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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这新娘子越是在意,这闹得也就越发的没谱。
因而早已打定了主意,不论这些人如何闹,她都得入定了才是。况且她又瞧见裴克文也在里头,因而心下又宽心了几分。
静云微微笑道:“诸位请进,初来乍到,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静云这话说的客气,乍一听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实则是吸取了方才女宾那厢的经验,不论来者何人,先发制人总归是没错的。新娘子这样礼貌招呼,来宾若是开口就是荒诞,更是说不过去了,因而诸人面面相觑,都是客客气气地作揖,方才进了门。
只见一着长马褂的男子上前,上前又是一揖:“见过嫂子。”
静云嫣然笑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还请多担待。”
“在下蔡国仁,嫂子随书言唤我国仁就是了。”
乍一看,这蔡国仁年轻、自信,且有条理,语调又不是轻浮的,一看便知他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实则乃是桂系军阀蔡宗廷的四子,如今蔡宗廷派了蔡国仁来参加张家的婚礼,意义自然非凡。
想当初,北上讨伐金润之的川滇黔靖国联军里头,蔡国仁可是核心人物之一。如今借着张家的婚事,这些人物与金润之出现在一个场合里头,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一笑泯恩仇了。
第104章 月圆(八)()
静云拿起手边的水壶,斟了一杯茶,递给蔡国仁道:“国仁兄,请用茶,若招待不周,还请多担待。”
蔡国仁挑了挑眉,回身朝诸人笑道:“嫂子就是与旁人当真是不同,咱们才来了这里没多久,就先送了咱们两份“多担待”的大礼。”
这蔡国仁说话,故意带了南方的口音作腔,静云听了,也禁不住莞尔一笑。裴克文也不禁跟着一道笑道:“到底是国仁兄有水平,才说了几句,就把新娘子给逗笑了。”
“克文兄,可莫以为我们不知晓。这新娘子,可是你的亲表妹呢,想将我们一并给遣走,可没这么便宜的事儿,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说话的是乃是徐光,便是当初带着整个皖系跑南京投靠江年的徐国山的次子。
听罢,诸人又拍掌笑了起来,附和道:“就是就是,咱们好不容易上来的,哪里能这样就回去。”
静云一听,知晓这徐光也不是好打发的主,便忙说道:“诸位还请坐一坐罢,站了许久了呢。”
静云这是周旋的意思,书言自然心下明了,因而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盒的雪茄,挨个分了一根:“喏,便宜你们这帮小子了,上好的古巴雪茄,如今沪上可都断货了!”
徐光撇嘴道:“新郎敬烟不作数的。”
静云笑了笑,从书言手里接过洋火,替他们一个个点上了火。诸人见静云如此有礼,也是有些闹不下去的意思了。徐光倒是平日里混场子混惯了,难免染了些陋习,又借着酒劲,一时也不想放手,便又说道:“那不如这样吧,我敬新娘子十杯酒,这喝完了,今儿个也便罢了。”
这徐光果然是有备而来的,说着就从身后拿出一大瓶伏特加来。这伏特加烈性,又哪里是静云吃得消的。书言淡淡笑了一声:“徐光兄,静云怕是不胜酒量呀。”
徐光哪里肯,笑嘻嘻地捧着酒瓶倒了满满一杯:“这可不成,堂堂少帅夫人,若是连杯酒都喝不得,那可就不成样了。”
蔡国仁眼看着这徐光闹的没谱了,这新人从头到尾都是礼貌的很,若是再闹下去,就不像话了,因而又说道:“徐光兄,走走走,你不是说前厅的路易十三白兰地是珍品嘛,咱们去前厅再喝一杯罢。”
徐光轻哼了一声:“你们那,方才在楼下还说的好好的,定要好好闹一场,结果呢,见了漂亮新娘子,就都没话了,可真当不仗义啊。”
裴克文也不等徐光多说什么,只拿过徐光手上的酒杯,抬头就是一杯灌下,这辛辣滋味,灌的他直呲牙。徐光微微愣住了,他倒是不曾想到,裴克文竟会强着出头了,这倒不像他以往的性子。
没等徐光多说什么,裴克文又连灌了三杯伏特加下肚,这胃中翻滚,早已焦灼的烧了起来。
“克文,余下的,我来喝罢。”书言按住了克文的手,轻拍了他的肩头说道。
余下的六杯伏特加,书言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一杯接一杯,也便喝光作数。他看着徐光,就像墙角的夜猫,细眯着瞳孔,射出透人肺腑的寒光,面上仍旧笑着:“徐光兄,这下你可满意了?”
徐光也不敢看他了,只是耸肩道:“诶呀,这对新人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没有法子可以逗了,走走走,咱们去前头看旁的热闹去。”
第105章 月圆(九)()
天上一抹极圆的满月,贴在厚厚的云层里间,就如金纸剪成一般,又黄又亮。高大的梧桐树静静的直立在路边,倒影映在张公馆的院子里头。
维纳斯雕塑的喷泉里头,夜里悄悄的涨了水,差些冒出池子外头。喷泉上隐隐浮着灰白的雾气,一缕一缕绕在宽阔的荷叶边上。院中的嬉笑声传来,打破了夜里的静谧。
一头是戏台听戏的,另一头便是跳舞的了。一曲又一曲,大家跳的累了,也便一双一双地坐着。万花丛中,珠光宝气,其乐融融。来宾不分男女,都是满面春风。
如意只抬眼一望,就瞧见但民伟和一个方才戏班的女子坐在一处。那女子笑的柔情蜜意,头又是偏着,就差倒在但民伟怀里了。
如意将汽水递给知画,轻声道:“你瞧,这民伟呀,实在是不像话,跟一个戏子这样亲密。那种样子,楞谁瞧了都不痛快。”
知画侧身瞥了一眼,她自是知晓,因着上官月娟的缘故,如意最是厌恶唱戏的女子。可是架不住这一看,被如意一挑唆,更是觉得但民伟有些不结领子了,心下隐隐也是生了怒气。
知画面上只是笑笑:“如姨,民伟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就算是要娶这戏子作姨太太,我也是拦不住的,管他做甚。”
如意倒是比知画还要激动,只听着啐了一口,低声骂道:“真是下贱的东西。”
知画挪了挪嘴角,从袖中拿出一支骆驼香烟,点上,怞了两口。但民伟在外头拈花惹草也不是一两日了,这但凡能叫得出号的女人怕是可以排满这宝隆路了。她本就对但民伟没什么感情,倒也并没有伤心的意思。
况且转念想想,但民伟在万花丛中过,总好过在外头真心实意的养着一门姨太太。至少面上,大家都还过得下去,各自留那么一点情面也便是了。
。
新房外,男女宾客早就被李淑贤给找了由头撵走了。屋里头,两个李淑贤贴身的老婆子边放下床上的帷幔,边笑着问道:“少奶奶可还有什么吩咐没有?若是无事,我们也便回夫人屋里去了。”
静云颔首道:“辛苦了。”
两个老婆子躬了身,又在书言耳边交代了一句,书言眉头略略皱起。她们又瞧了静云一眼,只是低头笑着,将门给带上了。
月光透进窗户,书言面上的轮廓,侧映在地板上,浓眉薄唇,棱角分明。一头蓬松的黑发,服帖的覆在他宽朗平滑的白额上。
书言觉得一对龙凤花烛烧的屋里有些闷,便开了窗子。这夜,简直熟得发热,空气又醇又暖的,连窗外吹进的一丝丝夜风都带着些醉味,就似刚酿成的葡萄酒,整个从桶里漏出香味来了。
“若是累的话,便歇下了罢。”书言走到了静云身边,慢慢地蹲了下去,凝视着静云说道。
一圈红晕从静云白皙的腮上渐渐渗了出来。书言缓缓走到静云跟前,蹲了下来。他的胸口窝了一团柔得好似化开的暖意,对于静云,他总是有着一阵说不出的怜爱。
第106章 月圆(十)()
月光照在静云脚背上,那白皙的皮肤上,微微的泛起一层稀薄的光晕。那石榴红的旗袍下勾勒出的纤细腰身,那并着脚的神态,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柔美。就连那垂下眼眸的睫毛,在月光下看起来,也显得特别的柔软细腻,纤弱的叫人怜惜不已。
静云虽没有看书言,可是她仍能感知到书言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有一点未知的恐惧从她心窝里慢慢地扩散了出来,渐渐地溢出,变成了一阵轻微的颤抖。泪水突然涌到她的眼眶里,她愈加想控制住,就愈涌愈多。
书言不知不觉地将静云拥到了怀里,静云的泪水缓缓淌下,倒是刺得他的胸口都发疼了。他抱着那个纤细的身子,一股爱意仿若随着血液漫遍全身。书言慢慢将手伸向了静云的颈间,轻柔地解着那颗石榴红的湘妃扣。
他的指尖触着静云的锁骨,窝在他胸中那股火一下便挤上了他的喉头,喉骨一上一下地移动着。静云抬起手来,想要阻止他,却是全身无力,如同漂在水面上一样,软的连动也动不得了。
书言慢慢褪下了白色的衬衫,露出了结实的胸膛与臂膀,双手在静云身上不断向下移动着。他的手指关节每动一下,静云的心就紧缩一下,整个身体都在往下沉。
“不不要”静云痛苦地************)了一声,骨头都好似脱节了一般。书言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全身的血液都在膨胀,胀的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静云的鼻尖已经触到宽阔胸膛上的暖意及汗珠了,她害怕的直闭上了眼。只听着书言沉闷的一声低吼,那双不断前进的手,一下戛然而止。就这样俯身撑在床上,定定的着静云,喘着粗气。他的一双眸子透出略冷的清光,眼中的火也漫漫黯淡了下来。
书言下床趿了鞋,拣起地上的衬衫,往身上一披,侧着身,低声道:“你既是不情愿,也不好勉强你什么。今夜我去书房,你且安心睡吧。”
静云听着脚步声由近而远,方才无力地睁开了双眼。她整个人好似虚脱了一样,轻喘了一口气,瘫软在床上,脑海里一片空白。
窗外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