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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清也坐了下来，只是与他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何子谦不悦地瞪她一眼。
奶奶问他，“小何你是怎么过来的？你父母也回老家了吗？你是顺道来看我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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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春节 （1）（）
子谦摇摇头道，“奶奶，我们老家早就没有亲人了，我父母也没有回来。我是特地来给您拜年的。”
奶奶裂开干瘪的嘴唇笑了，露出没有牙齿的牙龈，“谢谢你，小何。”
赵婉清想起那刺耳的刹车声，瞪着他道，“这里是村子，道路窄，路上的人又多，你车开得那么快，撞到行人怎么办？”
何子谦怔了一下，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似是没有料想到赵婉清会用斥责的语气同他说话。
“我知道了。”他回复道，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眸光复杂，却隐含着一股漫漫不禁的欣喜之情。
第一次，他感觉赵婉清没有将他当做“高高在上”的“何总”，亦或是“苦大仇深”的“恶人”。
她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这个男人与她平等，会犯错，也会接受人的斥责。
三个人不知道说什么了，奶奶随口一问，“你吃饭了吗？小何？”
何子谦垂下棱角分明的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有，奶奶，我开了五个小时的车才到的，路上没来得及吃饭。”
“那婉清，你去给小何煎一碗饺子过来吧？”她对着赵婉清说完，又转头问何子谦，“韭菜鸡蛋馅的，你喜欢吃吗？”
何子谦拍着自己的膝盖，神情极为放松，“喜欢！喜欢！我不怎么挑食的！”
赵婉清瞪了她一眼，眸中带着告诫的神色，似是在说，“你不要蹭鼻子上脸。”
她回到厨房，煎了一碗金灿灿的饺子端过来，拿了筷子地给何子谦。
何子谦接到手中，笑盈盈地看着他，眼角边的细纹都皱到了一起。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拿了碗和筷子就像外走。
赵婉清叫住他，“你去哪里？”
何子谦将碗筷抬高了，用筷子指指碗道，“洗碗啊。”
赵婉清脸色一沉，在奶奶面前，真是爱表现，在公寓怎么不见他主动洗碗！
“我来洗吧。”她清冷地道，还不忘白了他一眼。
等她洗了回来，只听何子谦对奶奶说，“吃完饭，就发困，昨天晚上睡得太晚。”
奶奶慈祥地笑着，“要不你在客厅里眯一会？”
“赵婉清睡在哪里？我去她床上睡一会？”
赵婉清蹙紧柳眉，对他道，“你去宾馆里睡觉吧！睡醒后，就直接回江城市！伯伯和大妈肯定在家中等着你呢！”
何子谦的脸色，骤然暗沉下来，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赵婉清，“你就这么快想让我走？”
赵婉清心中一沉，奶奶还在这里呢！他就冷言冷语的，会不会引起她老家人的怀疑。
何子谦转向奶奶，嘴唇翘着，又挤出了一抹笑容，“奶奶，我昨天晚上是四点钟睡得觉，太困了，去赵婉清那边休息一下，行吗？”
他这样说，奶奶哪里好拒绝。
她点了点头，对赵婉清道，“婉婉，你去将西屋里的电暖气打开，帮小何铺铺被子。”
赵婉清怔了一下，不情愿地走了出去。他还真是不将自己当外人，又吃又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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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春节 （2）（）
何子谦向奶奶弯了弯腰，客气地道，“奶奶，我去睡一会儿，醒了再来陪您。”
奶奶点点头，慈祥地笑笑，“快去休息吧。”
何子谦跟在赵婉清身后，随着她的步伐进了屋。
那间屋子，之前他来接赵婉清的时候，就看到过了，也知道里面简陋极了。
这次进去，虽然有些怨言，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赵婉清将电暖气插上时，他又禁不住蹙紧眉头。
那所谓的电暖气，不过是一个类似风扇的东西，靠着里面电热丝通电发热，取暖的效果肯定有限。
“这就是电暖气吗？能取暖吗？”他问道，语气充斥着不屑与不悦。
“不能，你嫌屋子冷的话，可以去宾馆里睡，那里有空调。”
赵婉清转过身，将手插在腰间，瞪着他道，一副“包租婆”的样子。
何子谦愣了一下，尴尬地抿抿削薄的嘴唇，说话的语气软了下来。
他双手抓住她的大衣袖子，用撒娇的口气道，“好了好了，我不嫌弃这里冷了，你不要动不动就呛人，行么？我今天心情很好，你不要惹我不高兴了。”
“你要是嫌我惹你不高兴，可以走，我又没有让你来。”赵婉清冷冷地瞪着他道。
何子谦的眸色，又阴沉了下来，两个手掌紧握成拳，发出“咔嚓”的声响。
“我开了五个小时的车到这里，推掉了一堆聚会和邀约，你就是这样欢迎我的？”
赵婉清冷冷地瞪他一眼，“我没有要求你这么做。”
“我自找的！可以了吧！是我自找的！”何子谦低吼道，额头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
虽然他已经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但是那嗓音依旧很高，震得赵婉清双耳嗡嗡作响。
她直接撒手不管了，转身向外走。
何子谦却是气红了眼睛。
他向床上一坐，摔下两只皮鞋，就拽下一床被子，钻了进去。
……
赵婉清回到客厅，在沙发上气呼呼地坐下。
奶奶问她道，“给小何铺好被褥了吗？他躺下了吗？”
赵婉清紧抿着嘴唇，不说只字片语。
奶奶低低地叹了口气，看着赵婉清道，“这小何还挺关心你的，居然在大年初一就跑到家中来了。婉婉呀，看来你在他心中，还是占据很重要的位置的。”
赵婉清愣了一下，脸色渐渐地缓和下来。
她问道，“奶奶，不是还有一床新做的被子吗？我拿过去给他盖上，他睡惯暖气屋子了，怕冷。”
奶奶指了指黑色的柜子，对她道，“在那里面。你安顿好他，到客厅里来，我有话对你说。”
赵婉清脸色白了一下，点了点头。
回到西屋，她看到何子谦紧闭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被子，何子谦却蓦然睁开了，扫了她一眼，转身背对着她，俊美无俦的脸色，尽是愤恨的表情。
她回到客厅，坐在火炉边，问奶奶道，“奶奶，什么事情？”
奶奶张开有些干瘪的嘴唇，“你与小何，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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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春节 （3）（）
赵婉清抿了抿嘴唇，为难极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用“复杂”两字来形容了。
是单纯的债主与债务人关系吗？不是，他们两人发生了性关系；
是单纯的表兄妹关系吗？也不是，他们没有半点的血液关系；
是单纯的男女朋友关系吗？更不是，何子谦喜欢的人是刘颖。
她咬了咬嘴唇，最后回复，“他是何伯伯的儿子，因为父亲的关系，平日里对我关心多一点。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
奶奶昏黄的双眸盯着她的脸，“婉婉，仅仅是如此吗？怎么我感觉，他对你的感情，远远地超过这个层面？他是不是喜欢你？”
赵婉清愣了一下，为什么奶奶也说他喜欢自己，而她没有丝毫感觉到他的爱？
面对他的时候，她只感觉痛苦，屈辱，彷徨。
她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地道，“我不知道但是应该不是”
奶奶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那就好，也许是我感觉错了。何家有钱有势，我们高攀不起啊。再说了，一如侯门深似海，我只喜欢你过得平凡点，简单点，少点是非，多点自在。”
赵婉清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奶奶道，“我觉得张廷坚挺好的，长得文质彬彬，性格也温润如玉。家里普普通通的，与咱们很般配，你可以考虑考虑他。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男朋友的事情了。”
赵婉清苦涩地笑了。奶奶到现在还以为，张廷坚只是她的同事。
她哪里知道，张廷坚的家人都身居高位，就连何子谦，也要给张廷坚几分面子。
如果说何子谦是商界里的王者，那张廷坚就是政界的贵族。他们两个人，都齐大非偶，她谁都高攀不上。
“奶奶，你也知道，父亲的事情，还没有查出实情。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事情。”
奶奶看着她，眸中泛出痛心的光芒来。
“婉婉，你不能这样想，查案子与找男朋友，是不冲突的。奶奶希望你查出实情，还你父亲以清白，但更希望你找到另一半，幸福地生活下去。”
赵婉清抿起樱唇，勉强地笑了笑，要是奶奶知道她打算一辈子一个人过下去，她会怎么想？
正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她低头扫了一眼屏幕，是张廷坚来的，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廷坚哥，新年好。”赵婉清道。
听筒那头，传来张廷坚温润如玉的声音，“婉清，新年好，代我问候奶奶。在家怎么样？过得很舒心吧？”
赵婉清笑笑，“是呀，廷坚哥，你过得怎么样？”
张廷坚的语气低沉了下来，“我外公生病了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家里照顾他呢！他和你奶奶一样，年纪也大了，不知道我还能陪他多久？”
赵婉清心中一沉，担忧地问道，“你外公恢复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在做康复治疗。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吵着回老家。本来我还想去你们老家看看你和奶奶呢，现在看来是去不成了。”
“廷坚哥，我和奶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