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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是吾旧宫殿」开始往下,明显与前面不是同一个人的字迹。如此拙劣的陷害,居然也可以成功。
「朕听说,是李爱卿劝说董丞相收吕布为义子,令其如虎添翼,还一手推动废帝之事,让寡人荣登大宝。而且,不久之前还说服他招揽名士蔡邕,以收人望。。。。。。」放下手中的「反诗」,刘协不着痕迹地调整好情绪,与送诗过来的李儒说起话来。
看不透他的用意,李儒打起了哈哈:「陛下过奖。」
「董丞相能得你辅佐,何其幸运。朕是想不羡慕都不行啊!」刘协这么感叹着。
「董丞相为陛下效力,臣辅佐他,就等于是在辅佐陛下。」
李儒冠冕堂皇的回答令刘协有些不满:「你真的这么认为?」
「什么?」
「别装傻了。董卓是个什么货色你会没有朕清楚?他为人暴虐,目光短浅,哪配站到今天的位置?枉你谋略纵横,却要屈居其下,你甘心吗?」
刘协一番话掷地有声,李儒看着他眼中闪动的危险光芒,却只是心生叹息:到底是个孩子,还是沉不住气啊!
「陛下过奖了。董丞相之所以有今日,靠的是他自己的本事。旁人能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见李儒并未附和自己,刘协更加激动起来:「你对董卓就这么死心塌地?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陛下,您扯得太远了。。。。。。」担心隔墙有耳,李儒试图制止刘协,却没能成功。
「朕是在给你机会!只要你肯弃暗投明,将来的成就绝不是区区董卓可以相比。若你仍是执迷不悟。。。。。。」
「会怎么样?不得善终?受人唾弃?」李儒冷笑,「这么遥远的事情,为臣还没有考虑过。」
不让刘协有机会再开口,李儒继续说:「陛下经历了这么多坎坷,怎么还是看不清世间险恶?弘农王尸骨未寒,难道还不足以让您警醒?
「董卓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只凭借两、三个幕僚的力量,那也未免太神奇了。陛下放眼四周,想想能为您所用、为您所信的那几人,他们是真的能用、能信吗?」
面对这一连串的反问,刘协只觉背脊发寒。
「为臣不过是凡夫俗子,行事只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不是我不要您给的机会,而是您给的根本不是机会。轻视自己的敌人,等于间接走上绝路。何进、张让都是活生生的例子,陛下难道想步他们的后尘?」
看在刘辩的分上,李儒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刘协能领会几分,只能看他的造化。董卓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此刻已经有耳目把他对刘协说的话传到了董卓耳中。
李儒摸了摸额头,觉得那里隐隐作痛。
不想再逗留,李儒行礼告退。
谁知,刘协还不死心,突然跑上前,一把抓住李儒的手,「刘辩只是一个胆小如鼠,碌碌无为的前帝王。就算他真的有心复辟,也没有人会帮他。可即使是这样,董卓还是不肯放过他。。。。。。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枉死!」
刘协哽咽了,第一次流露出脆弱的神情。
李儒皱眉,把手从刘协手里抽了出来。他的手背上,被刘辩咬过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没有人告诉您吗?弘农王喝下的毒酒,是为臣送过去的。」李儒无情地打碎了刘协的希望。
刘协倒退了两步,戒备顿生。
李儒微微一笑,说:「陛下年纪尚轻,何必急着展示羽翼?目前,韬光养晦才是最重要的。」
匆匆出了皇宫,李儒一刻不停地往家中赶去。他不放心刘辩,心里像百爪挠心一样难受。
天色渐灰,云朵却是白晃晃的,似乎是下雪的前兆。
董纤娘一如往常地迎接丈夫,可李儒却像忘了还有晚膳这回事似的,一回家便直奔书房。
「夫君,你不吃点东西吗?」
董纤娘在后面追着丈夫,一不留神被自己的裙裾绊到,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小心!」李儒及时抚住了她。
倒在丈夫怀中,董纤娘的脸颊不禁泛起了红晕。李儒注意到,立刻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一些距离。
「夫君已经在外面吃过东西了?」董纤娘问丈夫。
李儒点点头。他的心早就飞到地底去了,实在不想在这里与妻子闲谈。
「早上蒸的包子你一个都没拿,妾身再去热热,给你当宵夜好不好?」
「不用了,以后妳不用再特地为我蒸包子了。」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吃吗?」
李儒无言。
之前的包子都是给刘辩送去的,他对那东西完全没有兴趣。若不是觉得包子又饱肚,又是荤的,送给刘辩最实在,他也不会要求妻子去做那个。
「夫君。。。。。。」
「包子吃多了有点腻。」面对妻子的关心,李儒不禁有些愧疚:「走,我陪妳吃饭去。」
「可是,你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没关系,我陪妳再吃点。」
就这样,心里虽然记挂着刘辩,李儒还是坐到了自家的饭桌前。得到丈夫的陪伴,董纤娘显得格外开心。
「这是怎么了?」李儒举箸之时,董纤娘发现他手上绑着布条。
「一点小擦伤,没事。」
「呀!布都被血染透了,怎么会是小事?」看到布条上溢出的红色血印,董纤娘十分心疼。捧着丈夫的手,她连饭都吃不下了,只想把那布条拆开,好好看看他的伤势。
要是董纤娘真把布条拆开,看到那两排牙印,不知道她会做何感想。
李儒将手抽回来,说:「真的没事,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董纤娘还想再说话,却突然滞了滞。
「夫君,你听见没有?」
「什么?」
「好像有人在叫!」董纤娘四下张望,一时找不到方向。
李儒淡淡一笑,说:「我什么都没听到。」
「可是,」董纤娘觉得自己没有听错,于是去问身旁的丫鬟,「妳听见没有?叫得好惨。。。。。。」
丫鬟正要回答,李儒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去书房了,妳慢慢吃。」
董纤娘还没反应过来,李儒已经离开了房间。看着丈夫匆匆远去的背影,董纤娘的心中涌起一阵失落。
「下雪了!」
丫鬟的惊叹让董纤娘打了个寒噤,「风都吹进屋里来了,把门关上吧!」
第六章
李儒进入书房,反手将门拴插上,而后几乎是有些慌张地钻进了书桌下面的那条密道。
一路冲到刘辩住的房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急了,开始一间间察看其它房间,边跑边喊:「丁婶!丁婶!」
「大哥,在这里!」
地道的另一头传来回音,李儒赶紧顺着声音跑过去。丁婶和带刘辩来这里的那个留络腮胡的男人正站在一个出口处等他。
「他在外面。」男人指了指身后。
李儒点点头,稍稍调整了一下不太平稳的呼吸,然后走了出去。
所谓出口,不过是开在一口深井井壁上的门洞。那个门洞,应该是以前建宅子的人为了住在地下时用水方便,才特地开凿的。但现在井水已经枯竭,李儒留着那洞,只是为了让地底的空气再充裕一些。
一心想逃出去的刘辩不知道这个。他看见洞口的光线,还以为自己成功了。所以当他踏进井底,却发现四周只有冷硬的青石砖块,头顶的那片天空也不过方寸大小时,他崩溃了。
刘辩撕心裂肺的吶喊顺着幽深的井壁传了出去。董纤娘刚刚听到的声音,并不是她的幻觉。
看着瘫倒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刘辩,李儒心疼极了。但他又能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呢?他不可能放走他,哪怕这么做会让他变得绝望。
「辛言。。。。。。」李儒唤他。
刘辩没有反应,那不是他的名字。
「死心吧,辛言。」李儒将刘辩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来。
晶莹的雪花飘落井口飘,落在刘辩的发鬓和脸颊。微小的凉意刺醒了他,他开始本能的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别闹了,辛言!」李儒一时没抓稳,让他挣脱了。
可这狭窄的井底只有一个出口,李儒守在那里,刘辩便如同困入包围的羔羊。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刘辩流着泪,对李儒狂吼。
李儒很想回答,但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眼前人都不可能听进去。
「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没有理会刘辩的问题,看他衣裳单薄,还光着双脚,李儒有些生气地反问道:「你想冻死在这里吗?」
刘辩忍不住笑了,像疯了一样狂乱地笑着:「被你关在这里,还不如去死!」
惊觉他的念头并不是一个玩笑,李儒的脸瞬间变了颜色,「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去死吗?」
不再浪费时间,李儒果断地走上前,轻易制住了刘辩,将他扛在自己肩上。
「放开我!放开我!」刘辩又踢又打,却丝毫不起作用,他只能像弱者一样哭喊:「救命啊!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站在一旁的大胡子忍不住给了他一下,将他打昏。
「你下手太重了!」李儒有些不悦。
「再让他喊下去,这里就什么都藏不住了。」大胡子有些气愤地说:「你要嘛就毒哑他,要嘛就把井口封起来。不然惹了麻烦。。。。。。」
李儒停下脚步,冷冷地打断道:「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大胡子愣了愣,有些难堪地低下头。
看他这样,李儒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说:「阿广,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花心思弄这个地方,全都是为了他。井我不会封上,因为他也许会需要去那里透口气,见见阳光。但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劝服他,让他不再。。。。。。」
李儒没有说下去,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劝服刘辩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狠狠地压制他,而这样做只会让他们的关系更糟糕。李儒恨这种别无选择的选择。
「我明白了。」大胡子点点头,便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