留失的血量大概是四瓶矿泉水的份量，两个人的份，也就是相当于八瓶矿泉水，如果把这么多血全部收集起来，需要很大的容器才行。”
“他的容器有背包那么大。”楚云昭说，“他的背包里就是他的容器。”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要怎么把血收进去呢？”林泽西提出疑问，“我们从监控视频上看到的只是他把头扑向了司机。”
“又是凶器的问题”楚云昭再次发愁起来，凶手使用的到底是怎样的凶器呢
他的目光四处游离着，恰好看到技术队一个小姑娘在用吸管喝罐装的牛奶，瞬间恍然。
“我知道了！”楚云昭拍了一下桌子，把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吓了一跳。
随后他兴奋地大笑着，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林泽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追着楚云昭的身影跑了出去。
楚云昭突然冲进尸检室，把正在聊天的秦乱和温茹吓了一条。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楚云昭冲过去，拉着秦乱的衣襟，激动地说，“老秦我知道了！”
秦乱被他搞得有些懵逼，甚至不知所措。
温茹指着楚云昭问跟进来的林泽西，“他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吗？”
林泽西摊了摊手，表示无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间就这样了。”
秦乱面色冷静下来，按住楚云昭，“云昭你好好说话，我在听。”
“我知道凶手是怎么作案的了！”楚云昭跑到冷冻箱前，抽出一具尸体，指着尸体脖颈处的致命伤说，“这看起来是用钢钉之类的利器刺穿的，实际上用的是针管！非常粗且呈锥子造型的针管！”
“针管？”秦乱看着尸体，眸子微眯。
楚云昭不顾尸箱里的寒气，把手盖在尸体的致命伤处，“对，就是这样，他把针管戴在了手上，固定住，然后在钳制受害的同时，用力将针管刺进受害者的颈动脉中，因为手上压得比较紧，所以并不会有血从针管旁边流出来。他手上的针管其实是有一个开关的，针管连通着暗藏的导管，一直连到他背的背包里，里面用一个容器。就像我们体检时抽血一样，只要针管插进去，接通导管，血液会在自身压力的作用下，自己向外流。他所操作的东西也是一样的原理，只不过他是直接接通了管子，所以只要针管插进受害者的血管里，血液就会源源不断地流进他准备好的容器里，等血液流完，他用湿巾擦干净创口部位，死者休克时身体组织细胞还或者，会自发生成凝血过程，变成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可是这操作起来依然有难度啊，我是说手法上。”秦乱并没有对楚云昭的推断提出过多的反驳。
“手法越熟练，说明他以前用类似的方式杀的人越多。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屠夫！一个专门吸人血的屠夫！但是他想要一个听起来很神乎其神的称号，于是自己制造了吸血鬼异闻。”
秦乱挠了挠头，“我刚听温茹说，人已经抓住了，柳警官那边正在审，你带着你的推论过去跟进一下审问不就可以了？”
楚云昭起身，把尸体推回冷藏库箱里。
“柳玥雯那边”他看起来很迟疑，“嗯，应该审的差不多了。”
“怎么了？”秦乱看着他，和楚云昭搭档这么多年，从他的微表情里，判断他的心事简直轻而易举，“这事儿有什么不妥的吗？”
“审讯当然没什么不妥，但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楚云昭咬了咬下唇说。
“哪里不对劲？”
“特征不符。”楚云昭说，“作为一个嗜血杀人狂魔，我们抓到的嫌疑人表现得太软弱了。而且，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副健壮的身体，想要一招制服受害者，是需要很大的体能支持的，但那个瘦弱的小胡子，看起来与我的预估相差很远。”
“也许是你判断出错了呢？”秦乱说，“每个人都有隐藏的属性，偶尔错一次两次也会有的吧。”
第128章 狸猫换太子（）
楚云昭没有再说什么，可他依然皱着眉头。
他去技术队拿了化验报告，返回审讯室那边，林泽西紧跟在他身后，想知道中间到底有哪不对劲。
事情似乎和楚云昭的料想一样，刚到审讯室，隔着玻璃就看到了柳玥雯揪着小胡子男的衣领气急败坏的样子。
楚云昭推门进去，拉开柳玥雯，“停下吧。”
柳玥雯不甘心地松手，看着小胡子男，“人赃并获，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警察同志，我只是个小吃店送外卖的，那背包里都是我要送的餐，那杀人的事情和我没有办点关系啊，我也不是他们说的什么吸血鬼，你看我的牙”小胡子男一边说着，一边扯开自己的嘴巴，露出整齐的牙齿。
“那你跑什么？”
“你们穿的便装，还一直跟踪我，我哪里知道你们是警察呀，你们追我，我以为遇上了寻仇的呢，所以我就跑了呀！”小胡子男解释道。
“你一个送外卖的还有仇家？”楚云昭笑问。
“不是我的仇家。”小胡子男表情纠结，“你们两位能不能认真听我讲完，我真的是无辜的。”
“你说吧。”楚云昭说道，并示意柳玥雯坐下做笔录。
“事情是这样的，我呢，当时接到一份外卖的单，但是订单没有姓名，也没有电话，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到了订单显示的地址，结果遇到了一个男的。他拿了一盒盖浇饭，却给了我一万块钱！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然后他把我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让我跟他换一身衣服，那一万块钱，就当作是报酬了，当时我脑袋一热，就见钱眼开地收了，换上了他的衣服，你们追我的时候，我以为是他的仇家上门寻仇，心里还想，这下可被坑了，没成想你们竟然是警察”小胡子男将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
“你怎么不早说？”柳玥雯瞪着他。
“您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啊，非要拿着一堆证据，让我认罪。”小胡子男委屈道。
柳玥雯丧气地锤了一下桌子，“你和那人换完衣服之后，他去了哪里？”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那人长什么样？”楚云昭问。
小胡子男思索了一下，“脸嘛，被口罩遮住了，看不清，但他脖子上有个刺青，是个几何图形。那男的身高和我差不太多，但比我壮实很多，像我平时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他穿起来却特别合身。”
“发型呢？他把帽子摘给了你，你应该看到他的发型了吧？”
“他的头发长度中等，不过被帽子压的有点趴，已经没有型了。”
“其他的呢？”
“没了。”
昨晚笔录，楚云昭和柳玥雯一起出了审讯室，她的脸色很阴沉，平时总把大悲大喜都写在脸上，现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失落感溢于言表。
“怎么能抓错了人呢这家伙实在是太滑头了。
“我说过，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而且身体健硕，应该是经常健身或者当过兵。”楚云昭说，“不过他这招狸猫换太子用的真是出乎意料。”
“空欢喜一场。”柳玥雯叹气道。
楚云昭把化验报告递给了她，“林泽西和技术队的人在小旅馆的房间里发现了嫌疑人清理血迹的痕迹，于是我推断出了他所使用的凶器。”
“是什么东西？”
“是他自制的针管，而他背后所背的包里面，装的是一个容器瓶，血液经过导管后会流进容器瓶里，但是这个容器瓶的容积有限，每杀两个人，他就要清理一次血液。他随便把这些血液倒在卫生间的马桶里，说明这些血液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用途。他杀人，应该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出于单纯的嗜血。”楚云昭说，“我以前听说过一个雨夜杀人魔的故事，血腥味在阴雨天变得更重，所以每到阴雨天他就控制不住地要去杀人，然后贪婪地跪在尸体前嗅血腥的气息。”
“这些变态还真是没有底限。”柳玥雯握紧拳头说，“可是现在线索断了，我们要怎么办？”
“只能等。”楚云昭说，“他不会就此收手，从他的杀人手法来看，他已经构成了成熟的变态犯罪心理，他渴求那种快感，喜欢血腥的气息，所以在被抓到之前，他一定会继续作案，但是他需要一个简短的冷却期，大概几天的时间，我们只能等他再次出手，只要他再出手，我们就有抓住蛛丝马迹的机会，但遗憾的是，一定还会再有人死去。”
“几天的冷却期”柳玥雯不禁脊背发凉，“如果任由他照着这个速度作案下去，省厅那边很快就会下达限令，到时候会非常难办。”
“所以说，我们与凶手之间，不光是在拼头脑，还在拼速度。”楚云昭沉声道，“他在与时间赛跑，我们与他赛跑，就看谁能笑道最后。”
“你觉得，他是你要找的吗？”柳玥雯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