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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糖咖啡厅的所有者,是程韵伊。所以周综维一踏入,便左顾右盼。
只可惜那会儿,程韵伊和于泽,被那盆落地的阔叶植物挡了住。
三五个回合下来,周综维便对我坦言:“我是真心爱香宜的,但是,有些场合她不适合。”
我刀子嘴:“她不是不适合,而是不配吧?”
随后我将那阔叶植物拨开一条缝隙:“至少也得这个档次的才配得上你吧?”
就这样,周综维看到了程韵伊,自然也看到了她正在和另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百转千回。
风骚大致可分为明骚和暗骚两种()
“你见过她了。”周综维这话是陈述句。
“见过而已。”这下我反倒被动了,摸不着头脑。
“她是这儿的老板娘,或者,说是老板更恰当。大概半年前,她帮我解了一次围,由此认识。”
周综维和程韵伊的故事,谈不上千回百转。半年前的那天,周综维和三五生意伙伴相约黑糖,说好了各带女伴,而周综维一早就打了主意,届时推说女友临时怎样怎样,无法赴约。不幸,那一伙人一个比一个难缠,巴不得周综维大变活人。而不幸中的万幸,便是程韵伊拔刀相助,一声风情万种的嗨过后,便影后似的出演了周综维的女伴。有如此佳人相伴,周综维面子上熠熠生光。
私下,程韵伊说,黑糖咖啡厅生意欠佳,这是她的副业,卖艺不卖身,论小时收费。
“我是她的客户,”周综维总结陈词,“就算是长期客户,也只是客户而已。”
“那于泽又是她什么人?”
“于泽?”
“于家二公子,你不认识?”我反倒是愕然的那一个了。
“哦,我说呢,有些面熟。于家除了长子,其余几个都不插手生意,所以不熟。不过话说回来,你认识于家人?”
我不答,继续问:“于泽也是她的客户?”
周综维耸耸肩,漠不关心。
我自作聪明,说姓周的,你给香宜三个月时间,她会减肥美容,焕然一新,从此你们天作之合,你这一段歧途,我会守口如瓶。
我以为周综维会感恩戴德,可他不。他直言:“香宜她也不光是外表的问题,她不善应酬,eq不佳,枯燥乏味”
“可你说你爱她?”我几乎掀桌子。
“是,假如非娶一个不可,我会毫不犹豫地娶她。”
我无力:“可哪有非娶不可这么一说?”
“我的生意正蒸蒸日上,交际应酬必不可少,所以真的还不是时候。”周综维倒也掏心掏肺。
至此,我是有如一株墙头草了。郑香宜命我催,我便催,周综维请我拖,我便拖。催催拖拖的,我也挑不出谁的不是来。
第二天,我才一到宏利,八卦扑面而来。
汪水水轮换到了夜班,为此,史迪文请调,也调去了夜班。妇唱夫随四个字,是当仁不让的关键词。
而这些,不过是现象。而只有我,做得到透过现象看本质。
史迪文的风骚大致可分为明骚和暗骚两种,明骚那都是无伤大雅的,而他若真和汪水水真刀真枪,暗骚才是他的不二之选,如此大张旗鼓,根本不是他的style。
所以本质是:他在躲我。
有一种割肉的痛感()
可姜绚丽是在何月何日何时辰去光顾的,她没说,我也无从问。她是直接划拉着手机,向我展示她的**的。
**是指美艳的照片。不谋而合地,于小界也封她是骨感的舒淇,脑门儿一露,红唇一描,满满的国际范儿。
我深深思量,她怎么不得先去咨询咨询,再正式拍摄,末了大功告成后再取一趟成品,那么这里外里地,便是三趟。
最后一张照片,是姜绚丽和于小界的合影。姜绚丽尚未卸妆,而于小界还挽着袖子,大有花絮的氛围。
这一张,姜绚丽没容我细打量,便收了手机。她说:“我早有打算拍一套呢,巧了,这下折扣大大的低,谢了啊。”
我舌头在口腔里绕了个遍,也没绕出一个字来。
照姜绚丽这字里行间的,于小界摆明了还没出卖我,还在和我装作一家亲。倒是我,越来越演不下去了。我去嘿摄汇的次数还没三次呢,我和于小界还没合过影呢,这叫什么事儿?
姜绚丽又说:“对了,你也还挺上相的嘛。”
也就是说,我那幅巨大的“回眸”,还挂在嘿摄汇,还尚未被于小界火化。
三天后,我掐指一算,算着史迪文也是时候出新幺蛾子了。而我果然神机妙算,一大早,他便恭候在了我家楼下。
这个时间,他是才下了夜班。一整夜,和汪水水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法让他时刻满血,他该累还是会累,眼白上的血丝一根也不会少。
我无视他,直接走了过去。
来都来了,他才不会无功而返。他追上我,揪住了我的胳膊:“还真装不认识啊?果然是言出必行的女中豪杰。”
“松开,”我停下,“老弱病残孕你最好敬而远之,免得被‘讹上’。”
“老”史迪文气结。
随后,他松开了我的胳膊,却继而握住了我的手。不,不是握手,他是朝我的手心里塞了什么,不大,硬邦邦的,热烘烘的,被他的手心焐得。
“它是你的了。”史迪文说这话时,有一种割肉的痛感。
我摊开手掌,那赫赫然是一只法拉利的车钥匙。我为之一振,死命地按下开锁键,然后,迎来一片死寂。我一边再按,一边抻长脖子眺望,无奈方圆到尽头,没有一匹“跃马”。
史迪文噗嗤一笑,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哇哈哈,不愧是仿真玩具啊!”
我卯足了劲儿,将那“仿真玩具”掷向了史迪文的小腹之下,两腿之间。
史迪文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了,双手及时一挡。
而在我扬长而去之前,史迪文又倒带似的,重复了一遍适才的动作,又朝我手心里塞了什么。
凭触感,我判断出那又是一只车钥匙。
击个掌吧,击掌为誓()
史迪文,他送了我一辆大红色奥迪a6。
“还不try-try?”泼出来的水,收也收不回了,史迪文肝颤儿,说话也带着颤音。
我钻上驾驶位。史迪文溜溜地尾随过来,敲了敲车窗。
我按下车窗。他当即献宝:“连座椅都给你调好了,周到吧?不远不近吧?”
史迪文所言不假,但我还是又向前挪了一毫厘:“太远了,我好像比你认为的更矮。”
史迪文面颊一抽,言归正传,他指了指副驾驶位上的文件夹:“喏,那些是购车和过户手续,你抽空签上你的大名,这车就是你的了。”
“这么重的礼,得有个名堂吧?”我打着了火。
史迪文会过日子:“还说着话呢你着什么车啊?费油儿。”
“真过户的话,我不得先验验车?”
“购车手续全套的!新出厂的!”史迪文长臂伸进来,去抓文件夹,“正经4s店买的!”
我按上车窗,史迪文嚎叫着缩回了手。我只留下一条缝隙,供对话之用。
“说名堂,太伤感情了。”史迪文罕有地词穷,“咳咳,可我的答案,貌似更伤感情诶。分手算是分手费吧,钞票太铜臭,还是送东西含蓄,可东西也无非就是房子车子。买房子,五十万也就付个首付,月供还得你亲自供,那我不是送佛送不到西了吗?这时候车子就是不二之选了,价位合理,还锃光瓦亮,送着也有面子。”
“每个你‘分手’的女人,都是这价位吗?五十万?”
“嫌少?”史迪文鬼叫,“何荷,你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别人也就那法拉利钥匙了!”
我推开车门,下车,将史迪文拱了个踉踉跄跄:“好意心领了,我还是随大流儿的好,独树一帜也不是我的style。”
没有反手甩上车门,是我的失误,以至于史迪文才站稳脚步,就扑上来打横抱住我,将我塞回了驾驶座。
而他也没有立即抽身,就弓着身子和我在那狭小的空间大眼瞪小眼。瞪到眼珠子快掉下来,他猛地一埋头,对着我的肚子:“不用等将来滴血认亲了,我就当他是我的了。”
“哦”我大幅度地点点头,“那与其说分手费,不如说遣散费吧。”
“随你。”史迪文撤出车子,“安心丸你不给我吃,我只好自己买来吃。”
“五十万还真是便宜你了。”
史迪文面颊又一抽。这老了老了的,反应果然越来越单调了。
良机一般稍纵即逝,我须稳稳把握:“好,就这么着了。我收了你的车,咱们从此两不相欠。要不要写个凭证?按个手印儿?”
“不必了。”史迪文咬着牙,光蠕动着薄唇,挤出这句话来。
而后,他双手揣兜,闷头疾走出了二十几米,一调头又折了回来:“击个掌吧,击掌为誓。”
我好生服气,无奈地伸出手来。
史迪文大力地击过来,可却并不干脆,他黏黏糊糊地和我手掌相贴,定格。
三秒,四秒,五秒,从时长上来说,这是个不对劲的击掌了。而我将手掌向后撤,史迪文还向前追。
我不安,大吼道:“干什么啊?输送真气呢啊?”
史迪文这才收了手,走了。
我反复检查我的手掌,并无异样。排除恶作剧的可能,他史迪文总不会是在对我恋恋不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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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夫,不可扑()
“他呀,”我眉毛一挑,“硬骨头,每次我说帮他宣传宣传,他都不领情呢,说要全凭一己之力。所以要我说,算了算了,免得你好心再被他当了驴肝肺。”
“不会啊,”姜绚丽拍了板儿,“他说他求之不得呢。”
我灰溜溜地乘风而返。
照这态势发展,于小界这过客一时半会儿还真过不去了,纵然我无礼又无情,可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