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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章兵败如山倒()
两军就像是两辆飞驰的火车撞击在一起,鲜血飞溅,战马嘶鸣。
李茂紧盯李世恭的身影,手中八卦棍平端在胸前,两人像是两块吸引的磁铁,都向对方奔去。
李世恭手中长枪已经抬起,挑开李茂的八卦棍,顺势点刺李茂的胸口。
枪棍磕碰,李茂只觉得手臂发麻,八卦棍险些脱手而飞,李世恭也不轻松,如果不是骑术了得,这一下就得被李茂砸落下马。
电光石火般的一个回合,两马交错而过,李茂和李世恭同时向身后出招,又是一声金铁交击的回响。
二人身边皆有军兵落马,此时落马的结果只有一个,被无数的马蹄踩踏致死。
但是没有人理会或者去救落马的同袍,这就是战争,在没有分出输赢胜负之前,个人的安危永远排在最后面,能不能活下去真的要看运气。
宋军和西夏军同时将对方的军阵凿穿,像是足球比赛一样互换了场地,然后又是一波波冲锋厮杀。
李茂和李世恭像是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几个回合皆是二人相互搏杀,但二人武艺不分轩轾,谁都没能奈何谁。
当再一次两军冲锋绞杀的时候,李茂突然抖手抛出八卦棍,当做标枪刺向李世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世恭略微有些慌乱,长枪将八卦棍挑飞,只是这么一瞬间的耽搁,李茂突然从马背上蹦了起来,落在了李世恭的马上,手中握着那把童贯赠送的锋利匕首,又狠又准的刺向李世恭的心口窝。
李世恭一来没想到李茂敢行险,二来短刃匕首无法用长枪格挡,只能在躲闪的同时,将长枪倒提,枪尾朝李茂的头上砸去。
李茂快了一步占得先机,短刃匕首没有刺中李世恭的心脏,但是刺透了李世恭身上的甲胄,狠狠的一划,鲜血飞溅中割开了系着甲胄的丝绦。
李世恭的枪尾没有砸中李茂的头,但是在李茂的肩胛处砸出了一个凹坑,让李茂的手臂不自然的回了个弯。
双方交手只有短短的几个呼吸,但胜败已经分出,李世恭的胸口到肋下出现了一道恐怖的伤口,难以忍受的刺痛袭来,长枪也把握不住掉在地上。
李茂怀疑自己的肩胛骨碎裂了,忍痛想要把李世恭扯落马下,可惜实在用不上力,被李世恭拨转马头甩了下去。
两军交锋中掉下去,活命的机会十分渺茫,就在李茂为自己刚才的险招微微后悔的时候,身在半空的他被抓住腰间的丝绦,硬生生的提拎了起来。
救下李茂的是一个宋军骑兵,看着还有些眼熟,只是连一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救李茂而导致无法防御的宋军骑兵,被西夏军一枪扎了个透心凉。
汤隆看到李茂遇险,虎吼一声夹马来救,将刺向李茂的长枪狼牙棒等兵器悉数抵挡。
李茂险些身死,李世恭的情况更糟糕,身上的伤口很大很深不说,周围不光有西夏军,还有宋军骑兵,如果不是有嫡系亲兵舍命相救,李世恭身上怕是会多几个窟窿。
李茂顾不得去痛惜救了自己的宋军骑兵,他双腿夹着马腹稳住身形,对身旁的汤隆喊道:“李世恭受伤了,务必要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
汤隆见李茂果然没有大碍,又听闻那个身上染血的西夏将领是叛贼李世恭,虎吼一声带人冲杀过去。
李世恭痛的龇牙咧嘴,李茂的断刃匕首还在他身上插着呢!虽然不懂多少医学常识,但李世恭知道不能把短刃拔出来,否则死的更快。
汤隆打头阵,李茂紧随其后,八卦棍找不到了就用宋军的制式长枪,接连刺出很快和汤隆齐头并进,而在二人身后不远处则是雷横。
西夏军的战意依旧昂扬,李世恭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挺不住,一旦后撤肯定兵败如山倒。
李世恭把腰间断开的丝绦扯下来,胡乱的塞到伤口处止血,颤抖的手握着长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冲杀来的李茂等人。
李世恭不想退,但是战场的形势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随着雷横等人再次组织起冲锋,有熟羌在大声叫喊李世恭重伤,让处于士气巅峰的西夏军下意识的朝一面旗帜下的李世恭望去。
李世恭的伤势太重,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无法遮掩,鲜血已经染红了甲胄,顺带把战马染了个半红,怪只怪这厮竟然还骑了一匹白马。
战场上的士气高低立马转变,宋军冲杀的更加凶猛,西夏军抵挡的有气无力。
李世恭除了撤退别无他法,他真的害怕了,因为半边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长枪握在手中仿佛有千钧之重。
“收兵。”李世恭趁着西夏军还没有大规模溃败的时候,及时下令撤兵,缓缓的脱离战场。
李茂岂能放任李世恭脱离战场,尽管宋军的伤亡也不小,但士气可用,一鼓作气未必不能拿下李世恭。
随着宋军衔尾追击,西夏军不时有骑兵被斩落马下,这处战场的变化,很快传递到了整个战场,居高临下的孙定看到李茂那支骑兵建功,立即传令让林冲和徐宁反击,一举将攻占棱堡城头的西夏军赶了下去。
原本是防御阵型,但宋军很快反过来将未能及时脱离战场的西夏军反包围,只有李世恭那边的骑兵堪堪脱离主战场。
李茂看着仿佛下饺子落地的西夏军骑兵,心头畅快战意昂扬,大声对汤隆喊道:“放水,不要让西夏人跑了。”
汤隆兴奋的过头把这件事忘了,听到李茂的吩咐,才从身后拿出弓箭,先是射了一支鸣笛响箭,然后又射了一支火箭。
当这个信号发出,原本撤退到白马川附近的西夏军倒了大霉,原本可以涉水而过的白马川,河水突然暴涨,却是李茂将上游的水坝放开,阻断了西夏军的退路。
单单是被河水冲走的西夏骑兵就有一百多人,剩下的西夏骑兵惶恐不安在河边打转,过河过不去,身后又有宋军追击,局势对西夏军极其不利。
第二三七章不杀俘()
突然暴涨的河水让西夏军彻底绝望,前路已经断绝,后面是宋军骑兵和配军民夫组成的超过两万的阵型。
看起来像是杂牌军,有骑兵,重甲步卒,超过一半手里的武器是削尖的木棍和铁锨,但是士气如虹,没有丝毫的惧色,好像凭借气势就能把西夏军全部推搡到白马川淹死,所谓顺风仗不外如此。
最后的决战一触即发,就在这个时候,西夏军阵中突然发出几声悲呼。
李世恭逃生无望,加上伤势过重,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蹬腿咽气,成了压垮这支西夏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骑在马上的李茂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动,对一直跟随在身边的熟羌说道:“让他们投降,否则杀无赦。”
眼前可是接近五千西夏骑兵铁鹞子,如果能招降,无疑会让他麾下的兵力大增,不管西夏军投降后是否可信,就算拉去做苦力也行啊!
熟羌陆续喊话,但是西夏军上下都不太相信,大宋和西夏近百年的战争,双方的血仇可以称为世仇,投降后最大的可能是被全部坑杀。
李茂见西夏军非但没有投降,反而躁动起来准备做困兽之斗,心下不禁一沉,没有再犹豫打马奔出阵前。
“我乃大宋枢密都承旨,骁骑尉李茂,在此立誓,尔等如果缴械投降,绝不杀害尔等。”
战斗到这一步,再厮杀下去只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李茂想要这些西夏骑兵不假,但更心疼的是遭受重创的大宋禁军,刚才的战况非常激烈,宋军的损失几乎和西夏军等同。
熟羌把李茂的话翻译给西夏军听,其中有一些西夏军略微听得懂汉话,李茂自报家门发誓等言语,让他们拼死之心有了犹豫。
“告诉他们,时间不多了,如果一刻钟之内没有答复,他们就等着被暴涨的河水卷走吧!”
李茂不介意使用恫吓小手段,其实刚刚拦河铸坝囤积的水势已经用光了,但是西夏军不知道这一点。
西夏军士气尽丧,面对宋军还有拼死一战的勇气,但是面对暴涨的河水,这等类似天灾的威力,不是人力可以抵挡啊!
兵器纷纷扔到地上,有些骑兵更彻底,连身上的甲胄都脱了下来。
李茂看到西夏军的选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孙定随后赶到,在孙定的主持下,缴械的西夏军被全部俘虏。
不到半天的激战,李茂听完战后的统计,脸颊上的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
宋军骑兵阵亡一千六百人,步卒阵亡一千一百余人,配军和民夫阵亡近千。
加上受伤的人,这一战下来,宋军减员一半,可谓惨胜,如果不是李茂行险重创李世恭,打到最后,胜负还真不好预料。
西夏军的伤亡和宋军差不多,刨除受伤的,完好无损的西夏铁鹞子还有接近六千人,倒是战马缴获不少,西夏军的战马通常是一人双骑。
孙定初略安顿好琐事,皱着眉头来到李茂面前,“大郎,困难很多啊!首先是粮草不足,其次是俘虏太多了,一旦西夏人叛乱,非常棘手。”
李茂明白孙定的担心不无道理,刚才他已经听熟羌说了,这支西夏骑兵并非西夏军主力,一多半是李讹移的嫡系,少许是番兵,还有一部分是西夏右厢军精锐。
李讹移所部有多次反复的前科,虽然李世恭被杀,李讹移不知所踪,但想让李茂信任这支投降的西夏军,他自己都底气不足。
“存粮还够吃几天?”李茂问道,得到孙定的答复是五天左右。
“先控制俘虏的口粮,一天一顿稀饭足矣!立即向刘经略求援,务必在断粮之前补足粮草,实在不行,杀马。”
孙定点点头,“大郎,此战战果丰硕,但是仍然有二三百西夏军逃离了白马川,宥州的西夏右厢军肯定会得到消息,西夏大军不日必定来攻,必须做好应对的准备啊!”
李茂头疼的也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