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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哥道:“我怎么能胡说,我亲眼看到的,出事就出在那个新媳妇身上,新媳妇和新郎还没有入洞房的时候,新媳妇就被阿布花抢走啦!”
老李闻听此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声音压的更低道:“这个死鞑子,真是太损了,人家的新媳妇他倒要抢去玩弄几天,老天爷不开眼啊!就该让鞑子都死光才好呢!”
刘二哥忙道:“老李小心祸从口出,阿布花那个鞑子睚眦必报,这话传到他耳朵里,可就有罪受了。”
老李下意识的朝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周彬这一行人,穿汉服的有,穿蒙古衣服的也有,老道也有,和尚也有,整个一大杂烩,也就没在意,低声道:“刘二哥,我记得张大户家里家丁上百人,难道没打起来?”
刘二哥嘿嘿一笑,道:“如果没打起来,我能说出事了吗?张大户的儿子眼睛里也不容沙子,当即就带着数十个家丁把新娘子抢回来啦!而且还打死了一个鞑子呢!”
“不会吧?阿布花的哥哥就是通州的县太爷,张大户家再有钱有人,还敢打死鞑子,全家都不想活了?张大户还没有这么糊涂吧?”老李摇头说道。
刘二哥把脑袋一晃,道:“别提了,我一直在边上看热闹来着,鞑子哪里是张大户的儿子打死的呀!那是早死了后来才抬到那的。”
“鞑子这么干?摆什么迷魂阵呢?”老李诧异道。
“你说呢?”刘二哥卖了卖关子才说道:“起初我也不明白,后来听后街的于先生一讲才清楚,敢情这都是阿布花一手导演的好戏,弄死了一个鞑子,却可以给张大户一家安上造反的罪名,这样一来,阿布花就有理由去找他哥哥做主,将张大户抄家了,你想啊!张大户一家积攒了几十年的家当,还不都便宜了阿布花?”
老李摇头个叹息,道:“阿布花这个死鞑子真够心狠手辣啊!上天保佑吧!”
刘二哥道:“我看这个事情没完,阿布花弄不好还真能把张大户一家逼反了呢!听说了吗?红巾军打到北边来了,二嘎子刚从大都城回来,大都城老鼻子官军了,肯定假不了。”
老李唉声叹气,道:“张大户要是被逼造反了,可苦了通州城的苦哈哈们,往年遭灾的时候,全指望张大户施舍一二,要是指望鞑子,指不定饿死多少人呢!”
“”
周彬一脸平静的听着老李和刘二哥的窃窃私语,心中却腾起了滔天的怒火,他对于阿布花之流,恨不得剁碎了喂狗,这可真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啊!大元朝就是葬送在了众多阿布花这样的人手里。
周彬看到刘二哥和老李吃完饭走了,叫过来一个家仆,道:“去把掌柜的找来。”
掌柜的正在后厨忙着,被叫到了周彬面前,还以为周彬吃的不满意呢!满脸堆笑,道:“爷,您有什么吩咐?”掌柜的看到周彬一身蒙古华服,格外陪着小心。
周彬笑道:“掌柜的别客气,我就是向你打听一个人,本地的张大户你可认识?”
掌柜的脸色一变,道:“听说过,听说过,本地确实有这么一个张大户,平时并不住在城内,人家城外有一个大庄子,家里有钱,奴仆上百,看家护院的家丁就有一百多号人,堪称本地的头面人物。”
掌柜的说完后,面色略外犹豫,最后一咬牙,道:“爷,您看起来像是蒙古大老爷,张大户并无过错,您高抬贵手,饶了张大户吧!”
周彬哦了一声,道:“掌柜的阅历倒是丰富,竟然看出我的身份来了,那么你就说说张大户这个人吧!”
第73章 【大户张长水】()
掌柜的的确有眼光,这得益于他常年开店,接触的人比较多,十几年前曾经远远见过一位蒙古王爷,那个王爷的衣服和周彬的极其相似,刚才看到周彬的时候还觉得眼熟,这会倒是想起来了。
“张大户是远近闻名的一位大善人,四十年前来到通州置业,经过这些年的辛勤努力,积攒下了良田八百亩,堪称通州首富,张大户虽然富裕,却并不吝啬,六年前本地大旱,张大户打开自家的粮仓,接济了五万灾民,可以说没有张大户,通州地界现在都得是十室九空。”掌柜的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这条命也算是张大户救的呢!”
周彬听了掌柜的话,觉得这个张大户心地善良,在地主老财当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好人了,不禁问道:“掌柜的,刚才我听说了抢新娘的事情,你详细说来,不要有任何编造隐瞒的地方。”
掌柜的等的就是这句话,道:“爷既然这么说,小的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说一句假话,否则让我天打五雷轰”
事情的起因是通州地方官员的更换,张大户和之前的地方官关系甚好,在本县达鲁花赤面前都能说得上话,可惜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年前通州地方官大轮换,新来的主政官别的本事没有,刮地皮的本领数一数二,横征暴敛的实在太过分,自然引起的本地乡绅地主的不满,张大户与之关系也就紧张了起来,因为张大户觉得有再多的银钱也填不满无底洞,索性就来了一个不理不睬。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张大户作为本地的首富,能不让人嫉妒嘛!通州的县太爷恨不得立即霸占张大户的财产,而张大户也不是好惹的,同样结交了一些官面上的人物,双方龌龊不断,矛盾逐渐升级了。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张大户在通州的地界就得受本地县太爷的管制,而县太爷则支使自己的弟弟阿布花时常到张大户那寻衅,前几天终于把事情搞大了。
周彬听完了掌柜的描述,基本上和自己刚才知道的一样,掌柜的说的时候,金妍珠等人也听到了,纷纷表示出对阿布花兄弟的厌恶,宫冰更是张嘴让周彬把阿布花和那个该死的县太爷凌迟处死。
一旁的韩畴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不能等闲视之,但阿布花不管有什么不对,总牵扯着本地的主官,而朝廷命官自有律例约束,哪能说杀就杀啊!”韩畴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以为周彬是被贬来到通州任职的,因此生怕周彬惹出事来不好收场,倒也是一片好心。
吴直方对韩畴的建议比较认同,道:“韩畴说的对,不管本地县令如何不法,总要依着章程来,否则闹出笑话来就不好了。”
“先生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朝廷也是需要脸面的,此时应当尽早处理,我会让人立即收集这位县太爷的不法罪证,尽快治罪。”周彬说道。
韩畴皱了皱眉头,道:“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收集到什么罪证呢?”
旁边的姚广孝嘿嘿笑道:“不用多少罪证,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够了,而且也不用去管真假,施主你说对吧?”
周彬听了姚广孝的话,摇摇头,心说这个和尚天生就是干违法乱纪勾当的,自己这点坏水刚冒出来立即就被姚广孝看出来了,这可以说是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头一把火,不烧的旺一点,如何治理地方啊!
就在这个时候,三宝奴终于押运着车队赶到了,周彬当即把金妍珠等人托付给三宝奴,并且说了本地县令的一些事情,让三宝奴立即去县衙,将县令等人控制起来,三宝奴同样气愤的很,他却忘了自己以前干的那些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事了。
周彬起身后看看姚广孝,道:“师傅,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张大户,如何?”
姚广孝点头微笑道:“施主想的对极,有道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后勤保障这一块,倒是要落到这位张大户头上。”
周彬心说,得,自己这点心思在姚广孝面前全漏了,不过这位参谋还真尽职尽责,自己担心什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周彬想要招兵买马,光有银子可不行,人吃马喂缺了粮食还能成什么事呢!因此听到本地张大户家有余粮,又遇到了眼下的难处,自然要出面帮衬一二,此乃一举多得的好事。
张大户修建了一座庄子,位于通州城外三里处,远远望去就能看到比通州城略小一号的庄园,修建的四四方方,南北角还有瞭望楼,楼上隐约有人影走动。
姚广孝手指庄园,道:“施主,江南和河南等地这种庄园非常常见,都是地方地主自己筹建,用于抵挡红巾军和流寇土匪的,这种庄园最早见于战国时代,易守难攻,很是实用。”
周彬走近了看到庄园城墙上的守护人员有一百多号,而面朝他的庄园大门紧紧关闭着,两边都是水田,视野极为开阔,有个风吹草动,庄子里的人远远就能看到。
没等周彬细看,一支羽箭突然嗖的一声落到了周彬的脚下,只见瞭望楼上有人高声喊道:“来人止步,再向前走,小心狗命。”估计那人看到周彬一身鞑子服饰,因此言语上毫不客气。
周彬苦笑,此时蒙汉之间势如水火,看来今后这身衣服不能再穿了,否则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佳,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烦请通报一声,我等有事拜访张庄主。”姚广孝见周彬不受待见,打马前行道。
瞭望楼上的人看到姚广孝这个和尚,嘴里不知道嘟嚷了一句什么,随后喊道:“先等着,我去看看庄主有没有空见你们。”
姚广孝面色略微阴沉的看着周彬,道:“施主,看来百姓传言张大户有意投靠红巾军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啊!”
周彬点点头,道:“逼到了这个份上,不反难道还等着掉脑袋呀!希望我们来的不晚,能够做成这笔买卖吧!”
张大户本名张长水,六十多岁,一脸富态相,此时却忧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张瑜,道:“瑜儿,你可要想好了,为父挣下这份家业不容易,真要是去投靠大宋,什么都剩不下啦!”(大宋,红巾军建立的国号,非南北宋)
张瑜二十四五岁,脸色黝黑,颇有些英武之气,听了张长水的话,冷哼一声,道:“爹,鞑子都骑到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