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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你说,朝廷还会相信我们吗?”
这一句话又如一记重锤敲在高原心上,“投降,闯王也投降过?”在他心目中,李自成一直都是一个高大的革命领袖形象,现在听傅山说他还不止一次投降。这,这哪里还有半天气节可言?
“你不知道吗?”傅山奇怪地看高原一眼。
“你继续说。”高原慢慢收起腰刀。
傅山见指着自己的刀终于收了回去,心中一松,眼珠子不住转动:“再说了,现在天下大乱,我看这开封的陷落也是迟早的事情。开封一陷落,左良玉军崩溃,整个中原、山陕,朝廷还有可用之兵吗?到时候,就是一个群雄割据的态势。天下究竟落入谁人之手谁也不知道。
嘿嘿,这话荀先生或许不爱听。
再说了,就算我们现在被朝廷招安,一投入这个大战场,也是一个失败身死的下场。你说,这事我们能干吗?”
高原和荀宗文都同时点头,傅山说得的确在理。现在这种情形,绝对不能加入朝廷一方当炮灰。再说,对明朝这个腐朽的封建王朝,高原心中是非常厌恶的。他无法想象自己变成官兵时的情形。再说,没有你比他更了解未来大势的走向,这个明朝也没有两年的命了。
傅山收起笑容,正色道:“既然招安这条路走不得,闯军也呆不得。高军勇武盖世,智谋过人,宛若霸王重生。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想着投靠别人,为什么不单干呢?将来不管形势如何变化,不管是投朝廷,还是跟闯军走,我都立于不败之地。关键是要有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力量。寄人篱下终究要看被人眼色,我等为何要受人家的肮脏气?”
傅山这个人同荀宗文虽然都是这个时代的典型文人,但思想却大不一样。荀宗文心目中还有一丝君臣观念,还有着要报效朝廷的想法。可傅山心中对这个国家却没有半天所谓的忠诚。自从他被剥夺功名之后,这辈子已经绝了仕途之念。可想就此归隐山林却心有不甘。
既然朝廷那边靠不住,为什么不在其他地方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呢。
因此,来开封投奔周王也是其中的一个办法。
可惜明朝对藩王控制极其严格,就算得到周王的信任,傅山将来也不可能有太好的前程。现在有高原这个武夫摆在自己面前,不好好利用,就是一个大笨蛋。
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崩塌了,只有刀剑才是最可依仗的力量。
说到底,他傅山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帝王将相,宁有种乎。我为什么就不能做刘基?
“单干!”高原手一抖,腰刀无力落下。心中像是起了一阵狂飙。对呀,我为什么总想着要跟别人呢?既然闯军这只队伍同自己想象中大不一样,我为什么不自己弄一只军队来。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这个世界呢?
我真他妈的笨呀!
“老子不干了,老子不干了。走,我们马上走!”高原怒啸一声。
“等等,去哪里?”傅山一笑,“到处都是兵,你我走不出百里就被追兵杀了。再说,将军手下骑兵都是李自成的老卒,只怕他们也不会听你的话。”
“走又不是,留又不是,青主说这些做什么?”荀宗文有些急噪。
“别急,我看这次李自成来河南的所作所为,只怕未必有以前那种走一地,吃一地,吃光一地,再走一地的想法。比如三年不纳粮,比如均田免赋,抱的只怕是经营河南的心思。河南,自古都是天下腹心,取之,可为帝王之资。不过,我看今年这天气,只怕又一场大旱。而且,小小一个河南,居然积聚了六十万军队,要养活这只军队,没有上千万人口怎么行,现在河南才多少人?”傅山得意地说:“三年不纳粮,这么多军队吃喝怎么解决,只能去抢地主,地主的数量终究有限。再说,今天大旱一起,地主也没什么粮食。待到河南大战结束,只怕李自成要率军南下湖广就食。可河南却是断断不肯放弃的,到时候,高将军只要能够讨得个留守开封的职务,小心经营,广纳贤才,收百姓之心。如此,大事可成。”
“好,这计不错。青主果然大才。”荀宗文心中赞叹,不过,他还有一个顾虑,“开封乃中原腹心,被称作五门六路,八省通衢。占据此地即可将整个天下劈为南北两个部分,再小心经营,便可有与各方势力分庭抗礼的力量。但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不管是朝廷还是李自成都能坐视我们夺取此地吗?还请教。”
傅山冷笑:“荀先生这就不知道了,将来大战一起,开封还有几个活人?整个开封城的守备军队也不多,李自成之所以久攻不下,还不是因为开封城高墙厚。不过,要守这么一个大城,光靠城里那点兵马根本不够。若我是河南巡抚自然会遍征全成壮丁。到时候,只怕好好一座开封就要被打得稀烂。能活下的还有几个?李自成拿到一个破城也没任何用处。我刚才也说过了,河南今年肯定有大旱灾,李自成这么多军队,也不可能都留在开封。”
荀宗文还想说些什么,高原一摆手,心情没由来的一阵沉重。
实际上在真实的历史上,整个开封攻防战到结束时,整个开封变成了一座死城,最后活下的也不过区区千人。特别是那一场大水,更是将这座历史名城彻底地掩埋在黄河的泥沙之中。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未来的开封就是一片没有任何感兴趣的黄泥淖。那样一座开封就算拿到手又有什么意义呢?
百姓何辜,不管何去何从,那场大水绝对不能让他发生。
这件未发生的事也不能同这二人说,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正如傅山所说,大战之后,李自成军队在抢劫完开封之后又遇到旱灾,肯定会移师湖北。到时候再找个理由留下经营开封,无论如何,开封不能淹,那可是自己起家的根本呀!
想到这里,高原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又回来了。来到这个世界已经非常荒谬的了,如果再不做些改变,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尽力让更多百姓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这应该就是自己的使命吧。
高原尤自想自己的心事,那边荀宗文和傅山还在不住推敲未来将要发生的无数个可能。二人理念不同,却相处融洽。
听了半天,高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因为吃了些草药,第二天早晨,高原感觉好了许多,身上的热也退了些。就是头很疼,也提不起力气。
怕那群俘虏留在老营再出什么问题,高原这次南下通、陈、杞三县决定把他们都带去,至于荀宗文一家,高原觉得还是应该同上头说说,否则将他们藏在军中也不是办法。便一大早就让傅山写了一个申请,让他送到高夫人那边去,请求高夫人同意调荀宗文过来做自己助手。
傅山能言善辩,又聪明狡猾,是个小狐狸式的人物,去了不片刻便说动了高夫人,讨来一纸军令,任命荀宗文做了高原的手下。
如此,荀宗文的问题总算落实了,也让他一家人对高原感激涕淋。
同傅山同来的还有小红,那时高原正在为穿盔甲的事情烦恼。老实说这么一大快铁疙瘩真要挂在身上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高原这个人本就毛手毛脚,鼓捣了半天,居然出了一身热汗,兼之尚在病中,居然弄得头昏脑涨,身子发飘。
听身后傅山进帐禀报,大喜,“荀宗文调过来了,好,让他去带那支俘虏兵,负责粮草器械运输。恩傅山,你来了就好,快替我穿盔甲。这玩意讨厌,恼死我了!”
第八章 珊瑚()
第八章珊瑚
还没等高原抱怨完,一双纤细的小手已经从背后伸来,环抱着高原去系腰上的皮带。一种皂角特有的香味随着呼出的热气扑到后颈窝里。
高原吃了一惊,这可不是傅山,正要转身,背后那人轻轻恼道:“别乱动,都系不好呢。”
“是小红姑娘。”高原更惊,忙转身避开,大窘,“还是我自己弄吧。”
高原这一转身有点急,加上高原一身铠甲,又大又重,行动不便,这一转居然将小红撞得“哎哟!”一声险些摔倒在地。
高原这一身山文字铠甲还是上次在通许夜战时从敌人身上剥下来的,浑身都是铁片,重达五十斤,寻常刀剑砍上去也不过一道白痕。就算是弓箭,若不是三棱破甲箭头也拿它没法。若不是高原身材高大,体力过人,一般人穿上去只怕连走路都困难。
而闯王这支骑兵又是他的心头肉,日常装备急好,普通士卒都是一身铁甲,对上普通敌人,几乎是一边倒的杀戮。但这种铠甲穿起来很麻烦,需要人在旁边帮忙。穿上这一身重甲,体力弱的人连上马都有些困难。而这个时代,很多人都营养不良。
因此,高原才有心将那四百明军俘虏收进帐中。就算他们再没战斗力,平时喂喂马,帮骑兵穿穿盔甲,帮着扶上马背也是好的。
高原病后体虚,一时控制不好身体,居然将小红撞到一边。见这个小姑娘惊叫一声扑到一边,心中愧疚,忙走过去,吃力地弯下腰去,伸手拉住她的小手,“你没事吧?”
“讨厌,你这个……”小姑娘正要发怒突然被高原的一只大手抓住,只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他烫伤了。心脏突突乱跳,脸瞬间红了,剩下的话就再说不出来。
“你真没事吧,撞伤没有?”高原见小红表情奇怪,因为她疼得厉害,心中也是紧张。
“没事。”小红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用牙齿悄悄咬了咬下唇,眼珠子四下看了看。帐中没有其他人,大帐的门帘也开着。外面风很大,旗帜在风中飘扬。在春天的阳光下,有人在给马装鞍子,有人在往大车上装干草。虽然有人在幽幽地唱着信天游,但整个大营还是显得宁静祥和,时间仿佛停止。
他会对我怎么样?他会吗?
心神却飘到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