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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芷看了一眼食盒,略感尴尬,道:“是是点心和参汤!”
“这个时辰了,孤吃了点心,还要不要吃饭了?”宋君戍不阴不阳地问。
蘅芷也觉得自己送的不是时候,便道:“是我的错,一时忙的忘记时辰了,耽搁了来送点心的时间,我带回去分给双燕她们吃吧!”
说着,蘅芷竟又要走。
宋君戍脸色更难看了,一把将食盒夺过来,吓得蘅芷一跳。
“送给孤的,干嘛要分给奴才!”宋君戍气咻咻地道,说完就转身进了书房,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随拿起一块就放入口中。
已经冷掉了的点心,加上时间长了,味道自然不好,他皱着眉头。
“孤已经很久没吃过残羹冷炙了!”宋君戍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发出意味深长的叹息。
蘅芷走进来,感觉很抱歉,道:“殿下,不好吃还是别吃了,是我不好,您别见怪啊!”
蘅芷从吴仁那里听到的那些话,让她对宋君戍的童年有了些许了解。
他此时一定是响起了自己还未被封为太子的那些凄惨日子吧?
蘅芷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宋君戍却还是拿起一块点心,继续吃。
蘅芷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道:“殿下是不是饿了?要不去吃晚膳吧?”
宋君戍摇头,道:“这点心是你自己做的,还是丫头们做的?”
“我不是很会做点心!”蘅芷委婉道。
宋君戍有些失望,将点心放下,道:“就连柳侧妃那样娇生惯养的,也知道为了讨孤欢心,亲自下厨做菜做点心,太子妃却没有半分这样的心思!”
蘅芷听他竟然拿柳如昔和自己作比较,心头一阵窝火。
“柳侧妃自然有心,蘅芷哪里能比得上?我是山野出来的,从前这些精致的点心,吃也没吃过的,哪里会做呢?”蘅芷说话的口气,带着几分不忿。
宋君戍听了,一时也觉得自己不该拿柳如昔出来说话,他明知道蘅芷和柳如昔水火不容的。
可一想,蘅芷对他这么不上心,还使性子发脾气,又觉得蘅芷实在太不识好歹。
这两种心情交织,宋君戍感到心烦得很。
石沉大海()
“孤可没有嘲讽你出身乡野,不善厨艺,只是觉得你无心罢了!”宋君戍稍微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蘅芷抿嘴,淡淡地道:“殿下身边不缺有心人,蘅芷有没有心,对殿下而言,恐怕无关紧要!”
宋君戍听了,很不高兴地道:“不管孤觉得是否紧要,对你来说,也应该是紧要的吧?”
蘅芷眨巴着眼睛,问:“殿下很喜欢这种感觉吗?不管您喜不喜欢,想不想要,但别人必须要奉上一颗炙热的心,匍匐在您脚下,乞求你片刻的眷顾?”
蘅芷觉得,宋君戍这样的人,实在太自我为中心了。
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可以什么都不付出,就要别人奉上真心?谁欠他的了?
宋君戍被蘅芷这带着指责的话说的内心一阵怒火翻腾,道:“作为孤的女人,就该如此,这是为人妻妾的本分,以夫为天,难道不是女子的命运吗?”
蘅芷可不是自幼接受“三从四德”教育的古代女子,她是独立自主的现代女性,渴望自由和平等,渴望被当成对等的人来相待。
渴望一份真正势均力敌的感情。
明显,宋君戍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也给不了她要的那种感情。
蘅芷冷静了一下,才道:“殿下要的不是妻子,而是一个奴隶,一个卑躬屈膝,一切都以您为中心,时刻都把您放在第一位的奴仆,这样的人很多,但可惜,蘅芷不是其中之一!”
她绝不会成为那样的人,也不屑于那样的人。
宋君戍惊愕地看着蘅芷。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嘛?他没有这样想过,他只是希望蘅芷能够能够对他多一些重视和在乎。
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他希望蘅芷重视他,在乎他,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呢?
他何曾在乎过这样的事情?
除了除了对兰若之外,他何曾对别的女人有过这样奇怪的想法了?
这个念头,让宋君戍无比惊骇,也感到惊慌失措。
该清醒了,该冷静了,蘅芷不是兰若,虽然面容有相似,但绝不是同一个人。
他怎么可以对蘅芷产生这样的移情作用?
对,大概是因为她们长得有些像,所以自己才会生出这些想法吧?
他终究还是不能免俗,将蘅芷当成了兰若的替身。
宋君戍微微叹息。
“你想的太多了,孤没有要你对孤卑躬屈膝,但有三纲五常在,夫为妻纲,难道你连这最起码的道理都不懂?”宋君戍此时说话的态度,已经变得冷静很多,像是在陈述一个道理。
蘅芷也听出来了。
“蘅芷自认对殿下一直很尊敬,从未有过不敬之心,也没有逾越过本分!”蘅芷也正了神色,打着官腔。
宋君戍道:“你心里有数就好,要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不容易,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孤希望你能够谨记自己的本分!”
蘅芷颔首,道:“是!”
宋君戍问:“你来此,就是为了送点心吗?可还有别的事情?”
蘅芷听他这口气,似乎是打算送客了。
她才道:“是想来问问,钱菲菲的案子,听闻重要证人已经在贾科手上,不知为何贾科迟迟没有行动,莫非贾科也心向宋君傲?”
宋君戍道:“不会,贾科只忠于王上一人,所以才会得到王上的信赖!”
“既如此,为何贾科迟迟没有动作?”蘅芷问。
宋君戍道:“他一向谨慎,事关重大,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呈报给王上的,不过一旦贾科出手,就意味着证据确凿,宋君傲连辩驳都没有机会!”
蘅芷微微点头,又问:“殿下是不是还有后手?总不能等着贾科自己掌握足够的证据吧?”
“孤已经将证据都放出去了,有宋君仁在,贾科很快就会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宋君戍笃定地道。
蘅芷总算放心了,道:“殿下算无遗策,相信这一次宋君傲在劫难逃,我等着看他的下场!”
宋君戍却不以为然地道:“或许你会失望!”
“嗯?”蘅芷惊讶地看着宋君戍。
宋君戍露出一抹晦暗不明的笑容,道:“很快你就明白了!”
蘅芷见他不愿意多说,也不想追根究底,她能做的有限,插手太多反而会坏事。
蘅芷道:“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宋君戍淡淡颔首,没有挽留。
此后又过了三日,蘅芷终于等到了贾科将所有证据呈报给宋襄王的时候。
可奇怪的是,宋襄王竟然没有任何举措,就像没有看到过那些证据一样。
平静地有些诡异。
蘅芷百思不得其解。
为此,蘅芷又找上了宋君戍,问:“贾科不是已经搜集到足够的证据了吗?为何王上没有处置宋君傲?”
宋君戍显得镇定很多,道:“早在意料之中!”
“你早就料到了?为什么?”蘅芷不解,她气死了,她以为这一次宋君傲绝对会倒大霉,就算不为钱菲菲赔命,也要被贬谪什么的。
可没想到,竟石沉大海,一点波澜也没有。
宋君戍道:“咱们这位王上,生性多疑,而且对宋君傲极偏爱,越是证据确凿,他反而越是不相信,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想要离间他们父子关系,陷害宋君傲!”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王上未免也太糊涂了吧?”蘅芷难以理解。
宋君戍露出一抹冷笑,道:“何止是糊涂!”
若非他这么糊涂,这么昏庸,宋国又何至于变成现在这副积贫积弱的景象?
在四国分裂之初,宋国的实力是四国之中最强的,当时国富民强,让其他三国忌惮不已。
可传至宋襄王手里,宋国几次对外之战都以失败告终,对内吏治腐败,朝堂之中只听得到歌功颂德,听不到忠言逆耳。
宋襄王又耽于美色,穷奢极欲,挥霍无度。
这样的朝局,这样的宋国,简直令人痛心疾首。
宋君戍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些,所以才立志一定要夺得君位,改变宋国逐渐衰败的命运。
蘅芷憋屈极了,道:“我花了那么多心思,竟一点用也没有吗?不对啊,秦太医不是掌握了滴血认亲的方法吗?他可以证明钱菲菲腹中胎儿是宋君傲的啊!”
进宫贺寿()
宋君戍摇头,道:“没有王上的同意,秦太医怎么敢私自给宋君傲和胎儿做认亲鉴定?就算他做了又如何?能作数吗?”
蘅芷问:“那就没办法了吗?看着宋君傲继续得意下去?就算钱菲菲再该死,她也是一条人命,不对是三条命,还有她的丫鬟小萍和她腹中的胎儿!”
宋君戍淡然道:“如今唯一的转机,只有夏氏自己了!”
“夏氏对,她一定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蘅芷也明白了,只有夏氏追究到底,宋君傲的罪行才会被揭露出来。
宋君戍微微点头,然后道:“对了,再过半个月就是王上的寿诞,到时候要进宫贺寿,你也做好准备吧!”
“殿下要带我去?”蘅芷问。
宋君戍道:“你是太子妃,你不去,谁去?”
蘅芷心里是一点儿也不想去的,可是她也明白,不论怎么厌烦进宫,她这个太子妃是躲不过去的。
“是,我会准备好的,殿下可有备好寿礼?”蘅芷问。
宋君戍道:“寿礼你不用操心了,孤已经准备好了,你得准备好参加寿宴的礼服,别到时候失了礼数!”
蘅芷忙道:“好,半个月够裁新衣了!”
宋君戍道:“嗯,也去库房领银子,给自己置办几套头面吧!”
蘅芷心想,宋君戍难得这么大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