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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杀还能怎么办?可都是上峰的命令,只期盼近在咫尺的锄奸团或者七杀营不要找自己这种小鱼小虾的麻烦,灭十族刨祖坟可绝对不是说说就算的大话。宁远远不远?仅仅是杀了撒闹事造反的,连半月也没有出,仅仅是一夜之间,赴死军就过来报仇了,不管是下令还是下手的,只要是屠杀沾一点儿边儿,都杀了个鸡犬不留,连尸体都挂在树上。“不是不报”四个血淋淋的大字吓的县里的衙役都瘫了好几个。
那些下刀子的刽子手连夜就逃就一半儿,剩下一半儿实在跑不了,也赶紧搬家。
仅仅是在大年初三,残存的古交义军就到了开封,受到赴死军高规格的接待。当这些被打散的残兵说出发生在古交的屠杀之后,名动天下杀的鞑子闻风丧胆的大帅就把话撂那儿了:“七杀勇士正赶往古交的途中……”
古交残存的义军感动的当时就哭了。
趁着这个当口,赴死军发出新年的第一份明令,并且借助各种渠道传播开来:“各地义军为赴死军之生死兄弟,特晓谕清人官民,伤我兄弟者一,屠关联者十。伤我家眷者一,不论男女老幼必灭其十族,以百倍偿还之,不足百倍之数者,以同姓充之……”
面对各地清军对义军的镇压和屠杀,赴死军采用的是更加血腥的屠杀,并且把这种屠杀明确化数字化,不达到一定数字绝不罢休。
如此血淋淋的叫嚣屠杀,再一次把七杀令提到了最高的战略高度。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各地义军风起云涌的同时,赴死军的善后事宜也是层出不穷。只有是有义军失败了,立刻就有七杀营或者锄奸团的出现。
现在的锄奸团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孩儿兵,急于报仇的女人和老人也有不少,让人防不胜防。说不准一个卖菜的小贩就是身怀杀器的复仇魔鬼,或者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要饭花子也是取人性命的魔王……
为了执行这个明确的不能再明确的报复命令,一起又一起的暗杀、爆炸、下毒等等匪夷所思的残酷手段都使唤出来。甚至是名动天下的玉碎战术,也毫不留情的拿了出来。面对杀戮的是十倍的杀戮,面对血腥的是百倍的血腥。这种无差别的屠杀,在很大程度上震慑了地方上的清军,也保存下了许多抵抗的种子。
在遍地开花处处烽火的同时,无论是锄奸团还是七杀营都付出了相当代价,多少壮士化为惊天爆裂声中的一蓬血雾,多少英豪魂归天国。
可取得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即便是义军失利,地方上也不大敢动其亲人和家眷,那种依靠血腥震慑来威压的手段,在更大的血腥面前显得很是苍白。
地方上的清人一点半都是汉人,在屠杀的时候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未来。不管是锄奸团的玉石俱焚还是七杀决死的惊天一刺,都不是那么好躲闪的,所以在下手的时候也是尽量的轻一点儿。
这无疑把义军的抵抗掀起一个大高潮。
眼前的局势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就在阿济格大军威压之下的山西中部,都乱成了这个样子,其他地方也就可想而知。眼睛都是长在自己身上,脑筋稍微机灵一点的已经明白过来,大清国已经失去了攻取天下的锋锐,在赴死军的正面对峙中,尚且不怎么占上风头,再加上各地比着塞着的造反大军,鞑子的好日子好像不怎么多了。
这个时候,谁不为自家的未来想一条出路?当这鞑子的官为鞑子卖力气还在继续,可私底下和那位四爷暗通款曲的事情已经不少了。
“大帅,赵启峰那边又折损了二十多个弟兄……”
这种事情,尤其是七杀营的这种敌后武力展现,虽然早有内线联络,并且经过周密布置安排,牺牲也是不小。在赴死军主力修整不动的同时,七杀营和锄奸团空前活跃,付出的牺牲也相当大。
“从我的乙字营中抽调人手,补充七杀营。”李四毫不犹豫的从直属营中抽调精干。
这个时候,尤其是主力不动的情况下,这种以血腥恐怖震慑敌人的行动绝对不能停止,不仅仅是在于鼓励各地的抵抗力量,更是让鞑子的兵力不敢轻易调动,全都分散在地方上出于时刻警惕的状态。
“四火!”
赴死军第一营第一队,李四个人的亲兵卫队都准备拿出来了。
“在!”
并不怎么高大的卫队长四火挺胸而出。
“七杀决死绝对不能缩了,还要扩大下去,你能不能填进去?”
“为大帅效死!”
“错了,这回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北边的同胞。”
“为同胞效死!”
李四微微低头沉思片刻,猛然抬起头来:“好,你们第一队就填进去。记住了,你们就是我的亲兵,不要坠了咱们赴死军的威名!”
“去死!”
“好,你去准备吧,你若是回不来了,我就取消第一队的番号。除了你们,再也不会有甲字营第一队了。”
四火没有说话,只是把胸脯子挺的更高,眼神中的战意正浓,已化不开了。
“四火,四火,这个名字好哇,就要燃起四方燎原之火,煅炼天下之火,你去吧。”
在这个赴死军已经占据了主动的对峙背景下,这种行动必须得到进一步的加强:“镇南!”
每到这个时候,李四总是第一个想起镇南。
那个脑袋大的出奇,连军装也穿不起来的半大孩子,是李四心头永远也忘不掉的一个勇士,虽然镇南已经是兽性多于人性,可他也是属于赴死军属于这个民族的野兽。
“亲爹,”死狗和七斤齐齐站了出来。
看着这俩和镇南一起过来的孩儿兵,李四精神恍惚了一下子,才意识到镇南早已不在了。
“锄奸团还有多少人手?”
“在营的孩儿兵还有十一个,女人六十九个,新进的孩儿兵有二十二个……”
“我的锄奸团呐!”李四眼中真的有点水光了。
不论是孩儿兵还是那些白衣女子,一次次用他们的生命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全盛时期的几百人,再加上后来的白衣女团员和新进的一些苦大仇深的孩儿兵,现在只有这么点儿了。
“亲爹,镇南死了,还有我们,我们比镇南更强!”
李四还真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死狗……”
七斤和死狗齐齐上前一步,大叫道:“亲爹,我比死狗还要强……”
“死狗,”李四没有看七斤,大喊一声。
“孩儿在!”
“你带上四个孩儿兵,六个姐妹,即刻渡过黄河……”
布置好人物之后,死狗就当着李四的面儿,恶狠狠的对七斤说道:“我若走了,亲爹身边就剩下你一个。若是亲爹出了岔子,我做鬼也要捅死你……”
“滚,我不是镇南!”七斤同样是恶狠狠的目光。
布置好了这一切,再一次把老神棍给叫了过来:“给朝廷的求援条陈拟好了没有?”
“拟好了。”老神棍今非昔比,穿了一身有点儿肥大的黑缎子棉袍,穿金丝走银线的还镶着灰鼠皮的毛边儿,尖尖的脑袋上扣了一顶只有才关外才经常见到的长毫银狐皮帽子,把他本就又瘦又长的驴脸遮住了一大半儿。
这老东西一贯是喜欢装穷,就是有好酒也会在没有人的地方偷着喝,今天这是怎么了?穿的象个一夜暴富的土财主,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多有有钱一样。
看着魏无牙不伦不类的暴发户装扮,就是李四也纳闷儿了:“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装穷了还是变了性了?”
“我装个屁的穷,现在我是真的穷了,”老神棍有点儿不甘心的说道:“你忠诚伯伸手朝着朝廷里要钱要粮食,比是摆明了打我的脸还是什么?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把所有的金子、银子、袍子还有玉器古玩都掏出来给你买粮食去了。仅剩下这么一身心爱的东西,实在舍不得,我要是再不赶紧着穿今天,他娘的谁知道我老魏也阔绰过?我的家底也到过四万白银呀,四万还打不住呢。娘的,转眼儿就剩下这一身衣裳了。嘿嘿,我老魏也是个大方的,四万两银子说捐就全捐了……”
看着老神棍满脸都是肉痛的古怪神色,好像真的是割了他的肉一样,李四也是好笑:“怎么?舍不得?”
“我舍不得?屁!我老魏是最舍得的,和咱们赴死军的大事比起来,四万两银子就是个狗屁,不,连狗屁也不如。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老魏我就是过路的财神,那些银钱也就是在手里周转一下而已,迟早得掏出来,你都伸手向朝廷要钱了,我再不掏腰包你还不记恨我一辈子?”老神棍嘟嘟囔囔了半天,忽然话题就是一转,面色也是一正:“现如今咱们这边确实是困难了一点儿,可你也不该伸手向朝廷要钱呐。九十九个头都磕下去了?还在乎这最后的一哆嗦?我看这条陈还是不必给南都的好,要不然以后的啰嗦可就多了。”
赴死军控制的豫中、豫南、豫东和淮西确实陷入了空前的危机,随着地盘的扩张,各地流民也疯狂涌入,粮食危机进一步恶化。但是这种危机仅仅是民生方面的危机而已,并没有影响到赴死军的战斗力,甚至为赴死军扩充兵源提供了很大的好处。
越是在这种困难时期,招募士兵就愈发的方便,在极端的情况下,一个杂合面的馍馍就能换个好兵。
这个时候伸手对朝廷求援,这里头的讲究可就大了。
一来是暴露出淮西方面内在的虚弱,赴死军的强势地位会有所影响。更主要的是李四一直在致力于把淮西独立于南都的政治体系之外,除了可有可无的民情军情奏报,仅剩下的也就只有画蛇添足的官吏任免询情奏折而已。这个时候伸手要钱要粮,可就等于是主动承认了和南都之间的隶属关系。
从名义上来讲,淮西和南都确实是从属的关系。但是赴死军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