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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言商(8)()
朱慈炯目光扫射群臣,最终落在其中一人脸上缓缓说道:“户部侍郎之职由郎中刘成治接任。”
“臣刘成治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刘成治赶忙出列拜倒,明显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朕意于户部单独成立一司名‘税务局’,刘侍郎兼领税务局局长一职,负责修订大明税法,制定税务条例,颁发矿山开采许可证,全权负责核定天下矿产并征收矿产税,自即日起,矿山清查由南直隶地域先期进行,但凡没有矿山开采许可之矿皆为黑矿,一个月内必须立即停止开采,逾期开矿者朕之近卫军立即捉拿相关人等,严查严办!各地官府若存在徇私舞弊官商勾结等情状,一律革职拿办!”
户部尚书高弘图暗叹一口气,出列道:“启禀陛下,太祖皇帝制曰‘凡商税三十而取一,过者以违令论’,今陛下欲重定商税之法,设立有司专司矿山之税,请问陛下矿监司税,若如往常一般四处搜刮,致使穷乡僻坞,米盐鸡豕,皆令输税,以致激起民变又该如何?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啊。”
朱慈炯冷哼道:“激起民变?民为何而变?是矿监横征暴敛还是官府有意纵容蓄意挑唆?不管是官营还是私营,根据矿山规模制定完善的收税定额,成立相应的监督机构,最不济也可学习盐业之法施行承包竞标制,何来横征暴敛之说,午门外的举告台难道只是一个摆设,民众有苦有冤难道在朕的治下就没有申诉的地方,官府若是横加阻扰那是找死!朕连满清、李自成、张献忠的百万大军都不放在眼里,难道还怕收拾不了几个无能之官!矿政实施过程中,但凡某地发生超过百人之民变,当地府县官员不问情由一律革职拿办,交由检察院议处!”
百官凛然,历史上矿山之变虽与矿监横征暴敛不无关系,可当地官府是否推波助澜或是乐见其成呢?当今天子显然对这一切心知肚明,解决手段也是简单粗暴,什么都用军队和你说话,秀才遇到兵还有理说不清呢,何况天子近卫那群如狼似虎之辈,只要暴乱他就抓人,管你什么理由有什么苦衷,如此一来官员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岂非只能对矿民多加安抚,否则罢官夺职都是轻的,进了检察院那等地方,就表示案件已受天子关注,以今上的性情少不得就是一场牢狱之灾等着呢。
高弘图郁闷道:“大明设关市是为了规范和管理商贾,征税也是以抑商为目的,并非为了获利,陛下征商税专用之以利国,非古人意矣,今民既纳租于官仓,而关市又征其税,岂非重哉?征商税,前代亦有之,然实衰世苟且之政,圣王之世无闻焉。”
朱慈炯笑道:“高卿认为是只有到了王朝末世,朕听信小人谗言才会作出征收商税这样苟且之政?还说征商税并非为了获利,此言实为大缪,朕征商税就是为了获利,但不是为了朕获利而是为了大明获利,你可以随便拉一百个豪商出来问问,只要让他们免受官府盘剥,他们自己愿不愿意缴纳巨额商税,征缴商税受损的真的是商户吗?错!受损的只会是从中渔利的官员!朕就是要看看开征商税之后会有那些官员出来横加阻扰,是一体为公还是一心为私,朕心知肚明,朕身边那些臣子是小人那些是贤良,朕比谁都清楚,就比如赵之龙,他是什么人朕一清二楚,今天他若不出来大放厥词,朕还会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他既然一心找死朕自然会成全了他,高卿公忠体国朕亦知晓,开启矿禁开征商税朕意已决,退下吧不必多言。”
开启矿禁看上去利益受损的是那些开私矿的矿主,实际上却是从黑矿中谋取私利的地方官员,矿主想要开矿必然要贿赂地方官员,地方官员也就有了上下其手谋取私利的机会,矿山开采一旦合法化,官员再要盘剥矿主一样可行,但必然不可能如往常那样肆无忌惮,因为被逼急了矿主一旦不惜一切煽动矿工闹事,那么当地官员就要面临激起民变的责任,面对圣武皇帝这样的强势皇帝,下场是什么不言而喻。
但说到底开启矿禁损失的只是极少一部分官员,可改革商税受损的就是绝大部分官员,官商勾结亦官亦商,子弟为官家族行商的现象遍地都是,但要说如此一来官员就要蒙受多大的损失也不尽然,天下豪绅官员的利益根本还是土地,就算以朱慈炯之强势在天下未定的时候,也没有胆量去清丈田亩,让官民一体纳税,这等于是触及全天下的利益集团的根本利益,是向利益阶层的全面宣战,而再此之前拿商税试试水,一步步蚕食官员的利益是朱慈炯当前的小小策略而已,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
当然若说朝臣面对强势天子敢怒不敢言,会乖乖的执行新政策也不大可能,可以预见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围绕商税的斗争会一直持续下去,官员会很有耐心的去挑战天子的底线,而朱慈炯所要做的就是大开杀戒震慑天下,让天下官员知道他重征商税的决心!
朝堂百官呐呐无言,内阁次辅高弘图都被天子斥退,他们还能说什么,何况天子一句‘朕意已决’,已经明确的告诉朝臣商税是征定了,反对没用,天知道今上掌握自己的资料是像高弘图那样的公忠体国还是如赵之龙那般的祸国殃民,这年头当官的十有八九身上都不干净,为了区区商税和今上撕破脸,最后还要冒着被检察院请去喝茶的风险实在是得不偿失,所以现在朝堂上安静的很,有心想要破坏商税之政的也不会现在当出头鸟,只想着以后该如何暗中策划让商税进行不下去,至于现在当面和天子辩驳那还是免了。
“商税无需再议。”朱慈炯淡淡说道:“着刑部制定相应商法,完善商业法令,税务局制定相关税法条例,限期三个月,制定完成交朕御览,现在开始本次朝会的第三个议题,如何议处降臣洪承畴,将洪承畴带上殿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议处()
洪承畴一直站在殿外,百官上朝的时候不少人已经见过,不过无一人与之交谈,看过去的目光也都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鄙夷,这位三年前权倾朝野深得崇祯皇帝信重的大臣,如今已经沦落到了人人喊杀的地步,时过境迁,洪承畴心里作何感想想来也只有他一人心里清楚罢了。
“宣洪承畴觐见!”值事太监扯开嗓子喊了一句。
洪承畴身穿粗布儒衫,抬起双手正了正头上儒冠,投靠满清自然免不了剃发,可如今落回大明手里,辫子自然是不方便留了,洪承畴干脆剃了个光头,只是如此一来冠帽戴起来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罪臣洪承畴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洪承畴进入大殿,恭恭敬敬的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洪经略平身吧。”朱慈炯抬了抬手。
洪承畴哽咽道:“臣深受先帝倚重,却兵败投敌,臣节有亏,万死难赎己罪,罪臣恳请吾皇赐罪臣一死”
洪承畴话音未歇,只听见大殿之上昂然站出一人,高呼道:“呜呼!劫际红羊,祸深黄龙,安内攘外,端赖重臣,吴天不吊,折我股肱,平台召见,咨以方略。蓟辽督师,倚为干城然卿犹督兵巷战,狂呼杀敌,弱马中箭,继以步斗,手刃数虏,血满袍袖,两度负伤,仆而再起,正欲自刎,群虏涌至,遂致被执盖忠贞格于上苍,天地为之愁惨而陨泣虏酋百般招诱,无动卿心倒地而死,目犹不瞑。君子成仁,有如是耶?呜呼痛哉卿之志节功业,已饬宣付史馆,呜呼!卿虽死矣,死而不朽。死事重于泰山,豪气化为长虹,享俎豆于百世,传今名于万年,魂其归来,尚飨!”
高呼悲号之人滔滔不绝的将整篇祭文念完,跪倒在御阶之下,涕泪交加道:“启禀陛下,三年前洪经略督师辽东,兵败被俘慨然受死,先帝恸哭辍朝,赐祭九坛,天下人尽皆知洪经略已然殉国,此不知何人胆敢冒洪经略之名辱其英名,臣恳请陛下乱棍将此狂贼打死,以正视听!”
朱慈炯听的楞了半响,见是御史金声,满清南下之时,其人组织乡勇誓死抗清,兵败被俘以后宁死不降最后从容就义,倒算的上是名忠臣,不过朱慈炯记得历史上诵读崇祯祭奠洪承畴之文的是金声的弟子江天一,怎么变成他亲自撸袖子上阵了
“金卿家平身吧。”朱慈炯叹道:“先帝既能作此祭文凭吊洪承畴,至少说明洪承畴在降清之前还是有大功于社稷的,兵败投敌,虽与臣节有亏,但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何须混为一谈,今日朝会朕与众卿就是要议一议洪承畴之功过,拟定如何处置之法。”
金声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似乎打定主意今天不将洪承畴明正典刑就跪死在朝堂之上。
位列文臣之首的史可法终于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功过虽不能混为一谈,但洪经略被俘降清投靠异族,便是有社稷定鼎之功亦不能掩其罪,若因有功便可赎不赦之罪,敢问陛下若是今后之大明有功之臣仗功绩而行恶,是惩还是不惩。”
“臣附议。”姜曰广出列道:“洪承畴深受先帝信赖,委以蓟辽总督一职,督师辽东对清战事,然兵败被俘当一死以谢先帝,但其贪生怕死,为苟活于世不惜卖祖求荣,此等不忠不孝之徒,理应推出午门外斩首示众,然念其往年对大明却有大功,故臣恳请陛下赐其自尽留其全尸。”
“臣等附议。”百官出列附和。
朱慈炯沉叹道:“如今天下远未平定,李自成东进,满清入关之时,大明文臣武将变节投靠者不知凡几,值此非常之时,为使天下早日安靖,于民休养生息,也让投靠李贼满清之臣心无顾虑,早日拨乱反正,对洪承畴都应网开一面,朕之苦心,众卿当细细思量。”
史可法正色道:“陛下此言,臣不以为然!满清数度惨败惶惶不可终日,退出山海关已指日可期,李自成与满清数月大战,麾下军勇已然丧胆,大明强军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