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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帮助众人逃离台风,可是科学就是科学,容不得半点欺骗,测不出就是测不出,本以为有办法救援,可是到头来还是回到原点,人力已不可及,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事实上,苏宁可以计算出风向的变化,不然也不会提出穿入台风眼的建议。不过这是特工教官时空几十年以后的知识,如果苏宁真的说出有办法计算出台风风向,势必暴露风向计算公式,问题就在于他无法解释公式的由来,无法解释的结果只有一种,被有关部门终生监视,这不是苏宁希望看到的。
所以他不能说。
台风风向会一直偏南,向后逃离,只会加速船毁人亡的进程,只有穿入台风眼,才有一线生机。
苏宁整理一下思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其实穿入台风眼,并不如老先生说得那么危险,我们已知台风登陆点在m市,只要跟着风眼移动,台风眼里面风平浪静相当安全,当台风登陆m市时,我们跟着风眼一同着陆,到了m市,一切不就安全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中间的不可预知危险太多,几十条人命,没人担得起责任。
两间会议室里短暂的平静,众人对苏宁的两个建议开始讨论,有人希望等救援,认为安全性较大,有人则希望穿入风眼,虽然风险高,但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两个房间吵成一片,也没见得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压在众人心头的石头越来越重。
这时,刘老开口问道:
“穿入台风眼,你有几成把握?”
苏宁调出一个表格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数据。
“我已经测算过风向偏转,游艇最大航行速度时应该偏转的角度,我只相信科学,尽自己最大努力。”
刘老有些震惊,如此短的时间就能把风向偏转时,游艇航行角度计算清楚,很不简单啊。当然,刘老也不能全信,如果苏宁真有这本事,自己早就应该听过他的名字了。
不过还是点点头,算是认可苏宁的态度。如果苏宁说他有几成把握,刘老反而不会相信,灾难来临之时,所谓概率,那只是骗骗不明真相的人罢了。
“投票表决吧。”刘老语气沉重。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赞成直升机等待救援的以80%的得票率,毫无悬念地压倒支持苏宁穿入台风眼的票数。
支持苏宁台风眼的只有寥寥几人,易青璇、陈姝、秦小茹、陈婧、眼镜、番薯再加上赵厅长。
苏宁苦笑,如果早知道他们如此怕死,就不该把第一条方案提出来,在困境绝望中,人们永远都是希望得到外界的帮助救援,而不是想办法自救。
望着秦小茹他们投来信任的目光,苏宁才恍然大悟,信任才是最大的问题。自己跟解放军的救援直升机相比,确实没有太大的说服力,能有这么多相信自己的人,其实也不错。
特别是赵厅长,苏宁没想到找厅长会信任他,的确让苏宁觉得诧异。
现在,只能真的听天由命了。
其实刘老在心里还是倾向于支持苏宁穿入台风眼,可是职责使然,他不能冒险,或许是老年人的通病,年纪越老,胆子越小,有更稳妥的方法,也不会选择冒进的方法,即使稳妥的方法取决于老天的安排。不过他还是在心里,深深记住这个给他带来惊异的小伙子,苏宁。
他有些遗憾,正准备宣布爱按计划进行。
却不想,会议室大门被人推开,一个年纪稍轻的气象专家急匆匆的跑进来,身后跟着陈家两位校长。不过除了王厅长给他们点头打招呼,没人理会。
气象专家还没站稳,神色慌张,大声吼道:“风!!台风……台风转向了!”
“嗯?!”众人一惊。
却见那气象专家浑身颤抖着,脸上煞白,轻颤道:
“一分钟前,云图显示,台风风向……偏……南3°”
此话一出,两个会议室所有人面上再无一丝血色,偏南,偏南就是危险区域,危险区域不要说救援,船进去就是十死无生啊!
苏宁默然,结果早已计算过,风向会一直往南,事实上,他早已计算出大部分风向偏转,游艇应该救援……无望。
可他知道,众人还抱着侥幸心里,也许,可能,大概,或者……就这么一下偏南而已。
这时,一直跟王厅长低声交谈的陈家老二,陈立国猛然大喝道:
“小子!能不能把他们给我带回来!!?”
声音震耳欲聋,几乎将整个会议室掀起来。
苏宁一愣,开口道:
“我只能尽力,我……”
陈立国目光直刺苏宁,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喝到:
“我只问你一句,能……还是……不能??!”
苏宁目光渐渐凝聚,双眼微微眯起,眼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能!”
声音仿佛穿透云霄,充满一往无前的霸气和自信!
“好!”陈立国哈哈一笑,目光凶悍异常“你放手去做,其他的事我来解决!“
说完,啪的一声关掉卫星视频电话。
第二十八章 向着台风,前进!()
人类的天性习惯于服从强者,自古有言“蛇无头不行”,有威望者登高振臂一呼,众人皆群起响应。苏宁虽然年轻,可是刚才的一幕,已经给游艇内众人种下一颗威望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
他们一旦做了决定,便不再瞻前顾后。
苏宁挂断视频,众人都已下定决心,跟着苏宁穿入台风眼,或许风险很大,可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用祈求老天的恩赐,不是吗?
苏宁见众人大起大落之后,不再相信虚无缥缈的救援,点点头,沉声道:
“离出发还有10分钟时间,大家各自去准备一下吧。”
事实上,所谓准备,就是让大家给家里留个信,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十分钟的时间,影响不了大局,可是很可能改变人的信念和态度。
苏宁没办法说一些激励人心的话,他不是神,也会担心计算错误,三十几口人的命运压在他身上,令人窒息,如若没有激活未来时空的人生,苏宁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但是人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没有理由,不需要借口,只看结果。
众人纷纷离去,苏宁来到甲板上,海风已经很大了,刮得他忍不住微微眯起双眼,衣服紧紧勒住身体,不甘心被大风刮跑。
苏宁倚着栏杆,从兜里掏出当初给爷爷准备的铁烟盒,用身体挡住风,小心翼翼打开铁盒,里面有三根卷好的叶子烟,拿出一根,放进嘴里。
收好烟盒,侧着身子点燃香烟,顿时一股浓烈呛人、辛辣的苦涩烟味窜入喉咙,一直燃烧到肺部,再从鼻腔中飘出来。
苏宁很少抽烟,可是他现在需要烟的浓烈气味来舒缓紧绷的神经,他不能出错,一旦出错,全船三十人都得跟他一起完蛋。
这种压力,常人根本无法体会,即使有教官未来航行经验打底,苏宁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说必然成功,那是自欺欺人,但是某些时候,如果连自欺欺人的自信都没有,如何让人信服,让自己信服?!
苏宁面朝大海,深吸一口烟,憋住呼吸,让辛辣呛人的感觉一直盘旋于脑中,眼中越来越冷静。
“你应该去看看小茹。”旁边突然冒出易青璇特有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苏宁一愣,不解地望着易青璇。
风吹起易青璇的马尾,苏宁第一次认真打量易青璇,额头饱满,五官精致,鹅蛋脸,他不得不承认,易青璇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只是性格使然,让人忽视了她的美丽。
易青璇双眸幽然,轻声道:
“我刚才路过小茹房间,听她在哭,我不会哄人,我想你应该会。”
语气还是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不过苏宁却能从听出易青璇对朋友的关心。
苏宁也不矫情,点点头,随即问道:
“跟家里说了吗?”
“说什么?”易青璇反问。
苏宁有些诧异,易青璇确确实实用的是疑问句,不带任何情绪,似乎在问苏宁,要对家里说什么,苏宁觉得很不可思议,生死关头,作为一个女生,易青璇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她到底在想什么。
很显然,苏宁错估了机械女王易青璇的性格。对于易青璇来说,家这个词很陌生,只是一个住的地方罢了。父亲搞研究,几年难得见上一次,母亲也很忙,十天半个月不回家,被保姆带大的易青璇,很难理解家的含义。
见苏宁半天没回答,易青璇不再问,转身回到二楼器械室,拿起机械手臂拆装起来。
苏宁只得摇头叹息,下楼而去。
来到秦小茹门前,苏宁敲了敲门,没人说话,随即扭开房门,走了进去。
见秦小茹呆呆的坐于床前,下眼睑有一丝淡淡的泪痕,脚上还穿着一双可爱的粉红兔头拖鞋,苏宁进屋也没反应。
“秦小茹同学?”
苏宁轻唤一声,还是没反应,叫了几声都没反应,苏宁不好去拍她,毕竟是女孩子,脑中一转,便有了主意。
只见苏宁神秘兮兮,小声道:“小明被流氓欺负,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哭吗?”
秦小茹下意识呢喃。
“因为小明很坚强。”
秦小茹眼中焦距慢慢凝聚,才发现苏宁站在身边,似乎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的垂下来,脸上通红一片。
“苏……苏宁同学,你……你怎么来了?”声若蚊蝇。
“我刚路过门口,进来看看你。”苏宁瞎编。
听见苏宁是特意来看自己,秦小茹脸更红,头几乎要埋进胸口,声音更小了。
“哦……我……我没事的。”
“跟家里说了?”苏宁问道。
听苏宁这么问,秦小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于不再脸红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