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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呐老黄,哎……”王老汉爱怜的抚摸着老黄的脊背,右手拿起大棒子,在土狗脑袋上比划着。
土狗老黄似乎也知道大难将至,却不躲闪,依旧卧在王老汉脚边,还不时发出呜呜的悲鸣之声。
“我下不去这毒手哇,老婆子,你来吧,下手要狠,一棒子把老黄的脑壳敲碎,这样它不遭罪就死了。”王老汉终于不忍心亲手杀死自己的爱犬,把大木棒交到老伴儿手中。
“我更下不去手,”看着这条相依为命已十载的土狗,老婆子眼中都有了水光。谨慎的看看四周,小声说道:“四下无人,咱们就把老黄放了吧。只要它进了山,就算是咱们把老黄托付给老天爷了,是生是死就看它的造化了。”
“李四兄弟可是说过的,说猪狗牛羊一律屠宰……”
“李大财神也是菩萨心肠,必然晓得咱们的心思……”老婆子一面说着,一面把土狗老黄往外推:“老黄,你快跑吧,最好躲进山里不要出来,这世道要乱了……”
王老汉也默认了老婆子的做法,叹息一声说道:“满洲鞑子活人都要吃掉,别说你是条狗了,快跑吧,要是你能捱过这几年,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土狗老黄似乎真的通灵,回头看了王老汉夫妇一眼,一瘸一拐的往山上跑,渐渐消失于薄薄的暮色之中……
“老母鸡杀了没?”
“不是你下刀宰的么?老糊涂了?”老婆子说道。
“田里……”
“地里都撒上石灰和碱土了。”
王老汉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做完,看着家里的东西已经装载上车,坐在门口的木墩子上好半晌子,摸着这座已经四十多年的老屋的门楣:“这槐木门框还是当年和我爹从山里伐回来的木头,我爹为做这个门框还摔断了腿……”
“你都六十一岁了,你爹也死了三十九年,还叨叨这些做啥?”老婆子催促着:“赶紧动手吧,给你火把。”
“为甚要我动手?你来。”王老汉把熊熊的火把塞进老婆子手中。
“当年我嫁给你图的就是你们家这三间房子,我不忍心烧掉”牙齿都快要掉光的老婆子似乎回忆起当年嫁到这个院子时候的风光。
“哎!”王老汉又是一声叹息,把这座居住了几十年记载着这个家庭所有欢笑和泪水的老屋亲手点燃。
“走吧。”王老汉夫妇并力推起车子,车上是这个家所有能够带走的家什。
老屋最怕失火,刚刚走出院落,王家老屋就已经烈烈熊熊,火光映红了沉沉暮色。
老婆子心软,终于忍不住回头观看,这个曾经温暖的家已经陷入大火之中。
心思铮硬的王老汉始终没有回头,拉了自己的糟糠之妻一把:“看什么看?烧了也就烧了,李四兄弟说咱们还会打回来的,到时候再起一堂青砖红瓦的大屋……”
和王老汉家一样,以刀把村为中心的大大小小的十几村落都在做同样的事情。
宰杀除牛马驴骡以外的所有牲畜,封死所有水井,在所有的田地中洒下石灰和碱土,举火焚烧自己的房子之后,带上一切方便带走的米粮银钱药品等规定的物件儿集合。
这是李四下的死命令。
这些山村因在长城附近,对于长城外蛮族人的作风最是清楚不过。不光是所有汉人都要成为奴隶,就是子孙后代也要做奴隶,还要易服剃发等等等等,所以对于满洲人,这些山民有天然的敌视。
自己祖祖辈辈辛苦经营出来的村庄,断然不能留给满洲人。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只要能烧就全都化为灰烬,能砸的全都砸个粉粉碎碎。至于田地水源这些既不能烧又不能砸的资源,就全部毁掉。总之,就是一片整瓦也不能留下。
而魏无牙在这几个月刻意的宣扬这些,也让李四的整体南下策略得以更加顺畅的进行。虽然说是热土难离,终究没有遇到很大的阻力。
因为叉子队,现在叫赴死军,因为赴死军的待遇很高,又能得到村民的尊敬,所以几乎每个大一点的家庭都有人参军。作为军属,更能贯彻李四的战略,在这些人的带动之下,李四的焦土战略得到还算顺利的进行。
鞑子都进京城了,过不了多少十日就要过来跑马圈地,不想做奴隶的人们自然是跟随李四的队伍南下。
至于到底要南下到什么地方,谁也弄不清楚。
不过有李大财神的威望和能力在那儿摆着,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再建一个家园,等把鞑子打跑再回来就是了。
“焦土”二字说来简单,真到了毁坏亲手营造的家园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痛哭失声……
无数熊熊的火头烧的噼里啪啦,蒸天一般映赤了夜色,半空中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充分燃耗的灰烬不住簌簌落下。
一群又一群扶老携幼大包小裹的人们眼中饱含泪光的集合过来。
“报指挥使,刀把村集合完成。”
“凤凰台村全部到齐。”
“七里庄到齐。”
……
左右的村落都已经到齐,男男女女老老幼幼聚在这里,不时从人群中听到呜咽抽泣之声。
就要离开时代生息繁衍的家园了,每一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大火映照之下,李四眼中闪耀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长路漫漫,乡亲们,回头再看你们的家园最后一眼,咱们要走了。我李四对天发誓,总有一天,咱们会风风光光的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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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怎么狠怎么来()
第64章怎么狠怎么来
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堂堂皇皇的大明王朝就土崩瓦解,快的让人不敢相信。
春风得意的李闯来的快,去的更快。屁股底下的龙椅还没有捂热乎,就仓皇逃离京师,逃跑的速度一点也不比破京时候慢。
大顺新朝号称的百万大军说没就没了,闯王皇帝根本就没有守京的念头,带着他那帮兄弟拍拍屁股就往老家的方向飞奔。
满洲人的效率明显要高的多,清朝的旗号一竖,发布了几道法令之后,立刻纠集军马,踩着李闯的脚印狂追。
素来被李闯瞧不起的满洲兵竟然追的大顺人马不敢喘息,这让包括李自成在内的许多人为之目瞪口呆。
城头王旗变换的速度让人膛目结舌,老百姓也分不清楚究竟谁才是货真价实的真龙天子,也没有兴趣去考虑这些。就认准了一个道理:天下乱了,兵连祸结的时候到了。趁着多尔衮无暇顾及,赶紧跑到南方避祸,免得到时候成为满清的奴隶。
划定区域内的汉人自动转为旗丁的奴隶,若是逃跑罪责当杀,这就是逃人法最基本的核心内容。
顾名而思义,逃人法本就圈定汉人防止逃跑的,但是如此残暴的律法反而让大部分人选择逃命。
到处都是躲避战乱的人流,似乎整个北直隶都在逃难。
逃难的人潮以家庭为最基本单位,或是同宗或是同乡,聚集成几百之数整体南下,这种现象极为普遍。还有一些比较成规模的则是整个村落集体迁徙,往往能够达到上千甚至数千的规模。
亘古以来,逃难和逃荒就远不是拖家带口的迁徙那么单纯。在充满苦难的大迁徙过程中,无数势力淡薄的个体被强大的个体或者团体侵吞,上演出一幕幕血泪悲剧。
为了防止被路途中同样是在逃难的人们瓜分或者“吃”掉,人们总是以同宗或者同乡的形势聚集起来。
数量上的众多就是最简单最直观的强大,倚仗强大获得安全感之后,会很自然是去瓜分那些弱小个人或者团体的财产,在这个瓜分的过程中,流血事件屡见不鲜。
在迁徙的过程中,饥饿疾病等自然因素造成的死亡并不是减员的主要因素,大部分人是死在其他迁徙群体的暴力之下,然后他们所携带的财产就会成为战胜者的战利品,支持战胜者继续在充满荆棘的道路上迁徙。
十几个村子集体迁徙,三万多人的超大规模让所有意图不轨的难民和地方会党侧目,就是那些被打散的闯军山贼之流,在赴死军的震慑之下也收起杀肥羊的心思。
这些人随身携带的银钱米粮多的叫人不敢想象,再看看护卫在人流左右的叉子海洋,无论是山贼还是草寇,亦或是起了歹心的流民,脖子后头都有股子寒意升起。
光看赴死军那整齐雄壮的架势,只有活腻了的家伙才敢上前抢劫。
自从一把大火焚烧自己的家园之后,已经出来数日,路途之中见到许许多多对这支队伍不怀好意的目光,但是这些跟着李大财神离开家园的百姓们半点恐惧也没有,反而以同情的眼神看着那些同样在逃亡的人们。那些人群却时时刻刻都在准备抢劫或者防止被别人抢劫,而自己根本就不必顾忌那么多,整个赴死军都是自己的子弟父兄,那一柄柄的铁叉就是最好的安全保证。
在赴死军还十分弱小的时候,就曾经歼灭满洲重骑这样天下有名的强兵,如今的赴死军无论是人数还是装备,都比以前更上层楼,面对的却是比满洲战兵虚弱几个档次的流民和草寇,大伙心里踏实着呢。
曾经在京师附近跃马扬刀的闯军跑的没了影子,至多是遇到些散兵游勇,这些掉队的小股闯军根本就不敢和赴死军打个照面。
听说也有些带着包衣出来圈奴的旗丁,听说这些满洲人胆子大的出奇,百十个人的队伍就敢圈住八九百流民。也仅仅是听说罢了,大伙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因为路丙寅带着两百骑马步兵昼夜不停的轮番出动,前后左右一百里开外有什么风吹草动,李大财神就能知道。
听说昨天就有些旗丁哇呀哇呀的要过来圈奴,隔着几十里的路程就让赴死军的俩小队给灭了,还专门把那些旗丁的脑袋带回来给大伙儿传看。
“看见没有?这就叫金钱鼠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