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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码头延伸到城池的官道已经修整一新,并非李茂先前设想的水泥路,而是红砖铺地,水泥勾缝。
信安军不但有丰富的硝石矿,还有取之不尽的粘土层,不用来烧砖可惜了。
一丈五宽的道路笔直,沿路两侧皆有商贾,旗子幌子迎风招展,百货林立琳琅满目。
李茂和朱武身边只带着几个淮西小西山寨的好手,身上并无甲胄,因为初来北地,和南方事事迥异,看的十分热闹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去那边喝一壶茶吧!”
李茂对待属下并不苛待,虽然达不到爱兵如子的程度,却也很体谅手下人的方方面面,顺着几个人的心思走进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茶酒摊。
和郑家姐妹原来的茶酒摊不同,木制的二层小楼看起来十分精致干净。
不但提供南方的好茶,还有精致的果脯和点心,看得出来茶酒摊的掌柜的很有经营头脑,一楼的角落里还有唱曲儿的。
李茂听不出是什么曲调,声音婉转动听,有吃有喝还有消遣,难怪生意好的很,已经坐满了四五桌。
朱武执壶给李茂倒茶,“大郎和武家哥哥两次带回的货物,盘活了商路,信安军俨然已经是对辽人贸易的中转地,临近州府,甚至大名府都有客商过来,其中还不乏一两个豪商,若是能保持下去,明后年税赋将极其可观。”
李茂不知道别的地方怎么收税赋,他按照自己的设想,把所有可能收取的税赋条目全部集中起来称为商税。
只要交过商税发放凭证,便可畅通无阻的将货物运往辽人那边,信安军禁军还提供一路上的安全。
或许是因为这一点,很多商人尽管要再给信安军知府衙门再交一次税,但凭借信安军禁军提供安全保障这一条件,在有利润可图的情况下,人力物力财力不可避免的朝信安军集中,形成了一种效应。
李茂渴望财源广进,但税赋太重就是撵人,人都没有了去哪收税?
“杀鸡取卵的事情不能干,我过两天去和孙虎谈谈,朝廷的赋税不能停,但也要有个规矩定数,实在不行把知府那边的税赋包下来,我们自己内部消化掉。”
朱武觉得李茂这个想法不错,信安军每年解缴中枢的钱粮有数。
如果折算成银钱,凭借李茂手里的商路,或许还会把税赋降低呢!
朱武随即想起了孙虎的为人,“大郎,孙虎虽然别的事情不管,但是捞钱的手从来没停,他那个小舅子贩私盐干不下去了,被他安排了个都头的位置,知府衙门那边的税收都是那厮在管,七成都进了他们姐夫和小舅子的腰包”
朝廷上下风气如此,李茂也没有办法。
正想着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威逼孙虎把朝廷税赋这一块划转过来,对面的客栈突然一阵鸡飞狗跳。
只见十几个差役推搡着一个人出来,那人穿戴不俗,形象却欠佳,脖子上箍着木枷,手上戴着铁链,走起路来踉跄不已。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你们这是知法犯法”
这人脚步不利索,嘴皮子倒是利索的很,咋咋呼呼的和十几个差役唾沫飞溅的说着。
为首的一个差役上前踹了一脚,“为什么抓你不知道吗?你缴税了吗?”
第三七八章商情()
“怎么没有?我身上还有缴税的凭证呢!不信你们可以翻出来看看。”
“那是经略府的商税,我说的是知府衙门的税,交了吗?”差役大声呵斥道。
“这有点不讲理吧!我的货还没进码头的时候就已经脱手了,连船一并卖了,知府衙门凭什么来收税?”
“就凭老子是官人儿,就凭你现在住在信安军的地界,我管你在什么地方做的买卖,只要做了买卖就得交税,不交就等着挨板子吃牢房吧!”
为首的差役上前踹了客商一脚,让身后的差役看管好,绝不能让人跑了。
那边说话的声音不小,李茂听的十分真切,转首问朱武,“我定下来的商税皆是一次性收取,知府衙门那边怎么收的税?”
“经略府的商税,实际上就是流通税,相当于过路费,至于交易的税收,经略府都给免了,总体大概在百分之二左右。”
朱武看着那个为首的差人,“大郎,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就是孙虎小舅子手底下的头号心腹,知府衙门的税全都收,流通和交易合计百分之五,但孙虎捞钱很有一套,从码头出来的货物即便是运到城里,也会收取流通税和交易税,可谓层层卡要,雁过拔毛。”
这个锅只能甩给大宋朝廷的官制,令出多门,机构臃肿,偏偏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该管一摊。
比如信安军州,李茂是经略制置使,当之无愧的一方土皇帝。
可是身边还有同样不比他身份地位低多少的知府孙虎,名义上孙虎要归李茂辖制,但孙虎身上还有京官的职衔,朝廷委任的知信安军州事,民政上根本无法彻底甩开孙虎的掣肘。
说的直白些,李茂相当于知府,而孙虎则变成了通判,大抵就是这么个相互制衡的关系。
先前李茂没有把孙虎放在心上,一来有给孙虎脸面的原因,二来孙虎诸事还算配合。
但是李茂没想到孙虎的吃相会这么难看,朱武说雁过拔毛简直就是夸奖,那个白痴分明是在杀鸡取卵。
李茂能理解孙虎这么干的目的和想法,铁打的州县流水的官,何况上面还有他这个经略制置使压着。
除了捞钱,孙虎好像也没什么追求了。
朱武察言观色,“大郎想动孙虎?这倒有点不好办,他刚刚赴任没多久,摆明了千里当官只为财,其他方面还是挺配合的。”
“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孙虎那边我再想想办法,童太尉之前来信说了,中枢最近动荡,白时中的吏部侍郎他也费了很大的力气,咱们就不要给童太尉加担子了。”
朱武喝了一口茶水,招手示意身边的几个人跟他过去。
小西山寨的人虽然被李茂收编,李忠整编,但骨子里的桀骜不驯还在,走过来自带一股气势。
为首的差役颇有些眼力劲,猜测来的人和他抓起来的可能有些关系,色厉内荏道:“干什么?官差办案没见过?快快退到一旁,否则连你们一起抓去吃牢饭。”
可能是狐假虎威太久了,几个前几天还是私盐贩子打手的差人动手比动脑子还快,纷纷拿起水火棍招呼朱武等人。
朱武自从到李茂身边做事,很长时间都不再动刀枪,可是他一身本领没有丝毫落下,每天都要操练个把时辰。
眼见水火棍袭来,朱武断喝一声,一脚飞起踢中对方的手腕,顺手抢下水火棍。
小西山寨的几人也不含糊,身手相差朱武甚远,但是已经磨合出了默契的战斗配合,几个人隐约形成一个阵势。
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差人打倒在地,剩下的早已被朱武的水火棍一一撂倒。
朱武动手,十几个差人哪会落得好,胳膊腿断了好几条,地上一片哀嚎声。
为首的那个差役倒是输人不输阵,叫嚣道:“你可知我等是什么人?不但是官差,还是知府大人的亲信,有卵子别跑,今天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朱武手里的水火棍往下一杵,这厮满嘴凄厉嚎叫,那只手估计是废了。
他回头看看李茂,见李茂微微摇头,便不再表明身份,而是把那个被木枷锁着的客商带到了李茂面前去除了木枷。
小西山寨的几人却习惯的上前“补刀”,把十几个差役揍的骨断筋折,慢吞吞的返回茶酒摊。
李茂一行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热闹的人围拢不少,但是看到是差役挨打,忍不住纷纷叫好,显然苦这些差役久矣!
茶酒摊的掌柜的吓的不轻,看热闹的一会就散了,他这个茶酒摊跑不了啊!
万一官差上门,开张没俩月的铺面还不得赔个精光?
李茂示意朱武去安抚茶酒摊的掌柜,他看着惊魂未定的客商问道:“哪里人?做的什么买卖?”
客商答非所问,急切道:“这位贤弟的恩情在下承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快快离开信安军吧!否则这身皮都不够剥的,有什么话咱们路上说。”
“不必担心,这点麻烦我还担的下来,我也是做生意的,在信安军有些门路,我们随便聊聊。”
李茂现在已经不具体的统筹商路,因为他信任武大郎和乔山,但耳目闭塞不可取,也算是别样的调查研究吧!
客商见李茂渊渟岳峙浑不在意,暗忖面前这个年轻人估计是有大靠山,根本不惧知府衙门,心下稍微安稳后,喝了口茶水开始大倒苦水。
商人的地位在北宋,尤其是北宋末年两极分化的非常严重。
生意做的大,身份地位水涨船高,富可敌国的同时甚至能由商入仕,做到一路转运使。
但每个行业只有那么几个拔尖的人,大多数做的是资本不大的小生意。
比如李茂面前这人,本钱只有几百贯,南来北往的倒腾各地的特产,除去层层加码的税收,勉强能混个体面而已。
“兄台做大生意的还好,像我这样小本经营,有三怕,一怕层层剥皮的税,二怕沿路的山贼水匪,三怕行情不好,出门做生意,一旦粘上其中一怕,就算白跑了一趟,如果粘上两样或者占全了,那就不是折本的问题,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未知啊!”
第三七九章孙虎的城府()
客商祖籍邢州,原本不敢离家这么远做生意,但是近半年来周围的朋友有几个在信安军赚了不少银钱。
财帛动人心,但客商是个谨慎的人,前后打听了许久才做出北上行商的决定。
因为最近货物无论品类,行情都不错,只要运到地头就没有滞销的可能。
另一个帮客商做出决定的条件是从邢州,大名府到信安军,一路上没有了匪患。
之前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