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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从长沙城中,飞出一骑,径直驰到那少年旁边,关平见来者气势凶猛,以为其要对少年不利,虽然只有一面之缘,然而那少年倔强的背影,还是让关平对其颇有好感,便将踢云约住,准备看看情况再走。
‘父亲。’那少年一见来者,忙惶恐的将手中小弓扔下,立在一旁。
‘怎么不好好在家喝药,又跑出来瞎闹,若是引出病来,岂不把你母亲气死!’
‘父亲…’少年满腹委屈,虽想争辩,但畏于父亲威严,不厌说话,只默默的捡起小弓,随来者马后,往城内去了。
关平见来者是少年的父亲,也自嘲一笑,便在老者马后,进城去了。
‘汉升,何时去攸县上任啊?’那奔马之人带着儿子进城时,城门守将看来与其很熟,笑着打招呼。
奔马之人点了点头,笑道:‘只在临湘歇息几日,明日便要回攸县了。’
‘听闻那攸县令刘磐大人乃是主公侄子,为人暴躁骁勇,而汉升你的脾气也不小,可还相处的下?’
奔马之人鄙夷一笑,骂道:‘你还是跟个娘们一般,尽说这些废话,我先入城了,你老家若是有什么好草药,记得首先告知我。’
‘汉升放心,叙儿这小子,叫我叔也几年了,我怎不会挂在心上。’
二人说话间,一直放慢马速跟在后面的关平,眼神却是越来越亮,看向那奔马之人的眼神,也越来越灼热。
字汉升,有子名叙,且体弱多病,更与刘表侄子驻守攸县,那么这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正是关平此行的最大目的——老将黄忠。
关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结识黄忠的大好机会,确定身份后,立即纵马向前,至那少年身边,笑道:‘少年,这位可是令尊?’
还未待少年答话,那马上之人立即回头,五六十年纪,头发青白相间,双鬓后飞,虎目炯炯,气势凛然,满脸警惕,瞪着儿子喝道:‘叙儿,此人是谁!’
少年被父亲呵斥吓得一颤,忙答道:‘父亲,孩儿放在在河边练箭时,差点误伤了这位大哥,然大哥是好人,并未欺负孩儿半分。’
‘哼!’马上之人冷哼一声,道:‘就你那弓箭,不能穿鲁缟,谈何误伤!’
少年被父亲这么一呵斥,眼眶一红,不敢争辩,垂头丧气跟在后面不说话。
关平正愁找不到话题,忙换成一副大义凛然,义正言辞,道:‘这位大哥,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观这位少年,之所以苦练箭法,定是想要学成一身本领,好让父母开心,虽然未成,但其一片孝心,着实感人,身为父亲的,即便不教导练习,但也不能如此打击儿子的信心!’
关平话说话,瞥了那父子一眼,儿子是满脸感激,有如找到了知音,那父亲,则被气得满脸通红,他很恼怒关平的无礼,但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老哥,方才听那守将言,老哥与刘荆州侄子刘稳石同驻攸县,小弟自与那刘稳石有旧,可否一同前行?’关平打蛇随棍上,决定先扯上点关系,至于其他,自有计较。
黄忠听的是自己同僚旧友,便将恼怒之色稍微放下,道:‘南阳黄忠,敢问这位兄弟姓名?’黄忠估摸着被关平一口一个老哥叫迷糊了,也自觉或不自觉的以兄弟相称。
‘江夏关平。’关平干脆抛却了生父义父的籍贯,直接将江夏作为自己的祖籍出处。
黄忠一愣,神色瞬间复杂。
‘老哥,小弟从江夏来,腹中饥渴,可否冒昧去老哥家蹭餐饭?’
黄忠一愣,对方这太自来熟了,不过黄忠本就是喜欢交友之人,见关平气宇轩昂,又与刘磐有旧,想来是个人物,便道:‘请。’
黄忠虽是南阳人,然年少时便到了长沙郡,其虽在攸县任都尉,却在这临湘县城中有一处产业。
黄忠骑马前行,关平则是将踢云马与关霸牵着,自己与那黄叙交谈起来。
那黄叙也乖巧,听到父亲与关平是平辈论交,便也改口称关平为叔叔了,虽然实际年龄只不过差了三四岁,然两世为人的关平,毫不客气,一口一个贤侄,叫的很是自然。
关平看得出,黄叙对自己很有好感,或许是方才关平为他争辩的那一番话,击中了这个少年最脆弱的内心深处。
他一路上问着各地的人物、风景、习俗、以及一些趣事,关平都是乐呵呵的应答着,将黄叙逗得很是开心,那蜡黄的脸色,仿佛也白润了些。
‘以后有机会,叔叔带你去各处见识。’关平见他一副渴望神色,不由说道。
黄叙先是一喜,后眼中溢满失望,他从小染风寒,体质奇差,基本上被养在家里,没出过门,虽聪颖,但纯真就如孩童一般,他捏着手上的小弓,神色委屈,眼眶泪水打转,道:‘我也很想跟小叔去外面见识,但是……’
黄叙看了眼前面的父亲,压低声音道:‘医者说,我怕是活不过今年了。父亲没对我说,但上次我偷听了父亲跟医者说话,便知道自己的病,神仙都救不回了。’
关平微微叹了口气,摸了摸黄叙的头,笑道:‘不打紧,医者也有看错的时候呢,你只要坚持锻炼,每天按时吃药,一定要好起来的。’
关平善意的谎言,仿佛给黄叙带来了几分希望,他活跃起来,四处乱窜。
到了黄祖在临湘的房子处,关平隔远就看见了一个四五十来岁的夫人,正站在五千台阶上,翘首以望。
黄叙叫了一声娘亲,便飞奔过去。
‘关兄弟,且进。’黄忠的气势完全收敛下来,除了眉目间的英气,跟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
‘老哥请。’
第207章 烈士暮年 壮心不已()
——
‘嫂夫人,有礼了。’关平跟在黄忠身后,朝着那搂着黄叙的老妇人道。
‘汉升,这位小哥是?’黄忠之妻先是微笑着点头还了礼,又朝丈夫问道。
‘噢。’黄忠忘了一眼关平,神色复杂,随口答道:‘以前的一位小兄弟。’
‘快里面坐。’
一行人入内做了,黄妻瞧了一眼虽在关平身后的关霸,不由一愣,旋即咯咯直笑,道:‘这么大块头,得要多少饭啊,汉升,你先招呼客人坐下,我再去煮点。’
‘去吧。’黄忠温柔的看了妻子一眼,笑道。
看得出,这对老夫妻,算得上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
待用过饭后,黄忠起身,来到了小宅落的后院,一块很小的地方,但地面扎的很夯实,而凭栏则被临时该做了兵器架,上面挂着几杆铁枪。
黄忠并未取枪,也为因为关平在旁边看着,从腰间拔出佩剑来,就在那一块小小的地方,刺撩挑击,将一口重剑舞的虎虎生风。
关平在旁边看了半晌,也被黄忠的剑术,挑拨的内心骚动,本欲下去与他较量一番,却看了看地方着实狭小,别说打斗,就说黄忠单人舞剑,便显得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久闻关定国,不但戟术精妙,一身剑法,亦是绝伦,今日有此良机,何不让老夫见识一番。’黄忠舞了半晌,突地停下来,往旁边关平,眼中精光闪烁,似有战意。
关平推辞道:‘此地太小…’
‘为将者,若一马当先,直冲敌阵,大多时,则是四面皆有敌,八方枪来,明暗箭矢无数,哪有如关将军一般,衣着鲜丽,好整以暇的跟敌军打斗!’黄忠说这话时,傲气中夹带着一丝丝的鄙夷之色。
关平忽的明了,敢情这黄忠根据自己的衣着卖相,把自己当做了那些没有本事、靠着运气混了个名不符其实大名的废柴;而若想拉拢黄忠,必先取得其敬佩,且况,能与黄忠打斗,也是世间一大快事。
思及此,关平也不在忸怩,直接暴喝一声,将身上长衫脱下,拔出赤霄,喝了一声,当做提醒,随后大踏步冲向黄忠,更不客气,直接搠向黄忠心窝。
后者见了关平那一身肌肉腱子,方知对手不弱,当即,不敢轻视,尽全力相迎。
二人就于黄忠后院狭小空间内,用近乎搏命的招式,你来我往近二百招,各不相让;黄忠年老,体力不济,虽气喘吁吁,兀自死死挺着。
‘老哥,就此作罢吧。’关平也不好过,体力虽盛,然只觉两臂胸口阵阵发麻,握着青钢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这是被黄忠那能开三石弓的力道所震。
黄忠青白相间的胡须上沾满了汗水,笑道:‘定国小弟,老哥我许久没有这般痛快过了,再来!’
关平看出黄忠对自己看法、态度的转变,不由一笑,道:‘老哥,以后切磋的机会多得是,何必急于这一时。’
‘好!’黄忠哈哈一笑,将长剑手下,从架上扯过一条麻巾,又扯了一条扔给关平。
二人便坐于台阶之上,各自恢复体力。
半晌后,黄忠才扭头向关平,以一种赞赏的语气道:‘为兄见惯了那些个依托家族,名不符其实的家伙,今日方知,横行南北的关定国,其虽年少,然所据功业,都是他一刀一枪、战场上搏出来的。’
关平的双手现在还在抖,不由苦笑,道:‘也是那关定国运气好,若是以往在战场上遇见一个如黄汉升一般的老英雄,只怕现在已为尘土矣。’
二人极其无耻的相互吹捧,待黄忠体力尽恢复后,才问道:‘贤弟,你不在江夏,却来这长沙寻那刘磐,是何道理?’
关平哂然一笑,道:‘区区刘磐,怎能让我劳心费力。’说着,关平面向黄忠,郑重道:‘小弟来长沙,全都是为了老哥。’
黄忠一愣,却没答话。
关平又道:‘世人只知老哥年老力衰,却不知老哥彷如那廉颇,老当益壮啊。’
黄忠摆摆手,想起方才与关平大斗二百合之后,浑身袭来的乏力感,不由怔神半晌,微叹口气,道:‘小儿多病,拙荆喜安,了无雄心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