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什么?”众人都愣住了,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连外围的百姓们也是万分诧异,也不呼喊叫闹了,齐齐注视着鲁识字。
“丁大哥,这些可都是女人和孩子,还有就是手无寸铁的老人,咱们可不好杀了他们的……”
丁乙愣怔了老半天,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鲁兄弟,你是开玩笑的吧?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要是想过瘾,由着你挑十个顺眼的,弟兄们也算对的起你七杀营了吧?”
“我是说饶过他们!”
鲁识字终于把意思说明白了。
“饶?饶这些禽兽?”丁乙总算是明白了,恍如受到最大的侮辱一般,顿时就暴怒起来:“你是不傻了?鲁识字,你说的什么屁话?差个二人过来说这些,老子一叉子捅死他你信不信?”
还是路涧沉稳一些,赶紧过来细问缘由:“是不是四叔给你说过什么?是不是大帅另有安排?你给大伙点个由头,弟兄们也就明白了……”
鲁识字是最先接到进攻归德的军令的,说不准这里头有李四的什么安排,若真是这样的话,若真是李四有什么安排的话,还真就不好杀光杀净了。
“不干大帅的事情,这些人太可怜了,我们都是军人,怎么能对这些人下手……”
“我日你祖宗……”暴怒的丁乙如疯熊一般猛然发动,一脚就把鲁识字踹翻在泥水里头,不住的破口大骂:“你说鞑子可怜?他们可曾可怜过咱们的同胞姊妹?你问问周遭的这些老百姓,这些人的罪孽就是再死十回也不够……”
“他们不可怜,他们哪个没有祸害过咱们?祸害是还少了么?哪一家没有天高地厚的仇恨?你可怜他们?”路涧也是被气坏了,一把就将鲁识字揪起来,单手一指面前的几百鞑子:“你可怜的是他们?”
可怜鞑子,完全就是荒谬到无法再荒谬的事情,已经不再是荒谬这么简单,完全就是忘本,就是忘记赴死军肩头的责任。
“孩子?咱们的孩子死的还少了么?想想泗州之南那些没有车轮高的孩子,想想那一个个满是尸体的村镇,想清楚了你再来见我!”
路涧一把就把鲁识字扔出去,还愤怒的大叫着:“枉四叔如此器重于你,你他娘还是不是赴死军?”
“我是赴死军,七杀营营官鲁识字,”在泥泞当中腾的站起,如刀削斧剁一般笔直,鲁识字脸上的泥水抹也不抹,厉声叫喊:“可咱们都是人,不是鞑子那样的禽兽。咱们若是把这些人杀了,咱们与禽兽有什么分别?与鞑子有什么分别……”
“咱们和鞑子有分别,今天我就代四叔再好好的教教你,”路涧和鲁识字鼻子对着鼻子脸对着脸的大喊:“赴死军就是要比鞑子更加禽兽,比他们更加疯狂,这是四叔亲口说的,你连四叔的教导也忘记了么?”
一提到李四,纵然鲁识字是七杀决死兵中的最精锐,依旧是先矮了三分,口气也不如以前强硬:“大帅的话没有错,可那是在战场上,是面对辫子兵的时候。大帅不是让我们屠杀这些老百姓,就是要杀,也得等候大帅的命令……”
“放屁,这些人是老百姓?他们是鞑子,不管是战兵还的百姓,都是鞑子,”路涧比鲁识字的声调还高,脖子里的青筋根根暴起:“四叔亲自说的,三万里河山无处不是战场,无处不是屠场。人不分男女,地不管东西,都要战斗!这就四叔的命令,你敢不从军令?”
“路营官,路营官,我们营官被火雷车震坏了脑袋,一时间还不清醒呢,我带他去看看郎中……”这边已经闹了起来,早有七杀营的战士过来。
杀鞑子就是杀鞑子,天经地义最无可辩驳的事情,怎么鲁识字会唱这么一出?大伙儿唯恐士气的少了,他居然这么个说法,真让七杀营的东西无地自容。
可鲁识字好歹也是七杀营的头目,说什么大伙儿也要帮他把这个场子圆下来……
“不,我清醒的很,从来没有如现在这么清醒过,除非是大帅亲口说出屠杀的命令,否则你们谁也不能下手!”鲁识字也是喊的声嘶力竭。
“路涧,甭搭理这个混账东西,咱们干咱们的,等大帅来了,有他的苦果子吃……”丁乙对着老百姓大叫:“我还就不信了,杀鞑子还能有错?乡亲们,你们说鞑子应该不应该杀?”
“杀,全都杀了!”
“碎尸万段,点天灯!”
就在鲁识字和众人急头赤目争执之时,一个十来岁的满洲孩子猛然发力狂奔,接连从两名赴死军战士腋下钻过,疯狂的大叫着:“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们饶了我吧……”
路涧只是看着,甚至连一点阻拦的意思也没有。
暴怒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呼啦抄一下子就把这个脱离赴死军包围的鞑子小孩儿给围住了,无数双大手齐下,无数只大脚狠踹,只隐隐听到鞑子小孩儿发出半声惨叫……
好半天之后,身上还带这星星点点鲜血的人群散开,冲着赴死军这边大喊:“赴死军的弟兄,再放一个出来,多放几个……”
丁乙有点恼怒的看着鲁识字:“看到了没有?这才咱们同胞的心思。”
“还看什么看?想上供的赶紧!”
眼看着十来个赴死军的战士手持武器过来,那些鞑子仿佛找到了什么救星一般,齐齐的往鲁识字身后躲闪:“恩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个鞑子少妇知道眼前这个打破归德城防的汉子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不住的哀求:“救救我的孩儿,救救我的孩儿,怎么报答恩人都行……”
“杀!”
丁乙大叫着。
鲁识字猛然暴起,一把就揽住了丁乙的腰身,手里的铁黄瓜使劲的抵在丁乙的胸前:“都不要动,都不要动,再动我就引爆……”
鲁识字通身都是泥水,手里还紧紧攥着铁黄瓜。
场面为之一窒。
谁也明白想到鲁识字会唱这么一出。
一个名动天下的英雄,一个杀鞑子的大英雄,为了这些鞑子竟然用武力威胁自己的战友。
丁乙嘿嘿的笑着:“你能啊鲁识字,连我你都敢威胁了,你可真能,爷爷是怕死的么?”
“我知道丁大哥是不怕死的真英雄,可今天实在是出于无奈,只要丁大哥下令饶了这些人,我鲁识字给你磕头请罪,你就是打死我也行,只要大家饶了这些人吧……”
“爷爷用铁黄瓜杀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玩儿尿泥呢。爷爷跟着大帅征战的时候,你在哪里?给我玩儿这个?”
“丁大哥,我不是吓唬你,我是当真的,”鲁识字把手里的铁黄瓜一扬,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我是当真的,你们不要逼我,千万不要逼我,七杀决死……”
“我呸,你也配提七杀决死,平白污了大帅的教诲!”
一个大英雄,归德百姓心目中头一号的大英雄,转眼之间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老百姓们反应过来之后,气的一挑三尺的大骂:“可怜鞑子?鞑子可怜过谁?鲁识字你个忘了祖宗的王八蛋,竟然如此,真真的民族败类,赴死军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
鲁识字的老长官,庚字营营官程子栋也是气的大骂:“鲁识字,你这是叛国叛军,你这是背叛大帅……”
“我没有,我没有背叛大帅,我没有,”鲁识字已是泪流满面:“我绝对没有背叛大帅,这事情要等大帅定夺……”
“鲁识字,我庚字营中最看好的就是你,走到哪里我都会骄傲的说鲁识字是我手下带出来的好兵,我骄傲啊!”作为鲁识字的老长官,程子栋很清楚这个以前的小兵前程似锦,居然堕落成这幅模样,怎能不痛心疾首:“识字啊,难道你不是汉人?难道你是鞑子?”
“我是汉人,我不是鞑子!”鲁识字已经是满眼泪水,极力的分别着:“我的老爹,还有我嫂子,还有几岁大的侄女,都让鞑子给祸害了。我恨不得杀光天下的鞑子,只要是打鞑子的事情,我什么时候也落下过。可这些都是老幼妇孺,咱们要是杀了,和鞑子也就没有分别了……”
“以后你鲁识字不要说是我庚字营出来的,也不要提我庚字营半句。”
鲁识字崛起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又是忠诚伯一手栽培,用不了多少日子,就是一颗耀眼的名将之星。这么一闹,顿成民族败类。
那些鞑子也没有想到鲁识字竟然会为了自己这么做,畏畏缩缩的闪避在鲁识字身后,尽量让身子更加靠近这个救星。那个鞑子少妇紧紧的贴着鲁识字的身子,也不知是恐惧还是希望,说话都不利索了:“恩人,满洲人的恩人,孩儿,这就是救星,这就是救星……”
“路涧,你退下去,你那手我也会,别逼我。”
已经悄悄移动到鲁识字身侧的路涧确实是想猛然发难,把鲁识字控制住。可鲁识字是谁?是七杀决死兵的首领,最清楚这种战术了,一眼就看破了路涧的动机,把身子一移……
“原来你是看上鞑子的女人了,嘿嘿,枉人家林姑娘对一片真心,这才是真的瞎了眼,没有看出你就个民族败类!”
一说起林千金,鲁识字心头就是好阵子剧痛,却不得不大哭着叫喊:“路营官,不要是和我玩儿这一套了,正面拼杀我不如你,攻心战这一套你不如我。我求求弟兄们,饶他们一回吧……”
“饶?你看还有可能饶了鞑子么?”丁乙不住冷笑。
外围的赴死军战士已经站成一个多半的圆圈,把道路封锁的死死,后面是深阔的护城河,就算是鲁识字引爆铁黄瓜也出不去。
赴死军的战士们以缓慢的速度逐渐收紧包围圈,那些鞑子愈发惊恐,如被群狼围住的羔羊一般,拼命的往鲁识字身边凑近……
“你们都不要过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