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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乃至南直隶各地官府的所作所为进行点评,观点犀利,让上下各级官府很是头疼。
如果邸报不算报纸的话,大明时政报绝对算的上是自古以来、开天辟地一样可以让任何人畅所欲言的报纸,也正因如此,官府部门在没能完全适应之前,各级官员总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似乎周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衙门大堂,就等着他们犯错,以此提供给撰稿人与职业记者可供创作的素材。
时政报已经由一开始时候的半月刊,改成了周刊,甚至天下如果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还会加刊发行特别版,不过至今为止,时政报特别版也仅仅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天子大婚,第二次是内阁首辅史可法秦淮遇刺。
除了每周的时政报以外,大明的第二份报纸业已在圣武元年年底诞生,那就是商报,商报是朱慈炯下令高弘图,由财政部主办的官方报纸,既是商报其所载内容自然与商业动态息息相关,不过商报刚刚起步,发行时间并不固定,撰稿人基本也是财政部的属吏,差不多是以通报的形式来为百姓讲述最新的商业动态。
如今朱慈炯的御案上面就有两份报纸,商报与时政报的第三次特别版,两份报纸撰稿之人不一样,但主题只有一个,就是论及前几日进行的矿政改革将会对大明财政产生如何深远的影响。
两份报纸很快看完,按照惯例,矿改的文章至少在一个月内都将成为时政报的头条,占据热门话题榜首,但这一次显然是不可能了,因为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的韩赞周,刚回来时候便请罪,说出的话即便朱慈炯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内心却极度震撼甚至还有些许怒气。
也正因如此,韩赞周才越是惶恐,他自朱慈炯入金陵之时便追随其左右,两年多来不敢说对朱慈炯的了解超过苗宣,但也是知之甚深,万岁爷在他的眼里固然是个杀伐果断、雄才大略的盖世枭雄,但很多时候也不乏纯真,看起来更符合其年龄像个孩子。
只要不是社稷民生、军国一类的大事,万岁爷一般嬉笑风声,脸上总是会挂着很是惬意的笑容,会让人在这压抑的宫廷内少一分敬畏,然而但凡大事,万岁爷便会极度严谨,侃侃而谈,展现出远远不是这个年龄所应有的成熟与睿智。
但如今天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时候,韩赞周几乎没见过,所以他很惶恐,甚至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在没有得到万岁爷首肯的情况下,便因一时冲动将万岁爷尚为准备完全的王室之事宣诸与世。
这等于是他韩赞周以奴才的身份替主子做出了决定,这是大忌,韩赞周不是不知道,但或许正是因为少了敬畏,这才让他有了底气与亲王针锋相对,才敢口无遮拦的将万岁爷的大计提前公诸于世。
说白了,他韩赞周就是在找死,如果万岁爷因此降责于他,不管是将他逐出内廷还是直接赐死仗杀,他韩赞周都可以说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罚你一年俸禄,下不为例!”朱慈炯看完最后一行字,丢下报纸,冷冷的撇了一眼韩赞周道。
“老奴谢万岁爷罚”韩赞周连磕三个响头,脸上冷汗如雨,方才一刻,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万岁爷越是默然不语,岂不越是说明内心愤怒,那一刻韩赞周甚至觉得自己的命已经丢了九成
然而最终的结果仅仅只是罚一年俸禄?这说明什么?说明万岁爷虽然不认同他此番行事的方式,却并不认为他的话说错了,罚俸,对于他这一个级别的大太监来说根本就是不疼不痒,甚至可以说,只要他愿意动动手指,愿意给他送礼贿赂的人能绕金陵城一圈,可他没有那么蠢,哪怕万岁爷并不十分反对他们受贿,但他心里更清楚,什么人的贿赂能收,什么人的贿赂连碰都不能碰!
毕竟他时来运转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太不容易,权利可以带来银子,而银子却买不来实权
万岁爷对他最重的处罚还是那句‘下不为例’,看似虚无,实则很严厉,这四个字代表了万岁爷的底线,哪怕他仅仅只是触及底线没有突破也是一样,这是警告,不要恃宠而骄,如果胆敢还有下次,那就两次并罚,身死族灭!
“如此也好。”朱慈炯叹了一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朕原本打算待工程招标结束之后,召见七位亲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如今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今天你所说的这些话,恐怕到不了明天就得传遍整个南京城了。”
“老奴惶恐,罪莫大焉。”
“起来吧。”
韩赞周勉强站起身,身躯还有些发抖,身为奴才跪拜乃是常态,可自从他成为南京镇守之后,一次性跪了半个多时辰还是第一次,现在两条腿沉重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酸麻无比,却揉都不敢揉一下。
朱慈炯拍了拍御案上的报纸道:“明天估计这时政报又要加刊特别版了,你的这番话必然会如油锅里面浇进了一碗水一般,轰动四方,风头只怕与矿改和工招想比,相差的不可以道理计,吉王他们回去之后必然会想方设法的思索对策,依你看,他们会如何?”
韩赞周赶紧低头垂目道:“老奴愚钝,岂敢妄猜,想来不管诸王做什么,万岁爷都必定有完全之对策。”
朱慈炯嗤笑道:“不该你说话的时候你说了个酣畅淋漓,现在朕让你说,你倒和朕打起了马虎眼,朕此番不重责于你,是因为你那番话说的并没有错,这本来就是朕之所想,只不过太过急躁,但也起到了让诸王措手不及的效果,可不是让你以后在朕的面前谨言慎行,做个鹌鹑的。”
第四百六十六章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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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赞周心里一块大石头随着万岁爷的这句话才算是真正落了地,赶忙道:“回万岁爷的话,其实依老奴看,在诸王眼里,万岁爷此举虽名为推恩,实际上与削藩相差无几,只不过时间长短罢了,这些王爷一无强军二无犯上作乱之勇气,面对此政,所能做的无非两样,一是叩阙哭诉,恳请万岁爷在未颁诏天下之前打消这个念头,言称日后定然收敛再不敢做逾矩之事,其二便只有拜庙哭陵,目的自然也是一样。”
朱慈炯冷哼道:“你今天一番话,等于是向诸王向天下宣示了朕的态度,朕先前又拒了他们的觐见,诸王就算是真蠢,他们的幕僚也不会是笨蛋,既然知道朕的意志和决心,如果还来叩阙那也只能是自讨没趣,至于哭陵倒是很有可能,不过想要以此为手段,那未免想的太过天真,只要诸王敢去,朕就必定会让他们后悔,引为后来者诫!”
韩赞周心里一凛,依稀记得当初万岁爷似乎说过,若是王族敢因为政策对己不利选择哭陵哭庙的话,万岁爷会将其革出宗室,甚至子孙不得姓朱?若真这般干,那实在是狠到了极点,这一刻,韩赞周居然隐隐希望诸王去哭陵拜庙去了。
“拟诏!”
工程招标第一天内廷巨宦韩赞周当着数千商贾的面怒斥四大亲王,并且说出的那番有关皇室宗亲厚待政策废除以及推恩的哪些话,在招标结束之后立即如同龙卷风一般席卷整个南京城。
无数小民以为自己听错了,官场中人显贵阶层以为这只是一个笑话,被波及的宗亲如丧考妣,报社的记者和撰稿人四处打探消息然后奋笔疾书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城中那如同巨兽匍匐一般的皇宫,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午门前的风吹草动。
原因很简单,韩赞周如果是大放厥词,曲解圣意,又或者天子暂时没有这个打算,韩赞周都算得上是犯下欺君大罪,那么抬出午门的多半是一具尸体,就算是天子顾念韩赞周一片忠心,但欺君之罪岂能轻饶,韩赞周起码也要被逐出宫廷,落魄的走出皇宫
然而直到夜幕降临,宫城落钥,午门前依旧只有那些满面肃穆,站的跟个木头桩子一般的近卫军守门士兵
无数祈盼是韩赞周大放厥词的显贵,尤其是那些伯爵一个个心里忍不住开始绝望,没有动静岂不是代表韩赞周没被苛责,或者说没被重责,换句话说,韩赞周说的哪些岂不都是真的,所以天子才会没有任何意志传出,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显贵的内心无疑是崩溃的。
鸿泸酒店。
鸿泸酒店原名鸿泸寺是皇家招待外邦使臣的地方,只不过南京一直以来都是陪都,鸿泸寺虽然也存在,可早已是名存实亡,没落的甚至连主官鸿泸寺卿都无设置。
只不过圣武登基之后,没过几个月便下诏大修了鸿泸寺,还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修缮扩建后的鸿泸寺外表看上去大气非凡,尽显皇家风范,也正是从重新开启的那一天起,鸿泸寺改名为鸿泸酒店,由原先的官府机构改成了皇家私产,不再设置鸿泸寺卿,而是成了集食宿为一体的私营酒楼,俨然成为金陵城内酒楼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块招牌,其总管自然便是蒋伸。
鸿泸酒店虽是私营,是天子产业,但也分免费与收费两种模式,外邦使臣诸如上一次入住这里的朝鲜使臣,以及此番入京的六大亲王都可以享受免费待遇,但这种免费也不会可以让你毫无节制的挥霍吃喝,而是有严格的标准,一日三餐最多二十两银子,如果超过,则请自己买单,收费自和其它酒楼、客栈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想要进入这里享受王侯级待遇,没有个几十上百两银子基本是不用想了。
如今身在南京的七大亲王齐聚一堂,脸上表情各异,愤怒如益王、衡王,郁闷如吉王、潞王,呆滞如惠王、唐王,还有一个畏畏缩缩的福王
今天招标处发生的一切对于吉王五人来说,除了羞辱就只剩下震撼,唐王和福王是事后才得到的消息,同样傻眼无法置信,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参合到吉王等人对抗皇室之举当中,也不得不来参加密议,这件事的干系太大了,大到哪怕他们是亲王都难以承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