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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活的世界刚刚经历了一场难以忍受的痛苦,相比之下,法国大革命仅仅是一次偶然发生的事件。人们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惊和颠覆,它扑灭了无数人心中那最后一线希望之火。他们也曾经为人类的进步高声赞颂,然而伴随着他们渴求和平而来的,却是长达四年的残酷战争。因此,他们不禁会问:“这样值得吗?我们为那些还没有脱离『穴』居阶段的人类付出的种种努力和劳动,这些到底值得吗?”
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值得”。
第一次世界大战是一场恐怖的灾难,然而它并不代表世界末日。恰恰相反,它开启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解释历史
写一部关于古希腊、古罗马或是中世纪的历史并不是一件难事。生活在那个早已被遗忘的世界上的人们已经离我们而去了,我们可以坐下来冷静地评论他们。在历史的舞台下面鼓掌呐喊的观众们也早已离开了,我们的任何批评都不会伤害他们的感情。
但是,如果想要真实地描述现在发生的事件可是一件困难事。那些一直困扰着与我们同时代人的种种难题,同时也是我们的难题。它们不是伤害我们太深,就是太过于取悦我们,让我们很难用一种公平的态度阐述现代的事件。可历史并不是宣传,我们应该做到公平。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同意孔多塞对美好明天的坚定信念。
以前,我曾多次提醒你们要警惕历史划分时代造成的错误印象,即人类的历史明显地分成四个阶段:古代、中世纪、文艺复兴以及宗教改革和现代,而对于“现代”的称谓是最危险的。“现代”一词仿佛在时刻提醒我们,生活在20世纪的人们已经到了人类进步的顶点。就在50年前,以格莱斯顿为代表的英国自由主义者认为,通过让工人充分享有和他们的雇主同等的政治权力的第二个“改革法案”,建立一个真正的议会制民主『政府』的难题已经得到了解决。当迪斯雷利和他的保守派朋友一起批评这一举动是“黑暗中的瞎闯”时,他们否定了。他们对自己的事业非常有信心,并且相信从今以后,社会各阶级将会全力合作,使他们的『政府』向一个良『性』的方向发展。后来,发生了很多不如意的事情,而那些活到现在的自由主义者也终于意识了到他们当年确实是过分乐观了。
关于任何一个历史难题,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每一代人都必须重新为自己的事业奋斗,否则就会像史前那些慵懒的动物一样遭到灭顶之灾。
一旦当你掌握这一伟大的真理的时候,你就会获得一种全新的、更宽广的面对生活的视野。然后,你不妨更深一步地设想一下生活在公元一万年时我们子孙的位置。他们也像我们一样会学习历史,然而,他们对我们用文字记载来的短短的4000年的行为与思想将会如何看待呢?他们会视拿破仑为亚述的征服者提拉华·毗列『色』为同一时代人物,还很可能把他与成吉思汗或是马其顿的亚历山大混淆在一起。刚刚结束的世界大战会使他们误以为罗马与迦太基两个国家为争夺地中海的霸权地位进行的长达128年之久的商业战争。但是,在他们眼里,19世纪的巴尔干争端(即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希腊和门的内哥罗之间争取自由的战争)就与大迁徙时代混『乱』状态的延续相似。他们会仔细地观察不久前才在德国炮火摧毁的兰姆斯教堂的照片,就像我们打量着发生在250年前在土耳其与威尼斯之间的战争中毁掉的雅典卫城的照片一样。他们还会视我们现代人对死亡的恐惧为幼稚的『迷』信,因为,对于一个在1692年还对女巫残忍地施加火刑的幼稚种族来说,这样说一点也不为过。甚至连我们现代人引以为荣的医院、实验室和手术室,在他们的眼中也只不过是稍微完善一点的中世纪炼金术士和江湖郎中的作坊而已。
道理非常简单。我们称自己为现代人,其实并不“现代”。恰恰相反,我们仍然是『穴』居人的最后一代子孙,新时代的地基只不是在昨天才奠定完。那么,人类只有在大胆质疑眼前的一切事物,并以“知识和理解”当成创造一个更加理『性』、更加宽容的社会的基础时,人类才能正真正有机会变成真正的“文明”。而第一次世界大战正是在这个全新世界成长中的一次阵痛。
在未来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会创作出大量的书籍证明是某个人引发的这场战争。社会主义者们会出版出大量的书籍谴责资本家们为不牺一切代价追求“商业利益”而挑起的战争。资本家们则会反驳说他们在战争中损失的要远远比他们的所得多(因为他们的子女在战争的最前线,经过长期的奋战,最终死在了战场)。他们还会写出大量的事实证明,各国的银行家们是如何阻止战争爆发的。法国的历史学家们会一一说出德国人犯下的各种罪行,从查理曼大帝时代到威廉·霍亨索伦的统治时期。同样,德国的历史学家也不甘示弱,极力痛斥从查理曼时代一直到布思加雷执政时期的法兰西的种种暴行。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心满意足地把挑起战争的责任推卸到另一方头上。而那些各个国家的政治家,无论是否还健在,他们都面对着打字机,尽全力倾诉他们是如何尽量避免争端,而野蛮的敌人又是如何胁迫自己卷入战争中等事件。
第84章 一个崭新的世界 (2)()
又过了100年,历史学家就不会再理睬这些歉意和借口,他们将会完全看清外表下面隐藏的真实动机。他们也会明白,某个人的野心、邪恶或是某个人的贪婪与战争几乎没有什么关系。引发所有灾难的最初错误,其实已经在我们的科学家们创造一个钢铁、化学与电力的全新世界时就已经埋下了种子。他们会彻底忘记人类的理智比乌龟跑得还要缓慢、比树懒还要懒惰,经常会落后于那一小撮勇气十足的先驱者。
即使是披着羊皮的祖鲁人也永远然是祖鲁人(也叫阿马祖鲁人),一只狗即使被训练成会骑自行车、会抽烟袋,那它也依然是狗。而一个开着1921年新款的罗尔斯·罗伊斯汽车、智慧却停留在16世纪的商人也依然是16世纪的商人。
如果你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就请再读一遍。直到某个时候,它会清晰地浮现在你的脑海里,可以为你解释这最后六年中发生的很多事情。
其实我应该举另一个人们更熟悉的例子来解释说明我的意思。在电影院里,幽默和滑稽的解说词经常会映在银幕上。等到下一次进电影院时,你仔细观察一下观众们的反应,有些人好像很快就理解了这些词语,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仅仅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还有些人会慢一些,他们会用20~30秒才会笑出声来。最后,还有一些理解能力极差的人,他们需要聪明的观众为他们解释下一段字幕时,才会领悟到上一段的意义。正如我要说明的,人类的生活其实就是这样。
在前面的章节中,我已经讲述过,罗马帝国的观念在最后一任罗马皇帝死后在人们的心里依然延续了1000年。它引起了大量的“仿罗马帝国”的建立,它还为罗马主教成为整个教会的首脑提供了机会,因为他们恰巧代表了罗马的世界强权观念。它同样驱使了许多善良无辜的酋长陷入一个充满了犯罪和永无止境的杀戮生涯,因为他们的一生都笼罩在“罗马”这个词的神奇魔力之下。所有这些人,无论是教皇、皇帝还是普通的战士,他们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他们生活在一个被罗马传统笼罩着的世界,而传统是一种活生生的事物,一直留在后代人们的心间。所以,他们用尽心思,花费了一生的时间,为一个今天还不到十个支持者的事业而战。
在另一章节里,我还讲述过,那场大规模的宗教战争是怎样在宗教改革的一个多世纪以后才发生的。如果你比较一下30年战争的那个章节和关于发明创造的章节,就会马上发现这场大屠杀正好发生在第一台蒸汽机在法国、德国和英国科学家们的实验室里诞生的时候。然而全世界的人根本不理睬这种奇特的机器,他们依然沉浸在那些毫无意义的神学争执中。把这些东西放到今天,它除了会使人们犯困以外,再也激发不起别的感情了。
19、20世纪欧洲
事情就是这样。1000年以后,历史学家们会用相同的词汇描述19世纪的欧洲。他们会惊奇地发现当大多数人全身心地投入到可怕的民族战争时,他们身边的各个实验室里却有着一些从来不过问政治的人在专心研究,一心思考着如何才能从大自然密封的口袋中掏出一些隐藏起来的答案。
现在,你们将会慢慢地领会到这番话的用意。在短短的不到一代人的时间里,工程师、科学家和化学家已经使他们发明出来的大机器、飞行器、电报和煤焦油产品遍布整个欧洲、美洲和亚洲。他们创造的新世界已经大大缩短了时空的距离。他们发明了各式各样的新产品,又尽力把它们改善得物美价廉,使每个家庭都负担得起。虽然我已经讲过了这些内容,但是重复一遍是绝对必要的。
为了使工厂能够持续运转,那些工厂主就需要源源不断的原材料和煤的大量供应,尤其是煤。然而与此同时,绝大多数人的思维还依然停留在16、17世纪,依然坚守着把自己的国家看成一个王朝或是政治组织的旧观念。愚蠢的中世纪体制突然面临机械和工业世界的现代化给他们带来的难题,难免会不知所措。它根据早在几个世纪前就制定好了的游戏规则努力解决困难。每个国家都创建了各自庞大的陆军和海军,用来争夺更多的殖民地。哪里有一小块没有主人的土地,哪里就会出现一个新的英国、法国、德国或是俄罗斯的殖民地。如果当地的居民胆敢反抗,他们就会遭到屠杀。但是他们大多数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