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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其实她一直都在纵容他，不是吗？
***
“哭什么？”云非言沙哑的声音，弱弱的，好像蚊子叫，她想抬手擦擦他腮边的泪珠，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手，好像有千斤重。
“我怎么了？”
云非言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很累，很疲倦，精神很差。关键是，脑子就像是有电钻一样，在她太阳穴突突地钻，很疼很疼。
顾黎未抽噎两声，攥着她的手，又亲了亲，靠过去，用他的脸蹭了蹭她的脸，声音里都是担忧和抱怨，“小言，你病了，总是不醒，吓死我了。以后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
“是吗？我病了吗？确实感觉有些累。好了，别难过了，以后不吓你了。”
大男人，总是动不动就扮演弱小，也不嫌丢脸。这得亏是顾黎未，臭名在外，没人敢笑话他娃气，换个男人都要被笑话死。
顾黎未咬着她的一根手指，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狗，“快好起来，小言，不要装病人，我会很担心的。”
云非言动了动手指，“你咬我干什么，还热乎乎的。”
顾黎未双眼明亮起来，“小言，你有知觉了？这只手有知觉了？太好了！”
看来这解药确实很有效，非常对症。云非言身体感官全都恢复回来，这就足以说明。
顾六皱着眉头，说，“顾少，刚才你说”
顾黎未一扬手，不让顾六继续往下说了，快速瞪了顾六一眼，然后看向云非言时，又一脸灿然笑容，“小言，你刚刚醒，身体还不太好，不如上楼好好休息一下。”
云非言疲倦地点点头。
顾黎未抱起来云非言，警告顾六，“六子，没有我的任何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顾六咬着嘴唇，艰难地点点头。
顾黎未上了楼，将云非言放在床上躺好，给她盖好丝被，挨着她平躺，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一面轻声轻语给她念故事。
那故事书，是小孩才看的365夜好故事，真是幼稚死了。
“黎未，别讲了，这故事太简单了。”云非言撅起嘴巴，有些不耐烦。
顾黎未眼神浓情蜜意，“让我讲完嘛，一个故事，总要有头有尾才好。”
就像我这个人，在你这里的存在，要有始有终
故事终于在顾黎未轻软的声音里结束了，低头一看，云非言沉睡过去。
这次她脸上已经没有了病痛的折磨，是含着一抹轻笑的，睡得很香甜。
兴许做了个什么梦，她还动了动小脸，蹭蹭他，很小声地叽咕道，“顾黎未”
顾黎未眼底一层雾气升起，深呼吸，再次深呼吸，才哽咽着低声说，“顾黎未要放开云非言了。顾黎未要走了，小言。”
顾黎未下楼时，一脸坚定和寒气，看也不看顾六，直接拿出手机拨过去。
“顾少”
“六子，呆会再有飞行器过来，你照样取出来药丸给云非言服下去。”
“可”
“听到没有？！”
“听到了”
敌人的手机接通了，顾黎未霸气地说，“好了，准备开始吧，你另一半解药准备好没有？”
阴阳相隔（）
“另一半解药已经飞在了你别墅外围，只要你这边有了行动，飞行器不出三分钟就能飞过去。”
“好！”顾黎未快速拔出来后腰的一支枪，拉枪栓，对着手机视频说，“你看好了！”
顾六惊得肝肠寸断，魂飞魄散！
“少爷！不可以！”顾六上前一把按住了顾黎未手里的枪，急得额头冒冷汗，手臂都在打颤，“顾少，你要做什么？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顾黎未非常冷静，喝道，“顾六，放开我！”
“我不！我不放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杀了自己！”顾六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难道为了救云非言那个女人，您就要搭上自己的命吗？那个云非言有那么重要吗？您爱她，可以，我不拦着，可是要为了她送命，绝对不行！如果非要在您和她之间选一个，那肯定是放弃她，保着您！她云非言的命那么轻贱，怎么能跟您的命相比？要死就让她死去好了！”
“你在说什么！”顾黎未气得咬牙切齿，气愤地一拳打过去，直接将顾六的脸打肿了，顾六一歪脸，呕出一口血，可他却愣是不松手，仍旧死死抓着顾黎未的手枪。
“放开！我再说一遍！”
“不放！要不您就先杀了我！”
顾黎未和顾六，两双眼睛，彼此恶狠狠地瞪视着，对峙着，彼此都不放松。
手机里的男人隐没在一团黑色当中，突然扬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想不到，还能看到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真是太精彩了！好！顾黎未，不愧是黑暗帝国的领袖人物，这手下个顶个的忠心耿耿。不过，我好像忘了说一件事，那解药啊，两次服用时间不能相隔半小时，否则这人立刻心脏溃烂而死。让我看看时间，呵呵，真不好意思，从你给云非言服下前一半解药到现在，好像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了，加上飞行器飞行的三分钟，拿下解药给云非言服用的两分钟，顾黎未，你还有五分钟可以耽误。超过五分钟，大罗神仙来了，你的女人也必死无疑了！”
顾六直接疯了，朝着手机大吼道，“你是谁？为什么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真刀真枪地来和你六爷拼一场！这样做算什么英雄好汉！猪狗不如的东西！”
那边气愤地喘息着，声音阴鸷狠毒，“我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要的，只是顾黎未死！”
顾黎未算一算时间，果然剩下的寥寥无几，他一拳头打开了顾六，这次是用了内力，顾六不撑，被击飞了三米外，落在地上。
顾黎未邪魅的五官上毫无畏惧，只剩下坚毅，“好！我这就让你心满意足！你看好了！”
顾黎未手枪的黑洞对准了自己小腹，顾六撕心裂肺大喊一声，“少爷不要！”
楼上房门打开，一个虚弱的身躯走出来，晃晃悠悠地来到楼梯上，扶着栏杆，喘息不定，声音却清丽，“顾黎未？”
这一声，恍如天籁之音，直接把寒心如铁的顾黎未给生生扯住！
***
他手一颤，抬头，向上看去，楼上的女孩，和他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仿佛打出来噼里啪啦的电流。
“小言？你怎么出来了？”
顾黎未首先第一时间将手枪往衣服里一藏，整个人都慌张起来。
他真的不想，让他爱的女人，看到他浑身鲜血，内脏剖开的丑样子！他不想！
即便死，他也要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她身边，不让她看到他不堪的那一幕，他只想留在她心底最美最好的一面。
顾六什么也不顾了，朝着楼上大叫起来，“云非言！快阻拦住顾黎未！他要开枪自残！”
“我没有！你别听他胡说！”顾黎未下意识就去掩饰，心底却无比焦急，暗暗计算着还剩下几分钟。
云非言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张开双臂，下命令，“抱我下去。”
顾黎未愣了几秒钟，出于对她绝对服从的习惯，蹬蹬蹬快速跑上楼，很珍惜地抱住了她。
云非言伸手摸了摸顾黎未刀削般秀美的下巴，眯了眼笑了笑，那一笑，让顾黎未如痴如醉，心完全都融化了。
“骨头痛，你轻点抱。”
“好，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顾黎未轻声细语，轻手轻脚，就好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器，一步步走下楼梯。
顾六站在楼梯下面，眼睛发红，恶狠狠瞪着云非言，一副要将云非言生吞活剥的样子。
顾黎未狠狠地瞪了顾六一眼。
手机的视频还在开着，顾黎未方才太慌张上楼，把手机的事给忘了。
“顾黎未，你还剩下两分钟！”
声音近乎于地狱的召唤，那么阴冷，那么无情。
顾黎未吓一跳，猛地去看云非言，唯恐她明白什么，还好，云非言一脸平静，兴许是毒性在身体里横行的缘故，她好像感觉有些迟钝。
顾黎未将云非言放在沙发上，跪在她跟前，朝她温暖一笑，摸了摸她的小手，“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顾黎未离开时，顺手拿过去手机，然后给了顾六一个眼色，顾六跟过去，浑身轻微的颤抖着。
突然，云非言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这个给我玩一下好吗？”
顾黎未转身时，惊得目瞪口呆，呼吸都没有了。
他的枪，什么时候到了她的手里！
“小言！快丢开枪！了不得！会出意外的！”
顾黎未大惊失色，几乎要飞过去。
“站住，再动我就开枪。”
云非言将手枪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左心房，视线决然地盯着顾黎未。
顾黎未生生被骇得定在那里，隔着五米，就那样无措慌乱地看着她。
云非言扯了扯嘴角，似乎淡淡笑了下，“顾黎未，中毒的人是我，要不要别人用命来换我的命，应该我说了算。”
“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男朋友！”
“我不同意。”云非言微微抬起下巴，一脸傲然，“听好了，顾黎未，我不同意你用你的命，换我的活。”
“小言，求你了。”顾黎未急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剩下的时间真的很少很少了。
***
云非言莹莹一笑，眼睛流光溢彩，在顾黎未眼里，她那一瞬间仿佛裂天而来的仙女，周身都是无尽的芳华。
“顾黎未，谢谢你有这份心意，只是，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情，我还不起。”
“不需要还！我为你死，是我心甘情愿！你可以马上忘记我，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我和他的仇怨，是我们俩的事，你只是被殃及的那个人。”
手机里传来那个人着急的声音，“顾黎未！不到一分钟了！”
顾黎未也急了，对着手机大声咆哮，“你他娘的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