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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光率领众将将他迎进军营之中,但康宁却拒绝坐上中间的位子。用他的话来讲,他只不过是这个团练的捐资人之一,并不是实际的掌控者。青州府团练应该听从皇帝的旨意。
但是团练上下,都知道他是团练真正的的衣食父母。就连皇帝老儿,其实也已经默认了着这个状况。调动团练的圣旨,是直接下达给康宁的。柴寅宾也好,石子明也罢,都只是收到了内阁的公文而已。
但是康宁在这里却不得不谦虚的面对团练们,明白人知道他这是谦虚,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至于那些不明白的人,如果恩怨好的话,自然会有明白人告诉他们,如果人缘不好,那就拿出更优秀的表现,争取留在团练之中吧。康宁的手下,是不需要废物的。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能够达到康宁的标准,尤其是智慧层面上的这个几个人。在听说巴解已经顺利的打入敌人内部的时候,康宁欣慰的笑了。
不过眼前还有一个难题需要解决。
“建昌营的营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已经在这附近逡巡不前很长时间了。我们领到的圣旨,可是要求我们尽快解决战斗。”
康宁的问题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答,时间的紧迫形势每一个军官都了解的实情,但是他们基于攻击的想法却在前不久被斛律光紧急叫停。
这位在朝廷官吏序列之中压根就不受待见的团练指挥使,却用一个谁都没想到的解释让康宁无语。
“俺以前只指挥过骑兵,这次大部分都是步兵,总不能用原来的套路。”
康宁很是无语,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对人的营盘就在前面的时候,难道留给自己的选择有很多吗?
不过康宁还是尽量控制了自己的怒火。他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首先我不准备派人冲进去。因为我们并不确定究竟是空城计还是瓮中捉鳖的手段。”
康宁却有不同意见:“可是你不冲一下,那就更不可能知道究竟是空城计还是瓮中捉鳖的手段。”
他故意将最后的半句话咬的很重,以表达出她的不满。
但斛律光却固执的说道:“就算我智慧的是骑兵,我也不会指挥他们冲进去。而是人手三十支火箭。围着这个营盘往死里射。”
他的这个说法,立刻就给康宁的打开了一扇大门,虽然在后世,战争策略类的游戏玩了不少,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样的战术。他比这个时代的文人们还要有更直观的了解。但低成本的解决问题,却依旧不是他所擅长的,只是在血与火之中摸爬滚打的军队,永远成不了传奇的存在。
冲进去自然能知道里面是否有埋伏,但斛律光的办法更加顶用。
“我不能不承认,这是个好办法。”康宁点着头,虚怀若谷的承认了自己跌错误,但他不能不追问一句:“可是你现在指挥的,并不是骑兵。”
“这没关系。我们早有准备。”斛律光却是信心满满的说道,“这些天。我们没有做别的。之所以一直停滞不前,乃是为了准备投石机。我们青州府团练最大的本事不是能打仗,而是能制造各种玩意儿。最新版的配重式投石机,只需要极少数人操作,就可以达到官军某些样式的威力。”
康宁这下子明白了,这些投石机其实并不是用来丢石头的,而是用来丢一种叫做毒烟火球的东西。
这种原始版本的火药武器,其实是一种缓慢燃烧的燃烧弹,其中还夹杂着很多带有毒性的植物。燃烧功能虽然不错,但主要的杀伤手段还是毒烟。
这玩意儿在北宋时期就已经出现。但是后来大炮逐渐取代了他们的位置。不过在明朝的时候,还存在不少变异的版本。青州府召集起来的各种工匠,制作这种东西还是没有难度的。
于是,当天下午。五六十驾投石机就将建昌营原来的营盘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不计其数的球状物体被扔了进去。
那些燃烧着的球状物体在硬着陆之后帅的四分五裂,而后将火星子散布的到处都是。
很快,躲在不远处森林之中的建昌营士兵们就看到了滚滚浓烟在他们长期驻扎的地方升起。
冯士勉刚刚将巴解等人安顿好,就看到一脸沮丧的刘大银带着一大票人,无精打采的回来了。
他能够猜得到。刘大银一定是按照杨得时的安排,在青州团练们进攻营盘的时候,背后来上一刀。
然而,对手根本就没有派人进攻的意思是,而是使用火药进行了远程打击。这就让杨得时的计划落了空。
不过看杨得时的样子,他原也没有指望这次能够取得多大胜利。
所以刘大银只是过去和他说了声,就回到自己跌帐篷之中休息了。
冯士勉原本想去询问一下杨得时接下来的安排,看看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但是却没想到,意外的听到了杨得时和鳕鱼的对话。
冯士勉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杨得时则是背对着赶回来的鳕鱼,淡淡的说道:“那位故人又来找你了?”
鳕鱼忽然停下了脚步,语气难得一见的带有警惕意味得问道:“你知道?”
“这么多年,我要是毫无所觉,那也说不过去了。王森是个蠢货,他相信你和她心有灵犀,还以为是命中注定呢。但我可不信。”杨得时慢慢地转过身去,继续淡淡的说着,“如今,你恐怕就要回去了吧。我们兄弟一场,不如今天一醉方休如何?”
鳕鱼的脸上难得一见的绽放笑容。他点点头,答应了杨得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来自卧底叛徒的友情·下()
酒宴在进行着,只不过是两处,而且规模不可相比。
杨得时和鳕鱼只是在帐篷当中喝着酒,桌案上只有几碟小菜。
而团练们则是就着燃烧的建昌营营盘,搞起了盛大的烧烤晚会。
同样是吃吃喝喝,但氛围却是迥然不同。团练们又是悟空的吆五喝六,仿佛他们压根就不在乎半夜里会有人来偷袭。
而鳕鱼则是小心翼翼的喝着酒,时时刻刻都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在醉酒之后说出身额不该说的。虽然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对方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没有亮出底牌之前,就意味着双方还没有真正撕破脸皮。
只要不准备撕破脸皮,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杨得时却是已经喝得晕晕乎乎,平时目光深邃的他,此刻也已经双眼迷离。整个人的身子摇摇晃晃,似乎灵魂已经飘到天庭之上,与娇媚的嫦娥共舞。
良久,醉醺醺的他才说出酒席开始以来的第一句话。
“薛大哥,当日若不是你,我和大银兄弟,早就被那个阴险的王森给害死了。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个荣华富贵。虽然我们也知道,这个荣华富贵来路不正,但是享受了就是享受了。已然做了对不起朝廷的事情,原本也就没指望他们能够宽大为怀。朝廷那些伪君子们的宽大,与我也无甚关系。唯独你这个兄弟,我这辈子是认定了。就算把这条命搭给你,我也无甚后悔指出。刘大银兄弟,也是和我一般的想法。今日,官兵已经攻到了营寨之下,决战,便是明天的事情。我们,唯愿一死,也不愿在朝廷的假仁假义之下苟活。你我都清楚,这个大明王朝,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刻。唐宋以来。未尝有王朝三百年无大事。我朝虽有土木堡之变,但远不及靖康之耻,虽有夺门之变,但不曾有安史之乱。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不僵,它也是死了!死了!”
杨得时慷慨陈词,一大段话说下来,似乎把多年对朝廷的不满,从胸中发泄出来。
鳕鱼听得振聋发聩。大明朝国势日颓。这是很多有时只是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但是,还没有哪个人胆敢唱出死亡的诅咒。
纵然这个时候的是大夫已经彻底相信所谓的五德循环学说,认为一个王朝的灭亡乃是必然现象,他们甚至会在几十年之后,毫无心理压力的投向其他政治势力的怀抱,背弃给予了他们政治滋养的大明王朝。
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胆敢说出这些话来,这让对比之下的杨得时,更能把每一个字说尽鳕鱼的心里。
身为锦衣卫的鳕鱼,当然知道是大夫们是个怎样的德行。但是他更清楚,聪明的他们是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真实想法的。所以,从来没有人给大明王朝提前送上挽歌。反而是这个反贼,即便知道会被死而不僵的巨虫打死、拍死、咬死,他也毫不犹豫的唱响了巨虫的哀乐。
鳕鱼很想知道,京城中的老皇帝,那些在朝堂上摆弄权术的文官们,那些在军营之中互相倾轧的武将们,那些在皇宫之中勾心斗角的后妃太监们,如果听到这愤怒却悲怆的诅咒。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大明王朝没有给杨得时出头的机会,杨得时恨死了这个腐朽的王朝。但这片土地养育了杨得时,用另一种方式给予他荣华富贵,这让他不必不和这片大地一起哀鸣。
杨得时的脑海之中。似乎已经出现二十多年后,农民军肆虐中原,满清重步兵驱赶绿营烧杀抢掠的景象。
只是鳕鱼无法理解。就算他是个揣摩心机的高手,也无法理解杨得时的悲哀。
又喝了几口酒,杨得时忽然放下酒碗,对鳕鱼说道:“掏出你的纸条。对着那些书,去找吧……”
鳕鱼叹了口气,现在已经不用怀疑杨得时的能力。她没有资格怀疑。
他的这个兄弟,看来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锦衣卫的卧底。就连传递消息的方式,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还认为自己是个绝顶高手。
讽刺!诺大的讽刺!
鳕鱼掏出纸条,晃晃悠悠的向那一堆书走去。那一堆书,还是杨得时帮他整理的呢。
讽刺!又是个诺大的讽刺!
这一刻,鳕鱼的步伐开始变得蹒跚起来,似乎,酩酊大醉的不是已经昏昏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