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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随喜说道:“方杰这人也真是太较真了,户部官员不过是送了一千两银子而已,来往礼金也当得这个数目啊,方杰竟然正儿八经地上了折子,大臣们以为朕真的那么闲么?”面团似的李随喜忙小心翼翼地说道:“皇爷,奴才倒觉得方大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怎么个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倒是给朕说说。”叶三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李随喜。李随喜躬身道:“有气节的文臣一向看不起大臣与内侍太监内外勾结,称那些勾结太监的大臣为阉党,方大人恐怕是想说这么回事儿。”
“哦!”叶三佯作恍然大悟状。过了一会,叶三继续埋头看奏章,李随喜便叫其他太监看着添茶倒水,然后悄悄溜出了西暖阁,刚出来便抓住过路的太监询问汪直在哪里,总算在日精门附近找到了汪直,李随喜便迫不及待地表功道:“那事有眉目了。”汪直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忙问道:“如何?”李随喜道:“方杰已经上折子了,刚才皇上看到之后还问小的方杰怎么弹劾这样的小事呢。”汪直急忙问道:“那你怎么说的?”李随喜颇有些得意地说道:“小的自然说文臣看不起那些与太监勾结的阉党官员,这么说才能不『露』痕迹。小的没直接说覃力鹏乃至尚铭勾结外臣,只拿文臣的气节说事儿,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皇爷还能不明白尚铭和外臣有勾结么?”
汪直大喜道:“不错,这差事你干得真不错,咱家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李随喜愣了一愣,立刻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干爹,儿子以后就认您做爹,老家没饭吃了,把儿子卖于宫中,儿子便没有家了,以后干爹就是儿子的亲爹。”汪直忙扶起李随喜道:“都是可怜人家出身,你比咱家好多了,咱家可是被抓进宫的,不然咱们也不会自残不是。以后你就跟着咱家,咱家有口饭吃,绝不会让你没汤喝。不过,今天这事儿好像要黄了,皇爷根本不想过问尚铭的事儿,看样子咱家还是要紧抓住朱见深不放才是正道。”
李随喜道:“皇爷看来很希望内廷和外廷出点什么事儿,绝不希望铁板一块,以后儿子一定实心办事,多多留意这方面的事。至于方杰上书弹劾的事儿,儿子想还是要继续关注下去,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汪直点点头:“咱家还得再夸你一句,你的心思倒真是活络,怎么就瞧出方杰那老家伙一定会上书弹劾呢?”李随喜笑道:“儿子就看准了方杰这点,他就算能猜出自个被利用了,也会秉公直办。朝堂上都知道方杰是直肠子一根,清廉方正,从不结党营私。”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地向这边走了过来,汪直和李随喜便暂停了谈话。待那小太监走进,李随喜便仗着汪直的威势拿起架子道:“干什么,赶着投胎啊?”那小太监忙跪倒道:“禀二祖宗,小的来报信,皇爷传谕覃力鹏去西暖阁了。”李随喜便趁机说道:“干爹,他是儿子放在西暖阁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来禀报。”他迫不及待地要在下边的人面前称呼一句干爹,也让大家都知道。
那小太监一听李随喜喊起汪直干爹来了,这可不可小视,以后他李随喜不就真是汪直跟前的红人了?小太监急忙又说道:“二祖宗、李公公,看样子皇爷很不高兴呢,这下子可够喝一壶的。”李随喜笑了笑,说道:“你回去继续盯着,听听皇爷说什么。”
“是,小的这就去。”
乾清宫西暖阁内,天气还不算太热,窗子上还有风吹进来,深『色』的幔维在风中轻轻飘『荡』着,可覃力鹏的额头上已是浸满了汗水。他伏在地上,脑袋碰着了地板,战战兢兢地一动都不敢动。对于皇帝来说,要收拾一个太监实在太容易了,覃力鹏深明这个道理。要说尚铭和叶三还有点交情可言,他覃力鹏和皇帝又不熟,皇帝不满意了,一句话就能把他喀嚓掉。
叶三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地上的覃力鹏,却并没有发怒,周围变得十分安静。覃力鹏趴在西暖阁冰凉的地板上战战兢兢惶恐不已。而叶三却拿起一块糕点放到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人在吃东西的时候心情仿佛都很好,叶三在吃过点心喝过茶以后,用非常轻松的口气说道:“你收了户部官员一千两银子,是不是已经超过了规定礼金的限额,但这本身并不是很严重的事,你不要害怕。”虽然叶三这么说,但覃力鹏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而放松,收点银子确实不是很严重的事,严重的恐怕是与外臣勾结的事实,这事儿要如何脱罪呢?覃力鹏一时间没了主意。
第七百四十一章稻草()
叶三越是这样说,覃力鹏越是害怕,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有根稻草他都会死命地抓住。因为他实在担心另一件事,果然又听得叶三说道:“朕想问你的是另一件事……”说到这里,叶三轻轻偏了偏头,身边的太监宫女忙退出了房间,那个李随喜安排的小太监也出去了。这时覃力鹏大汗淋漓地颤声说道:“皇爷问什么,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三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暖着手,看着覃力鹏道:“那个户部官员刚回京师,你一个乾清宫执事对他有什么价值,他送银子给你为了什么?”覃力鹏愣了一愣,没有马上回答,突然听得哐当一声,皇帝好像提起了宝剑,他顿时吓了一大跳,又听得皇帝声『色』俱厉地闷喝道:“说!”这时覃力鹏不敢再有半点犹豫,急忙说道:“是,是,奴才说,户部等人想要聚宝盆。”
“聚宝盆?”叶三用手指轻轻磕着御案,冷冷地说道,“是不是我大民国数省缺粮,数百万甲士嗷嗷待哺,想用聚宝盆变出点银子出来啊?荒唐!”覃力鹏顿时感觉身上一冷,一股无形的杀气笼罩在他的周围,让他浑身恶寒。他急忙磕头如捣蒜,额头上很快就血肉模糊。
垂在御案下边的暗金『色』桌布仿佛在无风而动,犹如惊雷之前那不祥的征兆,杀气腾腾,万物都要凋零一般。覃力鹏被这种巨大的压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种求生的本能让他害怕到了极点。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一时糊涂,为了贪一点小便宜,险些坏了皇爷的军国大事,奴才……”
“好了。”叶三忽然又变得缓和起来,“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凭你们也想国家的宝物做交易?下去吧,以后好自为之。”覃力鹏像抓到了一根稻草,擦了一下额头的血迹忙道:“奴才告退。”说罢弓着身子急忙退出了西暖阁。
刚走出乾清宫,覃力鹏便听有人轻轻唤道:“这边。br》覃力鹏身上顿时一软,突然之间就使不出一点力气来了,软倒在尚铭的面前,尚铭急忙扶住他,二人抱了个满怀。尚铭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簌簌发抖,又问道:“皇爷说什么,能把你吓成这样?”覃力鹏带着哭腔道:“老祖宗,这次小的肯定完了。皇爷问户部官员为什么要给小的送银子,小的当时害怕只好实话说他们想要聚宝盆,结果龙颜大怒……小的,小的听见皇爷拿剑了,当时小的脑子里就嗡地一声,心道这下死定了,小的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啊……”
尚铭立刻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这样就能吓得软了?『尿』裤子了没?”覃力鹏听得这句骂,心里反而好受了许多,他敢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听过如此顺耳的骂人话。随后又听得尚铭说道:“别担心,没大事。那聚宝盆就是一个铁疙瘩,皇爷也不一定放在心上。不过以后你弄银子得小心点,有些银子尽管弄,有些银子烫手,一文钱也别贪,明白?”
“真……真的没事?”覃力鹏怔怔地看着尚铭道:“皇爷不会怀疑咱们勾结外臣,把咱们往死里整?”
“没事。”尚铭白了他一眼道:“老夫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真是白费了,你覃力鹏算什么,值得皇爷怀疑你闹腾出什么『乱』子来?就是老夫又算什么,如今朝廷从上到下多少人指着皇爷坐镇保障他们的既得利益,何况还有百万带甲执锐的死士拥护皇爷,一般人能撼动得了?”
覃力鹏听到这里,脸上才稍稍恢复了点血『色』。尚铭又道:“司礼监的事儿,当然不能全是老夫的人管,得有其他人来盯着,就这么简单的一回事,戴怀恩不是又回来了吗?你以为他那司礼监秉笔是吃闲饭的?”覃力鹏道:“老祖宗是说皇爷不会帮着汪直那伙人整治咱们,只想让他们盯着咱们?”尚铭点了点头道:“以后那个李随喜要来看批红的奏章,你们也别拦着,让他瞧便是。”
“是,老祖宗。”
尚铭仰起头吸了口气道:“汪直这伙人是想让老夫渐渐失去皇爷的信任,取而代之,这点咱们也不得不防。敬事房那边也不是有咱们的人么,一会儿你去提醒一下,设法让王淑妃(王素珍)多和皇爷亲近亲近,他老子王忠敏可是咱们的人。”
二人说了一会话,尚铭左右看了看,然后挥挥手让覃力鹏下去办事,然后就自个分开了。覃力鹏今儿被吓得不轻,凡事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想着尚铭交代的事,便亲自去找敬事房太监刘星权传话。太监刘星权中等身材,就是肚皮特别圆,人有五十多岁了,在明朝就管翻牌子的事,算是个肥差,收了不少银子。可大民国以后,他的油水就少了,因为后宫由皇后唐甜统管,当今这位皇后可不是好惹的善主,他实在没胆子瞎捣鼓那些弄钱的名堂。
覃力鹏找到刘星权之后便悄悄问起皇爷最近对王素珍怎么样,不料刘星权说道:“皇爷从来没翻过牌子。”
“不会吧?皇爷就没找过人侍寝?”覃力鹏愕然道。刘星权低声道:“汪直那厮找了几个宫女放在养心殿梢间内,每晚都是她们侍寝。”覃力鹏怒道:“汪直的胆子也太大了,宫女就能霸占皇爷?三位皇后娘娘就没一人过问这事儿?”
“没人过问。严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