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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心把它甩掉,拐弯抹角得在街上乱转。正走过一个街角,回头看是不是把阿花甩掉了。迎面过来一个人,我俩都没留意,狠狠撞在一块了。
我下盘稳,只是晃了一晃。对面那人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我低头一看:“哟,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这不阿进吗?”
想起那天阿进的嚣张气焰,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要往阿进身上踩。可没等我脚落下去,就听见阿进身后一人喊:“大力,你干什么?”
我抬头一看:“哟,这不是村长吗?村长后面跟着吴会计,张书记。全都一脸阿谀奉承。”
在村长面前我还是得收敛点,我冲他们打招呼说:“干嘛呀这是,开党代会?”
村长走过来把阿进扶起来。说:“比党代会重要。阿进要定亲了。新娘子她爹可是大学教授。”
“定亲?和那个莉莉”
阿进点了点头。一脸友善:“明天记得来我家吃饭啊。全村人都来。”说着,递过来一张喜帖。动作亲切自然,好像前两天把我绑在树上的另有其人。
订婚又不是结婚,闹这么大排场。臭显摆什么。我把喜帖随便揣兜里走了。
百无聊赖得在村子里闲逛了一会。我又回八婶家看电视了。
这一天过得很无聊,恐怕不是无聊,而是对晚上的恐惧。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八婶:“明天阿进定亲。你知道吗。”
八婶不答,从鼻孔里出气:“嗯。”
我又问:“那你去吗?”
八婶干干脆脆:“不去,我看不上那小子。”
我在一边嘿嘿得乐。
八婶说:“别乐。一会睡觉的时候让阿花缠住你。”
我果然乐不出来了。
八婶收拾了碗筷,早早关门睡了。我在外面床上长吁短叹。阿花盘在房梁上虎视眈眈。
难道我后半辈子就要这样了?每天晚上都要经历一遍这样的痛苦?做一个荒诞不经的梦,被大蟒蛇结结实实缠住?
我和桃花结婚了怎么办?她能允许一只蛇大半夜把我卷起来吗?她是养蛇的,肯定不会怕蛇。但是……
这满脑子不着边际得乱想。堪堪等到十一点。从现实进入梦境。
与以往不同的是,我开始有意识得与困意抗争。以前只能坚持一分钟不到。我现在已经能坚持两分多钟了。
正所谓积少成多,零存整取。照这个速度。我还是有希望在有生之年把每天午夜的撒癔症控制在几分钟之内。那么短时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次的梦与以往没什么区别。我依然是作为一只禽兽,和我的兽友们被两条腿的人赶得东奔西跑。
当我满头大汗从梦里醒过来时。阿花果然正死死得卷着我。
我说:“我醒了,把我放下来吧。”
阿花看了看我,身上的力道一松,我重新掉到床上。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我拍着胸口安慰我自己。
不过是每天晚上做个梦而已,醒了之后说句话接着睡就行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而且晚上醒一次,能有效预防尿炕。
凡事要往好的方面看。我能活下来,全靠这个人生信条。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八婶又不见了。我心里奇怪,以前不见也就算了,找牌友打牌可以理解。
今天不是全村人都去阿进家吃席吗?也没人和她玩啊,这是跑哪去了?
我看了看锅,残羹冷炙。想着阿进家的人大鱼大肉得吃喝,我却在这吃剩饭。不禁有点心有不甘。
我从八婶家溜达出来。打算去吃阿进家的酒席。
我这样可不算厚颜无耻,为了吃没骨气啊。我只是,正因为讨厌阿进,所以才要吃他们家的饭,把他吃穷,对,我是报仇去了。
我把自己说服,贴着墙根往阿进家赶。
一路上生怕碰上什么人,落下“大力虽然和阿进是死对头,一听见吃席,忙不迭的就凑上去了”的口实。
这一路上当真还是一个人没见着。看来大家都早早得赶过去了。
人群的喧闹声在两条街外就听见了。我迂回着在阿进家那几件大瓦房周围转悠,想找一个既不引起大家注意,又不影响我吃饭的法子。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难道我还能整容不成。也罢,我程大力向来是随心所欲,今天就是来吃席了,怎么地吧。今天吃完,明天照样揍阿进一顿,怎么地吧。你能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大摇大摆从正门口往里走。
不料有两个小伙子把我拦住了:“大力,你的红包呢?今天是阿进大喜的日子,不随礼不合适吧。”
第三十章 柴教授()
我有点气结:“随礼?谁不知道我程大力向来出门不带钱。敢跟我要份子钱?”
另一个年轻人笑着拉刚才那个,一边拉一边说:“这是大力哥,怎么能跟他要份子钱呢?力哥连脸都没有,会有钱吗?回头让力哥半夜少吃几只阿进家的鸡,就算随礼了嘛。”
你……我指着他,随时准备着大打一场。
这时候从门内出来一个人,正是阿进。
阿进阴阳怪气得说:“让大力进来啊,乡里乡亲的,要什么钱嘛。”说着,向门口那两人递了一个眼色。
门口两个年轻人会意,一侧身笑着把我让过去。
我当然看出来这里边有猫腻,尤其这三个人的笑,简直是笑里藏刀的典范。
但是这时候打退堂鼓摆明了是怕了他们了。我程大力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怎么能怕这么几个衰货。
于是我大摇大摆走进去。我之所以这么拿大,并不是因为我要脸不要命。而是这种场景经历的太多了。阿进充其量也就是想纠集几个人教训我一顿,每次都反被我打得落花流水。
今天是他订婚的日子,他要是敢不给我面子,嘿嘿,我就给他弄个下不来台。
院子里支着几十张大圆桌。这是有头有脸的人坐的,诸如村长、支书直流。这几个人衣冠楚楚,摆明了几只衣冠禽兽,不,简直是侮辱禽兽了。
他们人模狗样得围坐一圈,正纷纷向一个老者敬酒。
这老者头发花白,一脸慈祥。而且操着纯正的普通话,不住的点头示意,连声道谢。看来,这就是那个教授了,也就是莉莉她老爹。
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人家这老头长得这么知书达理,怎么生下个女儿来跟白雪公主她后妈似的。
这种有头有脸的席面我是去不得的。有可能是自卑。有可能是拉硬屎,不屑。总之,我向来不与他们为伍。
阿进家的院子很大,院角上支着三口大锅。里边正炖大锅菜。
木柴烧起熊熊的火,火苗一伸一缩得舔着锅底,有点像阿花的舌头。呸!我怎么会冒出来这么恶心的想法。我望了望周围,并没有发现阿花的踪迹,我不信它没有跟来,估计是在某个地方藏着呢。
大锅里面的汤汤水水咕嘟咕嘟冒着泡。|里面翻滚着青菜、豆腐和肥猪肉。
当然,这种大锅菜是给我们这种普通人吃的。像村长、支书,以及大学教授之流是吃席面的。那些菜都是在厨房里精心炒好的。有鸡有鱼,有荤有素。不仅好吃,而且好看。
我在院子里望了一圈,不仅八婶没来,连跟她经常一块打牌的老太太也没来。看来八婶还挺有号召力。
除了八婶一伙外,也不见老麻头的身影。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村子里有什么集体活动,不是老麻头不在就是八婶不在,要么就是俩人都不在。好像约好了似的。看来,两人之间的心结,即使过了多年也仍然没有解开。都在想尽一切办法揣摩对方的心思,然后避开见面的机会。
流水席,人如流水,席如流水。
我找了个碗,从锅里盛了一碗菜,又拿了两个馒头,蹲在墙角自顾的吃起来。
这顿饭吃的真不错。我把碗里的猪肉全挑出来吃了,咸的受不了了就啃一口馒头。剩下的青菜汤和炸豆腐也万万不能浪费,我趁人不备,一抬手又倒回大锅里。
然后,重新舀了一碗菜,又开始重复挑猪肉的动作……
我这边吃的正欢。院子当中大圆桌那里吃的也欢。阿进正在频频给未来岳父敬酒。他的一班狐朋狗友没有得到吩咐也不敢贸然来我这边挑事。我乐得先吃个饱。
那老教授显然吃饱了,兴致高昂。站起来要讲两句。阿进马屁精似的连忙高呼:“静一静,静一静,柴教授要讲两句。”
柴教授?好质朴的姓。我管他呢,继续吃。
柴教授虽然头发都白了,但是喝了一会酒,面色红润,嗓门也很大,估计是在大学上课练出来的。
柴教授举着一杯酒,四下举了举,略一示意,大声说:“老朽已经六十有余,莉莉算是我老年得女。哎,真是被我惯坏了。本来我还担心这闺女日后找不到婆家,谁受得了她这个刁蛮的性格?不过,见她和阿进这小伙子着实合得来,老朽心里很是安慰啊。今天是他们两个小辈订婚的日子。各位乡亲赏脸,肯来吃个饭。老朽感激之至。日后哪位路过北京,只要跟我柴某说一声,柴某必定鼎力相助。谢了!”老头一仰脖子,把一口酒喝干了。
阿进等人就带头鼓起掌来。随后院子里掌声雷动,一片叫好声。
也不知道老头是喝多了,还是真心如此。过了一会,举着酒杯要给每个人敬酒。
敬完圆桌上的敬条凳上的。然后是做饭的师傅,刷碗的大嫂……
过了一会,这老头一扭脸看见我正蹲在墙根。端着酒杯就过来了。
阿进忙拦住说:“柴伯伯,这是我们村的闲人,混不吝,又不懂礼,谁家有饭他都蹭,就不用给他敬啦。”
老头摇摇头:“来了就是客,我不管他是出身贫寒也好,还是学识鄙陋也好,我一生最讲平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