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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睡还有精力讨女孩子欢心,合该大郎劳碌,鲁达来信了,大郎快去看看吧!”
鲁达推进的速度比李茂预想的还快,此时已经兵临杭州府城下,因为和张俊唱过双簧,信安军先采用的是围三缺一的策略,准备把赵桓赶出杭州府。
这原本是既定计划,但赵宋内部几天里又发生了变化,紫岩先生“失宠”,吕颐浩上位,给张俊造成了一些麻烦。
尤其是刘子羽倒戈吕颐浩,把持了杭州府一半的防务,鲁达和张俊不敢擅自做主,只能请李茂决断。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李茂看完鲁达的秘信,发出这样的感慨。
吕颐浩创设的月椿钱,折帛钱,一举把紫岩先生打翻在地,连带张俊也受到打压掣肘。
只从军事上来说,杭州府就是信安军的盘中餐,想怎么吃都行,有张俊配合,无论是紫岩先生宰执还是换成吕颐浩做主,问题都不大,但从大局出发,怎么拿下杭州府就有讲究了。
李茂凌晨之后一直在考虑东南半壁的平定方略细节,鲁达的这封信让他下定了决心,拿出密码本先给王彦飞鸽传书。
钟相不能留了,拿下钟相,将摩尼教的实力圈在江南西路,也好给赵桓等人跑路留出一道缝隙,让赵桓按照他的想法跑,替信安军跑马圈地。
给鲁达的命令言简意赅,揪住刘子羽猛揍,先把吕颐浩的胆子打破,原本吕颐浩就有意南逃,拾掇了半个杭州府,吕颐浩准保跑的比兔子还快。
做完这些,李茂真的感觉疲累,本想趴在桌案上打个盹休憩片刻,最后还是睡着了。
庞秋霞发现的有点晚,见李茂睡的正酣又舍不得再把李茂叫醒,扯了件披风披着李茂的后背,结果导致睡落枕还略微受风,脖子后背酸疼的很难受。
陈妙常自承是道门正宗,拿出二把刀的正骨手艺,李茂也不好拂了她的美意,成了妙常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效果如何没感觉出来,倒是感受到了这位道姑朋友的心意。
当天傍晚,曹正把一家三口带到李茂面前,李茂只是听了一嘴,没想到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些,转首吩咐曹正去找陈妙常,是不是人家亲娘,总得当面验明正身啊!
陈妙常乍闻喜讯,整个人都有些二二忽忽的,等她亲眼见到那一家三口,脚步立马顿住,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李茂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人找对了,禁不住唏嘘了几声。
这一家三口已经不能用落魄来形容,基本上和要饭花子差不多,估计寻着人之后,谍报司的人还提醒过,让他们收拾一下仪表什么的,可以想象陈妙常生母一家日子过的有多艰难。
李茂和陈妙常交过心,知道陈母和他年岁相当,可能都没到三十岁,做官太太的时候也是四品通判的夫人。
然而眼前所见却是一个头发花白的清瘦中老年妇女形象,只能从稍微干净些的五官想象年轻时不丑,肚子倒是隆起不小,显然还有孕在身。
陈母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再落魄潦倒也不忘把自己拾掇干净,但是怀里抱着的三四岁的孩子,身边站着拘谨惊惧的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男人,则没法看了,折巴折巴能当柴火烧。
据曹正说找到这一家三口的时候,为了不挨饿,两口子带着孩子正在土里掏鼠洞呢!
李茂挥挥手先让曹正等人出去,随后拍拍陈妙常的肩头,安慰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把书房让给了陈妙常,出门时听到陈妙常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娘。
李茂微微摇头,见微知著,东南百姓的生活,陈母一家这样的才是常态,甚至还可能雪上加霜,如今的形势对寻常百姓来说是个艰难的世道。
“你小子也是个缺心眼的,就不能让人换身衣裳再送来?”李茂瞪了曹正一眼说道。
曹正叫起撞天屈,“陛下,能把人找着就不错了,底下人倒是想给他们拾掇拾掇,干干净净的多好,却把人吓的不轻,还以为要把他们洗干净煮来吃呢!”
李茂皱了皱眉头,曹正绝非信口开河之辈,既然这么说肯定是陈母一家目睹过类似的遭遇,吃人?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听过这俩字了,“在什么地方?”
曹正绰号操刀鬼,却是没吃过人肉的,脸颊抽搐了几下,“饶州南面,粮食都被摩尼教抢收,地方颗粒不存,李逵那厮说正经的老百姓,已经被逼的易子而食,肉脯也不鲜见。”
李茂当然知道曹正说的肉铺是什么,从信安军南下推平江南东路,最多不过半个月时间,局势崩坏的如此迅速,除了大势之外,摩尼教绝对是始作俑者。
第一零八九章 浮梁()
雨势越来越大,闪电像是蜿蜒的银蛇在乌云中飞舞,雨线接地连天仿佛珠帘断线。
李逵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骂骂咧咧道:“直娘贼,这鬼天气诚心跟我们作对啊!”
鲍旭和焦挺忧心忡忡,李茂的旨意刚刚送达,信安军抓紧时间平推直进,但天不遂人愿,一场大雨给李逵所部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饶州重镇浮梁城,变成了一块难啃的骨头,信安军一向无往不利的火器,面对大自然的威力亦是束手无策。
焦挺看着闪电几乎就在树梢上方闪现,一个接一个的雷声震耳欲聋,他把心一横道:“铁牛哥哥,强攻吧!陛下让我们尽快拿下饶州,等这场雨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李逵瞪了焦挺一眼,“你以为浮梁城好打?这地方盛产瓷器,到处都是火窑,形同一座座坞堡拱卫着浮梁城,强攻硬打,我军的伤亡会很不乐观。”
浮梁城听起来名声不显,但说到景德镇,后世的人肯定如雷贯耳。
现在的景德镇隶属于浮梁县,已经初具瓷都的雏形,李逵所部一路南下,在浮梁附近看到了数不清的火窑,皆被钟相所部改建成为堡垒,驻兵千人以上的坞堡就有三十几个。
换做晴朗天气,信安军大可用火器将这些坞堡一一拔除,奈何天公不作美,李逵等人只能望城兴叹。
钟相和摩尼教算是捡了个大便宜,浮梁城堪称铜墙铁壁,而且还是当地百姓和瓷器商人自发建筑的坚城。
李逵眯着眼睛瞭望被电闪雷鸣包裹的浮梁城,沉声说道:“让工兵营上吧!六个时辰,就算是用手,也要把地道挖进城里。”
李逵打仗的指挥能力早就历练出来,通过仔细观察浮梁城,他判断即便是天气晴好,火炮炸药包能对付坞堡,也炸不开浮梁县城的城墙,只因城墙太厚实,上面几乎都能跑马车啊!
焦挺领命而去,亲自督促工兵营挖掘地道。
鲍旭咳嗽一声,“铁牛哥哥,陛下下旨要不惜一切代价推进到鄱阳湖边,浮梁这颗钉子,要不先放下?我和焦挺在这,哥哥率领主力直下鄱阳,怎么样?”
李逵摇摇头,“斥候营刺探的很清楚了,浮梁城内有摩尼教四万之众,拿不下浮梁,这就不是钉子,而是定时炸弹,陛下让我们迅速推进,肯定是知道了饶州乃至江南西路的变化,易子而食,斩人而做肉脯,简直就是人间地狱,陛下宅心仁厚,怕是不落忍,想快刀斩乱麻的把摩尼教的势力都赶回鄱阳湖。”
鲍旭亲眼见到过李逵所说的场景,饶是他见过大场面,杀过不少人,仍然被震撼的不轻。
那和两军交锋完全是两码事,残酷程度超出十倍百倍,皇家公学所讲的人性什么的,在这里已然完全崩坏,把人变成了禽兽啊!
李逵还是第一次从非军事的角度看待问题解决问题,一反黑旋风鲁莽的标签人设,面对浮梁城反倒沉下心来。
他琢磨着欲速则不达,李茂的旨意措辞严厉,但打仗还得考虑实际情况,他相信即便是李茂在这里也会赞成他暂且按兵不动,保守的攻城方式。
“左右不过五六个时辰,先等着,等工兵营挖通了地道,杀进城去但凡是摩尼教众,一个不留,屠城。”
李逵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瞪的和牛眼珠子差不多,明显对摩尼教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
李逵所部被浮梁城拖住脚步的时候,身在鄱阳的王彦收到了李茂的飞鸽传书,不禁后悔的跺脚不迭。
他和钟相刚刚分开,他被钟相命令守住鄱阳城,而钟相此时不在饶州就在鄱阳山,想要除掉钟相让摩尼教群龙无首,短时间内想完成任务十分的棘手。
摩尼教抢收秋粮,不管老百姓的死活,王彦前两天表示了不同意见。
他深知钟相这一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就差没死谏了,奈何钟相一意孤行,只想着保证摩尼教众和本部人马的粮草。
双方闹的有些不愉快,王彦便被仍在鄱阳城,钟相明显是不想再听他的聒噪,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由于李茂亲自抵达江宁府坐镇,谍报司的运转效率大大提高,金牌间谍也在谍报司内部渐渐浮出水面。
毕竟随着李茂频繁下达命令,金牌间谍的存在在银牌间谍中就不能再是秘密了。
和这点弊端相比,谍报司的运转反倒再无滞涩。
王彦面前就坐着六个隶属于谍报司的好手,其中还有一个是摩尼教的中层,握有万余人马的将领。
王彦开门见山的传达了李茂的旨意,“钟相现在行踪不定,谁有办法迅速的确定他的位置?”
自从刘衡举事失败,摩尼教的一大山头分支被一网打尽,钟相为首的摩尼教就愈发的小心起来。
除了钟相之外,类似刘衡那样的摩尼教高层的行踪也成了秘密,面对信安军的势如破竹,这些家伙未虑胜先虑败,做好了随时脚底抹油开溜的准备。
这也是导致江南东西两路普通百姓陷入人间炼狱的主要原因,要么接受裹挟,要么变成饿殍肉脯,没有第三个选择。
“大人,钟相有大概率在鄱阳山,自从东进之后,钟相所部和摩尼教众的高层已经腐化堕落,连钟相睡觉的床都是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