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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远,百里不到。我军驻扎在一个小村子里,条件还算不错。”傅山恭敬地回道:“对了,要不道长今天就歇在我们军营中,明天再去刘将军那里。”
“不行,不行,将自己地来意一一说给傅山听:“前一段时间,刘将军这边工程进展不顺,闯王很不高兴。你也知道,县和陈留那边都已完工了。这边却迟迟没有动静,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刘将军说是你们从中作梗,你们又说挖沟地事情同你们没关系。这事再扯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闯王命我过来全面负责通许军务。”
听宋献策这么一说,傅山面色不变,笑道:“原来这样呀,我军正要移师陈留呢,刘将军看我们不顺眼,若不是有甘霖在这一带捣乱我们还不来呢。现在甘霖地人马已被消灭,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情。”
宋献策摇头,“你们不能走,其他两县也没什么事情,只这里壕沟没弄好,你们的人马还得留下负责警戒。都统一听我调配吧。”说完话,他炫耀似地掏出一封公函递了过去。
傅山笑眯眯地接过去,凑在火把下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即变了。
“令,通许刘异地及高原所部即刻起皆受宋献策节制。见信如见人。李自成。”字迹草,粗豪硕大,正是李自成手迹。
下面是闯王朱红色大印。
傅山朝身边的两个护卫递了一个眼色,一拱手:“道长,我还有些事要办,就先走一步了。高将军军令严酷,若有迟误,我担当不起。”说着话将那封公函往自己怀里一塞,骑马去追高原大队。
“喂喂,傅山……”
“宋道长这边请。”两个剽悍的护卫一伸手拦住宋献策。
前方,高原的骑兵去得飞快,在旷野上卷起滚滚沙尘,虽然看不见,但打在脸上却是又劲又密。宋献策只感觉一头一脸都是细小的沙,嘴中沙沙做响。
他无奈地跟着后面的荀宗文队。
一路上,不断有巡逻骑兵从黑暗中出现,见了高原就是一拱手,大声道:“斥候甲队前来回报。”
“斥候丙队前来回报。”
宋献策不明白这些骑兵斥候是如何在黑暗中担任警戒地。计算了一下,高原的斥候队居然撒得非常之开。也就是说,方圆二十里范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如在他眼皮子下面一样。
自从自己失言将那封公函交出去之
原军对他的态度大变,语言之间颇多不客气。宋献先是去质问荀宗文,可这个荀先生说起话来不着边际,神色冷淡。
宋献策有些沉不住气了。狠狠给了屁股下的骡子一鞭试图冲进马队,直接同高原说话。两个护卫一时不防,居然让他冲了出去。
却不想,宋道长刚跑不了两步就被后队地两个骑兵抽刀拦住,呵斥道:“何人敢冲我军阵,不怕高将军军法吗?”
“我是宋献策。”
“我管你是谁,冲我军阵,杀无赦!”
宋献策被对方脸上的杀气给惊住了。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走一步。他们的刀子就会不带任何犹豫地往下砍。
心中不免有些丧气,这个牛金星出地什么鬼主意,闯王军中可都是骄悍之士,节制他们,做梦。
吃够了灰尘,走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进了高原驻地。还没等他喘一口气,一个士兵走过来推了他一把,“道长,高将军请你去。”
“去做什么?高原怎么不亲自来见我,傅山呢,荀宗文呢?”
“去了就知道,少罗嗦。”
村子不大,也有百来户人家规模。因为连年大战。村子里地人也都逃了个干净,这一片房屋正合高原军所用。
在村子里走了半天,总算到了高原指挥部所在地——一堂。
刚一进院子。刺目的光明就让他睁不开眼睛,里面点满了灯笼火把。而骑兵地最高指挥官高原正**裸地站在院子当中,命令两个士兵从井中打水往身上不停地浇着,口中大喊,过瘾,真过瘾。
看了两眼,宋献策只觉得浑身发冷。虽然已经是晚春,但一早一晚还是很凉,若换成他,只怕要大病一场。
“宋道长来了。”高原大力地搓着胸口,身上肌肉因为寒冷地刺激都紧紧地绷着,露出健美地线条,如同一头埋伏在暗出地猎豹,眼睛里有油油精光闪动,“这天也够热的,道长也来洗洗,然后去睡觉?”
宋献策吞了一口口水,艰难地说:“不洗了,水太凉。”
高原响亮地一拍额头,“我倒忘记了,道长身体不好。来人,送热水过来。”
声音刚落,就有八个士兵抬着一大得惊人的木盆子进来,里面装了半盆热水,腾腾热气氤氲而上。
宋献策定睛一看,哪里是木盆,分明就是一个打谷子用的拌桶,半人高,一丈长宽。
“这个,这个……”宋献策不知道说什么好。
“来吧,道长。”高原大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宋献策的手。
宋献策只感觉一股不可抵挡的巨力涌来,身不由己地随着高原踏上矮凳,然后就落进那一盆热汤之中。
“舒服!”高原长声嘘气,将头靠在桶壁,“闯王的信我看了,我这里正缺人,道长来得正好,我也可将这副千斤重担卸下了。”他伸手在不长地头发上使劲一抹,水珠在灯光中晶莹地跳动,有几粒还落到宋献策脸上。
宋献策只感觉浑身发热,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相对于高原一身健美的肌肉,他坐在旁边柔弱可怜,纤细得像一只小鸡。
不过,听高原说要交出兵权,宋献策还是异常兴奋。
高原接着一句话让他大失所望。
“我军全是骑兵,担负着警戒方圆几百里内的治安。驻地并不固定,道长方外之人,随我们流动作战不太方便,不如进通许县城去吧。”
“可……”
“若道长真要留在我军也无妨,我正欲带兵去攻打青木岗,干脆道长亲自带兵去打好了。”
“可我不懂军事……也好,去就去吧。”只要能带兵就成。
“好的,骑兵攻打城寨没用,得步兵。我把荀宗文部给你。不过,最近后勤压力很大,不能都派出去。就给你一百兵吧。”
“一百,不行,后勤的事情放一放,打下青木岗再说。”这简直是活生生的谋杀,辎重队的战斗力如何宋献策最清楚不过。和高原的骑兵根本就没法比。
再说了,没有骑兵地保护,河南遍地是兵,走不了多远,这一百来人只怕就被人家给吃了个干净。
高原也不拒绝,点点头,说:“好,后勤先不管了,那四百人都给你。吃饭。吃饭。
在热水里泡了半天,出了一身汗,肚子也饿了。高原一边同宋献策泡澡,一边让人送饭菜过来。
不片刻,有人送来一大盆干饭,又递过去一把粗盐。
宋献策大怒,“这就是你地饭菜吗?”
高原也不说话,接过碗和上盐大口地吃着。半天才道:“我军中规矩官兵一视同仁。士兵吃什么军官就吃什么。对了。宋道长是客人,怎么能慢待呢,来人,上菜。”
一盆油汪汪地烧肉端了上来,上面放着红红的辣子。
宋献策提起筷子尝了一口,大声赞扬,“不过。味道不错,你厨子地手艺很好呀!”
高原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吃就吃点。”
“对了,这是什么肉,味道太好了。”宋献策吃得嘴角流油,骷髅一样的脸也红润起来。
“老鼠肉。”高原淡淡地说,“前一段时间我军缺粮,打了些老鼠。用盐和了风干以备不时之需。好在现在后勤还能跟上。也不用吃这种东西。”
“老”宋献策一想起那毛茸茸的东西,寒毛直竖,腹中一点将刚才吃的东西吐了出来。
“对,是老鼠。道长要去打青木岗可得快去快回,再拖下去,粮食可不够吃了。这样,我让人把那些老鼠肉都给你,你带去做军粮。”高原将头埋在热水里洗了洗嘴,水面浮起了一层油花。
他朝亲兵一点头,“行了,我累了,更衣。”来这个时代也有些日子,他越来越习惯那种被人服侍的感觉。堕落了,堕落了。
一整夜,宋献策都在跑茅房。好在他以前是做道士的装神弄鬼日久,医术倒也精湛,跑到屋后扯了几株野香吞下肚子,这才舒服了许多。
心中不禁晦气,若再在高原军中呆下去,只怕自己这条老命都要丢了。看样子,高原这次让自己领军去打青木岗根本就不打算发军粮给自己,将来自己只怕也只有靠吃老鼠肉为生。
来地时候,他本起了心要将这只军队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可现在一看,事情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
宋献策以前做惯了神棍,平时骗些蠢夫愚妇,小日子过得倒也滋润,也积累了一些名气。后来不知怎么地,居然被李自成知道了,将他请了过去。
他来这里本打算在高原军中装神弄鬼一番,建立威信,以方便抓军抓权。这个时代地人大多迷信,只要自己的几套小戏法一出,只怕所有人都要跪地大呼,“神仙”。
可问题是,一路上自己表现实在不太好,遇到敌人吓得屁滚尿流,个人形象大打折扣。现在又被高原强行拉进水中沐浴,身上的药材和矿物原料见了水全部报废。想耍戏法也没道具。
这里是再呆不下去,老子是来当官过好日子的,不是来受罪的,走他娘的。
宋献策心中恼火,一大早就向高原提出要去通许刘异地那里。反正闯王叫他过来节制高、刘两军,呆在高原这里可以,呆在刘异地那里也可以。
再怎么说,城里总比这小村子舒服。
“道长要走了呀!”一直没有露面的傅山笑嘻嘻地过来送宋献策。
“哼!”道长现在非常痛恨这个虚伪地家伙,“当然,闯王有令让我节制两军,你们这里我看过了,通许那边也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