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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源平被堵的哑口无言,然而礼部左侍郎蒋偲却说道:“微臣以为,西瓯来势汹汹,没有粮草支援,坚持不了多久。臣有一计,可解当下危局。”
皇帝眯着眼看向蒋偲,此人向来只会投机取巧,怎么会突然开窍?他懒懒问道:“蒋爱卿有何计谋?”
“臣请圣上暂避锋芒,迁都南下。”
“放肆!”皇帝拍案怒道,“自开国来百余年,从来没有过避战迁都的前例。让他们来打,朕无所畏惧。”
蒋偲哆哆嗦嗦的跪下,“皇上,只是暂避……”
“闭嘴。”皇帝知道现在人心动荡,南下避难也是在场很多人心底,想说却不敢说出的话。然而国难当头,他绝不容忍有这种消极思想作祟。
只听皇帝掷地有声的说道:“来人,将彭源平、蒋偲押入大牢。以后乞和、迁都这种言论,谁敢再提及,就是他们两人的下场!”
“臣知错,臣知错!皇上,饶命啊!”彭源平、蒋偲如撕破喉咙般,大呼着求饶之声,被侍卫无情的拖下去了。众人皆冷汗淋漓,可见皇帝是下来天大的决心,以天子之身,守卫京城。
众武将接连请命,然而兵力问题,却无法解决。皇帝急下几道命令,“命李洪义率兵回京,准备防守。命宋羿将军调集周边厢兵,支援京城。命浙江、江西等地将领,就地征兵,以备不时之需。”
众将领命,然而皇帝还是不放心,他又想起一人,说道:“此外,朕想起一人,可解京城危急。”
众臣左思右想,不知道皇帝说的是谁,唯有冯彻心领神会,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果然,只听皇帝说道:“朕任命邵安为丞相兼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三军。冯致远,你带着圣旨和兵符,去颍州,请邵相复出。”
此言一出,举朝皆惊。如今京城的官员都知道了邵安和李洪义的关系,也明白邵安虽已辞官,但在朝中,尤其是军中的影响依然存在。
然而大家万万没想到,皇帝此刻居然会放心大胆的启用邵安,并且让他兼任将相。如此一来,军权相权皆掌握一人手中,此等权力不可谓不大啊。可是皇帝明知如此,却依旧毫不犹豫的全盘相托,终于真正放权,全心全意的信任了邵安。
冯彻感叹一声,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便是如此吧。
※※※※※
然而此时的邵安,还不知道京城的危机。他身居偏远的乡间,整日研读兵书阵法,又不常出门。对于外界的消息,全靠刘汝卿和阿瑞他们传递了。
没想到这一天吃饭的时候,邵安突然说道:“隔壁王奶奶今天来看病,听她说,她家孙子应征入伍了。怎么,朝廷又要打仗吗?”
阿瑞吓得差点扔掉筷子,刘汝卿倒是镇定,急忙踩了他一脚,才对邵安的说道:“朝廷年年征兵,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虽然朝廷年年征兵,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邵安继续猜测道:“经过西宁那一战,西瓯应该没有力量和我朝对抗了。难道是突厥撕毁和约,又或者是内乱?”
“好好吃饭。”刘汝卿拉下个长脸,挤出凶恶的表情训道,“你已经不是丞相了,操哪门子闲心?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懂不懂啊?”
“唉,怎么能这么说。”邵安笑着摇摇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
刘汝卿白了他一眼,才不信邵安的鬼话呢。他愤愤道:“李洪义有那么多人护着呢,轮不到你瞎操心。”
见自己的心思被刘汝卿一语道破,邵安无奈的摇摇头,只得端起碗继续吃饭了。其实刘汝卿说的也对,他身在颍州,鞭长莫及,操心也是瞎操心了。然而他心底的那股不安,却愈演愈烈,挥之不去。
123错因果过往徒留恨,定乾坤前事付烟尘()
颍州城内,有一户人家正在大摆筵席,而摆宴的人家,正是徐策家里。
原来今年秋闱刚刚发榜不久,徐策在刘汝卿的教导下,终于考取了举人。他乃家中幼子,排行老六,也是徐家第一个考取举人的,徐家老爷子高兴,便杀猪宰羊,宴请亲戚邻里。
然而宾客的名单中,却有刘汝卿的大名。本来刘汝卿是不想凑这个热闹的,但徐策以拜谢刘汝卿多日教导为由,非要他来。盛情难却之下,他只好走十几里的山路,千里迢迢的赶到了镇上。
刘汝卿到时,只见徐家人山人海,屋内摆不下了,院子里也摆了好几桌。灶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菜虽不是山珍海味,却一道道的流水似地上来。徐策的几个哥哥,正里里外外招呼着客人呢。
刘汝卿在院子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旁边的人拉家常。只听一人说道:“徐家老六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今年高中举人,明年要是春闱再能高中,就能当官了。”
“徐家老六好像刚过而立十年,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啊。”
“是啊是啊,真是天资聪慧,世间奇才。”
听到此言,刘汝卿撇撇嘴,心道某人弱冠之龄就高中了状元,徐策最多是肯下功夫,奇才什么却算不上。若论奇才,他只服他家大哥。
刘汝卿正想着,作为此次宴席的焦点,徐策终于从厅内出来,开始招呼院子里的客人了。他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刘汝卿所在,急忙跑来拉着刘汝卿,说道:“卿璇小弟,你怎么坐这儿了,快到屋内上座。”
刘汝卿推辞道:“里面都是你家长辈,我又谁都不认识,还是算了吧。”
“不不不,你得上座。要不是你最后教导写文章,我怎么可能如此顺利考中?”徐策边说边拉着刘汝卿往屋里走,刘汝卿挣脱不掉,两人拉拉扯扯的就进屋了。
刘汝卿看着屋内一群人,有徐家老爷等几位徐家长辈,有徐策的哥哥们,还有县上的士绅,顿时尴尬的赶快挣脱徐策的手。
“爹,大哥,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刘家老二,刘卿璇。”徐策出言介绍道。
刘汝卿拱手道:“晚辈卿璇见过各位,徐少爷高中,还未向徐老爷道喜呢。”
徐老爷摸摸胡子,笑道:“听小儿经常提及刘贤侄,说贤侄学问甚好,堪比族学中的那些教书先生了。此次能够高中,还有赖于贤侄点拨。”
“哪里哪里。”刘汝卿赶紧谦虚道,心想这个徐策还真是什么都说啊。
一个士绅听到此言,颇为惊叹的问道:“看来这位小兄弟学问不错,不知是哪科进士?”
刘汝卿听到此言,脸色微微一沉。徐策知道刘汝卿不屑于功名利禄,便替他答话道:“卿璇小弟年纪还小,等过两年再去科考。”
看样子是没当官啊。士绅笑着胡乱应付了两句,便坐下了。徐策拉着刘汝卿坐下,低声道:“小地方的人,就爱拉是非。”
“士林中人皆是如此,我不会介意的。”刘汝卿看过太多官场虚与委蛇,对这些小事自然不放在心上。
“我以为你隐居山野,不问世事。原来你还知道士林的风气啊。”
刘汝卿摇头叹息,似乎一不小心又暴露了什么。
午时刚过,终于开宴。徐策作为主人,还得去各桌敬酒,只剩下刘汝卿一人埋头大吃。徐老爷见他独自一人,便和他聊了几句。
徐老爷道:“听小儿说,你家中还有位大哥,今日怎么没来?”
“大哥身体不好,不宜长途跋涉,所以只得由小弟代他过来道喜了。”
徐老爷摸摸胡须,“哦”了一声,他一直很奇怪,刘家两兄弟是作何营生的。见他们的穿着,不像是穷苦人家的。但看他们不读书科举,也不像是生意人。难道真如徐策所言,是行医的医者?
徐老爷正打算旁敲侧击的向刘汝卿打探呢,结果听外面人说,县太爷都来了。他们徐家并非士绅大户,设个小宴居然能惊动知县,真是奇哉怪哉。
徐老爷只好携徐策去门口迎接,刘汝卿侧过身子也望向门外,这一看不得了,县太爷身后跟了一帮人,其中就有冯彻和张三。
只见他们一身平民装扮,应该是不想暴露身份扰民。可是徐策是谁啊,他当年随着邵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见过冯彻真人的。结果徐策一见到冯彻,就惊喜的大呼一声:“冯、冯大人?”
冯彻:“……”
张三:“……”
“冯大人?”徐老爷并没见过前任颍州知州,打量着知县身后几位大人,不知道哪位是什么冯大人。
在场的小老百姓自然也不清楚。徐策激动的向乡亲们介绍道:“这就是我们颍州的知州大人啊。为咱治理了淮水,重修了堤坝,整治了贪官的冯大人啊。”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冯彻至,洪水肆”的冯大人啊。当然,现在大家再也不会埋怨冯彻,而是感激他赈灾抚民,惩治贪官了。当然,这其中徐策也出了不少力,于是这些年在乡亲们面前,也逐渐变得有威望了。
“冯大人。”众人纷纷行礼。冯彻无语的扶起诸位,而一旁的县太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他就说嘛,以冯彻的名气想要在颍州不被认出来,还是太天真了点。
冯彻看着兴奋不已的徐策,回想了一下便知他是当年精通水利的书生,没想到一转眼,他都秋闱高中了。冯彻拱手道:“恭喜恭喜啊。”
徐策赶紧还礼,“多谢冯大人当年栽培,晚生感激不尽。冯大人,您不是去刑部当官了,怎么又回到了颍州?”
“此次前来,是来找人的。”冯彻把徐策拉到一旁,翻出一副画卷,“你可见过画中人?”
徐策凑近一看,又一声惊呼,“这不是……卿璇贤弟吗?”
“我们找他有急事。”
“他就在里面吃酒呢。”徐策忙不迭的领着冯彻进屋,结果一进去就傻眼了,这里哪还有刘汝卿的影子?
徐策问同桌吃饭的人,“刘贤弟呢?”
“刚刚出去了。”那人也一脸茫然。