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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没拿到的则穷追不舍龙首,一跳一跳的去和龙首周旋。龙首往往是徒劳无功,毕竟你躲得了这边,躲不过那边。除非你永远举高,不然只要你一放下,那龙须就会转姓而去。
往年都是无一幸免,可今年好像不一样了。有一条红色的火龙上窜下跳的始终保护好龙须,这条龙是第一个进镇子的,可是在后面的三、四头龙在顽童的追击下变的割须弃袍的时候,它还是屹立不倒。
它围着镇子转了半圈来到了源生当的铺子面前,那条红龙陪衬着那几道气势逼人的龙须更是有气魄。
那龙首还用一只面具遮住面部的生动动作吸引了大群的观众,让章传福觉得特有面子。他吩咐文定道:“文定,去给他们发红包,多给几个呀!”引得舞龙队伍纷纷停下来给他道谢。
待到龙灯要走之时,东家大声的对伙计们说道:“走,我们进去,我有一个重要的决定要说给大家听。”伙计忙往回走。
此时那保有龙须的龙首将龙头交给旁人,跑过来叫道:“等等我,我还没来呢!”说着跑到跟前揭开了面具,众人皆倒,那人竟然是请过假的顾三友。
众人再与三友互道了两句新年吉祥后,都随着东家进了铺子。看见三友的回来,文定拉着他到一旁诧异的问道:“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怎么今晚就回来了。”
三友回答道:“今夜如此热闹的场面我怎么能不回来呢!那丫头实在是太黏人了,搞的我这几天度日如年的,再不回来会疯掉的,对了,还有你!”三友指着文定。
文定摸不清头脑的问道:“我?有我什么事呀?”
“没你什么事,当时我跟你做了多少手势,让你不要答应那丫头的要求,你装作看不到就把我给出卖了。”三友心有不平,这几日他可是掰着手指算日子,最后一日怎么样也坚持不下去了。
文定笑着说道:“有此等好事,我想你是断然不会拒绝的,再说那天我也只是回答了燕小姐所问的事情而已。”
三友受不了的说道:“只是回答而已!你是不知道那丫头的厉害,这几天可把我给掰的够呛。”他深叹口气再说道:“你呀!有的方面就是有点呆滞,你看你四弟道定就知道轻重,帮我躲都来不及,最后还是你把她引过来的。”
文定带着怨气的说道:“你还敢说道定,本来他就够淘气了。结果你还带着他去胡闹,你看这几天下来他的胆子越发的大了,都是你给唆使的。”
顾三友嘿嘿的笑了笑,心想还有更大的事你不知道呢!这时东家叫大掌柜蒋善本来唤他们进去,走着走着三友问蒋善本道:“大掌柜,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呀!这么隆重。”
蒋善本笑着说道:“绝对是好事,反正东家一会就要说了,我就不提前透露了,让你们保有一点神秘感。”
三友低声与文定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文定也是一头雾水的摇摇头答道:“我也是和你们一起听到东家有事宣布的。”
“这么神秘,有什么事呀?”三友低头自语道。
当他们进入铺子那露天小院时,众人已在天井周围站好,就等他们两人了。
东家呵呵笑着说道:“怎么,三友,一回来就和文定有说不完的话呀!对了,你刚才怎么混进人家舞龙队伍的?”
三友松了松肩膀说道:“还说呢!先前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他们舞的好看,便和他们商量着让我试试。说好了红包一个都不要,只是舞着玩,谁知道一拿着就不能放下来,一路上那个原本舞龙首的挨家挨户的赚红包,而我呢,则傻子样的给他打白工,搞的自己的手现在已开始酸疼了。”
众人被他逗得哄堂大笑,东家笑着说道:“早知道你这么想流汗,我就不要请人来我们门口舞龙了。扎条龙叫铺子里几个年轻的和你在门前耍就够了。”
铺子里的伙计还附和道:“他又不要钱,那样我们大家还可以收点红包,发笔小财了。”
三友看他们笑的前俯后仰,大声的说道:“是呀!是呀!我把你们带到山间的小路去舞,看还有谁来看,让你们把扎龙的钱都给赔掉。”
有他的出现,铺子里面就少不了欢声笑语。
东家示意大家停下闲事,说道:“把大家叫进来,是因为我有件要紧的事跟大家宣布。大家知道我们铺子的生意是做的越来越大了,而这百年的老店在这江夏,也仅仅只能发展到如此了,所以呢我和朝奉商量,要在别的地方开一家分店。”
这可是一个重大消息呀!新的店铺就意味着新的机会,如要招聘新的人手、要适当的调整个别的职位呀。底下顿时像揭开了锅一样,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店铺会开在哪。有的人猜想是在卓刀泉,有的人猜会开在武昌县城,众说云云的。
章传福只有再次举起手让大家安静,说道:“地点吗,我们已经选好了在汉口。铺面嘛!也谈下来了,就是要从你们中间抽调几个人过去,你们谁愿意过去呀!”
一时之间源生当的伙计们都沸腾了,争先恐后的给东家表决心,愿意过去打基础。原来一直听去过汉口的人述说汉口是如何繁华,如何的新颖,现在有机会了任谁都想着去汉口那花花世界见识一下。
章传福一下子也被眼前这杂乱的景象吵的下不了决定,他大声镇住他们道:“胡闹,你们都去了,这里的本店谁看呀!这里才是我们源生当的基本,这次我决定除了掌柜只派五个伙计跟去,具体派哪个去还要和派去汉口的掌柜商量后再决定。”
下面的诸人听闻了他的话才想起并不是人人有份的,便各自开始打起了小算盘,算计着自己去的机会有多大。
周贵忙关心的问道:“那您是派大掌柜还是二掌柜去汉口主事呢?”他的问题让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章传福顿了顿说道:“那边还在筹建中,暂时就不派主事的人去,由我兼管着,这边嘛就得麻烦朝奉先看着。”
朝奉刘选福这时也列席,站出来说道:“自当为铺子里分忧。”
章传福恭敬的对刘老点头示意,又说道:“这次我先带柳文定过去,为行事方便提他为那边分店的二掌柜,关于分店大掌柜的人选等一切安顿后再行定夺。”
听完东家的话,伙计们惊诧的望着文定。不满十八岁的二掌柜,这可能吗?嫉妒、眼红甚至憎恨的目光顿时都涌向了柳文定。
此时的文定自己也还没从东家话语的震惊中回神过来。私下他曾偷偷的想着,好好干个十年争取当上二掌柜,哪知刚过个年,这事一来便提前如梦境般发生了。
他想去询问东家这件事的真实性,可周边阴鸷的眼神,却让他知道那样只会引起更多的非议。
这可是几年来的经验教育他的。上次东家宣布他当上三掌柜的时候,他先是不信,去询问东家,身边原本还亲热的伙伴顿时说他是故作姿态,当东家给他确定的信息后他喜形于色,身边的人则说他是得意忘形。
所以学乖了的文定知道在他们还没接受现实之前,保持静默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
可是顾三友却似乎不明白他的苦心,他跑过来拍着文定的肩膀说着:“文定听见了吗?听见东家说的了吗?你当上二掌柜了,你还不到十八岁耶,以后你还说不定要成什么样了。”
文定真是快要被他打败了,在不恰当的时机说的好话,有时要比坏话更令人为难。要不是对于三友为人的大大咧咧深有体会,文定便会以为他是哪个冤家派来整自己的。
“你们要是想去汉口,就去找文定登记,这会去那的人选都由他与东家亲定。”大掌柜蒋善本也不失时机的来上这么一句话。
顿时,那些观望的伙计们一窝蜂的赶到文定的周围,争相说着:“文定,我们哥俩可没的说,这次兄弟一定帮你去把局面撑开。”
“文定,我们俩是一块进铺子里来的,你不带我去,带谁去呀?”
“一起进来的算什么,文定你刚进来时,是我手把着手教你的呀!不用说非带我去不可。”
文定瞬时淹进了嘈杂的人群中,东家与朝奉在宣布完后,丢下文定应付这局面,进了里面的小屋。
李福翔冷眼望着这一切,虽然事先他便得到了这个消息,然而直到刚才章传福公布的时候他才相信,东家真的将这个未满十八岁乳臭未干的小子,提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地位。
自己辛苦了十几年的光阴,他只不过用了三年,这对得起他这些年的辛劳吗?他满怀怨言的对身边的蒋善本说着:“大哥,这件事我们就由着他吗?二掌柜呀!你我这些年苦熬资格,就这样让他小子轻易给赶上了?”
蒋善本厉声对他说道:“老二呀!文定的勤奋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除了经验,他该有的也都学得差不多了,再说这次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李福翔重声说道:“看他小子,爬的这么快,我就是不爽,一下子就和我平起平坐了。”
蒋善本轻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两间铺子,同一个东家,同一个朝奉,都是二掌柜,没什么区别的。”
李福翔忽然像是领悟到什么似的,拉着蒋善本说道:“不对呀!大哥,他的上面就只剩东家和朝奉了,不是和您一样了嘛!他妈的,比我还高了一等!”说着便松开手愤愤不平的往店外走去,蒋善本的笑容更深了。
好不容易文定在登记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后,才得以脱身。他步入了里面的小屋,东家与朝奉正在那说着话,他一进来便给他们二人鞠了一个躬。
东家笑着说道:“怎么,文定给我们鞠躬是想要我们给红包呀!”
文定说道:“文定是想请东家收回成命。”
“怎么,嫌这个二掌柜太小了,不想干还是怎么的?”章传福还故作生气状。
文定忙回答道:“不敢,不敢,只是文定今年才不到十八岁,如何担当的起如此重任。还是请东家另择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