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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都特意定制了滚着金边的衣裳呢,听着就让人咂舌。”
静云道:“苏家从前就是富可敌国的,如今这地位更是今时不同往日了,那就是铺张一些,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第432章 云谁之思(一)()
两人边说,边就走过了回廊,在这里,除了一些简单的中式家具,就是一些挂着的画像。静云来了重庆这些日子,倒是头一次看到这些画像,倒也觉得新奇。
这画像上男的穿着一件麒麟纹样的补服,女的则是一身凤冠霞帔,一列望下来,倒是有好几副,静云心下想着,这多半就是金家先祖的画像了。她从前是听说过,这金润之祖上,也是清廷里头做过武官的封疆大吏。
后来好似是因着得罪了西太后,这一家子也便跟着没落了,从此一蹶不振,直到了金润之这一脉,这才算重新风光了几年。
在这些画像下面,一应都列着长案,长案边上铺着大红缎子的桌布。桌上也不是平日常见的那些瓷器、铜器,看样子都是有些年份的古物了。静云从前在中西女校的时候,看的书颇多,涉猎也广,因而倒是识得这些物件的。
那大象形状的,乃是盛酒的礼器象尊;那青铜制作的,细腰高足圆口的是觚,那是敬酒用的。还有一些看着是长形的匣子,两边都是雕刻着兽首,下头有一个盘子托着,静云倒是不大记得这个叫什么名字,不过看样子很是精致,也不是俗物就是了。
静云边看边想,这金润之倡导文明新生活多年,没想着,私底下原来也是这样念旧俗的人,这些一应的器皿竟是保留的这样好。
再看墙上,这原来挂着的西洋画都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几个案台,上头放了几个木盒,里头盛着马鞍、马刀、还有一列册子文书,静云凑近了看,上头是清廷皇帝的册封诏谕。
静云正看的入神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姐姐,你看,咱们祖上也算得是轰轰烈烈呢。这三代以上就不说了,往近了说,爷爷那一辈,也是做过二品文官的,就是时运不济,后来没落也是无法。”
静云转身一看,原来是裴鸿来了,便道:“看样子,这金家还是出过不少人的,可是也没听说,有哪个亲戚在来往呢?”
裴鸿道:“原来应当还有一位姑母,唤名金怡筠,原先是住在北平的,后来迁居到南洋去了,因而也便不大往来了。不过听父亲说,偶尔还是会有来信的,她们一家子在南洋做生意,产业做得颇大,也算是乐善好施的了。就是近日,听闻有人从南洋捐了两架飞机过来抗战,此人正是姑母了。”
这个时候就听着地毯上有一声绊倒的声响,姐弟两人回国头去,却见原来是谦君,摔了一跤。这不偏不倚的,还摔在毡垫的中间位置。
静云也不急着去扶他,只是笑着看谦君自个起了身来,然后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母亲”
静云笑了笑:“还没有到拜年的时候了,你倒是先给母亲拜年了。”
谦君有模有样地拱了手,倒是逗的静云咯咯直笑。而后静云便问道:“好好的,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兰君呢?”
谦君望了裴鸿一眼,而后又望着静云道:“念颐妹妹”
第433章 云谁之思(二)()
听到念颐的名字,裴鸿不禁心下也暗暗地注意了起来。静云晓得,谦君如今说话还不算利索,但是总归比兰君说话要有调理一些,因而就问道:“念颐妹妹怎么了?谦君,你慢慢说。”
“念颐妹妹哭了,兰君陪着呢。”谦君说着,时不时地瞥着裴鸿看,这眼神里似乎带着些许的疑惑。
裴鸿咬了咬牙,心下暗暗的,一阵紧、一阵紧地痛了起来,可是他就在一旁听着,也不吭声,好似念颐的事情与他全然无关似得。
静云知晓,自打爱颐去世以后,裴鸿几乎就甚少去管这个女儿了。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敢去看女儿,许是看到念颐,就要想起她那不幸死去的可怜的母亲。因而念颐如今能见到裴鸿的时间,简直是屈指可数的。
裴鸿总是有各种理由来逃避着见女儿,有时候是在办公室过夜,有时候就在家中的书房通宵,总而言之,他与爱颐就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总归是碰不到一处的了。
静云觑起眼来,瞧着裴鸿道:“走罢,随我一道去看看念颐。这孩子总是看不见父亲,怕也是要想念的。”
裴鸿推诿道:“我看我还是去书房了,有些手头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就劳姐姐替我费心了。”
说罢,裴鸿垂下了眼,转身就要离去。静云忙上前握住裴鸿手腕道:“鸿弟!你如今就这样变成了一个人?战场上你不怕,怎么就怕见女儿了?念颐还这样小,正是需要你关爱的时候,你怎么可以逃避这样的责任?爱颐若是泉下有知,怕是都要心寒了!”
“姐姐!”裴鸿的脸开始微微抽搐着,他的喉腔响起一阵喑哑的呜咽,似乎在极力抑制着心下的起伏:“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爱颐就不会死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宁可爱颐一辈子都不要怀什么孩子了。这样,至少她还能好好地活着”
“鸿弟!”静云沉下了声说道:“这不是念颐的错,要怪,就怪老天爷狠心,就这样夺走了爱颐的性命!孩子是你们两个的爱情结晶,是爱颐生命的延续,你就忍心继续这样对她不管不顾的么?姆妈在世的时候,曾与我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这话我同样要说予你听。孩子是无辜的!”
“不姐姐,我想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话。即便今日是姆妈在,我也是同样的话”裴鸿说罢,一时眼角早已满是泪痕。
静云略略垂下了眼,不再拦着裴鸿。她望着裴鸿离去的背影,不禁想着,他心下的那道伤痕,只怕是只有时间才能愈合了。
静云带着谦君来到念颐屋内,这个时候,兰君正围着妹妹急得直打转。一见静云来了,忙就扑了过来,抱住静云的腿道:“母亲”
静云轻抚着兰君的小脑袋,安抚道:“没事的,我会看看妹妹的,你们不用太担心了。”
说罢,静云抬起头来问照顾念颐的老婆子道:“我听说念颐哭了许久?这是怎么了?”
老婆子应声道:“我也不晓得呢,这孩子,从一早就开始哭,哭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了。”
第434章 云谁之思(三)()
静云微微蹙起眉头,而后探了探念颐的额头,不禁沉声道:“怎么额头这样烫的?你怎么不来告诉我一声?”
老婆子忙道;“这清早的时候,也没觉得有热度呀。”
她边说,边去摸了一把念颐额头,也不禁跟着吓了一跳:“诶呀,我真的是不知道,竟然还烧起来了,是我大意了,大意了。”
“还不去请医生来!”静云加重了口气,面色有些不大好看,老婆子吓得忙出去挂电话去了。
这楼上的动静有些大,倒是把刚谈完事的金润之与书言都给引了过来。两人才进门,就看见静云抱着念颐,一脸的担忧神色。
金润之开口问道:“这孩子怎么了?”
静云摇了摇头:“方才谦君这孩子跑来找我,说是念颐在哭,我便想着来看看究竟。原先想着,是不是这孩子闹脾气或者肚子饿了的缘故。结果这一看,倒是把我给吓了一跳,竟然烧成这样了!这底下的人,到底还是不够细心。我看今晚,就把念颐带到我屋里去照看罢。”
金润之皱起了眉头,伸手探了探;“病得这样重,医生呢?”
书言道:“我方才看见这屋子里头伺候的杨妈赶着下楼去了,该是去请医生了罢。”
就在此时,只听着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原来是楼下的小厮,上来禀报道:“方才这大少爷屋里头伺候的杨妈出去了,说是帮着去采买一些果蔬来给小小姐做饭吃。可是我想了想,有些不大对劲,这出去买果蔬,怎么连个菜篮子都没带的。”
话音才落地,静云就起了身来,这一下面色更是铁青了:“快备车,得马上去医院!”
显然,这老婆子是怕这念颐的病,要怪罪到她头上,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地跑了。这样的事情从前也是没少听说过的,只是静云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在念颐生病的这个档口,可当真是要急煞人了。
书言也不得多想,只得以最快的速度下楼,将汽车给开了出来。静云将谦君、兰君托付给金润之与奶妈,然后就抱着念颐快速上了车子。
这一路上,念颐一直拼命地哭着,眼见着她这张小脸都给哭红了,静云可是心疼坏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着。
人才到了医院,就见着念颐的哭声越来越孱弱了,这喉咙里头,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似得。整张脸蛋渐渐看着发了紫,眼白好似也跟着翻了出来。
静云急了,下了车子就朝急诊室狂跑着:“医生!医生!快救救这个孩子!”
急诊室的护士听到喊声,忙出来一看,一瞧样子就知晓这孩子是被痰给卡住了。几个护士并着一个医生将孩子紧急送到了诊室里头。
医生用一个吸痰的器具,透过一根细小的皮管,小心翼翼地伸到念颐的喉咙里头。这孩子这样小,嘴巴里进了异物,自然是十分的不舒服,一下又急得大哭了起来,可是却总也哭不出声来。
静云在一旁看得揪心急了,心下被拧绞着,简直要昏过去了。书言一把搂住静云,替她细细拭泪道:“没事的,念颐这个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第435章 云谁之思(四)()
医生脚下一踩机括,只听着“呼”地一声,就有痰被吸了出来,念颐一下就大哭了起来,脸上旋即也跟着转了活色。医生接着拿了一瓶喷雾一样的药水,朝着念颐嗓子里头喷洒了一些。
静云这悬着的心,一下落了地,却终究也忍不住哭出了声来:“我真是好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