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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日,注定了不一样。
他与陈遂依然在抄书之地的小亭子内,就着各自对经义的观点,商讨一番。又成功的让陈遂跑去进屋子内,找蔡文姬解『惑』了。
然后呢,一名年近四旬的、士人打扮的官僚,却不请自来,直接坐到了陈遂的位置上,带着些饶有兴趣的眼神,看着他。
是的,官僚。
邓艾自幼生活贫苦,对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物都见识了不少,也学会了通过一个人的气度来判断其身份。
正所谓“居养气移养体”。
对面坐着的人,身上隐隐就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所以呢,邓艾很有礼貌的起身,拱了个手,说道:“艾。。。艾,见。。。见过上官。”
咦?
这小子,眼力劲不错。嗯,果然还有口吃。
狡狐陈恒心里不由赞了声。摆了摆手,『露』出个长者的笑容,让邓艾坐下来,问道:“汝便是邓士载?”
“诺。小子正是。”
邓艾神『色』不由愈发恭敬了。
毕竟在这里,知道他表字的人,只有陈遂和蔡文姬。这个来人,一口就道破了,说明与陈遂的关系很亲近。
“嗯,汝现为博望县的屯田小吏,职责为看守稻草乎?”
嗯?
这人难道是陈遂的家里长辈么?
还特地让人去调查了某的底细,现在特地问起某出身,乃是在隐晦的提醒,某身份卑微,不堪与陈遂为有朋?
邓艾心中凌然,脸上有了些不卑不亢的神采,“然。艾。。。艾,自幼家中贫困。”
“士载自幼贫苦,亦非坏事。”
陈恒微笑的点了点头,徐徐出声,“自古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汝虽为微末小吏,身处卑位,却发奋读书,乃不堕青云之志也。甚善。”
额,方才不是还很无礼的,直接道破某的出身,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夸人了。。。。。。
这次,邓艾心中有了些哑然。
但是也再度起身,拱手做礼。毕竟对方是长辈,都开口夸赞了,理应做个谢礼。而且方才呼唤其为上官的时候,对方也默认了。
不过呢,邓艾口中的谦虚之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就被噎在了嗓子里。
因为陈遂此刻,也从屋内出来了。
才看到这位士人,便连忙趋步过来,很恭敬的行礼,口中的话语是:“孩儿见过阿父。”
所以呢,邓艾闻言就直接愣住了。
这名中年士人,他,竟然是陈遂的阿父!
整个荆楚之地都知道,蔡文姬之子陈遂,其生父是谁!
某方才,竟然和平南将军、领荆州牧陈恒,战功赫赫的世之狡狐,同席而言谈?!
还被夸赞了?!
好嘛,也不怪邓艾惊诧。
毕竟他不过是一个屯田看守稻草的小吏,对比这位平南将军、领荆州牧的官职而言,就是一只蝼蚁的存在。
两者之间,犹如天壤之别,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艾。。。艾,拜见州牧。”好一会儿,邓艾才反应过来,躬身对陈恒做了个揖。
“嗯,不必见礼。某今日乃出游,并非巡视公务。”
狡狐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善意的戏谑,犹如在调侃着家中子侄,“艾,又复艾,乃几艾也?”
额。。。。。。
邓艾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回道:“凤兮,凤兮,乃一凤也!”
顿时,陈恒便大笑起身,还很亲昵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善。今日汝栉风沐雨、筚路蓝缕,他日必可春华秋实。勉之!”
不等邓艾反应,他又转头对着自家儿子叮嘱了一句,“汝二人既然为友朋,当效仿‘杵臼之交’。日后,汝有不解之时,也可邀请士载一起入内堂求教。”
杵臼之交,是大汉朝的一段佳话。
发生在官佐吴佑和贫困士子公沙穆之间。他们两人身份悬殊,贫富有别,却因双方的学问,成为知交。
狡狐这是在训导陈遂,既然都是贫贱之交了,那么就不应该互分彼此。
比如入内请教蔡文姬学问的时候,就应该将邓艾也带进去,一起听解答。而不是自己进去,让友朋在外面等着,划分彼此的亲疏。
说完,狡狐便施施然的离开此地,让不同的表情分别浮现,在两个少年郎的脸上。
陈遂脸上有些惭愧,冲着其父的背影,施了个礼表示谨记教诲。而邓艾呢,却是深深的躬身作了个揖,脸上依稀流淌着感激之『色』。
不光是狡狐的勉励之言。
更是因为狡狐的一句话,就让他有了机会,向四海知名的才女蔡文姬,求教学问。
举荆楚之地,除了己吾陈家的子侄外,他是唯一有此殊荣的人!而此时的他,仅仅是一个蝼蚁般的屯田小吏而已!
试问,他邓艾何德何能也?!
好嘛,现在的邓艾,都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让狡狐惦记的。
也就是说,人情达练的狡狐,在施加恩惠、笼络人心的时候,都做到了无一丝人间烟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
让人觉得是随手施之,而不是为了日后的图报。
因为前者是授予,后者是在交易,两者之间感触自然是不同。
但是呢,如今邓艾还是太嫩了,比如感激有点早。因为马上的,深谙人心的狡狐,让人拒绝不了的恩惠,又来了。
在翌日,邓艾才跑去当值的时候,就发现博望县的屯田都尉,已经亲自在等着他了。还一脸的诧异,用狐疑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好像不认识了一样。
原来是州牧府传来调令,让邓艾去当个整理文书的书佐。嗯,和他一起搭伙上任的,还有陈遂。
难怪屯田都尉会有见了鬼的表情。
邓艾,这是入了荆州牧狡狐的眼!还是和其子当了同僚。。。
第三三八章、人贵有自知之明()
用小恩小惠将草根邓艾,种到自家田亩里后,狡狐也就叮嘱了陈遂几句,就将此事扔到了脑门后。
反正,无论是名臣还是名将,都需要一个慢慢成长的过程。
『操』之过急,只会揠苗助长,让施恩投资变成血本无归。年方十七的邓艾也不例外,还是好好和陈遂一起当书佐,为未来的璀璨人生积累学识吧。
但是呢,对一些人,狡狐却不打算有这个耐心了。
是的,他让麾下的心腹举荐人才,充实班底,已经有了结果。马良等人为难了一个多月,终于将人给送来了南阳州牧府内。
之所以说是为难,是因为这些人必须具备双重标准。
不仅要才学过人,还要品德优良,尤其是要有“知恩图报”的品德。不然,狡狐提携这些人,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呢,马良等人折腾了一阵,最后还是向朗将自己的从子、向宠的幼弟向充都扔出来了,才凑了个整,十人。
年岁跨度也有点大,从未及弱冠,到年四旬有余。
分别是南阳人陈震与州泰;南乡人刘干与杜褀;义阳人胡济,及其胞弟胡搏;南郡人邓方;襄阳人董恢、习隆和向充(皆史实人物,非杜撰)。
其中,在陈恒尘封的记忆里,有印象的就邓方、州泰和胡济。
因为这三个人,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上,都成为了重号将军或独领一方的都督。
所以呢,这三个人,都被任命了军职。成了平南将军麾下的军正。
军正,乃是掌军事刑法的官职。
他们三人的任务,也变成了巡视荆州各地的驻军。无论是守戎的郡兵还是正在临阵的战兵,都统一督查。
陈恒给各部军将的理由,是荆州的军队来源太杂。既有当初刘琦的降兵,又有五溪蛮和化外山民,彼此交织之下,难免会有欺压、克扣军粮等不公。
实际上呢,却是要将狡狐的恩义和威严,都播种到每一个荆州兵卒的心田中。让荆楚之地的刀剑,唯命是从。
而其余七人,都被任命荆州各郡的从事,职责是劝农桑和听民情。
当然了,陈恒给的理由,同样很冠冕堂皇。
说什么,『乱』世烽火不断,他作为州牧,理应督促各地的农桑,为未来足衣足食征战敌对的势力。说什么,曹老大颁布了禁止土地兼并之法,但下达到乡里之间,肯定会有欺上瞒下之事,必须明察暗访,遏制不法。
好嘛,实际上,还是为了让荆州的豪强大户,都要仰视狡狐之恩威。
毕竟查出来的不法之事,公布于世了,才是不法;不公布于世的,就是无伤大雅的世之常态。决定权,在狡狐手里。
而且呢,郭淮与向宠率领的五溪蛮部,都以增援的名义,赶赴新城郡暂时归于夏侯廉调度,攻打江州。好给曹老大表个态,他陈恒,现在只想治理地方,无意于兵权。
因为不想去帮夏侯廉背黑锅。
是的,夏侯廉现在很悲催。
他以左军将军的身份,来荆州督巴中兵事。但是到了以后,就发现自己被曹老大扔进了个火坑里。
巴中之地的賨人,都被刘璋的减免赋税,变得踊跃投军为之效死。
光驻扎在永安白帝城的黄权部,就多了两千賨人兵卒,兵力直接上升到四千,还是死守着城池里不出。
孙子兵法有云:“故用兵之法,十而围之,五而攻之,倍而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能避之。”
他夏侯廉麾下如今的兵力,不过是六千而已。若是攻城,那叫让兵卒去送死。
黄权部有城墙可以依托而守,还可以发动城池内青壮协助作战。就算将六千人都打光了,都不一定能攻得下城池来。
而且,夏侯霸从武陵郡进攻涪陵郡的策应偏师,也被遏制了。
刘璋军巴郡的督将严颜,亲自率领两千兵卒前往涪陵郡支援,让夏侯霸的兵力反而处于弱势。对方又占据了地利,怎么敢轻易短兵相接。
万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