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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赞周顿时跪倒伏地大哭:“殿下对奴婢提携之恩,奴婢没齿难忘,殿下但有差遣,奴婢必定扑汤蹈火万死不辞。”
韩赞周这两句话可是发自真心,他当然不知道朱慈炯是在信口开河,崇祯爷要是没说过,三殿下就算是皇子也不可能拿这种事出来胡诌,所以这等于是三殿下言明日后定会赏给他一个前程。
韩赞周现在是留都镇守太监,绝对的实权派,但就算如此在南京城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只手通天,不说别的就是礼部侍郎兼应天府尹钱谦益与他就颇为不合,每遇掣肘他也只能无可奈何。
可司礼监秉笔太监可就大为不同了,他这样的镇守太监在人家眼里根本连个屁都算不上,就说如今的秉笔王承恩可是深得崇祯帝信任,要是看他不爽,只怕一句话他就得人头落地,现如今司礼监掌印曹化淳因兄亡故回乡奔丧,加之年老就算再回京城要不了多久就会告老,到时候王承恩升为掌印已是定局,那空出来的首席秉笔若是有三皇子美言举荐,那还不是板上钉钉,至于现在的东厂在魏忠贤倒台之后声势弱了何止十倍,加上崇祯刻意压制,提不提督倒是没什么紧要的了。
不过韩赞周心里可是通透的很,三皇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和他说这些,多半是有什么难事想要交给他半又不想他阳奉阴违,所以才会许他个前程,手段老练的很,怎么看也不像是出自一个还没满十五岁的少年之手,看来他身边这个大伴苗宣自己日后还要多多亲近一些才行。
“起来吧。”朱慈炯很是无语,这些个太监咋就这么喜欢哭呢?难不成不哭就显得不够忠心?
见韩赞周起身,朱慈炯说道:“孤这次南下收拢了不少流民百姓,如今全都安置在江心洲上,如今却是有几件小事需要韩公公去办一下。”
韩赞周道:“殿下只管吩咐便是,老奴即刻去办。”
朱慈炯很满意韩赞周的态度,看来自己画的大饼效果还不错。
“流民多是些吃不起饭出来逃难的穷苦百姓,既然跟随本王来了南京自然不能再让他们饿着,你去知会户部陈尚书,让他先拨出五万石粮食送上岛,本王估计这几个月流民人数还会有所增加,等秋粮收上来以后再拨十万石过去,本王不想看到上了江心洲的百姓有一个人饿死。”
韩赞周眼中流露出一股异色道:“殿下宅心仁厚,那些流民必定日日感念殿下仁德,老奴待会就去户部向陈大人要粮。三皇子要粮赈济本是他意料中事,区区十几万石粮食,不说三皇子了,就凭他的面子陈子壮也没有推脱的可能,何况这还是赚政绩的好事。”
“另外这天气过不了多久就要凉下去了,这些百姓总不能没饿死反倒被冻死,所以被褥必不可少,再问问户部可以库存,若是没有就去商户购买,总得需要一两万套才成,本王还有三万两积蓄,等会让苗伴伴拿给你先用着。”
“怎敢让殿下破费,殿下且放宽心,有奴婢在自当将此事办的妥当,绝不让一个百姓冻饿而死。”韩赞周连声说道。
户部有多少被褥韩赞周还真不知道,可就算一床没有,区区两万套被褥也花不到万两银子,他只需动动嘴;毛都不用拔一根下面人就能办的妥妥帖帖,拿三皇子的银子?他脑子除非被门夹坏了。
朱慈炯也不勉强,他自己的银子说白了留在身上还真没什么用,既然韩赞周不敢收,那就留给苗宣自有排上用场的时候。
“最后一件事就是建房,光靠被褥帐篷遇上严寒也顶不上大用,所以本王准备在江心洲上搭建民房,就按能够容纳二十万人的规模建,对了那江心洲本属三个侯爷,这事你去知会他们一声。”
韩赞周根本没在意江心洲的归属,莫说是三个侯爷,就算江心洲是南京城内的第一勋贵魏国公的产业,三皇子说征用,徐弘基又岂会说个不字,三千亩良田而已,对于这些名下良田上万顷的豪门大户根本不算什么,更不用说还能示好三皇子了,他大吃一惊是因为三皇子要建的流民宅规模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据他所知现在江心洲上的流民可是连三万都没有,就算日后陆陆续续还有流民上岛也不至于会有二十万吧,建二十万流民安置房怎么也得五六万间吧,如果全用木材,这得需要多少,就算流民自己动手,光木材消耗都至少需要二两一间,这算起来起码得要十几万两才行三皇子这还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了。
“可是有难处。”朱慈炯见韩赞周沉默开口问。
难处韩赞周只是稍显犹豫,很快便咬咬牙:“没有!只是奴婢不解,三皇子为何要建容纳二十万人的流民房,这木材消耗可不是个小数目,南京城内估计很难收齐,怕是要去其它城镇搜集才行。”
木材?朱慈炯楞了一下,他可是准备按规制建营房的,用木头建房子不说安全性就是持久性也达不到他的设想,所以必然是用砖瓦,而且还要分区域,营房和民房又有不同,这些他早有腹稿,现在只等材料了,现在韩赞周这么问,他反而不太好回答,总不能说他料定李自成会打到北京,到时候必定会有大量难民南下吧。
第十四章大匠()
朱慈炯将自己打算在江心洲实施的建筑规划随便说了说,当然涉及军营方面则是一带而过,韩赞周虽忠心大明,可他不是皇帝,就算画了个大饼给他,可毕竟还是以利交结,不涉及政治方面的事可以放心交给他去办,可核心之事他现在只能依靠苗宣。
最后韩赞周听了个七分明白,三皇子让他去把将作监主事外带几个大匠叫来,他也就不去费心思瞎琢磨,老老实实把刚才三皇子交待的几件事办好,可比什么都要强的多。
将作监主事苏嶆,天启元年恩科进士,如今也是从三品大员,虽然管的是匠户,整日里也主要是与匠民打交道,可整个人看上去却没有半点匠气,身上充满了书卷气看上去儒雅的很,可跟在他身后的五个大匠可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了,如今匠户没什么地位,就算是大匠在官员的眼里也和杂役没什么太大去别,绝大多数大匠往日里就是见到一个芝麻小官都诚惶诚恐的,不要说现在见的是皇子龙孙了,趴在地上那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的。
等六人磕完头拜见完自己,朱慈炯微笑道:“苏主事何不将几位大匠介绍给孤认识认识。”
苏嶆一呆,他本以为三皇子召见他为的是想要打造什么精巧事物,想必也只会交待他一番,却没想到三皇子一上来就要他引见五名大匠,不过既然三皇子发话了,他又怎敢质疑,只得满腹郁闷的当起了介绍人。
“这位是阮大匠阮平。”苏嶆手掌平摊指向最左侧的一人“木工手艺样样精通。”
朱慈炯顺眼望去,见这阮平相貌也是平平,身体略为佝偻,也不知是因为在自己面前太过拘谨还是常年做木匠活导致的腰椎变形,不过他对木工需求现在并不算大,主要还是打造后世的那种上下铺,这种活是个木工都能干,之所以让他来,一是因为他要找个总负责督办此事,二来是因为他对南京木材市场行情不太了解,所以想要找个行家代为选购罢了,这年头他可不放心什么事都交给当官的去办,明明只需要一两银子就能买到的东西,当官的报上来的消耗没准能有三两甚至五两,他穷着呢,可没那么多闲钱让人贪墨。
“这位是程大匠程午,主要从事铁器制作,经他手打造的铁器不但美观而且耐用,南京城里不少达官贵人府上管事的都喜欢用他亲手打制的铁制品。”
这倒是个精壮汉子,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想来很是有几分力气,如今打造铁器靠的基本都是人力,气力弱了根本坚持不住,这人的样貌倒还符合朱慈炯对于铁匠的先入之见,可对于朱慈炯来说这人现在并没有大用,他又不打造武器盔甲,最多打制些制式锅碗瓢盆连农具都不需要,打铁手艺再好在他这暂时都没有用武之地,他现在需要的是会炼铁炼钢的人才,将作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等下就要问问这程午了。
苏嶆又指向中间一人,此人看上去就要沉稳多了,四十多岁,朱慈炯之所以会对此人稍显留心是因为这五人拜见自己的时候虽都很紧张,可只有此人与身边的一个小老头很快平静下来,站在那里低眉垂目一动不动,不像其他三人多少有点紧张,手脚都在不经意的微微颤动,朱慈炯暗暗点头,不骄不躁倒是可用之人。
“这位是杨伏堂杨大匠,原属兵仗局精通鸟统制造,南京戍卫营、巡防营内的火枪队,所持鸟统八成都是杨大匠亲自督造。”
苏嶆嘴里夸奖眼里却很是不以为然,只因这个时代鸟统的实用性奇差无比,装填麻烦费时不说还极容易炸膛,也不知道多少火枪兵被鸟统炸膛伤了性命,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制作成本,鸟铳铳管需要精铁,而一斤精铁要用十斤粗铁才能炼出来,只有用这样的精铁制成的鸟统火枪兵才敢使用,粗制滥造出来的鸟统上了战场火枪兵根本不敢点火其效果还不如烧火棍好使。
另外就是制作时间极其漫长,要制作一杆鸟统要用精铁卷成一大一小的两根铁管,以大包小,两者紧密贴实了以后再用钢钻钻内壁,直到内壁光滑,如此一来一个熟练工匠想要制作完成一支鸟统差不多得要一个月,
并且在今后几百年时间内还没有得到太大的改良,一直到晚清洋务运动兴起时才被彻底抛弃
如果说耗费血本又耗费海量时间制造出来的鸟统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那还能说的过去,可偏偏其实用性还不值一提,操作繁琐射程低,要想鸟统具备有效杀伤最起码也得五十步以内,比起强弓的杀伤距离差不多少了一倍以上,射速更是不能与弓相提并论,发一枪的时间弓射三箭都算是抬举鸟统了
在苏嶆的眼里鸟统完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