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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倚华的脸色:“那什么,女史,我不是说你不行啊,可是这子嗣的事儿你可是得好好放在心上的,安人也想早点抱孙子不是?”
倚华没正面回应她,只是说:“过两天得了闲,陪我去趟城外的白衣庵。”
这边厢倚华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皱眉头,那里文茵对着一群目光里尽是**裸的羡慕嫉妒恨的名门千金扶住了额头。
谁能告诉她那个皮肤黑褐,暗的看不清眉目,还特意穿了一身亮色,分外“鹤立鸡群”的少女是要闹哪样?
谁能告诉她那个走路羞羞答答,时不时飞个媚眼,水蛇样的腰肢扭的百转千回的是哪家的千金?真是够娇媚,够勾人……够没规矩!
谁能告诉她那个傲娇地咬着嘴唇,恨不得用目光凌迟了她的绯衣少女是怎么被教养出来的?就算你能进得了宫,也得管我叫姐姐啊。我又没杀了你全家,你凶什么啊你凶。
坐在文茵旁边的萧卓看看下面的诸位千金,再瞧瞧文茵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得出了一个结论。今年的选秀,很有趣。
萧卓正打算好好看看他的盈妃是怎么选拔共事一夫的姐妹的,不想有人来通报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公主生病了。他虽十分不待见小公主的娘,但对着自己的孩子还是满腔柔情的。何况刨除当太子时那几个侍妾所出的早夭的儿女,这小公主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嫡女,自然在他心里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他和文茵说了两句话就匆匆走了,留意到文茵眼中一闪而过的幽怨,自然而然认为是文茵舍不得他,不禁有两份得意,看看看看,就算你平时摆出公事公办的模样来,心里还是有朕的吧。
实际上文茵心里在叫嚣:“孩子,孩子,我也要自己的孩子。萧卓你个混蛋,你自己有孩子,这个时候就看孩子去了,留下我一个算怎么回事!”
你永远不是我的,盈妃的封号,宫殿,宠爱今天是我的,明天就可能是别人的。
我只想要一个流淌着我血脉,属于我的孩子。
不一定要是儿子,不一定要他代替你陪着我,不一定要他聪明伶俐,建功立业给我挣地位,只要他能好好地活在这世间,记得是我文茵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
这样,在这世上,我至少在一个人心里,是不可忘怀,是无可代替。
文茵缓缓绽出一个完美而虚假的笑容,“满怀热情”地问了那皮肤黑的,飘媚眼的,凶巴巴的都叫什么名字后,在终选的名册上——
郑重地添了上去。
打扮不好看没关系,皇家注重忠心,就看这姑娘侍奉皇上的决心,就值得要!
飞媚眼没关系,让嬷嬷教导下就好,要都是贤良淑德,一丝不错的,那宫里的老宫女还要来干什么?
至于凶巴巴的,那叫对皇上有真心真情,能找到这么个掏心掏肺姑娘的多不容易!
文茵不顾身边亲信宫女的不解目光,笑得越发云淡风轻。
萧卓,萧卓,是你放权给我,我又怎么能不珍惜?
你要我选的我都选了,剩下的与其选些心机深沉,不好驾驭的,还不如这几个死穴都摆在明面上的,再动起手来,倒也方便。至于那个凶巴巴的,她若是不安分闹将起来,我还乐不得呢。
这宫里越乱,你就越需要我,你越需要我,我就能多留住你,我未来的孩子就离我近一点。
这次选秀,我不结党拉拢,不以权谋私,只求以退为进,“养寇自重。”
大恒承平四年二月十九日,观音圣诞,所有观音庙都几乎人满为患,就连城外那间最小最清冷的白衣庵也迎来了体面的客人。
朴素的庵堂里,一位蓝衣丽人双手合十,喃喃祈祷:
“观音菩萨妙难酬,清净庄严累劫修。
三十二应周尘刹,百千万劫化阎浮。
瓶中甘露常遍洒,手内杨枝不计秋。
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作度人舟。
信女冷门任氏,俯菩萨座下,求菩萨大慈大悲赐我一子。信女愿捐资重修白衣庵,为菩萨行处增光添彩。“
精致的闺房里,鹅黄色衣衫的少女对着供奉的观音像低语:
“信女何凝秋以往执着于良人佳婿,荣华富贵,一场变故后方悟,生平所求,唯一人而已。信女知深情不易,不敢强求其心,只求菩萨予我一场际遇,可伴其身旁,免他痴心错付,免他无枝可依,免他生平寥落无人能解,免他百年之后孤守幽冥。”
“若能得偿所愿,信女愿一生敬奉。”
朗云扶着默念了半天佛号的任倚华出了庵,眼里是掩不住的喜气:“女史这还是头一回这么虔诚,子嗣的事儿肯定没问题!”
倚华笑的虚浮。
虔诚,虔诚吗?
若真虔诚为什么开口就是虚情假意的诗句?若真虔诚怎么会功利地开出捐资的条件,像足了谈交易?
这九天菩萨,十方神佛,我拜求只为做足姿态,求一个安心。我若是真的相信他们,早就将一生葬在那寂寂深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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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小楼一刻挽春雨()
阳春三月,天街小雨润如酥。/
胭脂铺里,任倚华站在门口,对着细细的雨帘打呵欠:“我说,好歹我也是个主顾,如今外面下着雨,你们做生意的不该送我把伞让我回去吗?”
涂脂抹粉的老板娘一脸无奈:“这位夫人有所不知,今天因为这雨我们已经送出去好几把伞了,要再送了您我们的伙计都出不去了。还请夫人委屈下多等一会儿。”嘴里说的谦卑,心里默默地抱怨,就买两盒胭脂还挑三拣四地讲了半天价,这回要伞倒是光明正大。
她却不知倚华心里也是满满的怨气。
要不是去大的铺子买,可能会见到那一群天天拿她无子说事,劝她再添个人进来,甚至还上赶着送自己家穷亲戚当冷家妾的那帮官太太,她才不藏头露尾地到这个小地方来呢。
任女史头一回感觉到,交际很痛苦。瞬间,冷澄遇上这种场合就皱眉头的坏习惯也显的不那么讨厌了。
至于讲价这事儿,可和她没太大关系。完全是这店的问题,卖的东西不是上乘,价倒提的高,她们家那位四品大员,风云新贵,没事还吃白菜豆腐呢,就花儿粉儿的东西想占她手里银子的便宜去?想都别想。
倚华叫朗云拉过来墙角的椅子,自己大模大样坐在上面,翘起了二郎腿。
雨虽不大,可是穿着打湿的衣服回家实在是狼狈了点,罢罢罢,就这么等着吧……。
长街尽头走来一位官员,打着一把朴拙的木伞,脚步笃然而坚定。
他本是低头缓行,目不斜视,却在距离胭脂铺几步之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堪堪停了下来。
那旧木伞下那人一抬头正对上倚华,一双本是冷冷淡淡的眸子霎时间洒满了笑意。
倚华见他眉目含笑,只感到胸膛里那颗心蓦地软和了下来。
那人疾行几步忙走上来,站在门外将伞展成一个圆,还是带着笑意,侧头低问道:“怎么这个天气出门来了?
倚华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早上还好好的,只想出门买些胭脂,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生生被困在了这里。”
那人好脾气地笑笑,将伞一旋而正,在雨里划了一条明亮的弧线出来,随后又抬了抬胳膊,将伞悬得恰恰容下倚华的高度:“过来,我们一起回去。”
倚华看着那停在半空里的伞,没花纹,没装饰,还很旧,上面的淡淡的裂缝被雨水冲刷的分外明显。
可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安心呢?真的很想躲到下面去,好像躲了进去,就再也碰不到这斜风细雨,冷雾微霜,
倚华这回连笑都忘了,直接钻到了伞下面,任由冷澄揽着她的肩,两人带着一点点心跳,一点点忐忑,朝着共同的家走去。
刚刚躲到角落去蹭老板娘的热茶的朗云无语凝噎。
女史,你就这么把我抛弃了?
大人,你……算了,你根本就没看到我。
你们两个……算了,我等雨停了自己回去吧,正好还能少干点活儿。
秦如琛在城外的一棵大树下躲雨,看着雨水透过树缝把他的新衣服打湿,很是恼怒。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自打他被全京城的媒人列为拒绝往来户,看他笑话的人就越来越多,还有些不怕死的将他以前的一桩桩风流韵事当做口头禅一般说着玩。流言整个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不堪其扰,又加上看别人成双成对,自己一个孤鸾,触景生情,索性跑到以前和青梅竹马一起嬉戏的地方来缅怀一下半生中的美好。
没想到,天公居然不作美地下雨了。他在心里恨恨地咒骂他刚从一个武将犯人嘴里学到的话,贼老天贼老天!
老天好像听到了他的腹诽似的,不仅下雨,还起了大风,吹得他直哆嗦。
正自怨自艾着呢,一把纸伞递到了他面前。
纸伞上绘着水墨芦花,说不出的清新飘逸。还有,那握着纸伞的手,十指纤纤,肌肤如玉。
不是他以前惹的风流债吧?
秦如琛惴惴抬头,见鹅黄衫子的少女低眉浅笑,只是略迎了迎他的目光,又羞怯地将眼波收了回来,只是又固执地把伞向前递了一递。
秦如琛只觉面前这女子容貌分外的熟稔,仿佛是以前见过的,但浑身不染一丝风尘之气,又不像他以前的那些“红粉知己。”当下只是呆呆地看住了她,不做什么反应。
少女见他滞在那里不接伞,目光里飞快闪过一丝黯然。咬着嘴唇,待要不顾而去,又舍不下,想了想还是曲了身,将伞轻轻放在他的身边。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而去。
一背过身去,便是泪落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