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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赤的克星、当今皇帝的老师、京城的保护者,他的功绩名彪史册,永垂不朽。
“微臣见过殿下。”做为一个有抱负有胸襟的人,孙承宗对于外头关于这位从天降下的皇子的流言并不多信,就冲着天启帝钦点自已来做他的老师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位在当今心上的份量很重。
“孙师傅快起来,我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礼数这个东西。”
外人都传宁海王少年好玩,看来传言属实,没等孙承宗感叹完,一只手就把他拉了起来,
当他抬头对上朱平安的目光,不由得就是一愣!对方目光清澈,好像幽静深泉又象浩瀚星海,似乎让人看一眼就能沉在里面。孙承宗怔了一下,忽然就想起一句话,眼正心则正,这样的人若是平常人,自已孙字倒过写!
有了孙承宗,朱平安的日子过得果然充实。说是教导他读书,那就是走个幌子。别看孙承宗只是礼部右侍郎,官职不大也没实权,却是当今朝野公认的皇帝公认心尖三人组之一。
这三个人依次排下来就是孙承宗、客氏、魏忠贤。
当然在很多人的眼里,这个排名位置可能要换一换,可朱平安不这么认为。
他那位木匠兄长,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就是提拔和任用了孙承宗。
对于孙承宗这位老师,朱平安是从心往外尊敬的,因为他值得。他留下的功课,他也尽力去完成,虽然勉为其难,那些弯来扭去的字他最多认得一半。
时间一长,孙承宗也看出来了。名师就是名师,也很快就改变了策略。再来授课的时候,他不再讲那些诸子百家,而是直接将自已的几十年游历四方的见闻讲给他听。他拉着朱平安经历了一遍他几十年来的风风雨雨,从他从秀才到举人的蹰踌满志,再去边线目睹战争的破坏,聆听百姓无奈的哀嚎,体会众生无助的痛苦——
朱平安很认真的听,他明白这位孙老师的苦心。
做为一个王爷,没有必要学富五车,但一定要知道民之疾苦。
如果有可能,朱平安很想和这个人多相处一阵子,多学一点东西。
可是他知道孙承宗要去辽东了,从此大明朝的历史上,孙承宗三个字,将成为一个永远抹不掉的名字。
第44章 举荐()
天启帝已经登基两年,干的怎么样随便打听一下,街头巷尾市井坊间不是嘲讽就是斥责,什么昏庸,什么无道诸如此类的话的标签贴了一身。
以前朱平安也是这样想的,可真接触下来,他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挺对的。
一般来说,大家眼中的昏庸皇帝,必定是什么都不管,只顾得花天酒地,老百姓快饿死他问为什么不去吃肉糜的那种,这样式的亡国就是活该!
可是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纵观历朝历代,但凡长着脑子不是逗逼的皇帝,比谁都怕腚底下那把椅子倒了。
天启是逗逼么,明显不是。
事情是一封密奏引发的。
密奏由首辅叶向高送来,写的并不长,但是内容很可怕。
上边简而明了的写着:陛下继续任用王在晋,山海关被破指日可待!京城沦陷迫在眉睫!
两个破字已经足够惊心动魄,可此人唯恐语不惊人死不休,又多了一句:如此,大明亡国之期不远矣!
王在晋是什么人?他是江苏太仓人,万历二十二年的进士,时任辽东经略。
此时辽东已是怒尔哈赤的天下,七大恨喊得震天响,铁骑弯刀威名赫赫,当者无不望风而逃。
辽东经略这个官没人愿干,只有王在晋二话不说就去了。
有人对自已看中欣赏的人指三道四,天启焉能不怒!
巧得很,朱平安和魏忠贤正好在他那里。
当时看完以后什么话也没说,顺手将密奏递给了魏忠贤。
魏忠贤瞬间义愤填膺道:“陛下,说这样话的人当诛全族!王大人自到辽东,日夜堪察地形,考量兵力,如此勤勉纯臣,当为大明忠臣典范。”
这话说的如火浇油,想当然的天启帝就炸了。
“去,把叶向高找来,怎么什么乱七八的都往这宫里递,把这个造谣的找出来,车裂!”
朱平安心头一动:“皇兄,等等。”
天启帝转头看他:“怎么了?”
朱平安说:“皇兄,我觉得这人说的没错!”
天启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你说谁没错?”
朱平安指了指那个奏疏:“那个。“
天启脸沉了下来,有些不高兴:“给朕个理由?”
魏忠贤一旁幸灾乐祸,静等宁海王倒霉。
朱平安:“皇兄,我这些天跟着孙师傅学道理,听他说起过辽东局势。”
一听是孙承宗,天启的脸色瞬间就放缓了下来。
朱平安:“老师说过王大人力主山海关防御不够,一旦山海关被破,关外骑兵直奔京师,咱们大明可就危险了,所以他力主再建新城,用来保卫山海关。”
天启帝脸色再度放缓:“山海关重地,确实不容有失!王在晋前些日子上疏,要在山海关前八里铺再设新关。朕觉得挺靠谱,已经责成户部拨款。”
朱平安:“千万别!老师认为王大人所言纯属胡说八道!”
天启帝脸色一变:“为何?”
朱平安:“山海关那有几万人守城,再搞几万人来新城守着,看起来挺威武雄壮,别说关外野狗了,就是只苍蝇怕是也飞不过来呢。”
天启帝当然听得出他说的都是反话,心里的火苗腾一下起来:“说人话!”
朱平安:“两城隔得如此之近,一旦敌军打过来了,假设八里铺告急,山海关是不是当援?”
“废话,这还用问么?”
“对啊,肯定是要援的。”朱平安说:“如果新城被拿下,那败兵是不是要往山海关逃呢?”
魏忠贤眼皮一跳,意识到了什么:“这还用问,肯定是的。”
“兵败必退,那么山海关前边设置的地雷绊马防御工事,看来都得招呼到自已家身上喽。”
天启帝的脸刷的一声就白了——
魏忠贤心里同样咯噔了一下,机智的看了一眼皇帝,小声道:“只要守住,一切就没问题。”
对于魏忠贤,朱平安就不客气了:“新城和旧城不过八里,如果旧城守得住,那费钱费力建新城有什么意义呢?”
魏忠贤头上的汗涌出来了,强笑道:“也不是没有用处,可以前后呼应,一旦前关兵败,可以退入后关防守嘛。”
朱平安哈哈笑:“恭喜公公,猪也是这么想的。”
魏忠贤脸色难看,任是谁被人指着鼻子骂做猪,也不会高兴到那去。
天启帝也有些不高兴:“平安,有事说事,不要夹枪带棒。”
朱平安瞪大双眼:“哎呀,皇兄您误会我啦,我说的猪不是魏公公,我说的是怒尔哈赤那个野猪皮!”
天启的脸色一缓,“怎么又和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扯上了?”
朱平安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魏忠贤,笑道:“老师说:为将者攻为上策,守为下策。新旧两关只隔八里,逃兵无路可逃,必成追兵先锋,如果王大人在这里,皇兄可以问问他,同袍兄弟在城下呼号求救,这关开还是不开呢?”
“如果开了,山海关还能守得住么?”
至此乾清宫静寂了。
和怒尔哈赤打了这么多交道,如何不知道他最擅长的是驱赶流民攻城,这招数阴损下流,每次都出乎意料的好用。
这个王在晋,不但蠢,而且是蠢到开花的蠢货!
乾清宫静得吓人,只有天启帝一声比一声更粗重的呼吸声。
魏忠贤早就把脖子缩起来,连个屁都不放了,恨不能有个壳钻进去最好。
“派人,传旨!着将王在晋就地免职,押京候审。另着——”
这句话声音不大,似是从嗓子眼里压出来的。
魏忠贤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猪都能听出来这话里的杀机快要满溢出来了
可天启帝说到这卡壳了,王在晋是蠢蛋不能用,可是派谁去呢?
辽东经略这个椅子谁都知道不好坐,早在王在晋之前,就几任官员死活不肯去了。
魏忠贤眼珠一转:“陛下,老奴保举一——”
他的话没说完,朱平安已经冷笑道:“皇兄,最佳人选近在眼前,何必费心劳神?”
天启帝和魏忠贤一齐转过头盯着他:“你?”
朱平安胸脯高高的挺了起来:“我——肯定不行!”
天启帝:“”
魏忠贤:“”
朱平安昂然道:“事关国门,我保举一人,必保大明基业稳固无忧。”
天启帝被他撩拨得热血沸腾,狠狠一拍桌案:“说,是谁!”
朱平安:“孙承宗!”
正在办公的孙承宗忽然打了个喷涕,茫然的抬起眼,心道这是谁在叨咕我呢?
看着皇上拍桌跺脚唾沫横飞的大骂王大蠢蛋,孙承宗表示有些晕,不过晕过之后还是挺高兴的。
皇上都能高瞻远瞩了,这真是大明之福啊。
可后来皇上拉着他的手,无比沉痛的道:“老师,朕竟不知你有如此雄才大略,若不是平安一言点醒,朕险些误了大事!”
孙承宗无比惶恐:点醒,什么点醒啊?
惶然转过头正好看到朱平安露出一张见牙不见眼的笑脸,不知为什么,不安的心忽然就定了。
天启还在喋喋不休的说,孙承宗听明白了也听惊了。
对于山海关的想法他确实是有,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好不好?
疑问一个接一个接踵而来,可是事实已经如此,一切沉埃落定。
一直到领了旨出了宫,新鲜出炉的辽东经略孙承宗慢下了脚步,他在等一个人。
许是心有灵犀,朱平安出现在他的眼前。
孙承宗一礼到地:“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