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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张辽都无法淡定了。不等面『露』幸灾乐祸脸上的臧霸和孙观答复,他一个拱手,抛出了疑问。
“怎么,张裨将怕了?”
侧头撇了一眼,程昱声音不阴不阳的,还将裨将两个字咬得尤其的重。
好歹是十几岁就上战场砍人,二十出头就用无数首级累功成为骑都尉的人,竟然被人当面问怕死?!
不过是提了个谨慎行事的醒,就拿官职来压人?!
好嘛,这下轮到张辽火气蹭蹭上涨了。
“哼,难道振威将军觉得某麾下骑卒的命如草芥乎!”
“某就知道曹司空有命渡海袭渤海郡,其余一切不知!”
额。。。。。。
张辽直接无语。
他还真拿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对方是主将,也没说错,的确是在执行曹老大命令。就是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也包括自己的。
“振威将军,我等现在就亲自率兵前去胶东、下密两县!围城五日,还望将军莫失期!”
化解主副手冲突的人,是臧霸。他直接一拱手,如同送瘟神一样,扔下一句话就拉着孙观出军帐。没一会儿,军中就各种呵斥一片,整队出发。
效率之高,完全不给程昱改口的机会。
不过,他好像也没有那个意思。
好嘛,张辽一脸的怒意,也只能跟上了。唉,都是兖州人,子初那么好相处,这个程仲德怎么就。。。
嗯,就是个竖子!
有气没地撒的张辽虽然不会因私废公,但腹诽不已。
哪怕是率领着骑兵,顺顺利利的穿行当利县抵达海滩,也没有对程昱的感官有所改变。直到见到了管承。
这位依托海岛为藏身地的贼寇,大咧咧的赤脚光着膀子,带几个着胳膊上满是水锈的汉子,应程昱之邀来了海滩。
“最迟后日,某要渡海;十五日后,某要杀入渤海郡。”
不出意外,程昱半点客套没有,直接就扔出了要求,仿佛管承是他家里的仆人一样。
所以管承差点眼泪都笑出来了。
好久,他才『露』出一口黄牙,斜着眼睛看程昱如同看着个傻子,“此当利县,仍归大将军袁绍治下!”
相对的,程昱的眼神也充满了鄙视。
“汝之奇货可居,仅此时耳!待到曹司空与袁本初大战分出胜负,汝管承区区一贼寇耳,也配享列候之爵位乎!”
顿时,爵位才是关内侯的张辽,就觉得程昱有时候说话,还是让人很解气的。嗯,如果戾气少点就好了。比如子初,刚而不戾。
当然,这是张辽的想法。曹真就不这么认为,他正盯着陈恒一脸的无语。。。
第一九三章、一叶扁舟行沁水()
河东郡端氏县,沁水畔,曹军屯田处。
曹真驻立在原野上,目送着一叶小舟顺着沁水消失在群山的蜿蜒中。
“子初有谋,善断,行事不拘于礼法,然为人甚为刚愎。汝跟在其身边,少言其主张,多虑其后谋。”
这是曹真接到当陈恒副手的任命时,临行时,曹老大特地告诫的话。
但是他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以强烈的言辞,以副将的身份,反驳了陈恒的主张。然后,然后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甚为刚愎”。。。。。。
身为一军主将,竟然只身深入敌境!
还说什么要以主将的身份,亲自过去示之以诚,好让那个姓钱的人更顺利投靠过来。
嗯,姓钱的,是新来的军中长史王凌的故交,上党郡阳阿县的仓曹令。
“司马,我等可以出发了吗?”
一名虎豹骑驱马向前,行了个军礼,出声打断了曹真的思绪。
陈恒临行时,让曹真引虎豹骑去平阳郡扬县遛马,吸引上党袁军的注意,为其南下掩护。
扬县,也是与上党接壤的县,在端氏西北方一百多里。而阳阿县在端氏的南边,两者被连绵不断的山脉隔断。
“嗯。传令,集队,一刻钟后出发。随身带十日口粮即可。”
“喏!”
待那名虎豹骑离去后,曹真叹了口气,往军营内走去,进入了廖化的军帐。也不客套,直接就责问,“元俭,为何刚刚不和某一起劝督军?孤身犯险,终不是督将所为!”
廖化倒是不恼,还『露』出个微笑,“子丹,督军年十四时,某就认识了。明知劝不住,何必多此一举,还不如安心做好准备,等督军捷信传来。”
“你!”
顿时,曹真脸上一丝怒『色』闪过,随即又化成一声叹息,“唉,元俭,汝以为督军此行,可能成功否?”
“呵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不成功,某不敢断言。”
挑了挑眉『毛』,廖化也不卖关子,“然,某知道督军此人甚为惜命。子丹就没有发现,此次督军从许昌回来,子翔与其部曲都没有跟随吗?”
嗯?
曹真这才发现,陈恒此次回来端氏,身边就王凌和张仁两人!而以前形影不离的部曲队率刘鹏,却没有在身边。
“元俭,汝可是瞒得某好苦!”
曹真有些懊恼的苦笑,心里却提醒自己身为将领,竟然没做到见微知著,“罢了,某这就去扬县了。端氏之事,有劳元俭。”
“喏!副督放心。”
一记军礼,廖化依然微笑着。
在沁水顺流而下的扁舟上,陈恒同样微笑满面。
看着两边悬崖峭壁之上,不断冒出的猿猴,和较早南迁的候鸟。还很好心情的,驻立船头伸开了双臂,迎风扑面,似乎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督军,此处水流端急,还是回来船中安坐吧。”
拿着长篙控制小扁舟的徐盛,好心的提醒了句。他还记得,陈恒是不会游泳的。
“汝真会煞风景。”
有些扫兴的笑骂了句,陈恒还是回来坐下了,伸手掏出张仁随身的麦饼,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眼光还是流连在沁水两侧的峻峭。
也让王凌有些琢磨不透。
从贾逵的口里,知道陈恒为人很有魄力,行军布阵很有一套。而在许昌与官渡亲眼所见,是很有胸襟。而今,却率真得像个涉世未深公子哥。
一军督将,竟然选择相信他,涉险去招降一个仓曹令。一点都不怕自己会反悔,将他卖给袁绍。
据说袁绍深恨此子,文丑率领五千骑兵进入河东,就是泄私愤。如果自己提着他的脑袋去见袁绍,一郡太守之职,说不定都不会吝啬的。
踌躇了一会儿,王凌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督军,相识不久,为何如此信某?就不怕某行诈,将汝阳阿之行踪透『露』给袁大将军吗?”
呵呵,我会告诉你,刘鹏率领一百多部曲在牛盖的带路下,早就去平阳县里潜伏了吗?
陈恒侧过头,眼神很坦然,“某自然是怕的,只是,彦云兄会吗?”
“不会。哈哈。。。”
错愕了下,王凌顿时大笑。此陈留子,乃可深交之人也!
心里下了定论,王凌凑过来脑袋,细细的说起故交仓曹令,钱章的为人及过往。
阳阿县仓曹令,乃并州太原人。
祖上乃王家私兵出身,后来因为跟随王家家主出行,途中遭遇贼寇,舍命杀敌救了家主,自己却重伤不治。王家感其忠义,便将其后代的奴籍消了,当成旁支子培养,到钱章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
钱章年少聪颖,好读书,王家便以在并州的人脉与威望,为他谋了个仓曹令之职,正是踏入大汉朝官吏之列。
这也让钱章对王家感恩戴德,也是王凌胆敢说阳阿县官仓的粮食,唾手可得的原因。
陈恒听完,捏着胡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眯着眼睛对着王凌说,“彦云兄,汝是说这钱章,为报效太原王家,不惜『性』命前程?”
看到对方说起正事的满脸严肃,王凌也不敢怠慢,一记拱手朗声而言。
“回督军,属下敢以『性』命担保。此钱章在弱冠之年,便由家父托人安排来此阳阿县,最初不过是县里一介刀笔吏耳。皆赖我王家十余年不断打点,方能任仓曹一职。况且,其家小现今皆生活于祁县王家内!”
额。。。。。。
原来是还将人家一家老小都捏在手中呢!怪不得胆敢那么自信。
不过也对,传承多年的太原王家,怎么可能连控制一个家奴的手段都没有。
“甚好!某自然是信得过彦云的。”
陈恒抚须『露』出了微笑,又追问了一句,“嗯,这钱章在阳阿县十数年,不知道可置下田亩否?”
怎么忽然问到置办田亩了?和攻入并州有关系吗?
王凌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回答了,“此事倒是不知。不过凌以为既然在此为官吏,田亩应是置办了些的。长安居大不易,阳阿虽小,却也是不易。”
“大善!彦云兄,此破阳阿县,汝当首功!”
嗯?这就说阳阿县能破了?
王凌闻言更加『迷』茫了。
但陈恒并没有解释,早就起身再次驻立扁舟头,张开双臂享受微风的抚『摸』了。。。
第一九四章、军有司马名郝昭()
两日后,陈恒一行在阳阿县的地界上了岸。
但令王凌不解的是,陈恒竟然让徐盛独自驾着小舟回去了。临行前还咬了好一会儿的耳朵,似乎都在安排些什么。
这点从徐盛不断点头,不断应诺就可以看得出来。
对此,王凌脸上写满了疑问,但是陈恒仿佛视而不见。在前往阳阿县城的路上,尽说些不相干的话题。
好嘛,王凌知道了。
军中最重资历。他现在军中长史的身份,不过是曹老大看在故司徒王允的份上赏的。初来乍到,又没立下尺寸之功,是没有资格参与军中部署的。
只是,好歹我也是招降的始作俑者,就不能透『露』一丁点吗?
约『摸』行走了一个多时辰,衣服下摆都沾满了灰尘,方才看到了城墙。
陈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