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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传来捷报!
让他这次不顾朝中百官反对,一意孤行征伐江东的决断,能有一个无上功绩!为了四海歌颂的,圣明天子之名!
只是,南线的战果,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吗?
司马懿的答案,是可以!
他在前些日子,就和伪装成为樵夫、猎户以及战『乱』流民的伏兵汇合了。
虽然这些兵卒总共才有八百,但也够用了!
理由是,朱然在荆南战火蔓延之前,就大举征调周边村落的民夫及青壮,协助益阳城守城。其中,被司马懿派遣来的伏兵,有两百余人也都被征调了!
相当于给了司马懿,一个里外应和的机会!
两百余人,在突袭之下,足够打开城门并坚持一刻钟了。也足够让他司马懿率领剩下的人,突破城门而入,为高祚暂时统领的四千人夺下益阳城了。
司马懿带着近六百人,伏击了一支江东的运粮队,换上了他们的军服,用粮车藏着兵刃,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益阳城门口。看着历经刘磐、于禁和朱然三个城守、修缮得无比高耸坚固的城墙,期待着城门内有厮杀声如雷,城门在下一刻被打开。
他知道,城内的伏兵肯定已经知道袍泽来了。
长长的辆车上,都竖着一杆小旗帜;运粮的兵卒与民夫都系着红『色』的布条,这两个标志是标识敌我的信号。
但是呢,令人不安的是,一刻钟过去了,城门内没有声音出来。
那名看守城门的将领,在和他们打个招呼,说要去禀报上官让稍等片刻后,便转身下了城门。既没有用绳索垂下兵卒来搜查,也没有让他们对军中的号令。
司马懿有些不安。
难道是事情暴『露』了?
他心中往不好的方向想去,觉着这一刻钟过得,尤其的漫长。
还好,老天爷没有让他等太久。
那名江东将领又出现在了城墙上,随行的还有一名不披衣甲的士人。
腰侧佩剑,头带高冠的他,手中还拿着一卷竹简。好像这里不是两军对弈的战场,而是抚琴读书的别院。
是个混战功的江东世家子弟?还是个来核对粮食数目的计吏?
希望是前者吧!
司马懿眯着眼睛,看着那名士人,心中期待着。
“不过是一支运粮队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的,让某前来巡视!城外隔三差五便有粮秣运来,此次便很稀奇乎?”
那名士人的声音很大,呵斥着看城门守将。
也让司马懿的心安了。
这名士人,肯定是来混战功的世家子弟。也就只有势力强盛到把手伸进军中的江东世家,才能对守城将领态度,如同呵斥家仆一样。
“开城门,让粮车入城!尔等小心清点粮秣,莫『奸』猾偷懒!”
而且,这名士人还吼出了一句,让司马懿松了一口气的话语。
虽然说,他对城内的伏兵,没有如计划中趁机引发内『乱』打开城门,疑『惑』不已。但是如今江东贼子自动将城门打开了,结果也是一样的。
也许,是城内的伏兵,被安排到了其他城门呢?
司马懿心中自己给自己找了理由,用来安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局势。还感谢着那名江东士人的疏忽,给了他得以入城的良机。
“某威震江东,扬名天下,就在今日!”
雄心不已的,暗自激励了一声,司马懿看着那名士人打着呵欠缓缓步下了城墙,和城门缓缓往内打开。
不过呢,他不知道,也看不到的是,那名士人在下了城墙后,嘴角满是冷笑。
在抽出佩剑,冲着伏在城内各个角落的兵卒点了点头后,他也在心中默默的叹息了声:“将军,某与汝旧日的情谊,今日便两清了。”
嗯,他是潘浚,曾经在刘表、陈恒麾下出仕的潘承明。
当司马懿和伏兵们,推着粮车进入城内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城门之内,竟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城墙上的兵卒,几乎都无一例外的盯着他们。
“不好!中计了!”
到底是才智过人,司马懿瞬间就想通了一种可能:他的伏兵之策早就走漏了消息!江东这是将计就计让他们进入城内,来个瓮中捉鳖!
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一定是先前在城内的伏兵,被屠戮后留下的最后痕迹!
但是呢,他刚想呼唤兵卒们往城门外突围的时候,粮队的后方就有几个伪装成为农夫的兵卒,从粮车内拿出了弓和鸣镝,往天空上『射』了出去。
这是司马懿早先吩咐好的。
在进去城后,便发信号给督领兵卒的高祚,让他率兵了攻城。
而这几支鸣镝的凄厉声响,也引发了城内声音大作。
“杀!”
在简短而有力的声音中,只见城墙上、城内的巷子里都涌出大量的强弩兵,不要钱的倾泻着弩矢。而城门外,也有一阵如雷鸣般声音由远至近,越来越大。
那是马蹄声。
江东不产马,但是通过水军的精锐,从辽东买回来了好多战马。
顿时,司马懿一脸的死灰。
他当然能听得出来马蹄声,也自然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江东连骑兵都安排好了,连他想且战且退的后路,都封死了。
时间有时候,是过得很快的。
一刻钟过后,司马懿捂着腹部端坐在城墙脚下,看着满地的尸体。
他的亲兵部曲在无休止的强弩面前,如同纸糊般不堪一击。拼光了所有人,也只不过是让他这个主将,退到了城墙角。
腹部还有一根弩矢,深陷其中。
第四六零章、赵子龙扬威()
益阳城内,厮杀已经落寞,只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刺鼻的血腥味。
城墙角落,司马懿昂头看着苍穹,看着彤云密布将太阳彻底掩盖,感受随着血『液』流失而越来越寒冷的身躯,和越来越无力的四肢。
唉。。。。
某自负才学谋略,想不到却被人技高一筹,身死于此也!
他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感到害怕,只是为自己的落败感伤和不甘心。
此时,潘浚提着佩剑,走了过来端在他的面前,带着点好奇的神情打量着他。
司马懿也在打量着对方。好一会儿,才叹息出声:“可否告知汝乃何人,让某得知是败于谁之手?”
潘浚笑了,用一只手握住了那根弩矢的末端,用很轻很轻的口气对他说,“司马仲达,某乃武陵潘浚。不过,汝并非败于某之手,而是败于将军之谋。”
顿时,司马懿的眼睛就猛然睁得好大。
他当然知道,当年吼出“某不负魏王,而有负于狡狐”的潘浚。
而且,他更知道,江东的将领称呼孙权,之前是“吴侯”,如今是“吴王”,而并非是将军!
“狡。。。。”
他立刻就脱口而出,想吼出陈恒的名号,但马上就被胸腔间涌上来的血『液』给堵住了。那是潘浚,那只握住弩矢的手猛然用力的结果。
“呃。。。呕。。。”
口中不停呛出血『液』司马懿,脸『色』狰狞无比。
他死死的盯着潘浚,既是满脸的愤怒,又是满目的不甘,想努力的说些什么,却都被堵在了胸腔中。
猛然间,他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眼眸中便满是惊恐。
的确,他也应该想起了些什么。
比如他伏兵之计,只有曹丕、夏侯尚、司马师和高祚知道,而狡狐是通过谁知道的。
他努力的将脑袋转向了北方,隔着城墙,将忧虑望去了高祚代为督军的地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将心中呼唤着的字眼咳出。
“子。。。元。。。”
之后,就再无声息。
身躯,也随着寒冷的冬天,慢慢变得僵硬。
“启禀太守,在下幸不辱命!已经将曹军全部诛杀尽,没有走失一人!”
一位将领走近了潘浚身边,朗声而言。看了看司马懿的尸体,便将腰间佩剑给抽了出来,“太守可是要斩下此獠首级乎?在下愿意代劳。”
额。。。。
某就是想看看,能让世之狡狐不惜以通敌之谋来诛杀的人,有何过人之处罢了。
潘浚起身,长叹了一口气,“不必了。此人乃司马仲达,荆州曹军官职仅次于夏侯伯仁,就不必辱其尸首了。”
顿了顿,仿佛是觉得自己的说法没有信服力,便又加了句,“嗯,某还听闻此人乃篡汉称帝曹子桓的心腹、夏侯伯仁的姻亲,不妨在验明正身后,送去给曹军,说不定还能换些财物粮秣,也好让尔等今岁除夕多些赏赐。”
“诺!在下与将士们,多谢太守体恤!”
马上的,在好处的面前,那名将领张嘴就送上了马屁。
。。。。。
冬十二月,丁未。
曹军南线别督司马懿,以伏兵之计赚城,却被江东将领潘浚识破,将计就计诛杀于益阳城内。而其子司马师,与麾下大将高祚得到司马懿的进攻信号,赶来攻打益阳城,被朱然与潘瑞引入瓮城,大败!
司马师当场身亡,高祚拼死抵御,抢回其尸身,引千余兵卒溃败至零阳城驻守。
之后,朱然留潘浚守城,自己率领精锐赶去公安城,在曹军荆楚都督夏侯尚未得到消息之前,与陆逊两路夹击,大破之,斩获无数。夏侯尚亦溃败至西陵城固守。
至此,荆州战事,攻守互换。
江东诸将,奋发余勇引兵来围城,意图将曹军彻底赶到长江北岸。西陵城易守难攻,暂时无忧,但武陵郡辰阳城以南的疆土,都被江东趁势占据。
夏侯尚在无奈之下,便遣人赶往南中牂牁郡,请求狡狐麾下的法正部,前来支援。
法正也不推脱,当即就让人去辰阳请五溪蛮王沙摩诃出兵牵制,自己急忙赶到零阳城接替军心不稳的高祚部。
陆逊与朱然看到了狡狐麾下发兵来援,双方兵力又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