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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何乔远对于朝廷把熊文灿给换了,调来孙传庭帮他开海禁的事,也是满意的。特别是孙传庭到任之后,整顿风纪,严查贼寇,安抚地方上所表现出来的强势,恰好是他年老而力不从心的方面。因此,何乔远也是颇为欣赏孙传庭,两人的关系也算融洽。
这不,何乔远听到孙传庭到了之后,就在后堂接见了孙传庭。就犹如两位好友一样,笑呵呵地让仆人上茶招待。
不过孙传庭心中牵挂着刘香的事情,又知何总督召见自己,肯定是有事,加上他的性子比较直来直去,耐着性子应付一下后,便放下茶杯,一脸正色地向何乔远说道:“不知大人召见下官,是为何事?”
何乔远听了,忍不住笑呵呵地用手指着他说道:“你啊,还是这么个急性子,这都要过年了,老夫关心你在南方过得习惯与否,你都没有耐心听,真是枉费了老夫的一番好心!”
孙传庭一听,脸上稍微露出一丝尴尬,转而又闪过感激之色,而后还是正色说道:“大人呵护之情,下官自是明白,心中也是感激。只是如今手中正有要事,因此心中急了一点,还望大人恕罪!”
听到这话,何乔远终于是点了点头,同样放下茶杯,微笑着说道:“老夫知你操心开海一事,这确实是正事。你能把皇上交代的事情放在心中第一位,老夫也很欣赏!”
话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没了,替而代之的是严肃的表情,就听他认真地对孙传庭继续说道:“可开海乃是大事,万不可操之过急,一定要慎重待之!这一点,你务必记得!”
“下官明白!”孙传庭听到这话,心中似乎隐约感觉到什么,连忙回应道。
他的态度很好,何乔远的神情便又放松了一点,语气也和缓了不少,对孙传庭说道:“听说你今日决定要假意招抚海盗匪首刘香,甚至还要派几名高级文官武将一起前往安抚刘香?”
孙传庭一听,心中暗道果然是为了这事!不过表面上,他不动声色,恭敬地回答道:“正是!”
“不妥,不妥也!”何乔远一听,立刻摇头说道,“老夫对于沿海贼首多有了解,这个刘香,倨傲不逊。从天启六年开始,他就纵横海上,到处劫掠,上自福建长乐,及铜山、古雷、游澳,下至广东海丰一带,有时也上掠至浙江等地,到处都有他作恶之事。他这样的人,是很难招抚的。”
他说到这里,看到孙传庭似乎想辩解,就用手一示意,让孙传庭稍安勿躁,而后他又继续说道:“老夫知道你想说这是假意招抚,并不是真要招安他。而且这注意乃是洪云蒸所出,只是为了让刘香能安份点,让我大明沿海百姓能安心过个年,等到郑芝龙领水师回来再做计较。这些都没错,老夫也同意你这为民之举。不过有一点,你却是做岔了!“
“请大人赐教!”孙传庭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大声应道。
见他如此严肃认真,何乔远反而更放松了些,伸手摆了几下,示意他道:“此乃后堂,老夫之话并非以总督身份在讲,无需如此严肃!”
见此情况,孙传庭只好又坐了下去。不过态度依旧严肃,直着腰杆子,一副聆听上官垂询之态。
何乔远见了,拿他没办法,就只好开口说道:“你不但派出了参政洪云蒸,甚至还一起派出了康承祖、夏之本、张一杰他们。你有想过没有,万一有事,这可是几名大明高级官员一起出事,这事你能承担后果么?”
“能!”孙传庭一听,毫不犹豫地回答,让何乔远听得不由得一愣!过了好一会后,他才确认道:“你朝中有人?”
这话也确实在后堂才能说说,从中也能看出,何乔远确实在心中把孙传庭看得比较重。要是在大堂上的话,他就不会问出这话了。
“没有!”孙传庭立刻回答一声后,或者感觉到何乔远对他的好,便马上补充道:“下官相信首辅,相信皇上。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便没其他想法,只要是为开海之事,出自巡抚府,下官自当承担一切后果!”
听到这话,何乔远不由得楞了下。他当然不知道孙传庭最大的底牌,是他在聊天群中,有这个底牌在,不是天塌的事情,他相信不会有事。
不过他看到何乔远的样子,就还是解释道:“大人,下官之所以这么做,其实还在于震慑那些办事的人,让他们在下官的面前,不敢夸夸其谈!下官要的是能做事的人,而不是只会嘴皮子的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必须要负责才行!”
何乔远听了,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之色。到这时,他已经明白,什么让刘香更相信朝廷什么的,都只是表面之言,刚才所说这话,才是真正的目的。
想明白了这点,他又好心地提醒道:“既然这样,老夫就不再多言了。只是如此做的话,你却多了一些风险,有点不值得!”
让何乔远没想到的是,孙传庭的心思竟然想得更远,说出的话,让他再无此想法
807 国士()
? 就听孙传庭很严肃地说道:“大人,下官以为,开海国策,最大的困难乃是要完成皇上所期望之税收。等海坡平,陆上宁,收税之时,才是压力最大之时,无可靠用心之手下,断然不可能完成皇上之嘱托。下官既然在皇上面前做了保证,必然不畏前路之风险,亦得早做准备。”
何乔远听完之后,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作为大明文官中的一员,他自然明白孙传庭所说是对的。其实大明如今之状况,最大的原因就是收不上税。而皇上对于开海所带来的税收之期望,也远高于何乔远本人的预估。而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势必于以前不交税的那些人相冲突。
那个群体的庞大,实在是想想都让人感到恐惧。也因此,当初何乔远上开海禁的奏章时,压根就没想过这个,所以在奏章中他只预估了每年多两万税银。如今想来,和皇上后来预期的目标一比,还真是难以启齿。
想了一会,他再打量孙传庭时,忽然发现,皇上最终是派了眼前站着的这位北人南来,似乎是再英明不过的决断。眼前这人,未雨绸缪,遇事果断,甚至铁血无情,早就做好了得罪所有人的决心。或者也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能完成皇上的预期吧?一般的人,还真没法做,或者也不敢去做!
这么想着,何乔远便点了点头,不再有劝说之意。在沉吟片刻之后,脸上带着一丝诚恳,对孙传庭说道:“既然你心中已有决断,那老夫就不多说此事了。不过你是北人,或者还不熟悉沿海之贼寇。老夫必须提醒你,有一点你必须要注意的。”
孙传庭一听,知道总督大人不再插手自己的事情,心中不由得微微感激。对于总督大人的一番好意,他也露出洗耳恭听之态势,认真地说道:“下官敬听大人教诲!”
“海贼之所以能横行海上而无往不利,原因之一是海陆勾结。或者是他在岸上有细作,帮其打听官府之动静,探知各地之富庶繁华。而海贼在海上抢得之赃物,亦会通过岸上之人卖掉。其海上补给之物,亦是通过岸上之人才能获取。”何乔远说到这里,似乎生怕孙传庭这个北人还是会不明白,就索性开门见山道,“这岸上的人,须得有一定势力,才能做到这些事情。你明白么?”
孙传庭其实也知道这点,他所抓获的那些贼人,使得刘香不惜威胁也要救,他就知道这些贼人肯定是刘香在岸上的心腹。不过有一点他也是听何乔远这么解释之后,才认识到岸上的地方豪强中,很可能还有和刘香勾结的人。
何乔远说了那么多,而孙传庭又是他开海的左膀右臂,因此索性就又补充道:“海贼势力越大,对应起岸上勾结之人的势力必然也是更大!如今刘香能做到沿海最大之海贼头子,你千万不可小觑。老夫怕你在巡抚衙门大堂所定之策,很可能会传到他耳朵里。如此一来,你派去的几个人,危险很大啊!”
听到这话,孙传庭是真得吃了一惊。要知道,他召集开会的那些人,可都是大明地方上的高官。如果这样都会泄露消息给海贼的话,那岂不是说明,这些高官中有贼人之同伙?
见到他楞在那里,何乔远便知道他可能没想到这么深。不过也难怪,他是北人,对于沿海之事肯定不熟悉。
于是,何乔远就又微笑着对孙传庭说道:“康承祖乃是老夫的学生之一,是他来告知老夫此事。但如今老夫已知你的用意,自然不会劝阻。你且放心去做,老夫是支持你的。不过此事后果如何,最好还是三思而后行!”
孙传庭一听,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康承祖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他心中有数之后,表面却也不动声色。见何乔远已无其他事情,便站起来告辞而去。
回到巡抚府,孙传庭静坐好长一会时间后,终于进入了聊天群。
其实,按他的本意,是要做出了成绩,这样才好向皇上联系。此时向皇上联系,又算个什么事情?不过何总督都如此提醒了,他也不是莽夫,只好给皇帝发私聊了。
“陛下,臣福建巡抚孙传庭有本要奏……”
虽然他已经把大概事情和他自己的打算尽量做了简短禀告,可内容还是有点长。让他没想到的是,并没等多长时间,崇祯皇帝就回复他了:“卿是为朕去办大事的,朕自然会支持卿。一切就按卿自己的章程办事,如有什么事情,朕都会给卿挡着!”
一见这条回复,孙传庭顿时心中涌起一股激动之情。对于皇上的这种信任和支持,他不由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君王以国士待之,某必以国士回报之!
大年三十,官府这边和刘香海贼那里联系上了,也说了招抚一事,据说刘香也是同意,于是,为示诚意,洪云蒸等人就要前往刘香海贼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