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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发兵,以全太祖立国之意。
天下兵动,皆为勤王义举,诸君舍身者,皆为我大明功臣义子,无论封赏豪爵,无论荫及妻儿,朕必不吝。
鞑军已至,期天下共讨之……”
长平公主朱媺娖兴奋的脸色通红:“圣上方一登基,便下此勤王大诏,届时天下臣民齐齐蜂拥而至……外有勤王之师,万岁在内更革弊政励精图治,我大明中兴可期……”
“嗯,这个勤王大诏确实下的很是时候,鞑子人多。咱们人手,有人来帮忙也是好事情。李家兄弟以为如何?”唐王笑问。
“文采卓然,言辞恳切,确实不错。”李四微笑着夸赞,对于勤王诏书的内容和预期效果不做任何评价,只是说文字华丽就差没有大赞其字体公整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昔日的大行崇祯皇帝也不是没有下过这样的勤王诏书,当时的局面更加危急,诏书的言辞也愈加的恳切,可效果如何?
崇祯在执政的十七年里,好歹还有诛杀魏忠贤的亮点和一大批亲自委任的藩王和疆臣,要说威望和对天下的掌控能力,刚刚登基才这么三两天的新皇和崇祯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执掌天下十七年的崇祯都唤不起天下勤王之师,你一个刚刚登位的少年皇帝连半点建树也没有,就想着登高一呼天下景从,实在是天真的让人无语。
眼下的世道谁还看不清楚?
地方重臣的脑袋瓜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保存实力。
只要有实力在手,不论是大明正统还是满洲大清,都有大把的封赏等着呢,这江山无论是换谁来坐,也得拉拢地方上的实力派。在形势没有明晰之前,这些人会冒着损失实力的风险来勤王?那得是忠义到了什么程度的大忠臣?
至于各地藩王,就是看在你是正统的面子上才没有派兵过来攻打,就别想着什么勤王了,你这个正统要是在南都挂掉,立马就有很多人争抢着称帝。也不知道有多少藩王正眼巴巴的等着看笑话呢。
这些人呐,还真把自己当成威加四海的皇帝了。
就算是皇帝,也得有于身份相匹配的实力才能有效,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乱世当中,忠义两个空洞的字眼儿远没有实力更加真切和现实。
大明朝三十四系藩王。大大小小的王爷也有一百多,扣除已经跑的、死了的和十好几个不知所踪的,还剩下好几十个。别的先不去说,最近的淮系六王和潞系三王距离这么近,要是有勤王的心思,早就遣大军前来,还用等到今天?
就是两浙的潞王支援的那百十条船,也是为了增援扬州。现在南都有难,可不见实力颇为雄厚的潞王有什么动静。
大明朝尚存的这半壁江山,无论财力还是军队,都远远高于满清,可难处就在于是一盘散沙,根本就不能捏合成一个整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长平公主冰雪聪明,如何能看不出李四态度的冷淡?
“这勤王大诏,忠诚伯以为有何不妥?”目前为止,赴死军依然是扭转乾坤的绝对力量,李四的态度至关重要。
“无有不妥,能有人来勤王自然是好的。”李四尽量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单手划个大圈子,反问道:“可是还有谁会来?”
谁会响应勤王大诏?长平公主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勤王诏书么,也就是表明一个态度而已,千万当不得真。”要是这个天下真如小皇帝所想那样遍地都是满腔忠义的忠臣义士,大明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实力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有用,至于别人,不过来捣乱就算是了不起的忠臣了……”
四顾天下,竟然想不出哪怕一支有可能过来勤王的力量。
本以为只要太子登基,一番励精图治,收拾河山完成先帝遗愿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现在看来,未免天真的可笑。
长平公主和唐王都是沉默不语。
“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指望咱们自己,别人都是指望不上的。”
对于这个新鲜出炉的勤王诏书,长平公主还真是抱了很大的希望,不想被李四这么一盆子冷水兜头灌脑的浇下来,那股子热切也就下去大半,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终于没有开口。
在整个长江南岸,可以依靠的赴死军和京营守备等人马了。
南都能否保住,大明圣天子能否挽此狂澜,中华气运的断续存亡,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些军人身上。
赴死军这边就不必说了,在东线有李四亲自坐镇,手头上能拿的出去的也就是两个直属主力营和两个非主力营,赴死军三分之二的人马已经调集到南线去包抄鞑子的后路。就算是肋生双翼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有效的守护南都。
真正包围南都的人马就是京营和都护守备的人马了。
这可是大明朝装备最为精良,士气最为高昂的皇帝亲军,就算是没有赴死军这么如野兽一般勇猛,好歹也是十万大军的架势,应该能够护的住吧?
……
“完了,咱们京营算是完了。”卢九德狂躁的来回走动,脑袋上的帽子早不知丢在什么地方,髻头早了散开,半是花白的头发披散下来,如疯子一般的大叫:“告诉韩赞周,咱家支援不了他,我还想着要援兵……”
卢九德怎么也没有想到,四万大军,竟然败的如此之快,败的如此之惨。
皇帝仪仗到来的时候,大伙儿还真是受了鼓舞,呐喊着把清军赶出去三里多,还收复了一个山头,也算让身后的皇帝仪仗看到了京营弟兄的战力和忠诚。
可局面变幻之快,让所有人都想不到。
不过是一个上午的功夫,鞑子的辫子兵就换下新附军拖着重刀掩杀上来。
卢九德也知道这是多铎的主力人马,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赶紧把火器兵压上去……
可这些辫子兵实在是太过强悍,简直就是疯狂的野兽一般。光着半个膀子冒着火器的轰击就这么呐喊着往前冲,根本就不顾成片的伤亡。
在刚刚占据的小丘陵上,京营还稍微的抵挡了一阵,可鞑子兵完全是疯狂一样,红着眼珠子死命砍杀,只不过片刻功夫,就把驻守在丘陵上的京营弟兄赶了下来,趁势席卷而至。
鞑子的辫子兵人少,摆开的攻击架势也很单薄。在卢九德心里。只要稍微抵挡得住,就能利用兵力优势发起反击。
身后可有皇帝仪仗在那儿震着呢,怎么着也不能在这个露怯。
可就是这样单薄的战线,京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挡住。卢九德和手下的亲兵也是真急了眼,不住用鞭子抽打败下来的溃兵,甚至还砍了一个镇抚的脑袋,死命的催着士卒往前……
刚才还是打的很顺,怎么鞑子的辫子兵一上来,就败成了这个样子?
手下已经战斗了好几天的弟兄也就豁出去了,同样呐喊着和鞑子对冲,卢九德在后面看的那叫一个真切。
不是弟兄们舍不得卖命呐,实在是辫子兵太厉害了。
上去多少人也不管用。
上去一批就让辫子兵砍翻一批,上去一批就没有几个能囫囵着回来的。
满万不可敌,也不是仅仅一句空话。鞑子能够以少兵横扫大半个天下,不是没有原因。
看这个架势,辫子兵也不过是一万多人的样子,京营这边也有三万多战兵,韩赞周那边也有三四万人。可就是挡不住,还被辫子兵砍瓜切菜一般席卷了过来。
仅仅一个后晌的工夫,南都守军就退下来十好几里,不仅刚刚收复的阵地全部丢失,就是固有的营盘也没有保住。
在辫子兵的引导之下,后面的新附军也是强悍无匹。哇哇大叫着不住跟进。
也是这半天的工夫,卢九德手下的京营就伤亡过万,还有许多根本就是成建制的失踪了。
清军势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态轻易撕开京营防线。
数万大军,竟然不堪一击到了如此地步!
不利的局面卢九德不是没有碰到过,早把手下的督战队提了上去,不管不顾的砍杀溃散的败兵。
即使是如此血腥的战场纪律,依旧无法挽回溃败的大局。
环视四周,一群一群的败兵如银河陡泄一般蜂拥而来,那些督战队就好像是撒在长江里头的一把胡椒面儿,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这里刚刚挡住一点儿,那里依旧是夺命狂奔。扑过去再砍翻几个,身后败退的人流如巨浪一般就席卷过来。
如此大败之下,已经很多士卒大骂着和督战队对砍,素来杀人如切菜的督战队也被砍翻不少。
大军溃败有如泰山之倾,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
偶尔有几个骑马的,完全不顾身边的溃兵,接连撞开数道人流,在弟兄们的大骂声中如丧家之犬一般往南狂奔。
“促那,促那……”辫子兵疯狂叫喊着,重头大刀胡乱劈砍,无数鲜血泼撒。更是惊的败兵不顾回顾……
“卢节军,快退吧。”京营军官许庆生的嗓门儿都沙哑的不成个腔调:“再不退弟兄可就全完啦……”
“退不得呀,”卢九德花白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面,声音小的出奇,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身后就是咱们的物资军械,所有的补给都是后面,这要是一退下去,一切都保不住了……”
“节军!”许庆生急的大叫:“赶紧下令让弟兄们撤退吧,都什么时候了?人都保不住,还管什么物资?”
“退个屁!”卢九德大叫一声蹿上前去,肥胖的身子如猿猴一样敏捷:“弟兄们都不要退,身后就是南都,咱们要是挡不住鞑子,连进城固守的机会都没有,都给我顶住,顶住就行……”
身后数里就是最高大坚固的宁城,只要稍微收住阵脚,就还有退回城去依托城墙坚守的希望。若是如此一路狂奔的大溃败,根本就组织不起城防不说,辫子兵还会缀着屁股趁势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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