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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那些几年悍匪,恶霸捣子知道无论怎么样都难逃一死,零星的有数百人螳臂当车,试图阻挡信安军铁骑的步伐。
吕方和郭盛大笑着向前冲杀,手里的方天画戟和长枪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只需铁骑的冲撞踩踏,就把挡路的人给撞死,踩死,速度丝毫不减的直奔邯郸城内的衙门。
衙门处聚集的是汪伯彦从相州府带来的朝廷禁军,终于像模像样的跟信安军厮杀了一阵。
但面对信安军密集的箭矢,好不容易提起的士气被射杀的七零八落,中箭的相州禁军仓惶不已退回衙门,试图进行最后的抵抗。
“大人,信安军破城了,大人快走吧!”汪伯彦的另一个心腹,相州兵马都监薛广一脸苍白的寻着汪伯彦,声音哆哆嗦嗦总算还能说句完整的话来。
汪伯彦在身上压力与日俱增的时候,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了,满脸死灰颜色,“怎么走?留在这里还有几分活命的机会,闯出去只会死于乱军之中。”
汪伯彦觉得自己怎么也是朝廷命官,四品知府,在李茂和信安军没跟朝廷彻底撕破脸对着干的情况下,这身官衣无疑是最好的护身符。
但是,有人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行事比汪伯彦更极端。
衙门的后门先被破开,动手的是高托山的心腹,不但将汪伯彦擒拿,顺便还把躲起来的张迪揪了出来。
吕方和郭盛正准备拿下邯郸城衙门的时候,里面举起了白旗,一脸横肉偏偏硬挤着笑容的高托山走了出来,大喊大叫道:“前面可是信安军的好汉,辽王殿下的将军?我等弃暗投明,献出汪伯彦和张迪,还请将军高抬贵手饶命则个。”
吕方攥紧方天画戟,有些置气的往地上一戳,“真是晦气,连个仗都不让打舒服,没事儿投降干什么。”
郭盛面无表情,“小心有诈,且让他们放下武器,一个个走出来受缚,但有反抗不从者就地射杀。”
吕方心神一凛,急忙传令高托山等人出来,高托山也是光棍,扔下兵器押着嘴巴被堵上的汪伯彦和张迪出来,介绍二人的身份,把这两位当做了保命晋身的资本。
郭盛谨慎小心,让斥候营的人验明正身,确定是张迪和汪伯彦,立即把人给李无生和朱武送去。
至于临阵倒戈的高托山,待遇也没好到哪去,被捆绑着等候发落。
这场攻城战更像是一出闹剧,看似轰轰烈烈席卷洺州和磁州,但等信安军给与雷霆一击的时候,冰消瓦解的速度令人瞠目。
李无生和朱武进城之后,满城都是跪着的流民,脸上的神情麻木中带着些许的恐惧。
朱武吩咐随行的乐和,“安抚流民尽快做好,登记造册后发放米粮,确保他们要吃饱,不能闹情绪。”
乐和第一次经手这种大场面,心里激动连连点头,后勤辎重营开始将流民逐步朝城外移出,安置。
李无生和朱武都知道这些流民才是重中之重,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处置高托山等人。
直到过了正月初三,才堪堪将十几万流民安置妥当,没有激发更大的矛盾和祸乱。
李无生这些天没有闲着,动笔写了一份详细的新法推广方案,放在了朱武的案头。
朱武对李无生这一手极为钦佩,论对内政民生的处理方式和方法,他自认不及李无生。
详细看过之后,朱武称赞道:“世子这份办法比内阁的更加详细,对底层之民更加有利,但推行的范围怕是只能在洺州和磁州一带,其他地方的豪强大户毕竟还在,而且会明面上顺从,私下里抵触。”
李无生点点头,“这也好办,只要维持高压态势一两年时间,他们就会放下抵触的心思,因为那个时候,怕是出高价也找不到佃户帮着种田呢!”
朱武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信安军的新法陆续深化推广,可不单单是关于土地一项。
随着商业上的扶持力度逐渐加大,现在被视如传家宝的土地,将来或许还会被视为捆绑了自身手脚的累赘呢!
李无生杀掉一批地方豪强大户,不用再丈量勘核土地田亩,那都成了无主之物,被收归辽王府所有。
将这些无主的土地,按照各家人口实数配给,重新颁发辽王府的土地契约文书,只此一项就尽收十几万流民之心。
在得知辽王府还会提供没有利息的贷款,帮着购买种子,农具,一种名为希望的情绪随处可见,麻木的脸孔再也看不到了。
李无生下重手,施猛药,收到的效果立竿见影,先前还流传着李无生是冷血魔王呢!
颁布完这些举措,李无生俨然变成了万家生佛,不少分到土地田契的流民还供起了李茂和李无生父子的长生牌位。
正月初七的时候,邯郸城下了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两天多,积雪逾尺,令靠天吃饭的老农们欢呼雀跃,瑞雪兆丰年,这样大的雪无疑预兆着今年是个好年景。
雪停的时候,如何处置汪伯彦等人提上了议事日程,在信安军斥候的有效甄别下,流民的检举揭发下,十几万流民中被揪出了三千多悍匪盗寇和恶霸捣子。
再加上相州禁军,高托山混江湖的老伙计们,总数五六千人,怎么处置是个棘手的难题。
朱武觉得李无生已经显露过铁血手段,流民处置的也非常妥当,再大开杀戒有干天和。
李无生坚持自己的想法,杀,不但要杀,即便临阵倒戈的高托山等人也一个不留。
对这些人来说,唯一的剩余价值就是项上人头,不借来一用,如何给洺州和磁州之乱完美收官?
第八四一章 死活不同()
朱武心下一叹,觉察出李无生的心思后,他就怕李无生会一条道走到黑,偏偏隐晦的劝阻没有效果。
本来还想通过向李茂报备,能拖延一二,可当李无生拿出了辽王印信,朱武聪明的没有再表示反对。
只能说汪伯彦和高托山等人命不好,落在了这位小杀神手里,成为磨砺这把刀锋的磨刀石,忒背时了点。
朱武转变了想法后,亲手写了一份告示,将汪伯彦,张迪,高托山等人的罪行张贴在城门外,注明在正月十五开刀问斩。
被关押起来的汪伯彦等人还不知道李无生已然磨刀霍霍,偶然发生的一件小插曲让他们听到了风声。
张迪的身份有些复杂,是地方大户豪强,又是所谓义军的头领,还被朝廷招安做了洺州知府,哪一个身份都难逃一死。
可是有数百乡野流民却出头给张迪求情,张迪以土财主的面目示人的时候,确实做了些修桥补路,照顾鳏寡的小事。
这些事儿虽然小,但被帮助的人却没有忘怀,不忍心看到曾经的恩人被砍脑袋,又觉得信安军对流民高抬贵手没有追究,便壮着胆子上书陈情,希望能救张迪一命。
这个情况出乎李无生和朱武的意料,找来这些给张迪求情的乡民,询问过后又让信安军的情报系统仔细查探。
张迪的确做过许多维护乡里的举措,还从盗匪手中救过几十个乡民的性命。
张迪平日里做出这些小恩小惠的举动,反倒成了其救命稻草,李无生审查过后,按照自己定下的小框框,给与张迪罚其家财三成的处罚,当堂开释。
张迪都没想到自己不但捡了一条命,还保住了大半身家,可谓喜从天降,而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汪伯彦和高托山。
高托山机关算尽太聪明,本以为投降的时候献出汪伯彦和张迪,会成为他保命的底牌。
哪曾想信安军早已经把他查个底儿掉,十几年前的杀人勾当都被翻找出来,功不能抵过,被李无生勾了个斩立决。
汪伯彦看到张迪被无罪开释,回去还能做个富家翁,高托山这个反骨仔被推出去砍脑袋,他有点慌了。
“我乃朝廷命官,四品知府,何以成为罪犯,我不服,让李茂来见我”汪伯彦竭嘶底里的大喊大叫。
朱武看着仿佛失心疯般的汪伯彦,冷笑一声道:“朝廷的旨意也已经到了,汪伯彦身为相州知府,鼓动民众作乱,罪不可恕,着辽王府拿办。”
汪伯彦的身份的确不好处理,但朱武把这个锅甩给了朝廷,并且动用了一些信安军潜伏在朝廷里的关系,汪伯彦自然成了朝廷的替罪羊,牺牲品。
汪伯彦捡起朱武扔出来的圣旨,看完之后整个人似乎痴傻了,嘴里嘀咕着什么话没人能听懂,显然精神已经错乱。
可怜虫,朱武觉得汪伯彦小聪明耍过头了,认为洺州生乱是加官进爵的机会,实则根本没有看透朝廷现在和辽王府的关系。
能成事固然会得到朝廷的承认和嘉奖,失败了就得接受失败的后果。
正月十五这天,已经修缮过的邯郸城墙外,以汪伯彦,高托山为首,被按在地上准备开刀问斩的案犯数千人。
在百丈之外,则是成千上万围观的民众,此时的心态和十几天前的惶恐不安截然不同。
在这些淳朴到麻木的民众看来,辽王是个讲道理的人,信安军按法度办事,那些跪在地上的人都该杀。
所谓恩威并施不过如此,信安军给了普通民众天大的恩惠,又施展出了雷霆般的杀伐手段,用几千颗人头树立了信安军的律法,影响之深远,在信安军的历史上位于重大事件的前三位。
李无生也借此成为辽王府信安军的一把锋利尖刀,信安军上下都知晓了这个年纪不大,但执法严苛的世子小殿下。
原本就军纪严明的信安军,在李无生的染血尖刀下,将军纪视为铁律,因为但凡违反,不论官职高低,功劳大小,都有可能掉脑袋。
这股风很快传播开来,一次砍了数千颗脑袋,在刑不上大夫的大宋朝,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
何况其中还有四品知府,不知道真假的洺州经略使,磁州通判等等,让原本摇摆不定还有些小心思的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