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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深深吸了口气,朱平安寥寥几语,在他眼前勾画出一副做梦都不敢想的画。
天启比谁都知道他手上这个大明朝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可他没有办法,病已经膏荒,治已经晚了。
高小手:“陛下,这事真能如宁海王所说,那可真是一件好事。”
“京师三大营,不是说句话就能办得到。兵勇呢?军费呢?从那里征集?”天启明显已经心动。
朱平安波澜不惊:“还是那句话,只要您答应,最迟到年底,我交给您一支铁血战队!”
天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盯着他看了半天:“你先回去,让朕想想。”
从乾清宫出来,高小手尾随着跟在身后。
二人沿着宫径缓缓而行。
“看来你混的不错。”
高小手嗤笑了一下:“怎么,连你也看不起我?”
朱平安站住了,转过身,皱着眉:“你干嘛这么讲?”
高小手一脸的满不在乎:“别说你没听到那些人在背后叫我高小姐。”
朱平安看着他胀红的脸,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高小手异乎寻常愤怒:“看吧,你也和他们一样笑我,看不起我!”
“没有,我没有笑你这个。”朱平安转过了身:“在我看来,那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高小手愕然回头:“真心话?”
“你情我愿的事,也没碍着谁害着谁,谁有权利说三道四?”
高小手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再抬起头时,眼底已晶晶闪亮。
“你小心点,我听说最近魏忠贤正在和朝中大臣忙着和解呢。”
这个消息倒是新鲜,朱平安愣了一下:“真的?”
高小手:“当然是真的,我听说他私下已经见了不少人了。”
朝堂上以叶向高为首的东林党一家独大,东林党一直都看魏忠贤不顺眼,双方水火不容已经摆在明面上,一直斗得难解难分。
高小手接着说:“问题是,现在有些大臣已经被他说动了。”
说动了?那就是准备联手了——联手就是合力准备斗别人了。
别人是谁?自已?朱平安眯起了眼,这日子过得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高小手不怀好意的笑:“怕了?”
朱平安没理他,高小手没达到目的有些不舒服:“喂,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没空理他们,先让他们折腾着吧。”朱平安已经走远了,高小手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会儿,脚步声又传了过来,高小手惊奇:“哎,你怎么又回来了?”
朱平安有些犹豫不决,想了片刻还是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你帮我找宫中的老供奉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玩意的。”
“记得,要悄悄的——”
高小手一头雾水的接过,打量了几眼了,张嘴就叫:“哎呀,这人为什么不要脸呢。”
朱平安没有理他,转身就走了。
龙凤呈祥是大明宫中少有的珍品,是证明自已身份的东西。照理说这样的稀罕东西,外人不可能看到。可偏偏在土匪窝里找到这个雕象看到了,皇宫与土匪窝中间差了不知几万里——却因为这个东西联系在了一起。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和自已又有什么联系?
朱平安闭上了眼,眼前不由自主的显出徐鸿儒那张古怪之极的脸:“无天圣母在天上看着呢——”
果然如高小手所说,朝堂上不消停起来。
皇帝要重整京师三大营旨刚刚宣布,立刻遭到了内阁六部所有朝臣的联合上书,理由种种不一,大抵上的意思是大明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穷兵黩武,只能让破船烂得更快。
果然如同高小手所说,一贯对方说什么就无条件反对的朝堂惯例也变了——朝臣们的说法,魏忠贤一党破天荒的开始附和。
一片反对声中,皇上似乎铁了心了一意孤行,不仅不加理会,继而下了一道敕令,放出了所有人眼中罪大恶极的熊廷弼。
此举就象往滚烫的油锅中浇了一桶冰水,轰得一声,炸了个轰轰烈烈。
第64章 诛心()
明朝官员的特色终于暴发了,圣人门下金贵的自尊心被狠狠的践踏了——
于是奏疏象雪片一样飞向宫中,一多半是骂皇上,另一半参宁海王。骂前者昏庸无道,骂后者颠倒胡行。
更有甚者,还有放言大明从此开启乱世之源。诸如此类,种种不一,到最后这种言论已经扩散到了民间。老百姓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他们认为搞什么三大营,肯定又要加税,大家的已经快勒断气的裤腰带,又要紧上一重了。
再加上知道带来大批流民搞得民不聊生的熊蛮子不但没被杀,反而要被放出来的时候,民情激愤到了一个超前的高度。
这些朱平安都知道,他和宋小宝、叶沧羽还有南宫英雄,正一路溜达着往刑部大狱而来。
一路上听着三姑六婆加贩夫走卒翻着花样痛骂着自已。
什么祸国殃民,什么涂面巨奸,花样翻新,不一而足。
南宫英雄气得脸通红,几次要冲出去和人理论,都被朱平安眼神制止。
宋小宝脸色同样难看:“必定是有人刻意煽动的。”
和他们几个相比,朱平安没事人一样:“幸亏他们不认识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声忽然尖声叫道:“你们就知道骂人,你们知道他是多好的一个人么?”
几个人全呆掉了!
本来低着头叶沧羽瞬间爆发:“苏婉儿,又是你!”
一会儿,扑进人群中的叶沧羽,提着苏婉儿黑着脸回来了,二人头上极其可笑的顶着几片烂菜叶,也不知是那个大妈丢的。
苏婉儿不住挣扎,愤愤不平:“放我下来,我要撕了那几个家伙的嘴!”
宋小宝心痛的打开叶沧羽的手:“婉儿妹妹,别和那些人吵,你会吃亏的。”
苏婉儿根本不听他的,眼看就要没完没了——
朱平安淡淡开口:“行啦行啦,咱们还有正事呢。”
苏婉儿怔往了:“他们这样骂你,你不生气?”
朱平安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心里一齐在说:装吧装吧,心里肯定在生气。
朱平安看了他们一圈:“其实说白了都是憋得难受,黑暗太漫长,看不到光亮,谁都会烦,谁都会骂。”
“解释永远是苍白的,与其将力气费到这里,不如闷头去做点事。”
“其实这种骂多听听也不错,最起码会知道今后应该干点什么。”
叶沧羽、宋小宝再加南宫英雄全都被他酸倒了牙,只有苏婉儿佩服的望着他,星星从眼底迸了一地。
刑部大狱真不是好地方,阴沉黑暗,冷气森森。
得知朱平安驾临,刑部侍郎冯铨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迎接。
朱平安冲他笑了一笑:“劳烦,带我去下熊廷弼牢房。”
冯铨笑得跟朵花似的:“不用这么麻烦,下官派人将他拘来就是。”
朱平安不说话了,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似笑非笑,却让冯铨的心忽悠一下就空了——他别的不会,察颜观色是会的。
头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朝野传言这个少年王爷不好惹,自已一直没见识得着。
都说闻名不如见面,这话一点错也没有!
这位少年王爷,一开始只觉得他没什么架子,脾气温和也很会聊天,这会他突然发现,谁要是这么想,那他一定是瞎眼了。
牢房一间间没一个空着的,里边每一个人或坐或卧,安静的好象死人。
角落处的一间,借着墙角火灯昏暗的光线,一个人蜷缩在稻草上,一动不动。
冯铨上前就是一脚,踢得牢门轰然作响。
几个人都吃了一惊,但是牢里那个人却一动不动。
冯铨的脸难看得要死:“熊蛮子,别装死!冯爷不发脾气,你当我跟你这抒情么。”
所有人:“”
冯铨还要再骂,被朱平安制止,“冯大人,你先下去歇歇吧。”
“没事,”冯铨:“下官不累,下官——”
他没罗嗦完,南宫英雄大吼一声:“滚!王爷说话你敢不听?”
冯铨瞬间就滚得没影了。
躺在草堆里的熊廷弼转过身来,挺狼狈的,身上囚衣上血迹斑斑,貌似受过刑。
二人眼光碰在一处,朱平安冲他笑了一笑:“你好。”
熊廷弼瞅了他一眼:“殿下好,我不好。”
这下轮到朱平安吃惊了:“你知道我?”
“青春少年,意气风发——”熊廷弼肆意打量了他几眼,目光中大有深意:“能够进来这里的人屈指可数的。”
被熊廷弼认出来,朱平安没有什么太怎么意外,辽东三杰不是盖的,这点眼力完全是牛刀小试。
南宫英雄觉得他挺有意思:“你怎么认出来的?”
熊廷弼哈哈一笑:“这里前些天进来一伙人,说起王爷来绘声绘色,我想没印象也不能。”
朱平安明白了,是徐鸿儒一家。估计是绘声绘色的咬牙切齿。
“现在他们人呢?”
说真的,朱平安还挺想再见他一面的,那个无生圣母的事一直压在他的心上。
“别看了,已经转进诏狱了。”
诏狱是关押重死形犯的地方,进去那里的,没有皇帝发话,谁也见不着。
就连诏狱具体在那里,等闲人都不知道。
“殿下来找我有什么事?”
朱平安看了他一眼:“我来请你出山。”
熊廷弼眼睛亮了一下,象是有火苗一闪而过,很快就灭了。
朱平安:“怎么了,你不愿意?”
“当然愿意。”熊廷弼梗着脖子:“那我的罪名呢?”
朱平安:“罪名依旧,出去就算是戴罪立功。”
熊廷弼眼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