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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对方严肃的声音,狱寺有些踌躇。
虽然他事先想到过会被问这种问题,但这种他自己也想到回避的问题还是让他不知如何作答。
然後,表情僵硬的狱寺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我去学校也没有用,还是像现在这样呆在家里干想干的事比较好。」
狱寺知道泽田很担心他,但他也只能这麽说。
他没有明确地考虑过将来,因为以现在的情况,不管选择什麽,都不会是自己想要追求的道路。
如果干脆天生就是盲人,或者完全没有恢复的希望,那他就能从有限的选择中找到想要走的道路吧。
但是,他现在相信自己的眼睛总有一天会治好,所以根本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所能选的路,自然也无从选择。
「……是吗。」
泽田还想说什麽,但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吞下了剩余的话。
「先别管我的事了,为了庆祝十代目被录取,举行庆祝会吧!」
「……恩。是说会有party啊庆祝会之类的东西,狱寺君会来吗?」
「当然,我一定去!」
听到泽田试探的声音,尽管觉得自己跟那个场合不合适而觉得胸口有些刺痛,狱寺还是将心中的感情隐藏好,精神满满地答应了。
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这种刺痛的感觉还是萦绕在心头难以褪去。
「那等具体日期决定了以後我再联络你。」
「恩。」
然後两人点的饮料来了,他们的对话也转移到了近期的情况和随意的闲聊。他们再也没提关於上大学或是出路的问题。
想到从前在电话中听到的泽田好像要死掉的声音,再想象他此刻脸上满是希望的开朗的脸,狱寺真心地为他可以脱离考试的地狱感到高兴。但同时,在狱寺的心里的某个角落,他也感到这仿佛似乎是离自己很远的,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
不知不觉间,呼吸有些沈重。
在咖啡店与泽田告别,狱寺一边思考一边心不在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想的,是中学时代总是和在在一起的那两个人的事。
因为体育特长的关系,山本比泽田先一步被推荐上了大学。
即使总是被里包恩称作废柴纲,也顺利地进去了大学。虽然学校不同,但从今年春天开始,两人都变成了大学生。
去年高中毕业的云雀也似乎已经上大学了。虽然没有听他说过详细情况,说是大学生也没见他去上课,总是在忙别的不知道什麽事,但既然是他自己说的,肯定不会有错。
大家,都在自己决定的道路上向前迈进著。
但是,自己呢?
『狱寺君打算怎麽样?』
狱寺脑海里闪出泽田的声音,这个问题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无比的残酷。
他想要选择的道路,现在还堵塞著。
如果放弃独一无二的道路继而选择另一条,这一生可能很快就过去了。而若是继续梦抱著这微弱的梦想的话,时间的流动将会缓慢而沈重。
「该往哪里……」
自己面向的,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明明知道像现在这样虚度年华,眼睛还是没有治愈的办法,但就是无法前进。
在黑暗中能指引自己前进的光芒在哪里?
他依旧看不到。
* * * *
那天的晚餐很安静。
虽然早回家了的云雀坐在旁边,但狱寺的话比平时少了很多。
告诉云雀早上和泽田相遇的事和泽田上了大学的事後,云雀只是恩了一声作为回答,然後又是一片沈默。
没有特别的事想说,云雀一般不会开口。而平常话比较多的狱寺沈默的话,对话自然会减少许多。
平时两人如此沈默的相处并不稀奇,现在感到沈重的气氛,应该是他自己的心境问题吧。
想到这里,狱寺听到餐具相撞的声音。平时绝对不会注意到的声音,现在也显得尤其刺耳。
「想上大学的话就去上吧。」
可能是看到狱寺虽然说著祝贺泽田被录取但表情黯淡,云雀忽然淡淡地开口。
有些在意这沈默的气氛但就是不想开口打破,狱寺沈默地吃著云雀做的晚餐。在听到云雀的话後,他手上的动作一停。
「我不是想去上大学。」
在听到泽田和山本决定升学的时候,狱寺也不是没有想过和他们一起参加考试。
但是,他没有什麽特别想干的动作。只是有兴趣的东西的话,在家里自学就可以了。
成为彭哥列十代目的左右手,成为一个了不起的黑手党的想法即使是现在也依旧没有改变。
但是,现在的自己,即使在他身边也毫无用处。在那之前,狱寺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麽。
明明泽田和山本都已经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稳步向前了,自己却还是看不到前进的方向。
「那,是害怕被抛下?」
「才不是!」
「那就不要露出这种忧郁的表情,快点吃饭!」
「你以为是谁的错!」
听到云雀冷冰冰的话,狱寺被第一时间在自己脑中浮现出的话语吓了一大跳。
虽然害自己眼睛受伤的人是云雀这件事是不能否认的事实,但他明明不想以这个理由去责备他的,他明明并不准备去责备他的。
可是……
狱寺放下筷子,低著头一言不发。
自己心里其实还是怨恨著云雀的吧。
云雀可能误解他今天忧郁又低落的情绪是因为不能与朋友走上同样的道路而感到消沈。
但事情其实并不是这样的,现在夺走了狱寺全部心神的,是他和云雀的关系。
经过这不算短的时间的相处,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变了。
但现实是,联系著两人的锁链一直都没有变过。
尽管狱寺觉得云雀是身边很亲近的人。尽管云雀在身边的时候,狱寺感觉到的不是厌恶,而是安心感。
不管在长久的年月里,两人相处时身边的空气已经是多麽安稳和平和,两人的关系,还是不能脱出让对方受了很大伤害的加害者与被害者的框框。
只要这一点存在於两人的意识中,那麽不管之後还会在一起多久,他们都无法摆脱身上缠绕著的锁链的束缚。
但是,虽然知道这个,他也依然无法把自己视力被剥夺的事情忘掉。就算不想被这种事囚困,还是一天都无法忘记这件事。
因为每次睁开眼睛的刹那,他就会被告知。
自己再努力,眼前还会是一片茫茫的雾气。
而让眼睛变成这样的人,是云雀。
「……」
狱寺握著筷子,一动也不动。
就算低著头,也能感觉到云雀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
云雀说过,即使憎恨他也没有关系。
所以就算责备他,他也会理所当然地接受吧。
但是,他最终还是不想斥责,不想说自己现在的痛苦,全都是云雀害的。
他不允许自己这麽做。
即使所有一切的元凶是云雀,狱寺还是要感谢他。
如果没有云雀,自己一定会在更加荒芜的人生中前进吧。所以,就算制造噩梦的人就是云雀本人,现在的自己还是很感谢云雀能陪在自己身旁。
「狱寺。」
「……没事,我马上就吃完。」
在云雀说下去前,狱寺打断他,重新开始动筷。
努力把碗里的白饭往嘴里塞,干涩得有些咽不下去,就和著水吞下。可能有点对不起准备了饭菜的云雀,但他现在实在尝不出味道的好坏。
看著狱寺明显食不下咽的样子,云雀没有再说话。
一点都没有改变的,悠然地流淌的时间。
慢慢成长著的同伴们。仿佛被留在原地的自己。
从那天开始,自己的身体里的锺就已经完全停止了。
───呐,云雀?
之後的第几个春天,自己的眼睛才能再看到美丽的樱花妖豔地飞舞飘落的样子呢。
还要多久,自己才能看到樱花树下,温柔地笑著的,大家的样子呢……
闭著眼睛描绘著樱花盛开的美景,狱寺在心中静静地低语。
第六章 fin。
【云狱】在罪与罚之间 12
第七章 …透明的锁…
坐在自家客厅的桌子前,狱寺听著窗外的雨声,沈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桌上摊著一本点字的书,是三天前云雀带给他的。还有一点就能读到一半了,但狱寺今天没有再读下去的想法。
泽田他们在今年春天的时候升上了大学。
他们打过一两次电话给他,说忙著适应的生活,说部活的事,说上课的事,似乎都很开心的样子。
因为决定不继续升学的人是自己,所以狱寺并没有觉得羡慕。但是,他有时会觉得过著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的自己,跟他们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可能以後,见面的机会和说话的机会都会减少吧。他们会交到新的朋友,还要接触很多新的事物,也不会再有这麽多空闲的时间。比起因为眼睛看不见而不得不缩在笼子里的自己,他们肯定有更多重要的事吧。
说实话,他觉得很寂寞,害怕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被他们完全遗忘。虽然知道他们不是薄情的人,但时间的流逝和环境的变化还是将大家和自己间的变化越拉越大。
现在想想,坚信著自己可以一直呆在泽田身边的那时,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从那以後,发生了太多的事。总是在一起的大家,正在狱寺不知道的地方,过著狱寺不熟悉的生活。
在所有人之中,只有云雀没有变。
还是呆在自己身边。
不管是因为赎罪还是义务,现在的狱寺还是觉得很高兴。
「偶尔也该为他做些什麽啊……」
狱寺一边从读到一半的书前移动到床边一边自言自语。
将自己摔到床上,狱寺想著该怎麽办。
这时,广播里黄金周的出行情报引起了他的注意。
啊,说起来……
儿童节。
那天是云雀的生日。第一次知道的时候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但反过来想想,总是像孩子一样纯粹和任性地贯彻自我准则的云雀也许的确跟这个日子很合适和说不定。
「今年该怎麽过呢?」
以往云雀的生日都不会有什麽特别的庆祝,只是两人一起吃下小蛋糕,狱寺会送些小礼物。
但今年,云雀确实是20岁。
从前送的那些东西其实根本算不上什麽礼物,今年想要稍稍认真地送点东西给他。
可是,根本不知道云雀到底想要什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