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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云摆手道:“不用开大灯了,我就喜欢夜里开小灯,这样适意,不然瞧得眼睛疼。”
彩莲会意,只得罢了手,伺候着静云洗漱一番。而后斟了一杯热参茶,放在桌上,又顺手放下了床头的帷幔道:“少爷交代了,要少奶奶用过参茶再睡,说是助益凝神静气的。少奶奶用过就早些歇息罢。”
静云颔首:“你且下去罢,有什么事我会唤你的。”
彩莲鞠了礼,便下楼去了。静云望着手边的参茶,一团一团的冒着热气,倒是看得她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她就静默地斜靠着沙发躺着,今儿个与婉瑜说了一夜的话,原就很是疲惫,又想着方才听到的话,难免心下有些在意。想着,从前她只是觉着对人处处有礼才好,因而姿态总是刻意放低了几分的。如今没想着,才过了张家的门,就稀里糊涂惹了是非,听这些丫头的意思,这书言又好似有一些事儿是她不知晓的了,这倒叫她难免细思了几分。
这几日,本就没休息好,这一想更是头疼,静云遂起了身,想从书架上拿几本书来瞧瞧。此时她才发现,原来空荡的书架早已摆满了几排的原版书籍。除了她带来的哈姆雷特,上头还罗列着罗密欧与朱丽叶、仲夏夜之梦、亨利六世等书籍。莎士比亚的每本著作,几乎都能在上头找得到。
静云的指尖从莎翁的书上逐个划过,上头还留着新书的墨香。她心下顿了一顿,终究还是抽出自个从娘家带来的哈姆雷特,靠在沙发上闲自看了起来
第113章 云深不知处(七)()
静云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杵在那里。一睁眼,原来是书言伏在沙发边上,他身上穿的军装还没有脱下,看那样子,好似回来也还不久。
再看看自个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她也未多想,就将毯子拿下,轻轻盖在书言身上。而后微探起了身子,伸手将台灯拈暗。书言本就睡得浅,这一下也便醒了。
“我只是见你还在睡,想着还是关了灯比较好。”静云垂下脸微声说道。
书言柔声道:“昨天在司令部忙到深夜,我又怕回来了吵到你。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胡乱睡了两个时辰。方才回家的时候瞧你睡得正沉,便想着在旁边坐一坐,没想着,倒是又睡着了。”
静云侧过身去:“家里头也不是没房间,你这样在外头熬一夜,怕也是吃不消吧。”
书言玩笑着牵过静云手来,探着自个额头道:“你倒是瞧瞧,我这是否起了烧?”
这不探还好,一探倒是把静云吓一跳,这大热天的,书言额上冰的很,想着决计不是什么好事,忙又把毯子一拖:“裹上去好好睡一觉罢,要么我遣人去与母亲说,把回门的时间改到下午再说。”
书言微微笑道:“我不过是与你玩笑罢了,你倒是当真了。我这好歹也是带过兵的人,身子哪能这样弱呢?倒是你,眼睛瞧着有些红,怎么?昨天夜里哭了?”
书言说时,轻轻捧过静云的脸,对她的眼睛靠近了几分,仔细一瞧,微微皱眉道:“好好的一双清眸,夜里哭什么,难不成是谁给你气受了?”
静云将他微微一推,身子略后仰了一些,淡声道:“怕是你瞧错了,我不过是睡眠不好罢了,好好的有什么可哭的。”
话音才落地,书言就径自走向梳妆台,取了一面小镜来,递给静云道:“看书哪里看的这样多血丝的,若是回了娘家,母亲倒是要疑心了,想着你可是被我欺负了。”
静云将镜子接过来,左右一照看,方才没注意,这一双眼,倒真是有些红肿了,还带着血丝,只怕真是不大好看了,只得应声着:“熬夜熬的眼睛发红了,不打紧的。”
“喏,是了,想来你也是一夜未眠了罢?”书言说道。
静云道:“倒是不用管我了,你自个再休息会吧。我要么去前厅看看,母亲该是起来了的。”
“时候还早呢,不过七点左右,母亲怕是还在佛堂里头,旁的人也该是没起的。”书言一面说,一面卸下军装,将外套挂在架子上。
眼见着书言走近了,静云一面披衣,一面就起了身来:“你在这里休息罢,我去书房再看会书。”
书言见她穿了一身虾子红的紧身睡袍,一伸手,就将她按住了,在耳边吹着热气说道:“你就这样怕我?”
静云面颊上瞬间飞起一片红晕来,忙躲开道:“倒是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还是先下楼洗漱去了。”
第114章 云深不知处(八)()
彩莲听着楼上有声响,料着是静云起床了,忙出去准备了茶水。待得她再进来,就瞧见静云在一楼窗边坐着:“诶哟,少奶奶,眼睛怎么这样红的,可是夜里参茶喝着上火气了?”
静云着彩莲将清水放下,映着瞧了一瞧,好似这眼睛红的还是没有退,怕是出了门,旁人也要问起,那就不大好了。于是,索性就在一楼闲坐一会,又写了会字帖。
到了晌午,书言与静云依着旧俗,夫妻双双回门了。这一路炮仗,又有乐队开道,很是隆重。
人才进了弄堂口,裴尚贤一见静云,就觉着她消减了一些,又瞧着双眼睛,看着很是疲惫,心下难免觉得心疼。这两天,她一人在家,就想着,这静云原本是心气高的一人,这到了张家,怕是要有拘束,也不晓得她习不习惯。这一见面,瞧她有些憔悴,自然是一想就难过的流眼泪。
静云挽着裴尚贤的手,一道进屋去:“母亲,我才离了家,你心下不舍得我走,这掉眼泪,也是常有的。可是今儿个是我回门的日子,你可莫再哭了,不然我这也放心不下。”
裴尚贤挨着书言在场,因而一些话,也不好当面说,只得先捧了茶水、糕点来,叫新人一道吃着、喝着。而后,静云上楼去拿一些旧物,裴尚贤就跟了过来,轻声问道:“静云,你在张家还习惯么?你自小就在我身边长大的,这大户人家家里头规矩是比家里多一些,就怕你在那边受了委屈。”
静云微微笑道:“家里头原先日子难过一些,去了张家,自然会有差别。书言母亲怕我照应不好,还指了一个得体的丫鬟过来伺候,因而这生活上,还真没什么不好的。你也晓得的,我是认生床的,这过了门,一到了新房里头,我就觉得这个好似不是自个的屋子,也不是自个的那张床,总也睡不好了。不过过些日子,习惯些也就好了罢,因而你也莫要担心才是。”
裴尚贤听她这样说,心下自然宽慰许多。见静云还在书架上翻着书,她便走到木柜旁,将箱底的一个包袱拿了出来。静云接过,打开一看,却见里头都是小孩的肚兜、小鞋、帽子等,看着针线,都是母亲的手艺。
“姆妈,这是”静云显然是没有料到,母亲备了这些东西。
“我想着,你嫁人了,总归也是要有自个的孩子的。我怕过些时日,这眼神更不济了,因而早些准备好了这些物件,也算是我这个阿婆的一点心意了。”裴尚贤轻拍着静云手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一份心意,倒是叫静云心下觉着有些酸楚起来,面上仍旧笑道:“那我就替这个还未有踪影的孩子,谢一声阿婆了。”
裴尚贤起了身,又拿了一袋小点来:“这都是你爱吃的玫瑰糕,一会一道带回去罢,今儿个一早新鲜做的呢。”
静云接过了糕点,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声:“那位金先生可有再联系的?”
裴尚贤微微一愣,旋即垂下眼去:“他是有来过的如今下野了,说是要搬到南京去住了。”
“母亲,如今我嫁了人,鸿弟又在广州,你一个人在家里头,我也是有些放心不下的。”静云说道。
裴尚贤笑了笑:“静云,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过去的就过去了何必再去重蹈覆辙。现在这样,已经蛮好的了,我很知足。”
第115章 东窗未白孤灯暗(一)()
张公馆,但民伟缩头缩脑的来到李淑贤屋前,方才他倒是同陈妈打听了的,说是人不在佛堂了,这才敢独自前来。恰巧屋里头伺候的老婆子出来倒水,瞧见但民伟便道:“姑爷,您杵在这里作什么?”
但民伟索性甩袖道:“不过是来同母亲请安的。”
说罢,他就装作很恭谨的样子进了屋,才见了李淑贤,就鞠了个躬:“母亲。”
彼时,李淑贤正专心看着经文,眼见着但民伟来了,也料知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因而便收了经书,对但民伟道:“你今日不用去厂子里看着么?”
但民伟嬉笑道:“今儿个厂子的货都提早赶完了,因而回家也便早一些,特地来给母亲请安见礼的。”
李淑贤示意但民伟坐下,老婆子奉了茶水,但民伟又道:“我这里恰是遇着了一些麻烦,想着母亲能不能帮一个忙,借我五千块钱,可行?”
李淑贤也不急着反驳,只是问道:“平日每月你都有从账房领的八百块钱,想着你吃住都在家里,怎么就这样缺钱了?前些日子,我因着供佛香火的事儿难得去一趟账房,倒是也瞧见你的糊涂账了。这印先生,东挪西凑的,也没少给你遮掩啊。既然说起这事儿了,你倒是好好说说,这钱都花哪儿去了?”
但民伟心下想着,平日里,这账房也就是每月同张世宗报个账目,李淑贤向来是不管这些的,但凡有些不清不楚的事儿,印先生也多是找如意去讨主意的。只是没想着,今儿个李淑贤会当真关心这用帐起来了,自个又本是来拿钱的,因而一下就窘迫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是无论如何,总也不好与钱过不去,因而但民伟还是装糊涂笑道:“这一次,我当真是凑不出钱来了。这府里头,若说花钱,我当真还不算厉害的。您想想,这些日子,七妹才回来呢,可就支取了不少钱的。”
“那不过是因着书言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