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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孝序看着银币和略显青色的铜钱,不禁赞叹道:“凌云,这样的银钱一出,制钱法中当十文的钱注定胎死腹中,可惜只能在信安军境内使用,恨不能全天下都使用咱们铸造的银钱啊!”
“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且不会太久。”
李茂抛动手里的银钱,嘴角不由自主的翘着,金大坚的手艺给了他底气,搞垮赵佶和蔡京等人割韭菜的计划,好像不是他想象中那么难。
一旦掌握铸币权聚敛天下财富于信安军,有钱有粮还有人,他的路只会越走越稳,单单一个银弹攻势就会无往不利吧!
第四一四章带甲四千可吞淮()
信安军民政方面随着金大坚和萧让的加入愈发显得游刃有余,知府孙虎被彻底架空。
但童天胤离开时李茂曾经提过一嘴关于孙虎调动事宜,孙虎得知自己即将离开苦寒的信安军,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李茂的人在信安军把持诸多事务。
城外点将台上,李茂看着盔明甲亮的信安军,心怀不免激荡。
这次得枢密院调令,他准备带四千铁骑南下,这个兵力卡的刚刚好。
多了会让朱勔忌惮倍加戒备,少了会授人以柄让朱勔找茬挑毛病。
其中有两千唃厮啰重甲骑兵,党项羌人骑兵一千五百人,余下的则是李茂心腹中的心腹,随他在西北出生入死的老卒。
韩世忠,鲁达则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内政无忧,李茂把能带上的人都带上,免得手下这帮兄弟吵嘴。
大军一路南下,穿州过府麻烦的很,多几个心腹帮衬能轻松不少。
京西南路,襄州,地处汉水中游,距离峡州,江陵府不远,朱勔的帅帐就驻扎在襄州城内。
此时襄州客军云集,号称四万众,至于究竟有多少兵马,估计只有亲自带兵的王焕等人知晓,高高在上的朱勔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
王焕身为朱勔麾下主将,这几天心事重重。
大军驻扎在襄州已经五六天,朱勔仍然没有命令下达,也不点兵操练。
作为主将的他焉能不急,要知道淮西贼匪就在不远处的峡州,据斥候回报,贼匪有觊觎夔州之势,一旦淮西贼匪入了东川,更难以收拾了。
沉不住气的王焕来见朱勔,“太尉,大军驻扎每日耗费甚多,不知什么时候出兵荡平淮西贼匪?”
朱勔老神在在道:“还有几路兵马没有到来,不急不急,再等几天吧!”
的确还有客军没有抵达襄州,但朱勔主要是在等李茂。
好不容易打通关节把信安军李茂调来,淮西剿匪,没有李茂这道主菜,让朱勔怎么下筷子?
王焕知道除了他举荐给朱勔的徐京,王文德,朱勔还调集了如节度使韩存保,信安军经略制置使李茂等人。
虽然朱勔求的是稳妥,但在王焕看来纯粹是贻误战机,可惜他只是主将而非大帅,有些话只能在心里憋着没法说。
王焕年事虽高但阅历丰富,世事早已看得开,但徐京,王文德等人心直口快哪能憋的住。
徐京拱手为礼道:“太尉大人,淮西贼匪有向夔州,东川进兵的迹象,若是不能阻止贼匪兵锋,一旦让贼匪入巴蜀,更难制矣!”
王文德大咧咧道:“韩存保之流,来不来无所谓,以太尉麾下如今的兵力,荡平淮西贼匪游刃有余,何必把功劳拱手相送呢!”
朱勔微微一笑,有意挑拨李茂和麾下终将的关系。
“信安军李茂,曾经在西北立下大功,年未及冠便经略州府,据说乃是不世将才,等等也好,剿灭贼匪也多一分助力。”
王焕七老八十了,徐京,王文德的年纪也不小,听到李茂年未及冠便经略州府,对李茂天然生出几分抵触。
征伐西夏他们没有参与,没有亲眼看到李茂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对李茂所知更多的是连中三元的美谈,当然还有童贯蔡京门下走狗的传言。
有了这些前提,包括王焕在内,对还没有来的李茂很不待见。
尤其是看过枢密院的公文,李茂竟然会带来四千精骑,更是让他们觉得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要知道他们身为节度使,手底下的精锐也就三五千人马,这还是多年积攒所得,骑兵更是少的可怜。
李茂治信安军不过一年,哪来的四千精骑?
徐京冷笑一声,“太尉,信安军可有四千精骑?怕不是把骡马驴子都拉来凑数吧?若是如此,当治李茂谎报兵员之罪,许是吃空饷吃习惯了,不知道四千精骑是什么概念。”
朱勔心里对李茂很重视,但乐得徐京等人轻视李茂,手抚须髯道:“暂且等等再说,枢密院令不是还没到日子吗!”
朱勔调李茂到麾下,就是要好好炮制一番,如果李茂带来的皆是骡马驴子充数的禁军,他倒可以名正言顺的先给李茂来一个下马威,然后再慢慢的弄死李茂。
接下来的两天里,云中节度使韩存保,颍州节度使梅展先后率兵抵达襄州。
朱勔麾下兵力号称十万,给淮西贼匪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为此李助和王庆等人广发英雄帖,召集淮西绿林的好汉齐聚江陵府,准备和朝廷官军正面硬刚一波。
李助和杜壆王庆等人对朝廷官军的动向非常清楚,甚至派头领混入襄州地界掌握了第一手的情报。
自从淮西贼匪拿下江陵府,上下自信心爆棚。
尤其是王庆,觉得一展拳脚的时候到了,在雷应春的辅助下,这段时间沉下心思操练人马,熟悉缴获的器械,包括他的嫡系在内,淮西贼匪的战斗力有了飞一般的提高。
自从东进的策略被李助否决,王庆就觉得西向夔州,踏入东川也不错。
巴蜀之地向来被称为天府之国,是个绝佳据地称王的福地,只要控制大江上游天险,又有群山屏障。
别说十万大军,就是朝廷再派五十万大军,也未必能平了他们。
和王庆的雄心壮志满目憧憬相比,李助的精神绷的很紧,朝廷让太尉朱勔挂帅,而他却下令吧朱勔的侄子朱汝亭枭首示众,这就是解不开的仇恨,招安之事不用想了。
起初得知朱勔实际的兵力,和对外宣称的兵力,李助还讥笑几句。
但随着各路兵马齐聚襄州,兵锋距离峡州不足百里,他就没再睡过一个安稳觉。
江陵府衙内,李助正看着关于襄州的最新情报,冷不防龚正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李助面带不悦的看着冒冒失失的龚正,“何事如此惊慌?你现在大小也是个将军,成何体统?”
龚正本来是要见王庆,没想到王庆不在府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把一份军情呈给李助。
“哥哥,有紧急军情,还记得在少华山的那些贼匪吗?就是叫鲁达的那些。”
“怎么了?难道少华山的贼匪也想趁火打劫不成?”
李助觉得不太可能,少华山距离南平旧地远的很,吃饱了撑的过来看热闹吗?
第四一五章鸡蛋里挑骨头()
龚正急的直让李助看书信,李助展开一看呆若木鸡,半晌才说道:“这么说,那些少华山的贼匪根本就是谎言,鲁达是信安军州的指挥使?那个少年人竟是信安军经略使李茂?”
龚正点头道:“没错,我们的兄弟亲眼所见,他们不但是官军,而且此次南下还带着四千精骑,就是那种羽箭也射不穿的重甲骑兵。”
李助忍不住骂了一声直娘贼,拍着桌案道:“快去把王庆,杜壆等人找来,让其他头领也回来议事。”
襄州内外被淮西贼匪渗透成了筛子,所以李茂率领信安军精锐到来。
反倒是淮西贼匪先得到的消息,比朱勔还早了半天时间。
襄州校场大帐内,朱勔得知李茂和信安军禁军抵达,也没有给李茂临时休整的时间,直接点鼓聚将。
并且严令按时不到者,军法从事,典型的想要公报私仇找李茂的麻烦。
王焕给了徐京,王文德一个眼神,他们三个已经知道李茂和朱勔有杀子之仇,侄子也是被李茂干掉的,这趟浑水还是别掺和为好。
梅展和韩存保来到襄州就给朱勔各送了一份大礼,排挤王焕等人的意图很明显。
听了朱勔的命令,捧臭脚拍马屁忙前忙后,就等着李茂出错揪出来,好在朱勔面前邀功一二。
朱勔在鼓声响起后,携王焕等人登上点将台,看着各地兵马齐聚,人马接地连天,旌旗招展颇有遮天蔽日的迹象,朱勔甚是得意。
对下面散乱的阵型不以为意,反正在他眼里大宋禁军一直都是这样,已然见怪不怪。
朱勔今天穿的很正式,朱红色的官服,帽翅微微颤动,腰间玉带是上好的羊脂玉,和朱红袍服相得益彰。
再加上身居高位养成的官威,站在那里卖相绝佳,很有几分威慑力。
看着堪堪抵达辕门外的信安军,朱勔的双眼微微眯了眯。
就要见到杀害子侄的仇人,而且还是他手心里的蚂蚱,一下子掐死太便宜了李茂,慢慢玩死李茂才是王道。
李茂知道朱勔肯定会找茬,鸡蛋里挑骨头,所以在没有进襄州地界的时候就先行休整了半日时间。
此时听到校场点将台上的鼓声,嘴角微翘道:“咱们这个朱太尉,还真是等不及要给我等来个下马威啊!”
孙定和朱武相视而笑,孙定说道:“上官找麻烦,左右不过那三板斧,大郎从容应对即可,朱勔如果能挑出咱们的毛病,算他本事。”
四千精骑,其中还有两千重甲骑兵,同时运动起来的声势颇为骇人。
马蹄踏的大地发出轻微震颤,引得其他各处聚集校场的兵马纷纷侧目。
令行禁止,李茂一挥八卦棍,信安军禁军便收拢住了战马。
队列看起来横平竖直,精气神甩了其他节度使麾下几条街。
李茂带着孙定和朱武来到点将台,躬身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