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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嘶鸣,几乎要脱缰,那些马都是极为通灵的,只有它原先的主人经历了长年累月才能够驯服它,铁山无一上去,那匹马就暴躁无比,想要把他掀下去。
但是铁山无扔了盾牌,手中长枪挥舞,枪枪威震八方,一边与前后左右横冲直撞的突兀骑兵厮杀,一边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那马匹再怎么暴躁,也不能够让他手忙脚乱半分。
看着他那横勇无敌的样子,可雷几乎是下意识地狂吼一声:“老大威武!”
这一场景,不仅落在突兀人的眼里,落在周围的北唐士兵们眼里,还落在那些和铁山无平起平坐的队官们的眼里,甚至一些更高阶的长官都暗暗心惊。
管阔也看到了。
他不得不承认,铁山无刚刚来到北疆的时候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当时,那家伙说在这里可以搏一个更大的、最大的,他并没有怎么相信,但是逐渐逐渐,他有些相信了,而今看到这一幅场景,不得不说,他是真信了。
他的眼中,惊叹神色很快就消失了。
铁山无把很多人都拉得太远,而他管阔,将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追逐铁山无的步伐,他相信,今天这一战之后的自己、明天的自己,都会比现在强大很多。
他们都在崇拜铁山无,或许只有他一个人,是在下定决心追赶铁山无。
突兀人的锋芒减弱,他的大反攻也开始了。
他的一切都很稳定,他不是为多么多么多的军功而战斗,而是为了好好活着,在他的眼里,战斗就是战斗本身。
全身气息以非常奇妙的方式流转,在这漫天烟尘、喊杀声震天的浑浊空气中,他却并没有头昏脑涨,或者冲动难以自抑。
他很谨慎,很稳重,但是并不拖沓地进行着自己的攻击和防守,意图将这一切都做得完美。
战争是一门古老的艺术。
确实有很多人勇猛过人,勇冠三军,这样的人可能会功成名就,也有可能会因为一些微小的失误而功败垂成,一失足成千古恨。
管阔不想做这样的人,军功是很好很好的东西,可是生命更加重要,军功可以不要,而生命不要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反攻很特别。
他一直都用盾牌护住自己的身体,长枪也是防守居多,他周围的人不断追击那些迂回过去,想要撤退并且进行下一次冲锋的突兀轻骑,但是他却并没有。
然而,他的长枪还是很适宜地不断刺出,将突兀人不断截住,进行着惊心动魄的厮杀。
这就叫洞察时机。
“三个了……”
阮单看着不远处的管阔,除了追击突兀人,口中还数着数字。
看着管阔就那样很冷静,却枪枪恰到好处的样子,直到现在已经杀了三个人,一时间那种梦幻般的感觉再一次回归。
管阔没有铁山无那么耀眼夺目,也没有无用可雷高林等人的英勇冲劲,但是却偏偏以他独有的方式,做到了杀死比大多数人更多的敌人的战绩。
这真的很奇特。
“这就是昨天和我战在一起的人。”阮单对自己道。
他现在承认,如果还是像昨天那样来一场,打到筋疲力竭,管阔可能会输,但是像今天的战场一样真刀真枪打仗,自己可能会死。
他还是不知道管阔是怎么做到从那一名被人人看低的菜鸟化作现在冷静的老兵的,但已经确定了这一事实。
管阔的盾牌变形得很厉害,但是没有周围的那些人厉害,他做到了怎样才能够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
突兀的前锋冲杀出去,短暂撤退了。
箭矢的海浪席卷而来,北唐被冲乱的军队前端迅速靠拢,组合成阵列,抵挡住突兀弓骑兵的第二场暴雨。
伤亡在持续,但是这还只是这一场战争的初期。
管阔感受着身旁无用身上的血腥味,以及他那粗重的呼吸,面色却很平静。
比起刚刚被发配过来的时候,他们很多人都老练了许多,他也一样。
他不知道铁山无又积攒了多少军功,无用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刚才的冲击,自己杀了四个突兀骑兵,而且自己还没有死。
四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个很不吉利的数字,可是他无所谓。
在突兀弓骑兵发动暴风一样的袭击的同时,轻骑兵已经在冲锋的路上。
而北唐的重甲铁骑,也正在进行着部署。
这样的部署,意味着战争即将进入白热化状态。
伴随着前面阵型的动荡,双方的远程攻击也结束了,再一次惨烈的白刃战。
突兀骑兵的第二次冲击比起第一次更加猛烈,管阔可以辨认得出来那些骑兵身上的轻甲有着不同的标志,也明显比刚才的前锋要精致一些。
之前的骑兵是一些年轻人,而现在,则是突兀的老兵上场了。
这是战争的第二个阶段,刚才那些惨烈的现象,只是热身运动。
伏尸百万,血肉千里,只是夸张,但是真正看到了那种战场上的场景,很多人会觉得一点都不夸张。
从空中往下望,四野都被千军万马覆盖,声音震天,活着的人踩着死了的人,甚至受伤不能爬起的人,战在一起。
辽阔的原野,就像是摊开了一幅由鲜血泼洒而成的巨幅画卷,和暗色的人影杂糅在一起,一滩,又一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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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意味深长的撤退(上)()
阳光映着这副场景,微微带上了几丝光泽,于是,触目惊心。
铁山无不是骑兵,却现在有着马,他的长枪不是骑枪,却依旧无敌不当。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匹马在他的威势与驾驭之下,虽然不至于说是服服帖帖,却渐渐再也显示不出了暴躁的姿态。
马蹄声声,七八骑和他交错而过,枪芒颤动,人仰马翻,两骑倒地。
然后,那剩余的五六骑便撞上了缓慢挺进的管阔身前。
当先一骑马刀顺势劈下。
他的左手盾牌抬过头顶,右手枪出如龙,刺穿了对方的马腿。
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嘶鸣,马失前蹄,马首往下栽去。
上面的突兀骑兵迎面就带着马刀撞在了管阔的盾牌之上。
管阔退了两步,以作为缓解,随后长枪和马刀一阵交错。
两侧后面的突兀骑兵已经从两边夹了过来,锋芒太盛,连同那名和管阔血战的突兀人都被撞得扑了下去,管阔正在前刺的枪头就这样刺穿了对方的腹部。
体内气息运转,他妄图顶住这两骑的冲击力,可是之前的一系列动作对他影响很大,况且现在的他还不足以以个人的力量抵挡住这么巨大的冲击力,膝盖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响声,连挑两枪,也不知道有没有挑中,便连人带盾牌被两骑撞翻在地。
这是他在这一场战斗中第一次被弄倒在地,但是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我就不信丘战神没有被放倒过。”他这样安慰自己,同时身体借助体内气息的力量,不断滚动着,避开那些致命的马刀和马蹄。
伴随着一声略感熟悉的大吼,长枪刺破血肉的声音刺激了管阔的耳膜,他猛然一抖头上的泥沙,寻了一个间隙,从地上翻身而起。
一朵血花绽放在一名突兀骑兵的后背上,鲜红色直接溅上了管阔的面孔,但是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战场之上,任何一个小错误都能够致命。
他看见拖着长枪过来的,是一个血人。
确切来说,是浑身是血的一名汉子。
无用已经看不出了人形,他手里的长枪在四面八方横贯,盯着管阔看了一瞬,便又不知道杀向了哪里。
危机短暂解除了,管阔深呼吸几口,让刚才有些紊乱的气息调整回来。
“这是还之前的人情?”他不禁想到。
隆隆声自两翼渐渐响起,大地的震动更加剧烈起来,泥沙再也无法落下,笼罩在冲杀的人潮之间、之上,像是阴云遮挡着低空。
沉默等待,也可以说是忍耐到一定程度的北唐重甲铁骑,终于发动了暴风般的攻势。
这就是这一大杀器的特征,不动则已,动则横扫八方。
随行的重甲铁骑并不多,只有两千多,可是每一次动用的时机,都基本上可以决定一时的胜负,这就是北唐的底气。
当突兀人感受到大地的震动的时候,脸上纷纷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甚至一些年轻人稍微有些慌乱起来。
突兀的老兵却相对来说情绪稳定许多,在历年边境的小规模战场之上,他们不止一次地和这种北唐大杀器碰撞过,虽然他们的确承认这是一个特别恐怖的存在,可是,经历得多了,并不能够令他们轻易闻风丧胆。
相比突兀人呼啸着的轻骑,北唐重甲铁骑速度较慢,但是气势更大。
北唐人曾经无数次研究过怎样避开或者缓解突兀人的锋芒,而突兀人也同样不想和那些铁甲骑兵硬碰硬。
他们借用自己的速度优势,甩开北唐步兵,同时想要在重甲铁骑从两翼合围过来之前暂时撤退,等到那些恐怖骑兵的锋芒敛没,再进行厮杀。
很显然,北唐人不会就这样眼睁睁地放着他们自由地进行着自己的打算,在两翼铁骑合围的同时,军令之下,步兵极力牵制住那些想要突围的轻骑,给对方造成了极大的阻碍。
大量突兀轻骑就像是闪电一样冲杀了出去,但是还有许许多多的突兀人,只能等待着铁甲重骑的围猎。
战争,便是你来我往,这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绝对公平。
两千多铁甲重骑化作绵延的铁墙,就这样从两面以骑阵斜斜地横贯过来,还有一线一路往前横推,一方面是追击那些已经人困马乏厮杀了一番的突兀人,另一方面正好挡住突兀后面抵过来的部队。
管阔在先前曾经用异样的目光看待过已经成为了血人的无用,然而现在的他自己,也好不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