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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量了四围,正觉得无趣,垂着脑袋立在原地充起了木头人,便听得有人唤我,“贞儿。”
我只当是生了幻觉,不想那人紧接着便又是一句:“贞儿,你回来了?”
我缓缓侧目,心中一喜,是他!
我正欲向他奔去,身旁的四哥却瞪我一眼,我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皇宫重地,不得无礼,于是只是微微抬头,身子轻服,本着规矩,只待着爹爹先说话。
“二殿下。”我听着爹爹说。
阿朗亦躬身道:“多年不见王爷,王爷身体可好?”
“有劳殿下记挂了。”爹爹说。
未轮到我与他说话,于公公便自里头出来,宣我们觐见。
我吐了吐舌头,跟在姑姑后头,随着进去了。
“臣江珏携……”我正随着爹爹行叩拜大礼,却见爹爹言语未毕,就叫皇帝扶了起来。
我听到皇帝说:“刚刚睡着了,叫兄长久等了。”
“皇上折煞老臣了,在外候着,是臣的本分。”爹爹一如既往地恭敬。
“兄长这就见外了。”皇帝朝外间喊了声,“来人,赐座。”
便有于三喜为首,带着一众宫人带了席子进来,我侧头看了看李朗,他居然也在,心里只觉得诧异,皇帝刚刚宣他了吗,他怎么就跟进来了,转念一想,也对,说不定,是人家父子俩感情好,规矩什么的,也不是很认真。记得小时候,阿朗就很讨他爹喜欢。
“行了,你这小子,盯着人家姑娘瞧个没完,带贞儿出去走走,文昌郡主,今儿就是你来照顾了。”
闻言,我壮着狗胆看向皇帝,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国之君。
“是。”李朗已经来到了我身边,其实不过是挪了一点点,方才他就距我不远,他说,“贞儿,我们走吧?”
我屈身行礼,“皇上,臣女告退。”
李朗牵着我的手,甚为欢脱地带我出门,仿佛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当初的,那个小孩子,一直都没有长大。
第11章 引路()
“二殿下,您慢点儿。”他走得太快,我随在他身后提醒他,并不是因为我跟不上,只是身处皇宫重地,务必事事谨慎,不能坏了规矩,落下话柄,给家里添麻烦。
拉着我的那双只立时便松了,他回过头来,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了,淡了,眉头微蹙,似是不快,“叫我什么呢?”
“阿朗。”我甜甜一笑,方才我故作矫情,一则有玩笑的意味,二则我心存顾忌,只因,六年,实在太久……
他抬手一记暴栗,“死丫头,叫朗哥哥。”
“才不呢。”我吐了吐舌,“二殿下如今可是威风了,说一不二的,只是,贞儿偏是不听。”
阿朗与我同岁,比我早生了一个时辰,儿时便总要我叫他哥哥,即便我当时年幼无知,也并未叫他得逞,如今更是不能叫他如愿。
他装模作样的将手背过身后去,身子向后仰了仰,大有儿时那位夫子的做派,沉声道,“好个文昌郡主,既知本皇子身份,怎敢如此放肆!”
学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语气,神态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换了部分字眼,我正笑得捂了嘴,未及想出应对他的话,便发觉身后有人过来,连忙敛了笑,做出一副文昌郡主该有的姿态。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于三喜于公公。见我二人转身,于公公躬身行礼,“奴才给二殿下,给文昌郡主请安了。”
“公公免礼。”李朗的语气不复方才,客气中带着些许疏离,“敢问公公可是有何要事?”
“奴才奉皇上之命,为殿下与郡主引路。”于三喜恭敬道。
“引路?”我觉得好生奇怪,这才出来多会儿啊,这皇帝怎么出尔反尔的。
不过,腹诽归腹诽,终究还是要随着于三喜去的,我与李朗相伴而行,这家伙再度握了我的手不放。
我心里思忖着,这般情形叫皇帝见了不好,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使着劲儿想要甩开他,却只是徒劳。
我抬眼瞧他,这家伙一脸风轻云淡,翩翩公子,好生儒雅,但只有我知道,捏着我的那只手,究竟用了多少力道。
原以为是要回去御书房的,可我四下留意,发觉并不是过来时的路,我偷偷地问李朗:“这是要去哪儿?”
李朗无辜地瞥我一眼,低声道:“我怎么知道?”
“你住这儿你不知道?”我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嗯。”李朗点了点头,很实诚地点了点头,那一瞬间我在想,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
御花园内,雀角亭中,皇帝正于石桌前端坐,笑颜款款,低头同身边的女子说着话。
而身边那女子,态度倒是不冷不热的,谦卑有礼,不卑不亢,到底是我江家人,不愧,是姑姑。
二人各坐了石桌一边,姑姑是这副神情,这二人看上去,却是不同寻常的亲近。
是亲近吗?这是我的感觉。
记得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家还都在坤京城,家里同李家来往颇多,姑姑与当时还是卫国侯的今上李契相处起来,便叫我觉得怪怪的。
第12章 坠马()
随着年岁的增长,回想起过往,怪在哪里,我不是不懂。
可我曾试着在姑姑那里套出她的话,最终得出的结论,却是并非我所想。
结合眼下这情形,或许,是皇帝对姑姑单方面的情愫……
亭子里只有皇帝和姑姑,还有一众侍从,爹爹他们早已不知去向何处。
我与李朗过去时,尚不及见礼,便被皇帝招到了亭子里,各坐了石桌一边。
“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们,也都大了。”皇帝捋着自己的胡子,笑着打量着我与李朗,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皇上所言极是。”姑姑恭敬道。
“朕瞧着,朗儿与贞儿在一块儿,就想到了当初的咱们。”皇帝笑道。
“陈年旧事了,皇上竟还记得。”
“朕当然记得。”皇帝敛了笑颜,“那个时候……”
皇帝的话并未说完,姑姑却垂眸言道:“臣女年幼时,皇上曾与兄长亲厚,这些年来,兄长身沐皇恩,江家上下无一不觉皇恩浩荡,定当鞠躬尽瘁,为皇上分忧。”
“爱卿可知,朕之忧,在何处?”大约是言语未尽,叫人打断,皇帝的语气不似先前一般随和,我心里一紧,怕是姑姑触怒了他。
姑姑起身跪地,我也立刻随了,只听得姑姑道:“皇上之忧,必在阜川,我江氏儿女,南境将士,定当不负皇恩。”
赵芝桂自立为王,国号姜,定都阜川,南北战事自然是皇帝的心头大患,只是皇帝为何会同姑姑议及此事,论理,该与爹爹谈及才是。
“起来吧。”皇帝淡淡吩咐。
我偷偷瞄了眼姑姑,见她起身,我才敢有所动作。
皇帝似乎无意继续先前的话题,将目光转向了李朗,“朗儿,朕将……”
我摸不清状况,只想着姑姑方才得罪了皇上,不知当下该如何是好,正是如坐针毡之时,猝不及防的,脚背叫人狠狠踩了一脚。
不怪我矫情,那一脚着实太狠,痛得我无法抑制,叫出声来,皇帝的话再度叫人打断。
我心里很是慌乱,这回打断皇上的,不是姑姑而是我……
“贞儿!”
“你没事吧?”
前一句是李朗唤的,后一句则是姑姑,两人一左一右地立在我身侧,我忍不住腹诽,姑姑,你就别装了吧。
“贞儿这是?”皇帝也在发问。
姑姑答得极快,“回皇上,贞儿是旧伤发作,前些日子坠马伤了脚,如今只需回府将养便是。”
“你,也会坠马?”李朗像是不太相信。
我伏在桌面上,呀呀直叫,佯作痛得难以忍受,“皇上,臣女御前失仪,请皇上治罪。”
皇帝眉头紧蹙,“治什么罪?治病要紧!”
旋即吩咐于三喜安排轿辇,送我姑侄二人出宫,“朗儿,送一送郡主。”
姑姑闻言,却急急道,“皇上,男女有别,既有臣女相陪,未免有碍二殿下清誉,臣女,不敢劳动二殿下。”
我心生幽怨,姑姑这是何意?即便是男女有别,李朗送我,传出些什么,清誉有损的,难道不该是我?
第13章 云泥之别()
好吧,可以理解,毕竟人家是皇子,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在边疆长大的野丫头,草根子,云泥之别啊!
在二殿下面前,怎能考虑我的清誉!当真是皇恩浩荡。
于三喜的轿辇立时便到,皇帝却没有发话叫我们离开,只是冷冷地看着姑姑,看得我心里发颤,为了早些脱离苦海,我的呻吟之声大了些许。
还是李朗有人性,这个时候还记得我,“父皇,还是叫贞儿快些回府吧。”
“贞儿伤成这样,怎可出宫医治,于三喜,将文昌郡主送往凝芳殿惠妃处,传张太医过去诊治。”
惠妃?张太医?
我心里一凉,姑姑啊姑姑,你可害死我了,这欺君之罪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片刻间,我已在姑姑和李朗的搀扶下,爬上了轿辇。
凝芳殿惠妃,二皇子李朗的生母,出身不高,但深受皇帝宠爱多年,此事满朝皆知。
曾听长辈说起,惠妃先前不过是个四处流浪的孤女,还差点儿叫人卖进花楼去,正巧叫当时的卫国侯遇着,拔刀相助了,这卫国侯是个风流种子,救人之后,将人安置在别院,不久之后便有了李朗,惠妃得以登堂入室,做了卫国侯妾室。
惠妃能讨皇帝欢心,连带着李朗也更得皇帝偏爱,小的时候,李江两家的孩子里,就我跟李朗,无法无天的。
凝芳殿侧殿居室内,张太医在为我诊脉,我心中很是惶恐,侧头睇了眼姑姑,咬碎了钢牙,头一次觉得姑姑不靠谱儿。
这会子,她倒是与惠妃相谈甚欢了。
我正筹谋着如何脱险,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