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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宽彻底傻了,他这条贱命在定王眼里还不就跟蝼蚁一样,定王若是要他死,怕不得有几百种办法,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想不通,至于愿不愿意?他就算不愿意可是有用吗?
顾宽伏地大哭,嘴里除了说饶命也实在说不出别的了。
朱慈炯也是郁闷,让一个无辜的人为了他去死,还让去死的人心甘情愿,简直要多荒唐有多荒唐,可顾宽如果不甘心,那么他最后或许只能让他有不甘心的死法,可如果心甘情愿,那么等到天崩地裂的那一刻,效果无疑要好上无数倍。
“孤王知道你心里不甘心也不愿意,但孤王既然看见了你,那么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朱慈炯冷下心来说道:“至于为什么一定要你非死不可,苗公公以后会告诉你,孤王唯一要和你说的就是,你会死的很有价值,你的死更会福荫你的妻儿。”
顾宽也不哭了,既然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那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一旦他死了以后,妻儿又会如何,好在他大儿子顾骏已经成年,有老妻帮忖经营好粮油铺子,一家生活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女儿顾颖也已经十五,过了年找户人家嫁出去,也算是有了归宿,至于小儿子顾琦年纪尚幼,却是顾不了许多了,现在听定王话里意思,似乎他死了以后会照顾好他的家人,不由产生一丝期待,如果他的死真能让妻儿老小托庇于定王,那他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朱慈炯缓缓说道:“你的妻子孤王会让人奉养终身,你的长子孤王会让他从军,三年之内只需些许功劳,孤王至少会将其提拔为千总,若是立有大功,那么就算封候拜将也不是没有可能,你的小儿子,孤王会让天下最好的先生教导他的学业,十几年后孤王可以保他一个进士出身,至于你的女儿,只要她愿意,孤王可以封她为妃,一世荣宠!”
顾宽张大了嘴,一脸的难以置信,可定王殿下天潢贵胄,说出的话岂有反悔不算数的,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不要说是让他去死,就算是把他千刀万剐凌迟了,他都心甘情愿啊。
朱慈炯知道自己的这番话顾宽一时半会很难消化,就连他自己心里都有点沉重,让他将一千个贪官污吏抄家灭族他不会有一点心理负担,可杀一个无辜百姓,心里却始终不忍,看来他的心肠还是不够硬不够冷血啊。
“大伴,今夜你就不用待在宫里了,趁夜将顾家人全部带出南京妥善安置好,此事事关重大,切记不可泄露一点风声。”
苗宣脸色同意凝重,闻言躬身道:“奴婢明白,殿下只管宽心,奴婢一定会将此事安排的妥妥当当,不出半分差错。”
第四十四章榆林之战(1)()
崇祯十六年十一月初,李自成连克延绥镇的延安卫和绥德卫后,回米脂祭祖,斩杀了掘其祖先坟墓的艾诏和贺时雨。
祭完先祖稍作修整,李自成立即派遣权将军刘芳亮、制将军李过率七万大军兵发榆林!
这是李自成第二次攻打榆林,崇祯九年时李自成率军进攻榆林时,被悍将贺人龙击败,如今再次来袭,兵力数十倍于守军,可谓是志在必得!
榆林总兵王定命令副将惠显和参将刘廷杰死守榆林城,自己则以求援为借口带领数十亲信仓皇出逃
十一月十二日午后,制将军李过、权将军刘芳亮率领七万大军号称二十万抵达榆林城十里外安营扎寨。
榆林城总兵府内大堂此刻坐满了人,端坐最上首位置的人名叫尤世威,原本乃是威震关外的山海关总兵、而下面依次坐下的有原辽东总兵尤世禄、原延绥总兵李昌龄、原宁夏总兵侯世禄、原宣府总兵王学书、榆林守城副将惠显和参将刘廷杰等人,可谓将星云集,随便拿出一位都曾经是为大明打出过赫赫战功的骁勇战将!另外坐在最下方两侧的是十月末赶到榆林城的姬际可和另外一位看上去差不多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
此人名叫丁发祥,受业于一代宗师黄绝道长,乃是当世八极拳绝顶高手,姬际可、雷承几人带领一百定王亲卫星夜兼程赶到榆林城,言明要助守军一臂之力,总兵王定见一百多人个个精壮彪悍,城下站定之时队伍排列笔直非常,就知道这一百多汉子绝非武馆门徒,而是地地道道的精锐士卒,因此怀疑姬际可等人乃是李自成派来的奸细,若非丁发祥及时出现,只怕当时就要爆发冲突。
当姬际可等人进入榆林城两天后终于发现想要完成定王交代的任务何其之难,一百多名亲卫挨家挨户去游说百姓撤离,可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响应,榆林身为边防重镇,这几百年来大小战事基本就没怎么停过,什么样的大战恶战没经历过,几乎所有百姓的心里都没把李自成的流贼军看在眼里,兵力再强也是乌合之众,榆林城虽然只有数千守军,可人人皆是虎狼以一敌百,又有守城之利,谁胜谁负岂不一目了然?
最终雷承任务没完成,反倒被守城将领以动摇民心的罪名全部羁押,对此姬际可等人也无可奈何,与其说榆林百姓盲目自大,还不如说是他们经历了一场场战争,早已建立起面对敌人必胜的信心。
而且榆林身为九边重镇,城中军民又多为边防将士之后,忠义节烈之心冠著九边,城中百姓不论男女老幼大多崇尚武艺,用脱下盔甲为民,穿上盔甲就是兵来形容怕也并不为过。
老百姓对于形势盲目乐观还属情有可原,可如今这大堂内的各级将领也是一样,贼军虽众却也一样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明明在商议破敌之策,可个个脸上挂笑,全然没将城外七万大军放在心上。
就连姬际可都开始怀疑定王的推断是不是有误,城中军民拥有这样的斗志,那么李自成再次被打的铩羽而归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吧。
众人还在商议,只见一名身穿软甲的小兵进了大堂,单膝跪倒报:“启禀将军,李贼派了使者带五万犒师银子和李贼亲笔书信在镇远门下请见守城主将。”
尤世威年近花甲,双鬓早已染白,但一双虎目却依旧精光绽绽,闻言冷笑道:“自成小儿还敢派人前来说降,岂不知我榆林将兵素来忠义,宁肯玉石俱焚也绝无可能屈身事贼,区区驿卒还想学先贤不战而屈人之兵,简直就是笑话,待老夫去好好羞辱他一番。”
不一会尤世威便带领一干将领登上镇远城楼,只见城下李自成使者舒君睿拱手说道:“尤老将军久不在军中,这里也非将军家乡,如今病危战凶,老将军为何不就此离去?”
尤世威冷声道:“老夫虽生于府谷,可自从军之日起,便效力边陲,更为大明戍守边关多年,身经大小数百战,这大明九边重镇何处不是老夫家乡,汝出此言何等可笑!”
舒君睿脸色很不好看:“榆中父老都是舒某家乡之人,舒某实不想见到两边刀兵相向,只要榆林愿意投降,则守城将士均可编为义军,家眷也可安置在长安城内。”
尤世威身后站出一人乃是副将惠显,立即骂道:“吾榆林之人,男不知耕作,女不会织布,数万民众眼中只认识刀枪,大明三百年以来,忠孝节义著于九边,又怎肯屈身事贼!”
舒君睿厉声道:“舒某劝各位切勿自误,元帅天兵二十万已在十里外扎下营寨,只需一声号令,榆林只日可下,届时玉石俱焚可莫怪舒某言之不渝!”
尤世威哈哈长笑道:“”回去告诉李贼,榆林只有站着死的英雄没有跪下生的懦夫,告诉李贼,想要夺我榆林,让那小儿拿命来换!”
“舒某不与尔等徒争口舌,将军说了,给尔等三日,三日之后若是不降,便即攻城!”说完,舒君睿再不多言,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尤世威脸色冷峻,眼光眺望十里外的贼军大营,缓缓说道:“榆林军民皆悍勇,然贼军势大,各位将军可有破敌良策?”
参将刘廷杰说道:“贼大部都是中州子弟,李贼残暴,杀其父驱其子,屠其兄而令其弟,军中士卒岂无怨言,榆林士卒乃天下劲兵,一战可夺其气,然后约宁夏、固原三师呼应,一举可平贼寇。”
“刘将军此言甚和吾意,贼势虽众,然多为乌合之辈,如何能敌我九边悍卒。”尤世威抚须微笑:“尤某愿意拿出全部家财犒劳军士,鼓励民众三日内加筑城防,三国时郝昭以千余士兵据城而守,诸葛亮数万大军都无功而返,区区流贼又何足道哉!”
诸将皆点头称是,一千普通士卒都能挡得住诸葛亮那样的军神,榆林尚有三千虎贲,几万流寇组成的贼军实在不值一提。
三日期限转瞬即过,李自成麾下大将李过、刘芳亮终于失去耐心,决定十五日军卒吃饱喝足之后于午时三刻正式攻城,七万大军将榆林城团团围住,上万民夫队伍推着橹车、撞车以及不计其数的登云梯排混杂在军队里面,这些穿的破破烂烂壮男壮女皆有,一看就知是被大军裹挟而来准备在城下消耗守军军械的炮灰百姓。
李过站在榆林南门两里外看着这座城墙足有四丈饱经战火的榆林城,眼中寒意越来越盛,他与刘芳亮约定,他主攻东门、南门,刘芳亮主攻西门、北门,谁先攻破城池,便为首攻。
午时三刻已到,李过端坐战马之上,手中马鞭前指,喝道:“谁去为本将军夺取此城!”
身后一将手提环口大刀,骑马而出道:“末将冯双林愿往!”
“好汉子!”李过赞道:“拿下此城,本将军记你首功,赏金千两官升两级!去吧。”
“谢将军。”冯双林持刀抱拳谢过之后,手中大刀斜指向天,暴喝一声:“弟兄们,随本将冲上城去,击鼓进军,杀光明狗!”
咚咚咚
战鼓声起,榆林之战正式爆发。
如同潮水般的农民军和流民面无表情推起撞车架起云梯向榆林城冲了过去。
守卫南门的乃是原辽东总兵,如今守城主将尤世威的弟弟尤世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