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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沉默了很久时间,徘徊于是否该再次作出选择。
天知道,那一刻我哪来的熊心豹胆,居然从埃里克手里抢过手帕蒙在眼睛上,拽着他的衣袖,跑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凭借印象和感觉吻了上去。
鲁莽不经大脑的举动,让我觉得嘴唇明显是触碰到了他下唇更偏下些的地方。
但随即,埃里克狠狠的拥抱我,那巨大惊人的力量,几乎将我整个人都从地上抱起来,两片唇彼此处于最完美的位置,触碰、贴合。
埃里克的唇,有点干燥,但光滑,如同漂洋过海而来的昂贵瓷器,微热的气息,如热月吹起的风,将人弄得意乱心慌。
可被冲昏脑袋的我,居然初生牛犊的伸出了舌尖。
这一吻对于两个在情灬事方面太单纯的人来说,显得太笨拙,却又饱含真诚。
这一吻对于我来说似乎可以清楚笃定,埃里克没有过其他的女人。
这一吻对于埃里克来说,仿佛获得了所谓灵魂的救赎。
有滚烫的水滴坠落在我的指尖处。
在理智重回大脑后,我才发现,不知何时,依附埃里克下巴的手指上沾满了炙热的泪水。
那些泪水流进我的唇舌里,仿佛来自远东的苦海之水,微微咸涩。
埃里克哭了,他竟然哭了?
这个自命黑暗帝王,强大到无视一切世俗法则的男人,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吻,落下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的初吻_(:3J∠)_,含糖量百分百的初吻。
三更完毕~让咱歇口气。
(づ ̄3 ̄)づ╭
☆、Chapter 28
埃里克和我彼此依偎着躺在他简陋却昂贵的铺满天鹅绒毯的床上,实话说,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我的额头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下巴恰好挨着我的头,距离近到连呼吸声音都可以听到。
这个时代,衬衣都没有扣子,唯有胸前的大开口V字领,透过手帕缝隙,能看到埃里克白得有些过分的皮肤,因为身体没有接受过足够阳光照射,肌理缺乏健康的血色。
埃里克活像被钉上一根根钢钉的手指,尴尬得搭在我的肩头,而我完全不敢伸直腿,尴尬的曲在身后,像只刚刚变身为笨拙天鹅的丑小鸭。
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们都太不熟练,对于恋爱,对于交往。
也许,这本就是种奇妙的迸发,像地下岩浆冲天而起,将天空涂染为红橙色,却不知这巨大的能量从何而来,仿佛在不知不觉间已酝酿了千年。
“吻一个人,竟是这等美妙的感觉,我无法言明……”魅影相当绅士举起我的手,贴在唇边吻了吻,声音变得沙哑低沉,痛苦、泪水交织成一曲苦难。
“我的母亲,
我那可怜的母亲,
从不让我亲吻她。
她总是转身离去,
仿佛我是个魔鬼。
徒留我一人,
将面具扔给我!
斥责我的狂妄!
其他的女人,
她们畏惧我的存在,
我从不敢靠近她们。
她们宁愿献祭自己,
被我触碰就会玷污。
徒留我一人,
戴着面具的人!
被神诅咒的人!”
“埃里克,上帝赐予人一份礼物,就会夺去他们某些东西作为交换,埃里克,忘掉那些黑暗,也许在你生命最初的时光里,没有我的位置,但今日起,我们可以悄悄书写新的篇章,采撷星光和月亮,写更璀璨美好的篇章。”
“天啊,梅格,我点燃灵魂之火,燃烧了三十年的光热,才接引到你这个昏头昏脑的天使!”埃里克的嗓子里发出一声长叹,“等等,亲爱的,我差点遗忘了些什么。”
他从我身边一跃而起,脚步逐渐跑远,我只听得到一阵嘈杂声,他似乎在那小山似的奢侈品中翻找着什么。
没过多久,一个冰凉沉重的东西套在我的手指中央。
恍惚可以猜到这个东西是什么。
“摘下手帕,我的安琪。”
我看到自己中指上戴着那枚昂贵漂亮,能让所有女孩为之疯狂的粉红钻石戒指。
不知是灯光亦或是亮度的缘故,这枚钻戒看起来比安德烈展示的那枚戒指耀眼多了,长型棱面将暖黄色灯光折射成近乎透明的粉色光斑,美得让人窒息。
一定是我的表情太古怪,埃里克敏感察觉到后,变得十分不安,再度戴上面具的他,自信心也再度被束缚回到囚笼,他当即着急追问,连呼吸都透着慌张。
“别拒绝它,假如你不愿收下,我宁愿将它抛入湖水中,让它永远沉没在流沙里。”
“不,埃里克,跟你没关系,我只是有些奇怪,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枚这样绝美的粉色钻戒么?”我太困惑了,望着掌心的戒指,满脑子都想是订婚宴上的那场闹剧。
“当然不可能,这枚戒指的上一个主人给我讲述了它的由来,这块粉色钻石的原石产自印度,在大约两百年前,被某个冒险家带回法国用天价售出,流传至今。我买下它时,首饰匠人刚刚给它换上白金戒托,并未我炫耀自夸,这个款式正是由我亲手设计,当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被它这如梦似幻的魅力所吸引,笃定它必属于你。”
“不可思议,这枚戒指的款式,由你设计……埃里克,我不知道你还会设计首饰!”
“唔,我会的可多呢,我的小姑娘。”
他朗声大笑,红唇勾成魅人弧度,如日冕般稀绝。
在最初的两周时间里,我和埃里克陷入热恋,两个没什么恋爱经验、表现都傻乎乎的家伙,似乎也没什么好互相挑剔的。
埃里克的脸,我的嗓子,注定不被世人青睐,他痴迷音乐,我喜爱跳舞,但提高埃里克舞技的愿望被落空,不管气氛多美好,不管我多努力,一旦音乐节拍响起,我和埃里克共舞的感觉,都会化为洋娃娃和小熊跳舞似的,然后小熊拖着洋娃娃满场乱逛,过分随心所欲的舞步,让我简直头痛。
难怪这家伙不肯在佩里的舞会上出现在众人面前,倘若让剧院那些被鬼魅之说吓得提心吊胆的人们,目睹埃里克的舞技,必然会哄堂大笑,全无惧意。
不过,真好,他的尴尬与短板唯有我知晓,我也可以摘除淑女伪装,尽情吐露内心中的阴暗。他不会按照世俗中那些刻板的条条框框要求我,甚至热衷于为我出些小计谋来应对剧院中的复杂人事。
自从上次对两个嘴碎的姑娘使用‘Embalm’后,舞团的风言风语明显暂告段落,南希至今仍不敢独自穿过黑暗的走廊,珍丝也安分了许多。
似乎,身边的一切,那些灰暗的、像蜘蛛网般的琐碎都被从灵魂中点亮的光羽撕扯尘化。
午饭时,我坐在餐桌上,捧着水杯出神,看着杯中清水里投射的傻笑姑娘,真可怕,难道这世界上就没一种灵丹妙药,能医治人脸上冒出的红晕么?它简直比巴黎的雨水还明目张胆,向其他人昭示着与众不同。
“亲爱的,你怎么了?”克丽丝汀将手指搭在我的肩膀上,也许是繁重的排练压力与声乐学习的同时加身,她那张娇嫩的小脸上出现了劳累过度的青色晕圈,但越发将她的眼睛衬得楚楚。
“没,没怎么?什么事,克丽丝汀?”
“妈妈在叫你。”克丽丝汀忧心忡忡的望着我,一副无力挽回的表情。
我顺着她的眼色向食堂门口看去,天啊,吉里夫人在那里站了多久了?我的异样难道都被看去了么?!
对于吉里夫人我总是没多少自信应对,她在大多时候表情冷淡,眼神肃然,似乎这世界的大多事情都没法在她心中划下痕迹,可在某些时刻,她又敏感如猫,任何细微异样都逃不过那双比胡桃木更坚硬的黑眼睛。
跟着吉里夫人来到走廊上,她递给我一封信笺,上面印着夏尼家的火漆。
菲利普居然就这样大大方方寄了信过来?还写明请吉里夫人转交,我顿时被不祥的预感笼罩。
果然,打开信的同时,从里面掉出几片鲜红色的玫瑰花瓣。
这个家伙的恋花癖相当严重,勾搭姑娘时,离了鲜花,仿佛就会自降数倍战斗力。
可当着妈妈拆信,却拆出一信封的红玫瑰花瓣,这感觉好比接到情书却被妈妈捡到。
我连忙抬起眼睛,偷偷瞅了吉里夫人一眼,呼,她还没动怒的意思。
要是这家伙敢在信上胡言乱语,我保证绝对跟他断交,以示清白!
幸运的是,信上说的事情很正常,佩里伯爵的独女,也就是我曾见过的萨丽·佩里即将举办生日宴会,特托付菲利普邀请我。
真奇怪,我跟萨丽·佩里只有一面之缘,还是在菲利普的引荐之下,时隔这么久,她又突然邀请我去参加生日宴会?
“妈妈,我该去么?”
“我去让卡德琳夫人做新的裙子,你不能穿一件裙子同时出现在一家人的客厅力两次。”吉里夫人果断的做了决定。
“好的,妈妈。”天知道,我真的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气,假如吉里夫人要求我再穿那件矢车菊紫的舞裙去参加萨丽的生日宴,我可要崩溃了,为了把舞裙丢失的事情隐瞒过去,连克丽丝汀都被拖下水了,生怕惹吉里夫人生气。
“梅格,我必须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告诫你,除非伯爵已向你求婚,否则你绝不能爱上他。”
“伯爵没……”
刚刚想要反驳的我,突然反应过来吉里夫人说这句话的深意,她根本是看出我进来的古怪了,也是,就连克丽丝汀都忍不住频频提起恋爱这个话题,希望打探出口风,更况且是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个女儿身上的吉里夫人。
可……我该怎么跟希望女儿嫁给贵族的母亲说,自己喜欢上一个有自闭症、傲娇、偏执、霸道,虽然才华横溢且富有的丑家伙呢?就算我只是个小小的芭蕾舞演员,嗓子还坏掉了,自身条件也不见得多优秀。
而这么多年来,吉里夫人坚信受过三年修道院寄宿女校教育,又拥有严格家教的我和克丽丝汀能嫁入豪门,至少也是个小贵族或者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