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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陈伯刚上山,陈恒就惊诧了,还以为是己吾招了兵『乱』,这些人来保护他的呢。
当陈伯说是为了张山等人被抓而来,他就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不是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李县令刚上任,找点本地豪族无伤大雅的茬子,树立自己的威严,也不奇怪。
陈家名声太大,而且刚好赶上了,当了个活靶子。让子德去打点一下,花点钱粮把人赎回来。给李县令让个面子,以后该干嘛还干嘛呗。
多大点事!
“家主若这么做了,那不出十年,我们陈家就亡了!”
陈伯听完陈恒的想法,直接就痛心疾首,差点没哭出来,也把陈恒唬得一愣。
什么鬼!不就是花点钱粮赎人吗,怎么扯到陈家要亡了?
看着陈恒一脸『迷』茫,陈伯不由叹了口气,心里叹息家主还是太年轻了。便用苍老的声音,细细为其解『惑』来。
“家主,我们陈家在己吾两百多年,世代官宦,名声冠冕陈留。历代家主都是太守的座上客,郡中也无人胆敢轻拂其缨。如今虽说世道『乱』了,但也不是区区一个县令能作祟的。”
“而那李匹夫,刚上任竟然抓走了陈家的人,不外乎是欺负老家主过世、家主您年幼,试探一番罢了。如果此时我们陈家服软了,将来他必然变本加厉!”
说到这里,陈伯的声音变得高昂。
“不止如此!我们陈家乃郡望,如果被一个县令欺负了,那么郡里所有官吏都会变成饿狼盯上陈家!就连己吾的豪强们也会变成闻到血腥味的苍蝇!”
在陈伯断断续续的解『惑』中,陈恒先是恍然大悟,然后汗流浃背,最终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了陈伯的意思。
陈家有数千亩土地,一旦示弱了,在陈留郡中就变成了一块大肥肉!
所有有资格分一杯羹的人,都不会错过这场盛宴。至于用什么理由,陈家乌堡里有数千人口,找个借口还不容易?
这个弱肉强食的人吃人年代!这个披着仁义道德外衣的饿狼法则!唉,自己还是太嫩了…
陈恒心里深深叹息着,起身看着一轮明月不说话。皎洁的月光落在远山外,落在荒野树木中,落在陈太公的坟茔上。
有光亮,有阴影;有故去的萧条,也有新生的希望。
“家主。。。”
陈伯看陈恒半天没说话,又是一声催促。
“陈伯,恒知道怎么做了。胆敢打陈家主意的,伸出一根爪子,恒就打断一只;伸出两根,恒就把他整个人都废了!”
陈恒朗声应了一句,然后看着白发苍苍的陈伯,心里有些感动,“陈伯,你老人家腿脚也不方便,明天就让子德弄个四轮小车代步吧。”
刚欣慰不已的陈伯,马上就推辞,“使不得,使不得。老仆哪能和老家主比肩。。。”
“不用推辞了,陈泽既然要过继给三叔,你老人家也是陈家的血脉。再说了,这也是陈伯你应得的。”
。。。。。。
就这样,今日城墙下,就有了打脸县令的一幕。
陈恒看着李县令,看着名为来声援、实为观势的世家大户们,心里叹息着。
罢了!罢了!既然要作秀,要亮出陈家的獠牙,那就做得狠一点吧。
阿父也曾经说过大丈夫做事,要决绝一点。但愿这一次借着李县令的刁难,让陈留都知道我陈恒虽年幼,但陈家依然是陈家!
陈恒心念一转,便朝着陈太公安息的那片半山腰方向,以头触地跪了下来,嘴上悲切之声响彻城墙上下。
“阿父啊,孩儿不肖!您老人家尸骨未寒,孩儿守孝未满,就让陈家的名声被人给辱了。。。孩儿有辱家门,不孝啊。。。”
嗯,嚎着嚎着,还不忘挤出了不少眼泪。
大汉朝以孝悌治天下。
披麻戴孝的他这么一跪,陈家私兵也跪了。也给李县令再次盖上了一个大帽子:以势『逼』迫孝子,以权侮辱世家名声!
顿时,城墙下就『乱』了套。
各个世家大户们也知道这次争锋是陈家胜了,也同仇敌忾的各种哭天叫地,用不带脏字的言语指着桑树骂着槐树。
嗯,他们嚎了半天,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而城墙上的兵卒们,也一脸戚戚然,同情着陈家,腹诽着县令。
原本脸上满是铁青之『色』的李县令,现在脸上全黑了。一股怒气从心头涌起,一口气续不上来,终于被气得昏了过去。
他是城墙上的主心骨,这么一昏『迷』,城墙上也『乱』了。
而被一场逆转弄得瞠目结舌的刘家主,也趁着『乱』糟糟的机会,以手掩面狼狈遁去。他如果还继续留着,定然会被同县的豪强们喷一脸唾沫的。
还好,这一场闹剧没持续多久,救场子的人来了。
是陈留郡的主薄,被太守张邈派来的。
己吾县里守城墙上的郡兵军侯,看到世家们带上奴仆一拥而来,就驿马传知了太守府。
第三十四章、皆太守也()
原本,是张邈想亲自来的。
嗯,带上兵马。因为己吾的军侯第一次驿马传讯,是世家作『乱』。他都传令清点了两千步骑,准备去平『乱』了。
就在出发之际,第二次驿马传讯就到了。带来了李县令和陈家争执的消息,缘由是陈家收留的黄巾余孽。
收个家奴而已,多大点事!张邈心里骂了一句,这个李匹夫较什么真。
随手一指一个府吏,“你去己吾一趟,告诉李县令适合而止,把人放了;也告诫陈家和己吾大户们一番,别闹事!”
好嘛,是要各打五十大板。
既不伤了心腹的心,也不让陈家得意,顺便彰显一下太守的权威。嗯,这个做法是深谙官府和世家的相处之道的。
不过当那名府吏刚骑上马,又被叫了回来。
第三波驿马到了。不是己吾的消息,而是兖州东郡的。
今年(初平三年,192年)春天的时候,黑山贼于毒、白绕、眭固等人,带了十馀万众攻魏郡、东郡等地方。刘岱任命的东郡太守王肱不能抵御,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了曹老大。
曹『操』引兵进入东郡,在濮阳把白绕揍得怀疑人生,也被袁绍上表为东郡太守,得到了人生的第一块地盘。
和曹『操』交情莫逆的张邈,一听还挺开心的,挥手就吩咐仆人,大摆筵席庆祝一下。刚吩咐完,猛然心里想起个事情来。
曹『操』离开陈留的时候,曾经叮嘱他帮忙照看下己吾陈家。
所以他赶紧让府吏回来,换成了吩咐主薄亲自去一趟。还叮嘱了一定不能让陈家委屈了,顺便邀请陈家家主来太守府内一坐云云。
反正他也要摆宴席呢,一举两得了。
而在他心里,还有更深的思绪。
曹『操』和他一样是一郡之守了,肯定会任命一堆心腹当手下。这个陈家两次资助曹『操』,而且是郡望之家,将来也肯定也会得到一官半职的。
既然都是在仕途上混的,那就先结个善缘呗。
嗯,想法很理所当然,但万万没想到,他派去的主薄竟然被打脸了。主簿,典领文书,办理事务,大概相当于现在的秘书长。
话说主薄到了己吾县里,先是解围了世家与官府的闹剧后,便以太守的名义,邀请陈恒到太守府中一坐。
“恒守孝中,不敢饮宴作乐,还请主薄为恒向太守表达歉意。”
陈恒客客气气的的拒绝了,很有世家风度。
但主薄再三劝说,话里话外还加上了一句:就算你不能参加宴席,也得到太守府门外说声谢谢吧。那可是太守之邀啊,要重视啊。。。
然后就被打脸了。
让我去表达谢意?抓了我,再放了我,然后还叫我去谢恩?
做人能要点脸不!
陈恒心里有点怒意,张口就来了一句:“执恒者,太守之吏也;释恒者,亦太守之吏也。在下愚钝,不知主薄所言之意!”
说完就拱个手转身走了,留下陈留郡主薄在风中凌『乱』。
“这个匹夫!”
等张邈听完主薄的回报后,就恨恨的砸了一个酒尊。
不是恼火陈恒不识趣,而是恨李县令坏了他的名声。
一个才刚上任的县令,就敢把郡望之家的家主抓了。换成谁都会以为这是执行太守的命令呢,不然怎么会有这个胆子!
可怜的李县令躺了枪,不仅在己吾丢人丢到姥姥家,还在太守盛怒中丢了官职,又回去淮县当贼曹去了。
其实呢,陈恒真没有想到这个意思。
如果太守不是张邈的话,他就去答谢一番了。官宦世家、礼仪之家嘛,大家表面上还得保持皮笑肉不笑的礼尚往来不是?
但这是张邈啊!
历史上可是和陈宫一起拉上吕布,反叛了曹老大的,大半个兖州都抢走了,搞得曹老大狼狈不堪好长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和张邈走近了得不到好处,反而给未来添加了危险。
嗯,经历了陈伯的教导后,陈恒终于学会了如何从世家的角度思考问题了。
此事过后,陈家声望愈隆。替代李县令的新县令,上任第一天还特遣了心腹侍从来陈家一趟,说了一番好话。
大概意思就是,我不会找陈家的麻烦,你陈家也别来烦我。大家保持距离,各自安好。
而陈恒自然不无不可。只是连续两三个月里,都被陈留的世家们『骚』扰着。
陈刘两家的联姻解了,陈家的牙齿也『露』出来了,资助的曹『操』也发达了,此时不和陈家联姻更待何时!
嗯,陈恒都以守孝中,不谈婚论嫁的理由拒绝了。所以陈太公临终前的叮嘱又被提及了。
整个陈留都以为陈恒还倾心着小姐姐蔡文姬。。。就连再一次来访的高柔,也忍不住开玩笑的提了一嘴。
好嘛,这事是真没完没了了。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