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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停滞下来,似乎它的演奏者为其中某个不和谐的音符而暴怒,纸张被撕碎,羽毛笔和墨水瓶掀翻在地,金盘砸在钢琴琴键上,发出悠长刺耳的悲鸣。
我从柔软的波斯毯上爬起来,揉着眼睛走到埃里克面前。
“嘿,我的国王,假如你的臣民演奏不出你想要的乐章,你就要效仿罗马皇帝尼禄砍下一万颗头颅么?”
埃里克从掌心抬起头来,用狂躁且惶恐的眼神注视我。
我坐在琴凳上,试图仿照埃里克的指法弹奏他刚刚中断的曲子。
“咪,来,发,发……是这样么?”
作者有话要说: E神出场了,下章下下章,都是E神的_(:3J∠)_
谢谢牙牙君投放的地雷
谢谢艾趴君投放的地雷
(づ ̄3 ̄)づ╭
☆、Chapter 25
钢琴旁散落着纷纷扬扬的乐章,手指按压在黑白琴键上,琴丝牵动着钢琴后台的金槌敲击出绝妙的音符,我不懂得为何埃里克手下的音符都带着狂躁饱满的情绪,正如他对于音乐的狂热,他会用最严厉的语气要求我调整音区,比如从C切换到D。
“你在创作一幕歌剧?”当我艰难的将一段演奏完毕后,察觉到这曲调的变幻节奏,十分类似于歌剧开场时乐团演奏的篇章。
“是的,用我平生之力创作它。”埃里克的金眼睛在明亮的蜡烛火光映衬下,越发神圣,假如不是他脸上那副可怕的面具,这双眼睛本应属于被上帝眷顾的天使。
“叫什么?”
“《唐璜的胜利》,我最近开始进入创作期,便被它搅得日夜难宁。”他的嘴唇略带无奈的弯曲,手指随意将琴边的一叠废弃乐章弹得四散飞扬。
“别着急,埃里克,你会创作出震惊世人的作品,我对此毫不怀疑。”我抬着脸仰视他的下巴,那惨白如纸的皮肤下包裹着一具比岩浆火焰更热烈的心。
“你的嗓子,究竟被哪种病患所折磨?吉里夫人没有给你请医生么?”埃里克伸出手指来在我露出的脖颈处悬浮,迟疑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用指尖触碰了我的皮肤,那指尖一如既往的冰凉,激起大片鸡皮疙瘩。
“当然不是,妈妈为我请过不少的医生,有人说,在我嗓子深处长了一块畸形的息肉,除非将喉咙切开,将那块肉切除,否则,否则很难恢复正常。”我苦笑着望着埃里克。
形貌的残疾可以躲藏在面具之后,声音的残疾却避无可避,就算我心甘情愿当做哑巴,也免不了被世俗的眼光扫视,说起来,我跟埃里克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会为你请到世上最高妙的名医,治好你的喉咙。”
“埃里克,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再接受你的好意,我怕自己偿还不起。” 我半开玩笑,伸出手按在他的手腕处。
“我需要你,我的歌剧需要一个能知晓它灵魂的歌者!”他将唇不住抿成一条直线,试图说服我。
“你太高估我了,埃里克,自从七岁以后,我就再没成功唱完整一首歌了,不过你这么说,我觉得好开心,让我抱抱。”我伸出手臂,猛地抱住埃里克的腰,在他柔软细腻的衬衣上蹭了蹭,真舒服,我都好久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过他人身上的体温了。
我敢说,那一刻,埃里克简直像变成了直视过美杜莎的石头雕像,连呼吸都停滞下来。
“埃里克……你不会,不会都没被姑娘们抱过吧?”我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好笑的问。
这家伙没说话,身体却更僵硬了,简直像石头上还结了冰。
也许是今天在舞会上受了些委屈,又或许是跑去找波斯人却被奇怪的香水瓶放倒,醒来时见到埃里克,就想抱抱他,谢谢他对我这么好。
在这个奢侈与市侩并存的城市,谁会只因为一个渺小简单的理由对另一个人付出无偿的好心呢,同床的妻子会毒害自己的丈夫,平日的伙伴会在人后说刻薄话,没地位的人乞求获得认可,拥有话语权的人自命真理……雪月还没到,已让人尝到世间冰冷,
“你今天……有些奇怪。” 埃里克抚摸着我的头发,让它们穿过他的指间。
没错,我是有些奇怪,眼睛里有莫名其妙的湿润,掌心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不该随便去嗅达洛加调配的香水。”为了转移尴尬的注意力,他开始借机教育我。
“我以为他是你的朋友,难道他会害我么?说起来,我怎么会晕过去?”我想起那瓶古怪的香水,一个正常人会在自家客厅角落里,放上一瓶闻了就把人放倒的香水么?
“单纯的姑娘, 别随意相信任何人。”他的胸腔中发出短促的嗤笑气息。
“但有人让我无条件的相信你,我该相信这话么?”我诚恳的望着他,试图获知更多的秘密。
“她说的没错,我是你的保护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看护下。
那些衣冠楚楚的伪君子,
那些面目可憎的野兽,
妄图将你拖拽入肮脏淤泥,
将那纯洁的羽翅染黑。
但,我亲爱的,
我会在你左右,
驱除全部黑暗与阴霾,
用银剑刺穿那些狂妄无礼之徒的心脏……”
专属于埃里克的高亢声线在冰冷坚固的石壁间回荡,将广阔深邃地下世界中的黑暗鬼魅,分割撕扯化为齑粉。
“埃里克,你的才华不应浪费在屠戮他人生命上……别太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在剧院里,吉里夫人的地位无可动摇,我也不再是那个自卑的小女孩了。”被他的描述所刺激,我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小声申辩。
也许人总是很难摆脱第一印象,在与埃里克初次见面时,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小女孩,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排挤,却只能怯生生躲在母亲的裙摆后;当嗓子坏掉后,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用消极的眼光看待周围世界。
可十六岁的我,已在吉里夫人和克丽丝汀帮助下,从灰暗童年走了出来,变得越来越正常,正常到足以容忍他人背后的刻薄话。
但埃里克并不知情,他错过了我的成长,仍拼命将我置于他的保护圈下,戒备排斥其他所有人,就连吉里夫人作为我的亲生母亲,也会被他认为失职,因为她没把我教成个合格的淑女……说起来,克丽丝汀倒是在淑女这条路上走的相当成功。
相当难得,也许是方才拥抱的缘故,埃里克并没较真,他双腿交叠,抱着手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的问,“说起来,你怎么会跑去达洛加那里,有事要找我?”
“呃……这有点难以启齿,不过,埃里克,你的歌唱水平是我听过最高妙的,”我连忙谄媚的双手合十拜托他,“你知道,克丽丝汀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声音非常动听,但缺少了些技巧,没有一个好的老师教授她演唱技巧,才会让明珠蒙尘,你能教她唱歌么?”
“克丽丝汀?你的好姐妹。”
“没错,她跟我一起从小长大的,埃里克,求求你了。”
“我会考虑的。”埃里克从西装侧袋里拿出金表看了看时间,“但现在,已经快要半夜了,你该回去。”
“天啊!完了完了完了,妈妈一定会生气的。”
“我会带你从一条小路上去,假如想来找我,就从这条路走好了,你这个鲁莽的姑娘,但凡一刻不将你放置在我的看护下,就会惹出麻烦来。”
埃里克的说法让我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作出个鬼脸。
但鉴于教克丽丝汀唱歌的事情还需要拜托他,所以当埃里克系上披风转过脸来时,我赶紧又做出个讨好的笑脸来。
回到宿舍时,天色已经很晚,刚刚走到门口我就忍不住将手伸到背后将胸衣的带子解开一些,谁知刚刚推开门,没瞧见克丽丝汀,却看到吉里夫人正以让人畏惧的笔直姿势坐在椅子上,手持平时上课时用的教杖,用前所未有的严厉目光盯着我。
完了,我的脚腕都发抖了。
“妈妈。”我垂下头,乖乖的或者说磨磨蹭蹭的走进房间。
“出门时,你许诺会几点回来。”吉里夫人真的非常生气,从小到大,她用这种严厉语气对我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八点。”
“现在呢?”
我哆哆嗦嗦抬起头朝柜子上摆着的闹钟望了一眼,声音越发微弱。
“凌晨一点。”
三指粗的教杖啪得敲在柜子角上,发出一声可怕的巨响。
天啊,伴随着这可怕的巨响,我的膝盖几乎打弯,差点就要跪下来了。
“妈妈,我错了。”天知道,这一刻我的眼泪比夏天的暴雨落下来还迅速。
平日,不管我跟克丽丝汀在私下里玩得多疯,在吉里夫人面前都会转换成温驯的绵羊,就如同生物界的食物链般无法逆改,再撒野的羔羊也没法顶撞母羊。
“你怎么敢这样?像个没教养的野孩子在外寻欢作乐,徒留你可怜的母亲在黑夜中担惊受怕!”吉里夫人的言语比刀子还锋利,我忍不住咬着自己手腕处的肉,才能阻止那可怕的哭泣声从喉咙里冒出来。
“妈妈,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
“难道你的母亲是恶毒的巫婆,会加害她的女儿么?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明白,这世间残酷的法则,若是一个姑娘家跟男人跑出去,彻夜未归。她那被母亲辛苦保护十六年的名节就要毁于一旦。”
吉里夫人终于动了怜悯之心,一个妈妈怎么会不留余地的羞辱女儿呢?她走过来,将眼泪流了满脸,除了呜咽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我,抱在怀里。
“亲爱的,我太害怕你受到伤害了。”吉里夫人深深叹了口气,终于愿意拥抱我。
“妈妈,我发誓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从明天起,一个月,你都不会被允许出门。”吉里夫人拿起教杖,向门外走去。
就在门即将在我身后关上时,我按捺不住疑惑,放低声音询问,“妈妈,克丽丝汀呢?”
“她今天受了相当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